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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软硬不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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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和尚又折返回去,在半山腰处驻扎下来,他们简单收拾一番,支起火堆,吃起从山下带来的斋饭。

袈裟中,施琅原本感应到的磅礴的水汽远离了,又听闻这帮和尚的交谈声,气得火冒三丈,在袈裟中不停翻滚,把茧子似的袈裟拱得滚来滚去。

忽然!有一股力道压在了他头顶,同时,一道镇静肃穆的声音传来:“你莫要动了。”

好似一股无形的压力镇压住了施琅的魂魄,让他的鳞片都一缕缕炸开。

施琅气急,化作人形,妖力翻涌下,袈裟鼓起一个人形的包,施琅从袈裟内探出脑袋,乌发浓密,肤色雪白,唇红如血,双目眼角泛红,好似画着红妆,妖气极了。

他一出来,便看到那颗光溜溜的脑袋,正合着眼,庄严肃穆,嘴唇轻蠕,念诵着什么。

和尚心虔!

施琅两掌撑地,支起了上半身,那袈裟还盖在他的身上,好似偷穿了和尚衣服的妖精。他爬过去,摸到心虔的大腿上,心虔避也不避,睁开了眼睛,看向他。

施琅看着他的面孔,忽然一惊,升起了惊涛骇浪,原本在口中想说的话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那边心虔看了他一会儿,道:“你想说什么?”

施琅手指发着抖,目光紧紧黏着心虔的端庄的面孔,细细盯了一会儿,又看进他的眼睛里,这才有足够的力气说出话来:“你…你叫什么?”

心虔面无表情地:“贫僧法号心虔。”

“不!我是说你真正的名字!”

心虔说:“贫僧进入佛门后,便忘却了俗家姓名。”

“你骗我!”施琅猛地抓住心虔的手,他的手背极热,几乎要烫着施琅的掌心,“你姓孟!你叫虎生对不对?”

那心虔没有任何反应,只缓缓脱出自己的手,捏住了手腕上缠着的佛珠,一颗一颗摩挲起来。“贫僧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施琅呆呆地看着他的脸、他的鼻子、他的嘴唇,以及他明朗的下颌线,微微歪了歪头,好像个小动物一般,“好像……你同他好像……”

他又仔细看了看心虔那双澄澈的双目,手撑着他的大腿,一下子凑近了,面孔和他只相差十几公分,细细地盯着,“……但是,你的眼睛和他不一样?但和文秀姐……”

蛇妖身上散发的异香涌上,饶是在梵香的遮掩下都格外明显。心虔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攥住了施琅的手腕,将他推开:“莫用小心思了,对我没用的。”

施琅面孔僵了一僵,好似被他戳破了计谋,微微羞恼,“圣僧这说的什么话?我哪里有什么小心思,我不过是看看你的脸罢了!”

心虔面上不显,也不同他争执,微微合了眼,一颗颗数起佛珠来。

施琅胸中气闷,思索了一会儿,又凑到了心虔身上,双手攀附在其肩膀,滑凉的长发碰到了心虔的的耳根后,他轻声道:“此次栽在你身上,我承认是我技不如人!如今只希望圣僧告诉我,我究竟是哪里触犯了你们的戒律?我既没有杀人,也没有作恶,你们佛家子弟怎么狠心将我捉去折煞?……”

他的声音亲昵地贴在心虔耳畔,带着诡秘与妖邪,好似勾人的魂灵,让人一听便细细密密起了一声疙瘩。

心虔掐着佛珠,镇定道:“你是不吃人,却食人精血,害人心魄,把人勾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与那虎妖又有何区别?”

施琅扶着他的肩从他背上贴上来,凑到他脸前嗔道:“我与那虎妖怎可相提并论!虎妖就晓得吃人,把人都害的人心惶惶,苦不堪言,可与我作伴的那些人,可一个个都是体会到了人间极乐的,圣僧怎不问问他们,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我——”

“油嘴滑舌!”心虔冷声道。

施琅抚过心虔的脸,嘴唇轻轻地贴了上去,仅差一厘便要吻上去了,心虔能感受到热气喷洒在自己的脸旁,湿热的空气如同活物,沿着皮肤往上爬,勾人的异香充斥着鼻尖。施琅道:“你又没亲过我,怎知道我油嘴滑舌?”

心虔顿时屏住了呼吸,手中掐佛珠的动作也停了,大拇指紧紧抠在其中一颗上,发出隐隐约约的“咯咯”声。

忽然,常慧的声音横插入凝滞的空气中:

“师叔!你帮我看看伤……呃!”

他从树林中窜出来,一抬头看见这刺目的一幕。那蛇妖紧紧贴着他师叔,好似一株没骨头的菟丝花,离了依靠便要滚进泥土里似的,而心虔师叔则盘着腿打坐,身板挺得笔直,一丝一毫都没有为之倾斜。施琅的目光随着他的出现而射过来,在黑暗中隐隐发光。常慧立刻如芒在背,离开了视线,盯着脚面,站住了。

“师…师叔……您忙,您忙!”然后转身便要离去。

心虔叫住了他:“慢着,你过来,我瞧瞧你的伤势。”

常慧感觉施琅的目光愈加刺人了,厚着脸皮走到心虔旁边,也蹲坐下来。

“解开衣服我看看。”心虔师叔道。

常慧感觉背上出了汗,笨拙地解开缁衣,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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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因指尖冒汗而磕绊了好几下。他解了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充分锻炼的肌肉紧密地排布,似乎是经过千锤百炼而充满爆发力,只是他厚实的胸膛上布满了青黑,可怖极了。

常慧觉得施琅在看着他,眼睛也不敢抬起,只紧张地盯着地面,等待师叔的发落。

心虔摸了摸常慧的胸口,惹得他嘶嘶抽气,忙道:“师叔!师叔!轻些,疼!”

攀附在心虔背上的施琅忽的“哧哧”笑出来,乜着眼瞧他:“小师傅,怎么就碰了碰你就喊疼了?你佛家子弟,难道没有金刚不坏之身么?”

常慧听得出这蛇妖在嘲讽他,可听着这话和他柔肠百转的声音,居然不由自主地红了脸,脑袋低垂下来。心虔瞧见了他窘迫的神色,道:“常慧,定心。”

他肃穆镇静的声音好似泼了一盆凉水在常慧身上,瞬间他打了个激灵,正襟危坐起来,红着的脸也渐渐消了。

施琅看着这一幕,忿忿地气恼起来,盯着他趴着的这个秃驴的后脑,便恨得牙痒痒,好想一拳锤上去!可施琅心里清楚,锤下去的后果很可能是他就此被大卸八块了,就只能压抑住心里的怒火,瞪着这一大一小俩秃驴。

心虔检查了一番他的伤势,嘱咐他下山的路上不要多动,小心胸口断掉的骨头,其余并没有大碍,就叫他穿上了衣服。

常慧松了口气,连忙穿好缁衣,告退后,逃似的离开了。

心虔正注视着常慧离开,忽然感觉到后脖颈处一片湿热的软肉贴了上来,登时起了一身疙瘩,反手擒住背后那蛇妖的胳膊,将它摔到地上!

施琅“哎哟”叫了一声,身体落进土里,下意识地作出了防御姿态。却半天没等到心虔揍他,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就见心虔只是压着他,面上发怒,瞪着施琅。

施琅的心砰砰地跳的厉害,有些后怕地睁大了眼。

心虔摸了摸后颈被他亲的地方,只摸到了一丝湿意,裸露在外的皮肤也不痛不痒,便微微放下了心。厉声问:“你做了什么!?”

施琅立马放软了声音,媚道:“圣僧怕什么?我不过是亲了亲你。我光是碰着你就感觉喜欢得紧了,想和圣僧亲近亲近,你们佛家不是常说慈悲为怀吗?那怎么不对我慈悲一下呢?”

他说得婉转,好似含了十成十的娇艳,嘴上说着还不够,双手还要伸过来抚摸心虔的脸,心虔连忙扯住了他的双臂,塞进袈裟里面。

“你好好呆着!再这样不知廉耻,我便用法器来对付你了!”

心虔怒目,紧压着施琅,带着无穷真力的压制对一只妖来说像是真佛的伟力,让他的魂灵都颤抖起来,忍不住要臣服于他!施琅强撑着恐惧,咬着唇,哀哀求道:“圣僧……圣僧饶了我!我再也不敢啦!”

他在心虔身下扭来扭去,弯弯的眉毛痛苦地蹙起,白皙的额上冒出了一层薄汗,他叫饶着,口中断断续续吐着香艳的热气,白齿含着肉舌,唇下还有一颗艳红的血痣,当真是艳糜极了!

“你……你莫扭了!”心虔狠声喝道,缠着佛珠的手臂发力,青筋暴起,力道之大像是要掐进他的肉里!

施琅的挣扎喘息很快变了味,他脸红着,似是高潮了一般呻吟起来,这声音在阴凉的夜里格外刺耳。心虔立刻捂住他的嘴,盖上的瞬间只感觉湿热的肉被他拢在掌下,从蛇妖嘴里呼出断断续续热气喷在掌心,痒得掌心发麻。

心虔狼狈不堪地发觉自己心中的定力已乱成了一坨浆糊!连忙低声念起般若心经来,难懂复杂的经文一字字从他嘴里吐出,他越念越快,随着念诵,紧紧皱起的眉毛也逐渐松了,心气逐渐镇静下来!

再睁开眼时,目中已一片清明!看向蛇妖的眼眼神如同看着一个可怜人,充满了怜悯。

施琅心中立刻冷了下来,他知晓自己的小伎俩已败了个彻底。月圆之夜,阴气浓重,自己的法力高涨,这般天时地利人和之下,对付这秃驴竟还是让他逃了去!

施琅趁心虔闭目定身之际,翻身一扭,竟从袈裟下脱了出来!

原来他先前逃时,那一尾已将袈裟打裂了一丝缝隙,又一晚上挣扎不停,天玄袈裟的降妖能力已经大大削弱了,这一下就让他直接逃了出来!

施琅也没料到如此顺利,心中吃了一惊,感受到自由的清风和凉夜,令他欣喜万分!可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刻化出长长的蛇尾,一扭身便往山里逃去!

心虔的暴喝响彻在身后:

“菩提佛珠,去!”

缠在他手臂上的佛珠应声解开,好似活物一般飞向施琅,施琅听闻耳畔破空的风声,目眦尽裂,来不及闪躲,便被一道冰冷的痛击劈翻在地!

紧接着,那串佛珠如同藤蔓一般紧贴着他的身体,缠紧了数圈,把人勒成了块猪肉,噗噜噜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那佛珠在心虔手上时,看着颗颗温润如玉,缠到他身上,施琅却觉得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千年寒冰,冻得他全身发颤。那山君地窖里的尸体怕是都没这么冷的!

心虔飞快地从后赶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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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立的阴影笼罩住施琅。

施琅还试图挣扎,如毛毛虫一样在地上扭动,心虔冷哼一声,走上前,拎一袋菜一样拎起施琅,走回火堆旁。

这边吵闹的声响惊动了其余和尚,纷纷赶来查看情况,见到这眼前一幕,都上前关系起来。

心虔言简意赅地说了情况。众师兄弟见到他那件法器天玄袈裟居然裂了,一个个震惊惋惜。

心虔却说:“天玄袈裟已数十年没有缝补,破损也正常。只是差点叫这蛇妖逃了,险些闯了大祸。”

施琅听着破口大骂起来:“你这死秃驴,有本事不要用这些法器!跟我单独决斗啊!唔——”

他话未说完,缠在他身上的佛珠就自行绕了一圈卡进了他的嘴中,那股和尚臭味立刻冲得他晕头转向,话也说不出,安安静静了。

可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到了深夜,月华高挂头顶时,那条蛇妖却突然消失了。

……

……

……

施琅前一秒还在那秃驴斗智斗勇,下一秒便回魂看见了孟虎生那张大脸,吓得几乎要跳起来,从虎生怀里挣扎出来,一巴掌打在他下巴上。

孟虎生直接痛醒了,睁着两只茫然而充满疲惫的眼睛看向施琅:“你打我做什么?做噩梦了吗?”

施琅懵住了,他环视四周,入目便是熟悉的房间与天花板,昏迷的红棉姊倒在不远处,一切都是如此和平、宁静,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势却小了不少,隐隐约约有鸟叫声在雨中复苏了。

施琅呆了一会儿,猛地扑到孟虎生身上,摁住他的脑袋,便往后颈看。虎生的后颈汗毛都炸起,慌张道:“怎么了?你干什么?”

他的后颈被太阳晒得皮肤粗糙黝黑,却干干净净,没有一颗痣。

施琅脱了力似的松了口气,松开手,猛然抱住孟虎生,呜呜地哭起来:“吓死我了,我梦到……我梦到你想杀了我,幸好你们不是同一人!”

孟虎生也不知所措地呆了,他笨拙地抱着施琅,想了一想,学着他幼时母亲安慰他的模样,一下一下抚摸他的背,“梦都是假的,都是相反的,我、我不会杀你的……”

施琅抹了一把泪,看向他,“我才不信呢,不久之前你还骂我狐狸精,咬牙切齿的,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孟虎生哑口无言,他好想解释一番,可挣扎了半晌也说不出几个字来,只道:“那是因为……那是因为……你相信我!再怎么样我也不会杀你啊!”

“你最好是!”

施琅抱着他撒了会儿娇,忽的想起什么,认真地问道:“文秀姐真的没有别的儿子么?……或者,也许不是孩子,是双胞胎兄弟呢?难道是你的外公!?”

“你在说什么呢!”孟虎生瞠目结舌,“我母亲只我一个孩子!这你随便去问个三水村的村民都知道,她就是在村里生产的。她兄弟的话,我舅舅和我长得并不像,至于外公,我外公很早就去世了,我都没怎么见过他。”

施琅萎靡地蔫儿了。他躺在孟虎生身侧,心中一片怅然。

尽管他已经回到三水村,暂时安全了,可在另一边,他却还在那心虔秃驴身旁呢,他逃得过一时,逃得过一世么?一旦回到那边的世界,不还是要面对那帮可恨的和尚?

他思来想去,拯救他自己的唯一办法,还是只能在这边的世界找突破点。

思量及此,他猛地坐起身,看向孟虎生。孟虎生怔怔看他,不明白他又想做什么。

施琅猛扑上去,扒了孟虎生的衣服,在他嗷嗷叫唤中,用屁股奸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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