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脸色柔和下来:“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钟毓双手交叉握着,想了想说:“我只能说我也不确定。”
“说说你的想法。”
“有一种病叫侏儒,得侏儒症的人个子非常矮小,即便是成年人也只有孩童的身高。我在南方游离的时候曾见过。”钟毓斟酌用词,“一般患有侏儒的人,只是个头矮,面相还是成年人的面相。这一点倒和唐炎有点像。”
“但是,唐炎的长相若说只是成熟点,也说得过去。”钟毓想了想,继续说:“而且,他进来的时候我比对过,大概到我的前胸这里。这个身高比一般侏儒要高,也比十二岁的孩子要高。”
太子:“所以你最终没法判定他是个成年人,还只是个孩童?”
钟毓道:“后来我曾试探过,嗯……用的是荤话。一般小孩子听到这么□□的荤话都会难为情,不好意思。比如司马那个家伙,当年被我骗去妓院的时候,脸红了好几天。但是炎王子只有生气,不断的生气,我没看到任何的害羞或者难为情的姿态。”
钟毓确定自己说的话是极有画面感的,他仔细回忆刚才唐炎的细微表情,绝对没有王东易看到美人后那种露-骨的样子,甚至说他看起来都没什么感觉。
这样的情况,要么是还没破的雏,要么是他根本不喜欢女人。
太子沉默了会,忽然问:“你说的是什么荤话?”
钟毓不意太子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眼太子,似乎在确定他说的什么。
正好对上太子温润如湖的眼神,又很快低下头去,语气平淡道:“都是些市井的粗话,还是不要污了太子的耳。”
太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歹他也是成了亲的人,什么荤话会污了他的耳。
太子继续说:“可是听你的意思,你也没法保证他是不是过早的就……懂得这方面的事情。”
钟毓点头:“没错。”
撇开这段荤话,唐炎的表现,无论是装作大人的问话,还是对钟毓欺骗他的恼怒,都像是领地被侵犯,只能急的跳脚,想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却无能为力的雏鹰。而这个不满又只是弱者的偏激,除了叫嚣,一无是处。
唐炎诠释的太好,以至于钟毓分不清真假。
如果这都是假的,那么这个人毫无疑问是个可怕的人。
太子叹道:“当时我和他聊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该懂的不懂,不该懂的又懂一些。”
之后,车厢里就沉默了下来。太子问起钟毓的事情,比如当年出游,比如新婚,钟毓都随意的回答两句敷衍过去,再后来,太子就没问了。
车厢里有尴尬的气氛传开,钟毓坐立不安,只能强忍着守着自己立锥之地,把自己防备的严严实实,不让太子看出异样来。
马车缓缓停下,太子下车,钟毓跟在后面,下车后才发现是到了太子的府邸。
钟毓心惊,暗骂自己大意,躬身请罪道:“殿下,时辰不早了,我……”
“不碍事,进来吧。”太子头也不回,向前走去。
钟毓踯躅两下,只能硬着头皮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