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戏魁第九章》
然而,要获得原谅从来都不是那幺简单的事情。
从南宫世家开始,车凌魁便深深如此感觉。世态炎凉,翻手是云覆手雨,乍见是晴,忽又骤雨。
在长安城里一间寻常的客栈,却传来几声不寻常的哀嚎。
「能不能轻一点?妳该死的用了什幺药?为什幺这幺痛?」车凌魁咬牙说着。
「良药苦口,生肌灼肤。要早点好,就得耐点疼。话说回来,你干什幺那幺冲动呢?」段锦红深深叹了一口气,手却没有停,俐落地替车凌魁包扎伤口。
「谁让那南宫家未免也太不讲道义了。」说起这,车凌魁依然忿忿不平。「但凡遇到什幺困难要咱们华山派解决时,就扯出我师母做挡箭牌。现在不过就是要跟他们和解,一笔勾销前仇旧恨,居然说什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给我扯一堆有的没的。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也不想想当初我怎样替他们卖命!」
见车凌魁说得激动,段锦红柔荑轻轻抚着他后背,欲平复他情绪,却在手摸上背上的伤痕时,心情不由得纷然杂陈。
车凌魁虽是皮粗肉厚,但在南宫家里为了护她周全,整个人拥着自己,让南宫家的护卫以大刀砍了好几十下。车凌魁有浑厚的内功修为,那几十刀自然是伤不了他五脏内腑,伤口虽不深,却也七横八竖地在背上画了好几道伤口。
段锦红倒不似车凌魁如此忿忿不平,本来自己以色诱人又掳人勒索,错便错了。人家不愿意原谅自己也是理所当然,她从来就没有以为事情可以如此简单解决,个人造业个人担,她早有觉悟。
只是看到车凌魁也得陪着自己一起受气受委屈,这样一个活得正直、顶天立地的男儿郎,却被人用那下三滥的言语所羞辱,她心头就不禁一阵揪痛。
「你不需要这样的。」段锦红喃喃低语。
「妳又在胡说什幺?」车凌魁猛地转身,抓住她小手。「我可不许妳生出什幺自己一个人去道歉的念头,咱们说好不离不弃的。」
她抿唇敛睫,暗叹口气。唉!我就喜爱你这样,为着我甘受这些苦痛,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真是…
心绪一扯,便扑身抱住车凌魁,将小脸贴着他强壮的胸膛上,嘴角泛出一抹笑意,心头涌起满满的幸福。从来没有人为我如此牺牲奉献的,从来没有。
但车凌魁却不安宁了,让段锦红如此投怀送抱依然有些手足无措着,一双大手不知该往哪摆,吶吶道:「妳怎幺了?不舒服吗?」要不怎幺突然趴在我身上?
舒服,太舒服了。世上怎会有如此舒服的胸膛?让人依偎着就感觉心情平静。倒是这家伙,怎幺如此不懂情趣?感觉车凌魁两只手迟迟不曾落下,略一斜瞥,就看他两手像是投降似的高举。
「你做什幺哪!」伸手就将他大手揽下,安放在自己腰间,对他嫣然一笑道:「你这样抱着我,就舒服了。」
「唔…」让她瞧得满脸通红,却还是如她所言,搂抱住她纤腰,却不敢太过用力,深恐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害到她。毕竟自己粗手粗脚,而她却宛如官瓷那般精巧。
段锦红大口呼吸着在他怀里的温暖气息,静静聆听着他胸膛里传来那擂鼓般强烈的心音,享受着许久不曾感受到的平静美好,沈浸在这气氛里,久久不发一语。
但车凌魁却耐不住这种沈默,见过了许久,段锦红也没动一下,只能自言自语地说:「里面最过份的要属那个南宫祺了,明明这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他惹起的,居然还跟没事人一样,在一旁看热闹,不对!我可看到了,他就一双色瞇瞇的眼睛死盯着妳。」
还以为段锦红睡了,没想到听了这话,却倏地睁眼抬头,仰望自己。
「你嫉妒啊?」段锦红眼神迷濛地望着他。
给这幺一问,车凌魁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只是赤红着脸。「我…不是…」
明知道他的意思,段锦红却忍不住想要调侃他:「不是嫉妒?说得也是,就让人看看也没少块肉嘛!」
「那可不行!」车凌魁激动地抓住段锦红肩膀。
她看看抓着肩上的大手,又看看车凌魁凶神恶煞的脸孔,虽然肩膀给抓得很痛,虽然那震耳欲聋的声音着实骇人。段锦红却丝毫半点没有被惊吓到,内心反倒觉得有股痛快,彷彿车凌魁抓着自己的指力,意味着爱自己的程度。
「傻家伙!他也只能看看而已。」段锦红润润红唇,扬起一抹笑道:「只有你能真正吃到肉啊!」说着唇便凑上前去,吮吻住车凌魁。
这一吻缠绵悱恻,缱绻难分。虽是段锦红主动出击,却诱得车凌魁绝地反攻。张大嘴巴就将她的气息全然封住,伸出舌头将她的芳腔里里外外舔舐,吻得段锦红是喘息不止,娇声连连。
「你…你什幺…时候…」她一句话没说完,下半句话又被另一个热切的吻给吞噬了,彷彿永无止息似的,如此渴望。
直到车凌魁鬆口时,段锦红终于能喘口气,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气喘吁吁地说着:「你怎幺这幺坏!害得我都快要窒息了。」
「妳不喜欢吗?」车凌魁有点困窘,还以为她喜欢激烈,莫非弄巧成拙?「要不…妳告诉我妳喜欢怎样的?我可以学。」
听到这,段锦红媚眼斜觑,狐疑道:「莫非…这也是你打哪学来的?」
车凌魁只得红着脸点头,说道:「他们都说激烈一点好,所以我就有点激动过头了?」
「他们?他们是谁?」段锦红撇撇嘴佯装不悦的模样。
「就是师兄他们嘛!」车凌魁见段锦红似有不悦,连忙解释着:「那一日夜里,大家聚在一起,几个男人闲聊着,就不知不觉说到那去了…」
段锦红哼的一声,便撇开脸。「我还道华山派的弟子各个都是正人君子,没想到骨子里尽是些好色之徒,我真是错看你们了。」
「妳…妳生气啦!」扯着她红袖,想要安抚:「对不起啦!要是妳不爱,那我以后都不这样做了便是。」只是有些捨不得她娇嫩欲滴的红唇罢了,但没关係,为了她,他可以忍。
听到车凌魁如此说,段锦红倏地盯住他目光,像是要确认他是不是认真的。见车凌魁毫不迴避退却,晓得这家伙死心眼,只怕说出来就当真了,可自己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才幽幽叹道:「我自然生气,谁让你拿咱们的房中事与别人胡说的?」
「我没有乱说,是他们问起,我才…」话声却愈来愈低微。
「又是他们!怎幺你这些师兄们都这幺坏?老是教你一些没必要的事情。」段锦红嘟起嘴说道。
「对不起。」唉!自己怎幺又惹得她生气了呢?
「要教也该是我来教,哪儿轮得到他们呢!」
「妳说什幺!」车凌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意思是?
「我说…」段锦红扭动腰肢,捧着车凌魁粗犷的面孔,眉眼流转,轻启红唇,好慢好慢地说:「我要教你怎样享受愉悦。」
「咦?」车凌魁尚不及反应,段锦红已经将唇印在他脸上。
细细密密,如小雨轻洒落地。那润泽又慢慢往下移,轻含住他耳廓,舔舐挑逗着他的神经,轻声低喃着。
车凌魁却听不真切她究竟说了些什幺,只觉搔痒难耐,身子震颤不已。
他还欲闪避,段锦红已经又沿着颈部一路往下,来到他宽阔的胸膛。小手抚弄着车凌魁敏感的突出,让她给撩动得难以忍耐,大手一把抓住段锦红的手,沙哑说道:「不…不要…」
「不要?」段锦红双手虽被缚,仰起的芙颜却酡红一片,如醉如梦。「是不要?还是不要我用手?」说着,俯身伸舌便舔吮着他胸膛上的敏感。
「嗯啊…」湿润的丁香小舌有若灵蛇四窜,或舔或舐,或咬或齧,将他攻击得毫无招架之力,叹息声连连,只能大手一鬆,又放了她双掌自由。
抓住这机会,段锦红小手继续往下探去。轻抚着他块垒分明的腹肌,一边沿着肚脐往丹田吻去,将习武之人周身最脆弱之处都纳入自己的唇中,感受着他气血的脉动。
至于再底下的命脉,她隔着裤档已能摸出个大概,只是让裤子束缚着,紧绷着,难以得个痛快,遂伸指欲拉开他裤头的腰带。
「妳做什幺?」车凌魁意识到她的行动,大手覆盖上她手,还待阻止。
「没做什幺,你放心,会让你很舒服的。」段锦红坚定地推开车凌魁大掌,而他听了段锦红之言,半信半疑地任由段锦红胡作非为。
还真是胡作非为,他哪里料到段锦红才一把他裤子褪下,居然俯首就含住了自己。
只见她如贪蛇吞象,那娇小的红唇居然纳入自己庞然具物,忽浅忽深地含放吸吮。
「啊…」感觉自己体内若山洪欲洩,再难把持住,只能咬着牙死命支撑,粗嗄的声音从喉头里挤了出来,涔涔汗滴从古铜色的肌肤里沁汨而出。
想要阻止她,段锦红却连舌带手地抚弄着他,从根部到顶端,从两侧到中央,时而快又忽而缓,才欲尽情宣洩,她又故意压抑他的慾望,弄得车凌魁如同囚困牢笼之野兽,将自己撞得浑身是伤,依然逃离不了那最绝望的境地。
「不行…了…」车凌魁双手支着她的头,要将她推开自己,哪知段锦红小嘴却无论如何都不放开,竟让那浊白液体满溢整个口腔,而她则咕噜咕噜地吞了下去。
「妳…」车凌魁只是无言,不知该说什幺是好。这女人…到底在想什幺啊?大手轻轻拂过她散乱的长髮,为她整齐地勾到耳际之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而段锦红嚥下那口气,以指抹去唇边残余的鹹腥,略带疲倦地扯开一抹笑,问道:「怎样?」
「什幺怎样?」她是要他怎样回答呢?
「舒服吗?」段锦红喘气未定,目光却仍死死地盯着他瞧。
车凌魁羞红了脸,左支右吾最终却也只能坦承:「舒服。」
段锦红不禁笑开了脸,有如灿阳初绽。「那就好。」
「什幺那就好?好什幺啊妳!」他想抓住这女人的肩膀好好摇一摇,看看她脑袋瓜子里到底会掉出些什幺鬼东西。
「要是舒服,以后我可以常常帮你…」她眼神暧昧地笑着:「排遣舒压。」
那意有所指的笑容惹得车凌魁胀红了脸,却低声闷闷地说:「不要。」
「不要?」这下换段锦红难以置信,怎幺会有男人不要?莫非他是嫌弃自己?「你讨厌吗?」
段锦红脸有些惨白,抿着唇想:是了,他毕竟是名门正派的子弟,我做这些事情在他看来只怕未免太过离经叛道了,会嫌弃我也是正常的吧?我怎幺就这幺蠢,他才刚新手入门,我竟然一下子就逼他越级挑战,真是我的不对,我应该要慢慢教导、循循善诱的,怎幺会这幺急躁呢?
一边想,她脸色便愈来愈懊恼,咬唇皱眉一脸垂头丧气,好气自己的愚蠢。
见着自己的一句话竟然惹得段锦红由笑转哀,车凌魁连忙手足无措地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幺意思?」段锦红颇不信地斜觑着他。「你不就嫌弃我,才说不要。」
搔着头,沈吟了半刻才终于支支吾吾地说:「我不要只有妳替我付出,我也想为妳做点什幺。」说罢脸又忍不住因害臊而面红耳赤。
听懂他的意思,段锦红忍不住噗嗤一笑。要讲求公平是吧?我的小魁魁怎就这幺可爱啊!
「妳笑什幺!」给她嘲笑,车凌魁也不禁恼羞成怒。「笑我不懂是吧?对,我就不晓得怎幺做才好嘛!不然妳是想怎样?」
初时还只是噗嗤一笑,隐忍着笑意,听到他自我作贱之后,段锦红已是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笑得痛快时,一只手不住地拍打车凌魁粗壮手臂,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笑够了没!」车凌魁一把抓住她小手,嘟着嘴目光游移着,脸色略有些不悦。
知道自己有些过份了,段锦红揭去眼角的泪水,终于端坐垂首,正色道:「对不起。」
「哼!」
「原谅我嘛!」她娇声乞求。
「谁让妳笑我。」他小心眼起来,也是心眼很小的。
「不笑了,我保证。」眨着大眼,段锦红双手合十好认真的模样。
「唔…」实在禁不住她可怜的模样,但内心依然有些动摇。「不管!妳表面不笑,但骨子里还是笑的。」
唉!这家伙怎幺这幺难搞?
段锦红默默叹口气,接着搂住他脖子,朱唇凑近车凌魁耳际,吐气如兰说道:「不懂不打紧,我会教你的。」
乍闻言,车凌魁赫地瞪着她的脸,面色有些複杂。
段锦红接着轻轻启唇道:「你放心,我会是很好的老师。」
长喟一声,车凌魁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轻轻低叹道:「我怎会爱上妳这等女人啊!」手却没有丝毫放鬆,紧紧以臂锁囚。
这辈子还很漫长,不急,慢慢来,不懂的事情总会慢慢学会的。
然而面对这该死固执的少林寺,车凌魁无论如何是没有耐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