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2)

夏金桂抬脚,目不斜视的踩在了那盖头上,污渍渐渐染上了那簇新的喜红绸缎。

一出门,倒是瞬间换了副腔调,收起刚刚的霸气,反而开始捏着帕子哭了起来,嚎啕声震天动地,几乎惊醒四邻:“唉哟我的命这么苦啊,这才刚刚嫁入这里一天,就被夫君嫌弃了!如此这般,还不如直接让金桂一头撞死在这里!如今金桂才不过十六七岁,夫君便如此待金桂!那接下来的大半辈子,金桂还有活路吗!既这样,倒不如让金桂就这么去了!也免受日后空房之苦……!”

声音很大,在这寂静的夜色里回荡了好久,直到把睡梦里的薛王氏和薛宝钗哭醒了才止住。

夏金桂一见撑腰子的来了,便也不喊了,侧坐在地上就开始掏手绢抹眼泪了。

而当事人之一的薛家霸王还是黏趴在屋子顶上,……他是喝醉了,喝到连爬都没力气爬了。

薛王氏见夏金桂这么不爱惜身子,又开始担心她肚子里的未来孙儿别有了什么差池,忙忙和薛宝钗将她掺起来,又喊了人,上去把薛蟠叉下来,当着众人的面,指着薛家霸王的鼻子将他好好的训斥了一通。

训了将近半刻钟的时间,夏金桂气也消了。虽说自己与这薛王氏约法三章,此后不干涉他家儿子的幸福生活,但自己有薛家后裔这个杀手锏在怀,自然是要据理力争一下下了。

况且薛王氏如此偏袒自己,夏金桂心里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面上却还是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温柔模样来,擦了擦泪,拦住了薛王氏还在指着自己儿子鼻子痛骂的手,挡在薛蟠身前,拿着哭肿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瞅着面前的薛王氏,抽噎道:“娘亲,,都是金桂不好。是金桂没本事,娘亲您就不要再责备夫君了!是金桂不好,呜呜呜……”

薛王氏闻见儿媳妇如此识得大体,又望着此时她这时一番楚楚可怜的模样,更觉得自己儿子太特么不是人了,怎么可以对人姑娘家家如此过分!

薛王氏闻见儿媳妇如此识得大体,又望着此时她这时一番楚楚可怜的模样,更觉得自己儿子太特么不是人了,怎么可以对人姑娘家家如此过分!

再怎么说,这位姑娘的肚子里可是装着自己薛家的宝贝疙瘩呢,你纵然再不喜欢再怎么不待见,但也别这么挤兑她!这么一气一伤,万一你媳妇怀了咱们薛家的后,伤着孩子怎么办!

转眼再瞧瞧旁边哭成泪人的新媳妇小模样还挺讨人疼的,所以免不了暂入地方阵营,万事由着她。

如此一来二去,于是夏家大千金成功的把薛王氏拉拢到自己这边,虽然只是暂时的。

夏金桂心里一声嗤笑,日前姑且是一时,不过,若是凭手段,夏家为商几代,商人家的血统谋册自然不算差,自己姿色又非平庸之辈,日久天长的,收服这群渣渣这等小事怎么能难得倒她。

又是三日。三日复三日,接连着小半个月,薛蟠始终没有见到冯渊一面。

只觉心内好似有万蚁虫在啃噬他的心,食同嚼蜡,枕不安眠。

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耐不住寂寞的肌肉霸王终于瞅准时间,趁看守的人不注意,踏着小月色翻上了高墙,步履飞快的跑了。

却不成想,半路上居然被琏二奶奶的败家老哥王仁给逮了个正着。王仁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厮,一见着薛家大爷翻墙角出逃了,摸摸下巴笑着,立马指挥下人跟上去把薛霸王给叉住了。

王仁笑嘿嘿的凑上前,笑问:“薛公子,大半夜翻墙,好雅兴,敢问薛公子您这是要干吗去啊?”

薛蟠虽然有想到自己会被人给抓回去,可是万万没想到会是他!王仁是谁,那可是街头巷尾,满京师都文名的忘却仁义而且还热衷混迹花柳之地的臭流氓!

——哎哟喂,坏喽,他绝对出门没瞧黄历,遇到这连自家妹妹都往死里坑的流氓!

最近贾府貌似不太景气,琏二奶奶面上总是一副阴阴霾霾,愁云笼罩的模样。听闻好像是因为被宫里的大人物勒索的有点力不从心。当然,影响是连锁的。这大把大把的钱财往宫里这么填,贾府上上下下也是开始开支节源,省吃俭食的,可是这王仁却丝毫不体谅妹妹的苦处。

三天两头的便提着褶裙乐颠颠的往贾府冲去。

一进门,屁股还没沾上凳子,就开始往自己亲妹妹要钱。

再怎么说都是一母同胞的哥哥,彼此血浓于水,琏二奶奶免不了嘴上苦口婆心的劝上几句,王仁认错态度相当好,不管自己妹妹说啥,一概应好,应自己下次再也不敢了!

王熙凤见自己哥哥又如此低声下气的服软,指天向誓说自己以后再也不敢了,涕泪交横的说这次便是最后一次,还说啥要债的把他家锅都端了,连草席都卷走了!

王熙凤一听自己哥哥遭遇这么悲惨,却又忍不得心软,咬咬牙,愣是从自己妆奁里在拿出几百两的银钱,塞进自家哥哥掌心。

但他王仁是谁,这席话虽是从他自己口里吐出来的,落地还没凉呢,早就忘在脑瓜子后面去了。一踏出贾府,该干嘛还是干嘛去,照样喝喝小酒,赌赌小钱,搂搂小美人。

这厢不巧得很,薛家霸王被王仁给扣个正着。

薛蟠脸色一红一白,咬咬下唇,心里不禁开始忧虑起来,一是怕这王仁勒索自己,二是怕这王仁为了钱财把自己给叉会老娘那里去。

总之,不管是哪种,自己都九死一生了,而且还都免不了要被讹上不少钱财了。

但是!

自己现在身无分文,满大街都嚷嚷着自己被老娘给扣在家里了……!而且平时自己与王仁又没什么交情可谈,想来想去,薛蟠觉得……他一定会采用第二种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窝窝窝窝窝觉得自己要改一下小攻和小受了qaq……

☆、酱油角色

薛蟠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眼高墙,这特么时机不妙啊!

唉,看来被自家老娘骂一顿是在所难免了。

垂着首,只无精打采的回了句:“干你何事,与你又没啥干系。”

所谓气味相投,什么样的主子就养什么样的小厮,王仁的小厮深得王仁真传,将溜须拍马练的是炉火纯青。薛大爷言语不善,左右小厮立即忠心的将薛大爷给死死的扣住了,将双臂紧紧锁在身后。

薛蟠疼的倒抽一口冷气,不禁的开始恼怒起来,抬眼冷冷盯着王仁:“再者话说回来,素日里我与你也并无什么交集过节,你叫人这般扣押我,怕是不妥吧!”

王仁一听这话,倒顿时来了精神:“哟呵,瞧您这儿话说的,虽说咱们辈分远点,可左算右算到底还算是个半个亲戚了。”

许是月色太过孤冷,王仁居然叹了口气,居然还深情抬头望着银凉的月,居然还半掺笑意念了十分有内涵的句话:“人在屋檐,要低头。”

他只望着天,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薛蟠听的,声音悠悠远远似要扶摇直上,深入那九万里高空,咂摸一下,甚至可以觉得出里面蕴含的无限禅意。

薛蟠表情依旧如此,半点都不带动的。

直勾勾的拿眼盯住王仁,就像是在说:你能别装逼吗。

似乎是感受到薛蟠深深的嘲讽,王仁脸色微红,拿袖子掩了口,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又道:“这事儿是和我没什么大关系,但与老夫人有没有关系在下也不好判别,要不然在下就带您回去,让您和老夫人谈谈?”

薛蟠咬住下唇,脸色有些苍白,一想起含辛茹苦二十几年带他如一日的老娘经历了多少辛酸往事,他就舌头发直,被王仁一句话激的半点也辩驳不出来。

王仁很是满意,微微笑,又道:“在下对薛大爷早有耳闻,远近闻名的孝子。您说说,您新婚之夜才过了几日,就这么急着翻墙寻乐子,最近有幸风闻城里城外听闻老妇人拘您拘的甚紧,也不知道我现在把您送回去,老妇人会有何话说。”

“别!……!”王仁意思明确。薛蟠虽然心内早有想到,但一听他如此回答,还是不由得一紧,慌慌张张张口阻拦:“有话好好说,你别告诉我娘!”

王仁笑,神神秘秘的捋了捋半天的小胡子,才招了招手,让小厮们放开桎梏,拍了拍掌:“那好说,既然薛大爷是个率性直爽人,那我也不跟您客套了。我就这么跟您直说吧,近来在下手头有点紧,想必贾府那边的处境薛公子也早有耳闻,我妹妹那里现今是匀不出来多余的钱。既然今日我与薛大爷在此一会,也算得是有缘,不知薛大爷……您,可否能慷慨解囊,解救在下的燃眉之急……?”

这袭臭不要脸的要钱的话说完,这厮居然还能装模作样的十分君子的对着薛蟠小小的作了一揖。

薛蟠脱离束缚,身子因方才翻墙的时候没踩稳,呛了一下,再加上那两个小厮上来叉他的时候用力不小,现在隐隐有点泛麻,半边身子都是僵的。

薛蟠咬着牙活动两下筋骨,闻见这句话身上更觉得泛疼了。

面无表情的扭头,用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瞥王仁,迫于人下,但也只能忍着,毕竟有把柄在忍人手里抓着呢。活动活动胳膊,才开口,语调里隐隐透着些不耐烦:“但说无妨,只是文起也是小门小户之子,若是王大哥您要多了,文起也是囊中羞涩,怕是不能如大哥的意了。”

虽然答应满足王仁的愿望,但倘若王仁真的狮子大开口,那……自己还不如回去受老娘训责呢!他虽比不上别人巧舌如簧,但是……他可不是傻!

如果就因为翻墙这点小破事,免费当他的长期银票,呸,这事,傻子都不会办!

其实王仁倒没这想法,他也知道物极必反,要逼急了,薛蟠这小子再到薛王氏那里狠嚼自己一通,别说三百两,就是三两银子都可能拿不到了,说不准,这薛王氏一听见自己这传宗接代的宝贝儿子受勒索了,一气之下去自己妹妹那里添油加醋的好好告一通,那才真的得不偿失!

本来告状的就不算少了,如今在添个这个大个的老辈,那自家妹妹别一气之下真的给自己断钱了!

这么想想,王仁不禁深觉一阵冷风吹过,就仿佛自己大冬天的被催债的扒光了衣服扔在大门口的那种感觉,透心凉!

心下瞬间明了。

点点头,拍掌三声,笑容甚是诚恳:“薛大爷过谦,若是您是小门小门,那这京城里的一大半人可全都是屋无瓦片的乞丐了。”

发现旁边薛蟠还是一脸敷衍不耐的神色,不禁收了这份谄媚的表情,正色言:“那咱们就闲话少叙,这话说回来,王仁想要的倒也不多,只是外头还欠着三百两的债,最近也是被逼债的闹的心烦,实在是无法子了,再过几天,怕是那些催债的都能把我家锅给端了。薛大爷您要手头宽裕,还劳烦您能小发善心,帮王仁把这债给还了,王仁定当感激不尽!”

就只是三百两……

瞧着王仁神色倒也真挚,算不得说谎。

王仁一席话话毕,薛蟠倒是松了心,还好还好,索要并不是太多,三百两银子自己手头完全可以不费力的匀出来。

薛蟠轻吁一口气,遂也跟着答应起来:“王大哥您就放心,您有了急事,小辈自当愿帮您救急。明日,明日文起定当把银票送到您手上。”

如此谈妥之后,债有人替自己还了,王仁心里的悬着好几天的大石头总算得以落地。

一高兴,又拉着薛蟠的袖子扯他喝花酒去。

本来他还想着翻墙去会小柳儿呢,最近连着这么多日不见他,心里堵得慌,难受的紧。

可是有这么个大爷紧紧锢着自己,再加上薛蟠在真心这事儿上也是个纯情小男孩,也不太好意思大声嚷嚷,纵然心里万般的不乐意,但也还是随着王仁去了。

最近宁国府那边出了新玩意,贾珍贾大人又开始钻研玩法,花样翻新。

珍大人近因居丧,每不不能游顽旷荡,又不能闻小曲儿。好端端的,估计是家里的成群侍妾玩腻了,居然明目张胆的说要在府里大摆赌场。

赌也有赌的方法乐趣,珍大人研究半天,总算摸索出一个很是好玩的游戏。贾珍贾大人在天香楼里摆了鹄子,约定一群世袭的富家子弟来一起射鹄子玩。

还腆着脸,震袖高呼,美其名曰啥的:“白白的只管乱射,终无裨益,不但不能长进,而且坏了式样,必须立个罚约,赌个利物,大家才有勉力之心。”

这一番如此深明大义,如此为君主分忧培养国家栋梁的思想,传到另两位贾家宗亲贾赦贾政的耳朵里,这两位元老也抚着掌大呼:“甚好甚好!文既误矣,武事当亦该习,况在武荫之属。”

于是这两位不知就里的高官就命令着自己的侄子儿子也去随着贾珍大人一起聚众赌博了。

但是贾珍一个而立之年的朝廷老官员这么带头聚众赌博传出去名声太不像话,所以他就把这个锅推给自己宝贝儿子贾蓉,让蓉儿爷做局家。

时间没过几日,谁成想玩鹄子也玩腻了,贾珍大人撑着老腰说射鹄子太累,令改玩法,索性就大了胆子,直接把赌场搬到自己家里来。

因为先前在天香楼闹出的动静也不算的小,这本来就是巴掌大的地儿又更兼是天子的眼皮底子,如此这般大行赌博之事,又没人前来组织盘查,贾珍大人摸摸下巴,想着可能是自己人品比较好,深得各大官员以及皇族的心。

不过,若说起得心来,这聚赌的一大部分人可都是当朝颇有些威望的老臣的后裔子嗣呢!

如此这般倒大可放心,与其在这天香楼玩这千篇一律的射鹄子,还不如把这赌场搬到自己府上来,一则是因为可以免些闲杂人的耳目,二是自己的府邸又够大,再怎么说还是在自己家里玩的痛快!

于是这来来回回,颠来颠去的,贾珍大人一拍手,索性就把赌场搬到了自己家里来。

搬赌场也就算了,谁又能想到,贾珍大人嫌这样玩的不够尽兴,居然……在家里还找了几个美人来。

屋子里除了黑压压的一群围在赌桌前的世家子弟,还有几个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扶着酒壶的美人。几个孩子长得也是粉雕玉琢,约莫十五六的年纪。

这这这不仅仅是聚众赌博,更是聚众淫靡呀……!

身无分文的薛蟠只在旁边捞了个凳子坐下了,倒是王仁兴致勃勃,撸起袖子就窜上了赌桌。

一路摇色子,喊点数,好不聒噪。

从子夜一直行到将近明晨,启明星微微探出了光,东方也微微泛起了鱼肚白。

快五鼓时分了,是该上朝的时候了。

这些人总算才作罢,纷纷迷瞪着一双熊猫眼,互相挥手作别,该家补觉的补觉,该收拾上朝的上朝,又是乌压压的一片车马鼎沸。

薛蟠也是困得不行,双目无神的瞪着前方发了会儿呆,王仁见自己财主也是有些困了,上前便奉承两句,要让人把他送回家,薛蟠挥挥手,只说不用,便自行回去了。

一夜倒也平淡如水。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是潜水许久的斑目,么么哒米娜新年酷爱乐(噫你这弧也太长了……!)

☆、薛家公子

过了些日子,薛王氏倒是解了薛蟠的禁足令,许是瞧见自就爱儿子每日憋在屋子里,总是一副恹恹无神的,闷闷不乐的模样,或是不忍,怕他惹出病了,所以才逼不得已的破例允许他外出了。

深秋的天颇为清冷,枯叶打着旋乘着寒骨的风穿堂而过。

薛蟠抬头,望着遥遥之外的日头深叹一声,摇摇首,踌躇许久,不得思量,终是举步出门。

一踏出大门,最先遇到的当然还是催债鬼似的王仁了。

王仁虽然没啥大钱大财,可是志同道合的友人众多遍布大街小巷,一早就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所以他一大早就在道边乐呵呵的恭候着大财主的到来。

薛蟠终于可以出门浪了,身上带的钱财自然不在少数。薛蟠心细,与冯渊相处的几个月的功夫,已经把他的喜好摸得将近一清二楚了。

这次带的钱财,一大部分也是为了讨好冯美人的。

打发了王仁,接下来自然是要到什么馆子什么店里买些东子来让美人消消气的。

更何况,自己违了诺言在先,娶了一房妻室,且双方已有夫妻之实。

不过……!他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他只是没料到这亲娘居然真的对自己下手了,……一时大意才会中这种傻圈套!

大概……应该解释下就没问题了吧……?

薛蟠心情五味杂陈,……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现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算小柳儿一时气急不原谅他,那他就跪在小柳儿的门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一个时辰不开门就跪一个时辰,一天不开门就跪一天,一个月……那就跪一个月!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总之——我薛蟠,就是赖上你了!

薛王氏解了禁足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薛蟠这么兜兜转转的半天,金乌西落,天色也已渐晚。

半天烧红的云霞褪去,天空染上了沉沉的墨色。万家灯火辉煌,却还是空余小巷人声的寂寥。

秋夜渐凉,风里夹着些激面刺骨的冷气。

柳家小宅子,到了。

“砰砰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在这个寂静的小巷里响起,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万籁俱寂的凉秋里却是分外惹人注意。

更鼓敲了三下,打更人的喑哑嗓音在这寂冷的秋夜里徐徐响彻起来。

其实本来早就到了,只是因为胆小的薛家公子蹲在人门口好几个时辰不敢进去,一直蹲一直蹲,就这么蹲到了半夜三更。

冷风激的他也清醒起来,有些事情是不能等的。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咚,咚,咚。”

福宝正披着衣服小解回来,走着走着,半路上好似听见细细敲门声,扭头迷迷糊糊的瞧了眼。

紧接着,那声音在沉静如水的夜色里像涟漪一般徐徐的慢慢像周围扩散着,似是敲在人的心上。

声音不大,确是让人无法弃之不管的那种感觉。

再三思忖,福宝决定转个弯儿迷糊着一双杏眼,趿着鞋冉冉走着去开门。

朱漆大门应声而开,“吱呀”的喑哑声音在空廖的夜色里说不出的寂冷孤单。

自然而然的,大门一开,一抬脸瞧见的就是在门口站着的薛家霸王。

福宝登时就被吓醒了,首先的当然是锁眉,然后气愤愤的拧起了脸,口气相当的蔑视:“我呸,你特么来这儿干嘛……!”

薛蟠扭扭捏捏,局促不安的捏紧了好久的衣角,这才支支吾吾,不胜心虚的道出了一句话:“来……瞧瞧小柳儿……”

福宝一听这话,更加怒气冲天了,抱臂往地上使劲啐了口,本来他是想上去揪着薛蟠打一顿的,可是当他正确的估量自己的实力之后,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

纵使实力悬殊,但为了自家主子的一生幸福,咬着牙根硬是挤出了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来。

他清了清嗓子,扬眉十分不屑的嗤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满满的讥诮。

虽然不敢上去痛扁薛蟠,但是话语里的气度却依然是倨傲的厉害,输了肌肉可不能输了气势,福宝继续阴冷的笑着:“哎哟哟,小人可不敢劳您大驾,这都什么时辰了啊,薛大公子还不睡觉?

我家爷可早就睡下了,您要是还顾念他,就别来打搅他了。再者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要我说,掰了就掰了,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您走您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您都是有妾室的人了,也不知道避避嫌,还缠着我们家爷做什么?”

一席话却又是让薛蟠那原本就羞愧的心情添到了顶,脸上霎时灼烧起来,绞着衣带的手指也停顿了下来,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不论事情的起因为何,但是结果现在已经摆在那里。

除非时间倒流,将那已成定理的事情改写了过去。然而,这并不可能。

这就是说,无论怎么解释,他负了柳湘莲已成定局。

薛蟠咬紧下唇,半晌才磕磕绊绊的道:“那件事……纯属意外!”

福宝闻得这句话,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也不在说话,只是抬头瞧着他,神情不胜讥讽。

也懒得再和他辩解。如今做这副模样又来给谁看?

退回步子,便抽身往回退。两扇朱漆大门在夜色里轻轻荡起“吱呀”声,暗沉沉的小巷里唯一的光亮就要在他面前消失了,而这一次消失了,也许他就会永远活在这孤寂的黑暗之中。

细微的轻响却将他的思绪打散,已经准备大半的话,却因这一个小动作,全部在脑海里湮灭。

一时情急,身体早已自动做出反应。

薛蟠疾步上前,没有考虑许多,也顾不得考虑许多,修长的手指就这么直愣愣的塞进了门的夹缝里。虽然冯渊刚开始买宅子的时候没舍得花太多钱,但是这宅子的质量绝对是良心品种!

特别是这两扇朱漆大门,厚木铁皮,虽然年代有些久远,不复当年那般华丽,但是这木料确实实打实的好。

门厚重,沉闷的摩擦声,似乎随着这干冷的夜色一起刮进人的身体里,沁人心骨。

薛蟠的手指夹在更为冰冷的木门铁皮之中,只闻见“砰”一声响。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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