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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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见箭入壶, 刘氏第一个抚掌笑道:「便说这对夫人来说是易事一桩!」

其实也是鬆了口气, 谁不想讨好大都护夫人,若是再投不中, 她可要藉口是怀了身孕不便, 就此揭过了。

但毕竟是宗室里的贵女, 这种贵族子弟打小便会的玩意儿,果然还是玩得好的。

幽陵都督的夫人也豪爽地跟着笑起来:「夫人原来是藏着的,一定是为了给我们留颜面了。」

一时间诸位都督夫人都止不住赞赏,好话不断。

毕竟是北地最尊荣的女人, 就是投不中也要像刘氏那般说尽好话,何况眼下还投中了,多好的亲近机会。

栖迟脸上带笑, 眼瞄了瞄那暗处, 故意说:「料想还是站着投好, 那便再投一投吧。」

众人皆称好。

栖迟往后退, 又站至那屏风旁,有意的先抬一下手臂,所有人视綫便被吸引了过去, 不自觉就被这一抬弄得都看向那壶口。

下一瞬,她的胳膊又被握住,男人的身躯及时贴近, 轻轻巧巧地又是一投。

留心着壶口的诸位夫人纷纷拍手欢笑。

自然又是中了。

「不愧是大都护夫人!」

「以后可不敢在夫人面前班门弄斧了。」

紧接着又是一下, 羽箭落入壶口, 又是一声清脆的「叮」。

夫人们再次一阵赞嘆。

「连中三下, 夫人真是太厉害了!」

恭维声此起彼伏。

栖迟见好就收,再下去,怕是就要被她们夸上天了。

她朝新露递个眼色,后者立即会意:「时候不早了,诸位夫人也该暂歇了,实在玩久了。」

「是是是,劳累大都护夫人了,我们该告辞了。」

一叠声的自责歉疚,诸位夫人自知失礼,恭谨地行礼。

栖迟已转身,朝屏风后那暗处走去。

「咦?」身后有人出声。

她担心被看出什么,脚步立时快了,没几步,手腕被抓住,她在灯火暗处被男人手臂一搂,迅速走出去门去。

一路穿过回廊,半步不曾停顿,直到一下推开书房的门进去,两副身躯仍贴在一起。

栖迟背靠在门上,因为快走,呼吸已急了起来。

大都护和大都护夫人竟然做贼似的,想来也好笑:「偷偷摸摸的,像做坏事一样。」

伏廷紧紧搂着她,也想笑,现在这样,倒更像是偷偷摸摸的了。

书房里只点了一盏灯,半明半暗,他垂眼,在这晦暗的灯火里看着她起伏的胸口,揽着她的手忽的一带,头低了下去,呼吸喷在她颈边:「嗯,那又如何?」

外面隐约传来说话声——

「大都护这是下了决心了。」

接着是罗小义的声音:「那是自然了,三哥还会跟突厥客气不成。」

几位都督大概是准备出府了,说话声渐远。

「你下什么决心了?」栖迟喘着气问,男人的身躯压在她身前。

伏廷正在亲她的脖子,唇移到她耳边:「不用管。」

颈上一麻,是他亲得狠了。

她心快跳着,手不自觉地抓到了他的腰带,手指在那边沿勾着摩挲了半圈。

他刚沐浴过,腰带系的不紧,勾了两下,半鬆半散。

伏廷含着她的耳垂,一停,手按住了腰带,退开了,两眼黑漆漆地看着她。

栖迟犹自喘息,亦看着他,灯火里的脸带着潮红。

伏廷暗暗咬了下腮,被她眼神勾的,又低下头去亲她,手揉着她的胸口。

栖迟软在他身前,被他手搂得紧,气息急促,快站不稳了一样。

他似有所觉,手臂一收,抱着她往后退,直到小腿上被重重一抵,停住了,已在榻边上。

外面新露在报:「家主,各位都督已携夫人离去了。」

她拎拎神,回了句:「知道了。」

随即唇就被堵住了。

伏廷已经听见新露离去了。

在唇舌发麻的时候,栖迟终于找到缝隙,轻轻推他一下:「我腿有些酸了……」

伏廷停住了。

这一推,好似叫他清醒了过来,他看了眼怀里的人,终是忍住了没继续,手握着她胳膊,按着她坐下:「坐着,站到现在了。」

栖迟坐在那里,微微喘息,眼睛还看着他。

伏廷蹲下,撩起她裙摆,屈着拇指在她小腿上左右各按了几下,口中说:「军中的法子。」

栖迟「嗯」了一声,隻这几下,就觉得舒服多了,眼神转去看他的头顶,他头髮束得利落,沾着些沐浴后的水气。

她伸出根手指,悬在他耳廓边,指尖抚了一下他黑硬的头髮,倾身过去,轻轻问:「你在忍么?」

他亲得虽狠,可比起以前还是克制多了,她早已看出来了。

伏廷舔了下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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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说这不显而易见的?

他抬起头,眼盯着她,扫了眼她小腹:「怕伤着你和孩子。」

视綫里,栖迟的脸一下红起来,眼神微微闪动,声轻轻的:「大夫说过,头三个月和后两个月不行,其他时候只要轻一些……」

她脸上鲜红欲滴,甚至觉得伏廷看她的眼神都沉了一些,眼神转开,又扫回来,意思不言而喻。

就是说现在可以。

虽是夫妻私话,也是有些没羞没躁的,她缓缓站起身,自他身边走开两步:「我只是听大夫说的。」

手被抓住了,伏廷站起,脚跨一步,坐在榻上,将她拉回去,一把声音低沉:「你也是忍着的。」

她眼光轻动,眼角微挑,呢喃否认:「没有。」

伏廷拉她的手按到她腰后,把她往跟前送,端详着她的脸,好似在看她有没有说谎。

栖迟的确说谎了。

眼前,伏廷已一手鬆开腰带,盯着她,低语一句:坐上来。

她耳中轰的一声,一下浑身都热了。

……

灯火摇曳人影。

栖迟衣裳半褪,扶着他的肩,坐在他身上。

伏廷双手托着她的腰,几乎没让她用半点力,习惯了他疾风骤雨似的欢爱,这样温和的进出,还是头一次。

却又是另一番难言的感受,她轻轻咬唇,鬆开,又咬住。

最后伏在他颈边,任他予取予求。

伏廷手扶着她,缓动,呼吸沉重。

他还是克制的,止不住要碰她,碰了还是克制,是真怕伤了她。

栖迟的手抚在他背上,摸到他背上的伤疤,一道道的轻抚。

又抚过他颈下被她治好的伤,肩后刚揭去膏帖子不久的箭伤,那里已留下个指甲大小的痕迹,她的指尖轻轻刮了一下,仿佛在试他还疼不疼。

耳边听到伏廷的呼吸愈发沉了,甚至出了喘息声。

她才知道原来男人也会难捱到发出声来。

但她很快就将这些胡乱的思绪抛开了,就算再温和,她也忍不住要张开唇喘息,搂紧了他的脖子。

伏廷陡然转过脸来,叼住她的唇。

她的舌被缠住,身在他掌下操控中起伏,脑海快要昏沉。

不知多久,他停了。

栖迟软软地坐在他身上,仍在轻喘。

伏廷托着她的腰,给她拉起衣裳,嘴贴在她耳边,忽然说:「明日我就要动身。」

她下颌抵着他肩,神思还未回来:「嗯,动身去何处?」

「率军去边境防守。」

她回味过来了,一时无言。

原来先前听到的决心是指这个。

伏廷在与各位都督商议的时候就定好了这个计划。

议事完没停顿就去找她,也是因为这个。

第二日一早,他早早起身,坐在床边看着栖迟。

昨夜是他将她一路抱回了房来。

后来临睡前,她才问了句:你这趟要去多久?

他回答:那得看突厥。

她听过后侧卧在枕上,看着他说:那看来是要挺久的了。

当时他甚至想问一句,可会记挂他?

最后终究是没问出口,从军作战这么多年,何时来得这么优柔寡断过,别弄得像是被自己的女人给绊住了似的,还如何统帅六军。

天还未亮,他先将军服穿戴齐整了,又走到床前看了一眼,昨晚可能是累着她了,到现在她还睡得安宁,轻敛眼睫,呼吸均匀。

他顺带扫了一眼她的小腹,拉了一下被角,转头出去。

罗小义起得更早,已经在府门口等着了,身上穿上了甲胄。

伏廷出来时已经刮过下巴,精神振振,腰后负刀,手中还握着剑,另一手拿着马鞭,步伐雷霆。

罗小义光是看着就有种要应战的觉悟,抱拳道:「三哥,兵马都点好了,各府都督也都要随军启程了,几位都督夫人还想来拜别嫂嫂来着。」

「推了,让她好好睡。」

昨晚她们已经待得够久了。

伏廷走去阶下,长剑塞入马鞍下,扯了繮绳,翻身而上。

……

栖迟坐在桌前,捏着勺子,一口一口用着早饭。

她很快就醒了,不过伏廷已经早一步走了。

新露在旁道:「大都护是悄悄走的,应是想叫家主好生歇着。」

栖迟差不多已瞭解伏廷的做派,他要去哪里都是雷厉风行的,既是奔着要防守突厥去的,更是如此了。

她想了想,放下勺子:「还是去送一下。」

好歹还有那些都督和都督夫人呢,他们匆忙而来,一个命令就得走,她总不能连面也不露。

新露本想劝她不要多走动了,见她已起了身,还是去拿了件薄披风来给她披上。

兵马自营中而出,浩浩荡荡整肃地停在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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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廷需要出城门,与大军集结后方可出发。

诸位都督皆轻装简从而至,夫人们也随行骑马。

他们其实都已习惯伏廷作风,夫人们此行跟来是为了道贺大都护夫人有孕,顺带也装作探望,如此就好坐实了大都护夫人的确身体不好才招了那些大夫来,全然没有瘟疫什么事。

所以来了就走,也无人说什么,皆知大都护军令如山,归根结底都是为了防突厥做的对策。

皋兰都督是送战马来的,此行不在其列,与诸位道别后,又领着夫人刘氏拜辞了马上的大都护,便转头回皋兰州。

因他这一番耽搁,启程便被稍稍拖晚了一些。

天已经亮透了。

城门里有马车驶了出来。

大军集结处,是不该有车马随意出城来占道的。

伏廷坐在马上,朝那里望了一眼,看到马车时,手中繮绳已经扯动。

马车停下。

栖迟揭开窗格帘布朝外看了一眼,只看见赫赫整肃的大军游龙一般。

队伍太长,以至于她一眼竟没有找到伏廷所在。

捏着帘布扫过去,见到远处各位都督和都督夫人都已瞧见了她,正遥遥向她见礼。

她只能点头回应,将帘布放下了。

下一刻,帘布却又被人掀起。

她抬头,看到了被束带紧紧绑着袖口的一隻手,往上看到伏廷的半张脸。

「还以为你已走了。」她低低说。

伏廷坐在马上,贴车近,难以看清她脸全部,只能看到她点了胭脂的唇轻动,说了这么句话。

没料到她会来送他,他竟有些意外了,甚至还能说欣喜。

他朝两边看了一眼,察觉许多人在看着,干脆下了马,衣摆一提,抬腿登车。

栖迟只觉车身晃了一下,门帘掀开,他已低头进来。

也不能待太久,毕竟三军在侧,总不能在夫人马车里耗着。伏廷没坐下,进来后一手搭在她身侧,长话短说:「时候不早了,你来晚点我已走了。」

她挑眉:「那我是来巧了。」

他颔首,低声说:「待在瀚海府稳妥些,你好生安养。」

栖迟想起曾经被突厥女掳走不就在瀚海府,哪里稳妥了,好笑地轻语:「我倒觉着跟着你才稳妥些。」

伏廷已动了一下,是准备出去的架势了,闻言又顿住,看着她。

她抬眼看过去,一隻手已按到她颈后,她往前一倾,被他堵住了唇。

他在她唇上重重碾了一遍,鬆开她,眼在她脸上沉沉一扫,揭帘出去了。

栖迟看着他离去,直至门帘落下,抬手抚了一下唇。

想着他方才的眼神,不禁笑了一下。

这种眼神让她觉得,他眼里就只剩下她这一个人似的。

大概在他守着她度过瘟疫那个日夜里就有了,又或者,在他去古叶城救她时就有了。

她不禁又笑了一下,才又揭开帘布看出去。

伏廷回到马上,去了尽头处遥遥领着。

队伍这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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