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叶剪秋的脑子里灵光一现,只见他大吼着用手一挥,脚下的土地立刻钻出一棵随风摇曳的细小树苗。
叶剪秋冲它大喊:“快长长长长!!”
随着激烈的“嗖嗖啪啪”的脆响,树苗迅速拔高抽条,只见这棵树苗膨胀的越来越粗,根部越扎越深,随着根系越来越发达,地面被大树根部鼓起一个大土包!
当这棵树迅速生长到八、九米时,终于停止了生长。只见这棵大树的树干呈灰褐色,树皮粗糙似鱼鳞,树冠那满头墨绿色的树枝像长长的电线般根根垂下,如同触手被风吹的摇摇晃晃,长成的大树树冠不停的左摇右摆,枝条根根飘动,骚首弄姿的像跳舞!
叶剪秋冲它吼:“别他妈摆造型了,盛宴开始了!”
听到指令后,大树就像被通上了万伏高压电流般开始迅速启动!所有的枝条象魔爪似地伸过来把离它最近的一群兽人死死卷住,而且越缠越紧。很快,枝条又再一次展开,掉落一地白骨!
这棵大树更奇妙的是,它还会寻风而动!那些天空中飞行的鸟型兽人只要从它上方经过,它会将枝条向上伸展,如同大手般将鸟型兽人从天上抓到枝条中,然后用同样的方法吃掉!
当大树的枝条吸完了养料后,会再次将枝条展开向四面八方飘动,继续布下天罗地网,准备捕捉下一个牺牲者。
由于这棵树很高大,那长长的枝条软软的垂在了石头小店的房顶上,形成了一个天然绿色的保护大伞,四周终于再无任何兽人的踪迹……
听到石头的小店里终于没有了孩子的哭闹声后,曹五累的靠着大树瘫软的滑坐在地上,而叶剪秋则用力拍了拍这棵大树,夸奖道:“干的好!”
有几根枝条从叶剪秋的头顶温柔的轻轻拂过,调皮的淋下几滴口水似的粘液!
叶剪秋微笑着望着这棵大树,这就是他想像中威力最大的植物——奠柏。
奠柏,传说是生长在印度尼西亚爪哇岛上的一种吃人的树,其实它是一种虚构植物。传说中的奠柏枝条会分泌出一种粘性很强的胶汁将猎物粘住枝条内部,所以那些兽人会被迅速“消化”掉!
在所有发表的有关吃人植物的报道中,谁也没有拿出关于奠柏吃人的直接证据——照片或标本,也没有确切地指出奠柏是哪一个科或哪一个属的植物。为此,许多植物学家对奠柏是否存在的问题产生了怀疑。
而叶剪秋也没有见过真正的资料照片,也只是看到电脑上被好奇的网友们虚构出来的各种图片,让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其中一张如同大柳树般的图片,没想到在今天这个关键时刻,它竟然真的出现了!
看来,传说中的奠柏和童话中的杰克仙豆一样,也会真正的出现在这个世界!
曹五半瘫在地上看着正凝望大树的叶剪秋直乐:“小厨子,我老五发现你有一种很特别的倔强!”
“什么?”
曹五晃了晃大脑袋道:“我老五只知道你让黑鹰咬了乔玉英外,却没见你一次真正使唤过它。在这生死关头时,你却仍放着它当宝贝!”
叶剪秋抱歉地道:“我想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适应这个世界,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潜力。”
曹五发牢骚:“小厨子,虽然我老五听不懂你说的是何道理,但是我却觉得你很像最会给自己找麻烦白额灵狸。”
“什么白额灵狸?”
“白额灵狸就是很少见的一种灵物,它在树林里敏捷如飞,神出鬼没。有人说白额灵狸其实生来弱小,而且生活在最北方被冰原覆盖的森林里,由于天寒地冻,食物稀少所以成活的不多,于是它就一次次的爬在高高的树上,又一次次摔下来。受了伤的白额灵狸会本能的逼自己找东西吃,在逆境中寻找疗伤的办法,不停的煅炼自己爬树的技能和生存本领,所以,成年的白额灵狸虽然数量少却很强大,非常难捕获。”
其实曹五还有句话没说,这灵狸由于很会给自己进补,所以它的肉很好吃,也是很多猎人最想捕获的珍兽之一!
叶剪秋无奈的挠头,怎么觉得这白额灵狸有自虐的倾向啊!老五夸人的方法果然不一般。
曹五又道:“我老五还有一件事觉得奇怪,朝歌离开这么久了,你为何不唤黑鹰去找朝歌呢?”
叶剪秋脸色一冷,淡淡道:“别管!”
曹五顿时哑然。
背过身去的叶剪秋脸色有些懊恼,他知道自己有些任性。
他想看看在朝歌心中,到底赵淳重要还是自己重要。
结果朝歌昨天晚上好像真的来过了,尽管伤痕累累,尽管身负使命,尽管无法抽身,但还是为了自己来了……当朝歌委屈而又无奈地在他耳边轻声倾诉时,这让叶剪秋内心又万分自责!人家还是个孩子呢,却在背后熬过了一个又一个不为人知的黑夜!
叶剪秋在深深的反省自己。
——自己不是不幸福,只是不知足。
此时,只听到一声地动山摇的长啸声,一只蓝色的神兽从天而降!
“黑鹰!”
叶剪秋眼前一亮!
只见黑鹰也发生了美丽的变异,身躯高大威武,周身冒着蓝色火焰,头顶多了两只白色长肉角带,脖子腹部覆盖了亮眼雪白的鳞片,整体好似麒麟,除了这些变化外,红色的眼睛和黑色的尖耳还保持着原状。
黑鹰不停的围着叶剪秋打转,哀怨的从喉咙里发出阵阵呼噜声,不时抬起头朝他的身上闻来闻去,还伸出鲜红的舌头舔叶剪秋的手。
叶剪秋拍了拍黑鹰的脑袋,它神态安闲的卧在地上,伸出一只蓝色的大爪子举到血红的嘴边舔抿,看来它对自己的新造型也很好奇。
作者有话要说:一切都是自己虚构的,别当真啊!
☆、一百二十八
“石头,开门,我是大哥!没事了,快开门。”
“石头啊,我是五哥,开门吧!”
只听到屋内一阵咣咣当当的挪桌子的声音后,门被打开了,浑身是血的石头正惊恐万状的看着门口的两个人。
“大哥!五哥!”
看到亲人们出现,石头红着眼睛哽咽:“你们咋来了?”
只见石头手里拿着根火铳子,火铳子上沾满了鲜血,铳子尖已经捅的有些歪斜。
“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只是俺被吓住了,外头乱的很。”说完,石头抹了把眼泪。
曹五见状搂住石头的肩膀安慰:“石头,有五哥呢,别哭了。瞧见外头没,那都是五哥杀的!”说完,自信的往门外一指。
石头吃惊的看着门外摇曳的大树和那成堆的白骨!
“五哥,都是你干的?”
“嗯哪!都是我……和你大哥干的。”
“那树是啥时候长的,俺咋不知道?”
“我干的!”
叶剪秋淡淡的道了一句。
石头吃惊的张大嘴巴,脑袋像个拨浪鼓不停的看来看去。
叶剪秋走内小屋,扑面而来一股古怪难闻的气味,只见屋内摞起高高的桌子,房顶已经被兽人破了个大洞。显然石头一直站在桌子上举着火铳子和房顶上的兽人搏斗,地面上还有几只血肉模糊的兽人尸体,不知道这石头已经坚持了多久——真是勇敢顽强的石头!
“大哥……”
听到一声怯怯的叫声后,只见大妞正抱着孩子紧缩在墙角,一夜没敢合眼的她终于也忍不住趴在孩子身上呜呜痛哭。
“大哥,俺这屋里有近百斤的鲜肉,这些怪物闻到味儿就拼命的砸门……”
叶剪秋上前抱着大妞怀里的孩子,对她们道:“你们收拾些行李去农场吧,那里很安全,有地方住,也有东西吃。”
“嗯哪!”
“大小……”
又听到这熟悉到令人恶心的声音后,叶剪秋暗暗大骂!真想化身为一瓶百草枯,将那该死却没死的野草除干净!
此时,有几个人从角落里站了起来,除了一脸惊恐的叶大山和牛氏外,还有两个陌生的老夫妻扶着桌腿慢慢站直了身子。
我的老天,这么小的屋子,到底塞了多少人!
石头慌忙介绍:“大哥,这两位是俺爹娘,那两个……你知道的……昨天风沙太大,就都没回去,俺们都在这里躲了一夜。”
叶剪秋扭头立刻对大妞道:“大妞,去收拾行李!石头,带着你爹娘去农场!”
“嗯哪!”
石头娘是一个又瘦又小的老妇人,看到叶剪秋抱孩子别扭的动作后,她立刻伸出一双粗糙布满老茧的手,自然地接过叶剪秋怀里的孩子道:“叶家大哥,婶子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没想到却在这种情况下得以相见。”
石头爹也走上前,对叶剪秋做了个揖道:“叶家大哥,救命之恩无以回报,老尹定在农场尽全力效劳!”
人家石头爹娘是个明白人,人家叶大哥凭啥带上他们去农场,不就是看在他们儿子的面子上嘛!他的儿子凭啥能去农场,不就是因为人家的妹子嘛!
叶剪秋心里感叹,素质呀素质!都是一个村里不识字的老农,瞧瞧人家石头的爹娘!
“伯父伯母,事不宜迟,先去农场安顿吧,日后再叙。”
“嗯哪。”
眼看叶大山拉着牛氏一声不吭的溜着墙根要跟着众人走,叶剪秋冷冷地道:“叶大山,你给我站住!”
两口子立刻僵在原地,不敢挪动一步。
叶剪秋慢慢走上前道:“叶大山,你没长耳朵吗?我让石头带着他的爹娘走,提你们一个字了吗?”
叶大山吓得一愣,他腿一软立刻跪在地上捣头如蒜:“大小,俺们知道错了,俺现在老老实实跟着石头打烧饼,一次也没敢去农场找过你呀!”
牛氏也跪在地上磕头:“大小,俺们这辈子哪有胆子再把你当儿子呀,俺真不敢了,若不是二妞那个臭丫头瞎捣鼓,俺一个农村老太婆知道啥呀……”
叶大山和牛氏眼泪哗哗直流,死死拉着叶剪秋的腿苦苦哀求:“大小啊,丢下俺们真的会死的……”
“且死不了呢!留下来有门面房子住还有东西吃,你瞧,这屋里上百斤的鲜肉呢,外面还有神树保护你们!你们就留下来享福吧!”
叶剪秋甩开腿远远的避开,这两口子动不动就下跪,他可受不起!可惜围观者太少,白跪了!
叶大山和牛氏见叶剪秋意志坚决的带人离开,终于崩溃的放声大哭,只听道:“哎嘿嘿,俺没有水喝呀,会被渴死的呀!”
叶剪秋摇摇头,叶大山和牛氏躲在所有人的身后,连个桌子腿都没扶,孩子也没抱,根本没有对孤身奋战的石头伸出援手。而那个牛氏,此时怀里竟然还紧紧抱着一个钱匣子!贪生怕死且贪财,留之何用?
见大妞站在一边怯怯的不敢说话,叶剪秋道:“大妞,你大哥不愿和叶大山再有任何关系,你可明白?”
“明……白。”
“明白就不要多说什么。”
“嗯哪……”
其实叶剪秋是非常重感情的,他认为凡是在他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人都是珍贵的,无论是谁,无论身份如何。
比如司徒瑾,比如叶大山和牛氏。他当初对这些人都付出了自己大的真诚和善意,直到对方将他伤无可伤时,才会心灰意冷的最终放弃,可是当他一旦放弃,将永远不会在这些人身上浪费自己珍贵的情感。
等一行人出来后,叶剪秋拍了拍守在门口的黑鹰:“起来干活了!”
黑鹰兴奋地站起来,摇头晃脑的等待指令。叶剪秋指着这些人道:“黑鹰,你将这些人送到农场后,就去找朝歌,他现在遇到了麻烦,很需要你。”
一听此言,黑鹰急的直打转,叶剪秋将自己手腕上的银手链取了下来,挂在黑鹰的长角上:“这个东西一定要交到朝歌手里,你若是弄丢了,我就不要朝歌了。”
黑鹰张开血红大口长啸了一声,红色的眼睛冲着叶剪秋瞪的溜圆。
叶剪秋笑了笑,又进屋了一趟,当他走出来时,手里提着两个大包袱。
他将两个包袱系在一起,一左一右的搭在黑鹰的背上,在它耳边道:“黑鹰,这里都是朝歌最喜欢吃的东西,一定要送到。”
黑鹰仍不放心,一直舔叶剪秋的手,叶剪秋安慰道:“放心走吧,朝歌很需要你。”
黑鹰长啸一声后,立刻撒蹄而奔,一路上留下点点蓝色火苗。
看着众人对黑鹰的出现目瞪口呆,叶剪秋道:“还不快走,想让黑鹰等你们吗?”
曹五也催促:“你们快走吧,那神兽可是第一次给凡人领路!”
众人立刻撒腿就跑,紧紧追上前面那团蓝色的影子。
终于解决了一件大事,叶剪秋心里轻松了很多,他下一个目标就是甘棠巷。
当他和曹五来到甘棠巷的印刷作坊前,只见这里同样大门紧闭,只是厚木门上残留被火烧灼的痕迹。看来李子定的作坊,同样也引起了暴徒们的注意。
叶剪秋和曹五敲门敲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应,当他们担心的四处张望后,突然发现两人已经被包围了!
只见路两边的门楼,窗户,甚至房顶上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很多人,他们警惕的拿着弓弩,举着火铳子瞄准他们道:“来者何人?”
“兄弟,我们是农场的叶管事和曹五,请问李老板在吗?”
“在,稍等。”
“是。”
随着大门打开,李子定终于彬彬有礼的出现在门口,只见他伸出手,仍然风度十足的道:“叶公子,曹五少,里面请。”
李子定仿佛根本没有被外界所侵扰,仍气定神闲的保持着一贯君子之风,而且从衣冠到鞋子搭配的一丝不苟。很显然,李子定是一个非常爱惜自己羽毛的人,无论他身处何种绝境,也会保持体面。
当三人来到书房后,李子定唤人沏了几杯香茶,他审视了坐在对面的两人一番……当然,他其实只关注叶剪秋。
只见叶剪秋细麻长袍上喷满点点刺梅般的血渍,脸上布满细小的伤口,一截洁白的手腕上条条血痕,额角有一块铜钱大小的鲜红,眼角也红红的,粉嫩的嘴唇上有一小道细细的红丝,有几络黑发散落在修长的脖颈上,双眸流光溢彩但神态自信淡然……虽然此人从头到脚还残留着杀气和血腥,但有一种蔑视人间法则的暴力凌乱之美。
为何看到这个浑身是血的人自己都如此顺眼……
很善于控制自己情绪的李子定镇定地道:“叶公子,曹五少,你们二位看来在外面经历了一场搏杀。”
“没错,杀了不少怪物。”
曹五早就渴了,端起茶盅如牛饮般将茶水一口喝光。
细心的李子定不动声色的将曹五面前的茶杯一次次续满,直到曹五满足的抹了嘴巴后才停手。
“李兄,你这里没事吧?”
听到叶剪秋询问,李子定笑着摇了摇头:“无大碍,幸好提前做了准备。无论何时,我李府都有充足的家丁护院和兵器,本人还私下买了些火器,以防不测。”
叶剪秋赞许的点头,钱多的人果然都怕死。
“那家里有米粮吗?”
“有,府里有大水窖,药材库,柴炭房,也有地下粮仓,米粮最少保证能够半年内食用,盐巴也有上百石之多。”
叶剪秋笑了,这个李子定不仅小心谨慎,而且很有未日危机感!其实遇到灾难时,第一个来抢他就对了!
见叶剪秋冲他乐,李子定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府内有备好的新成衣,大小尺寸均有,若不嫌弃,可洗漱一番。”
“那就不客气了!”叶剪秋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能洗澡太好了!
当叶剪秋穿着一身得体的月白色长袍,拖着一双大布鞋浑身清爽的再一次出来时,只见李子定眉头紧锁着正坐在桌前看着一张地图,而且桌上还有一个司南。
这李老板虽然家里有金山米山,但是还想跑路啊!
“李兄,还是想走吗?”
听到问话,李子定抬头,只见刚洗完热水澡的叶剪秋脸蛋鲜嫩嫩的,双眼水灵灵的,一头湿润的乌发散落腰间,正懒洋洋的撑着头坐在一个铺着锦垫的罗汉榻上,白嫩嫩的双脚悠闲的晃,晃得他眼发花……李子定不禁下腹一热。
他清了清嗓子道:“实不相瞒,当风停雨歇时,我带着人马也曾出行过一次,可惜,终是晚了一步。”
“晚了一步?有人拦着你吗?”
叶剪秋惊讶。
“没错,现如今荚县的所有出口都被重兵把守,不准任何人进出。”
叶剪秋脸色严肃起来,他道:“为什么官兵要把守?难道不让百姓们出去吗?”
李子定叹息地道:“是的。我重金贿赂守门的校尉,他说现在朝廷对外宣布,说荚县内瘟疫大作,死者十九,灭绝者无数。上面已经开始着手建立漏泽园,准备进城掩埋无主尸骨。所以,我目前最为担心的就是上面会利用漏泽园名义,将这里肆意杀戮,从而引起一场浩劫。”
叶剪秋沉默,真是野蛮毫无人性的做法,不管好坏一网打尽!
“李兄,若你想出城,我可帮你。”
李子定道:“剪秋,我料到你能和曹五少平安到达我府,定是身手不凡,但是面对重甲官兵还是小心为妙。”
叶剪秋摇头:“没关系。”
李子定是个非常精明的人物,他和叶剪秋的相处的时间越长,越觉得对方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李子定笑了:“这可如何是好,剪秋越是相送,我越是不想离开。”
“为什么,你都准备好了。”
李子定站起身,走到叶剪秋面前拉起他的手道:“剪秋,让我一直照顾你可好?我定会和你白头偕老。”
叶剪秋笑着将手抽回来道:“李老板,我已经成亲了。”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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