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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种田:《叶剪秋》作者:酱咸菜

第23节

说话时总是走神,老是娇羞的抿嘴一乐,好像偷吃了蜜糖。

而且对人特别温柔,温柔的让人心慌,看向每个人的眼神都是含情脉脉,双眼如一潭秋水……

中秋节那晚,大家伙热闹地在起聚餐,小厨子却落落寡欢的独自一人出门,来到草场上看着月亮低吟:“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团是几时……”

月色如水般一帘幽梦,那人的背影柔情春风十里。

朝歌第一次抱着酒坛主动来找曹五。

那天,他们坐在流沙河边看着泛着银光的河水闷头喝酒,一句话也没说。

叶剪秋还在办公室里发愁,这个叶大山,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只怕他沾上曹五,胃口被养大了,会更麻烦。

其实还有件事叶剪秋并不知道,这个叶大山拉着曹五将荚县所有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部拜访了一遍。

什么师爷,县尉、主簿,功曹,三班六房、典史、书吏、都头一个也没放过,现在荚县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叶大山,这个西兔儿村的老头儿不简单啊,不仅曹家五少亲自陪同上门拜访结交,而且和司徒瑾是亲家,所有人都给了叶大山充足的面子。

现在叶大山的生意非常好,很多人专门派人府里的下人来他的店里采买,叶大山和牛氏每天忙着数钱,不仅雇佣了几个小伙计,就连儿子叶拴也送到了青阳镇最好的学堂……

这一切的背后,当然不能忽略一个人——叶婉珍。

司徒瑾那天差点杀了叶大山,吓得叶大山在家整整躺了两天,当叶婉珍回家了解了情况后告诉他,依赖别人不是长久之计,关键还在自己。

买个马车买个房算不上什么,但是想真正出混出个人样来,必须要有人脉和关系,这就是在青阳成功的最关键一步。

所以,在叶婉珍的指点下,叶大山充分的利用了曹五这个资源。现在的叶大山心里有了自信,即使司徒瑾和曹五不甩他,他也可以混的比以前好,即使儿子不理他,他现在也能过得衣食无忧。

……………………………………………………

……那个人,说是过了中秋或许就回来,结果没有来。现在到了十月份,马上快准备过年了,估计也不会回来了。

见的艰难,爱的深切,真是精神的柏拉图。

但是让叶剪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通信。

就在那个人走后的一个月后,竟然来了书信,而且这书信不是锦书相寄,也不是托人捎带,竟然是千里飞鹰传书!

这倒是让他既惊喜又意外,就在那晚,他正和工友们在一起打牌贴纸条,随着工友们的技术大大提高,叶剪秋牌坛霸主的地位终于沦落了,当他贴着一脸纸条斗地主正酐时,只听到一阵翅膀的扑楞声,肩膀上一沉,就落下一只毛色漆黑的鹞鹰。

如缎般的黑色羽翼,喙坚硬而轮廓分明,张开时如一把青铜砍刀,鹰爪如同明晃晃的钢丝,凶猛的眼睛忽闪着黄灿灿的亮光。这只黑色鹞鹰从窗户里钻进来,径直停在叶剪秋肩膀上凌然群雄的高傲怪叫两声后,就抬头巍然而立。

工友们可都是见过世面的,老胡冷静地道:“别动!叶管事千万别动!这是有人专门训驭的飞鹰,传急信用的,它腿上的信是给你的。”

叶剪秋闻到脸旁的猛禽身上股特有的怪味不敢回头,架着胳膊紧张地道:“老胡,老水,你们能帮我把这玩艺儿弄下来么?我怕它。”

几个人同时摇头:“不可,外人不可碰触,这鹰记性极好,凶悍记仇,不仅会琢眼搏斗,而且深通灵性,是训养多年的至宝。”

几个工友心知肚明,这可是皇家专人秘训的鹰,寻常的鹰眼神犀利,听觉听敏,但唯独嗅觉是软肋,但这种鹰却是极品,仅凭闻到对方一片衣角,就可以随着味道千里寻人。

看来司徒瑾此次之行,是和某个关键的人物搭上线了。

叶剪秋只好战战兢兢的架着那只鹰,来到僻静处将它腿上包裹严密的信小心翼翼的取了下来。他打开后一看信的抬头就捂脸幸福的笑了,果然是司徒瑾!

剪秋吾妻,见信如面……

我去!羞煞人也!

满纸净是缠绵的相思之情,什么灯影恍惚,夜深人静,笔落嗔痴,君悦我心,欢喜无名……天哪天哪,这还是司徒瑾么?文艺小青年儿啊!

叶剪秋嘿嘿傻乐。

最后他大笔一挥,也扭扭爬爬的回信一封。

钧之吾夫,见信如面……

月朦胧,鸟朦胧,花枝空悲叹,相思泪眼凝,树朦胧,山朦胧,君归遥无期,哀怨且痴咛……

他笑着将信包裹在鹞鹰腿上,鹰鸣叫一声拍着翅膀就离去了。

他满腔欢喜的心情就像沸腾的水,特别想与人分享,于是直接去了李婶子家。

李婶子现在很忙,农场给她分配了和军团家属们同样多的工作任务,纺花织布,做衣做鞋,当然,这些工作都是有一定收入的。

当她看到叶剪秋提着一大篮子蔬菜到访,李氏开心的从纺车后面站起来,将脸上的棉花絮拨了拨,热情的迎他进屋。

李氏拿起一匹染好的布料道:“小秋,你看这布染得像你说的牛仔料子么?”

“已经很接近了,再做得旧一些,用些石头磨一磨会更好。”

“新鲜的蓝色不要,你这孩子偏喜旧巴巴的蓝色,真怪。”

李氏笑着责备,眼神里却全是疼爱。

“婶子,我还想要那个裤子,腿上全是磨的破洞的那种,针脚要粗一些。”

“婶子明白,就像狗咬猫挠的,对不?”

“对,最好是毛边,线条撕裂……”

李氏笑了起来:“真是怪孩子,这种裤子怎么穿出去啊?”

“婶子放心,我只在农场穿着玩。”

真是小孩子,李氏笑着摇头。

“婶子,静石伯伯还不愿见人么?”

“越老越要面子,听见门响就躲起来了。”

只见静石先生将紧闭的门上贴了张字条:“老弱病残,四类皆全。医嘱静养,金玉良言。人命关天,焉敢违犯,请君谅解,大家方便。”

哈哈,这个老小孩儿!

“小秋别介意,他谁都不愿见,老友学生,全都拒之门外。”

“没关系,我理解。”

自从静石先生回来后,精气神一下子松了下来,病情却更加重了,不仅流口水,有时候说话也含糊,连走路都要搀扶。李氏很伤心,在玉谷县明明好好的,回家却变成了这样,不知道接他回来对还是不对。

许大夫劝导,说静石先生在玉谷县时全靠一口心气提着,病情容易凶狠反噬,接来家中慢慢调养着,倒是幸事。

叶剪秋心疼李氏:“婶子,你一个人照顾静石伯伯累么?”

李氏笑道:“还好,他很听话,只是太粘人,我出去买个菜都想掉眼泪……”

跟当年她的婆婆相比,静生先生已经很不错了,本能的保持读书人的气度和风范,只是偶尔清醒偶尔糊涂,耳朵也有点背,说话也得大声,对人变得极为依赖,李氏几乎寸步不离。

“婶子,银子够用么?”

“够用,秀才有朝廷贴补,虽说不多,但是能糊口,加上我自己挣的,除了买药,一个月也花不完。许大夫和曹家老五经常上门,许大夫免费送很多药材,而老五总帮婶子干活做饭,真是多亏了他们了。”

让叶剪秋没有想到的是,曹五不知道从哪里了解了李氏一家同他的关系,经常赶着马车来李氏家送东西,对李氏如同亲妈一样。

唉,对此叶剪秋很无奈。

开始他觉得朋友嘛,一个好汉三个帮,曹五帮他照顾李氏,他也可以对曹老太尊敬的像干妈!可是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了,他一点都不想欠曹五的人情,但这个人情又偏偏这么欠下了。

李氏是一个眉眼端庄,气质温婉,坚强而又智慧的女性,荆钗布衣的她总能让叶剪秋想到姑姑,每次见她,总有种烛光般的温暖。

“婶子,我有心事想对你说。”

李婶给他冲了杯茶道:“小秋,是那个司徒大人吧?你们现在进展如何?”

叶剪秋笑了笑,一脸甜蜜而又忧伤的表情开始娓娓而谈,他穿着深蓝色的牛仔背带裤,里面是一件素淡的蓝白相间方格衬衣,脸形精致,眉目如画,安静恬美的如同漂亮的人偶娃娃。

李氏知道,这个孩子正在一心一意的爱着对方,满眼都是沉溺的思念,一提司徒瑾这个名字,这孩子就一脸幸福的笑。

“小秋,婶子看到你很快乐。”

“是的,我很开心。”

“小秋现在长开了,越发的好看,如同被美酒滋润着。”

叶剪秋笑的羞涩,低着头不好意思。

李氏笑道:“这就是年轻人的好处,为了纯粹的感情可以抛开一切。”

“婶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李氏摇摇头:“跟着你的心走吧,心总不会撒谎的。你还年轻,你会学到很多东西,一棵参天大树,身上总要有些细小的伤痕。不管小秋将来发生什么事,都往婶子这里来,婶子这里就是你的家。”

像司徒瑾那样出类拔萃的人物,也怪不得小秋会爱的神魂颠倒。李氏看着一脸幸福的叶剪秋,心里的担心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明白,这个孩子家里的人根本指望不住,更不会为他打算什么,将来若是有什么事,这个孩子只能来她这里诉说。

李氏只能祈祷将来府里的新主妻能够是个贤良温婉的女子,老夫人是通情达礼的慈善婆婆,这样,小秋他就不会受委屈。

李氏一遍又一遍的暗念阿弥陀佛。

此时,听到屋内一声大吼,静石先生好像打破了什么东西。

李氏立刻站起来安慰叶剪秋:“小秋,你先坐,我去看看。”

“好。”

不一会儿,李氏就出来,只是脸色有些不自然。

她坐下后看着叶剪秋长叹一声道:“你这个静石伯伯呀,该聋的时候不聋,不该聋的时候吼破嗓子他也听不到。刚才咱们娘俩儿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你静石伯伯生气了。”

“静石伯伯不高兴我做的决定么?”

“是的。他说,情来自来,去自去,要潇洒如风,不要贪恋痴情。他说你哪怕找一个贫穷人家的普通男子为夫,只真心待你一人,也绝对不要委屈自己……”

叶剪秋的喉咙哽咽,这是来自父母长辈的真心关爱啊!如果静石伯伯身体健康的话,肯定会恨铁不成钢的拿着戒尺敲他的屁股。

“我明白静石伯伯的苦心,可是我舍不得。我总觉得,错过他我会遗憾。”

“也许错过你,是他的遗憾呢?唉……这世间情这一字是最难解的谜题,婶子也无法给你确定的答案。你静石伯伯说,他就不相信这世间没有一心待你的男子,他不相信。”

叶剪秋长叹一声道:“我也相信静石伯伯的话没有错,但是我更相信缘份。像司徒瑾这样的人,世间没有第二个,我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我也只想和他在一起,他是我的缘。”

“这就是婶子和你静石伯伯意见不同之处。婶子我觉得你只要开心就好,但是你静石伯伯却不想你这样就托附了终身,这将来深门大宅内的锁事繁多,也不是你单纯的性子能够应付的。”

“我明白,我会努力坚持的,司徒瑾说过,他要和我一起面对。”

李氏长叹一声,轻轻抚着他的发顶。

“孩子,该拿走的,你是如何也拦不住的,不该拿走的,谁也动不了分毫,平常心面对吧。”

“婶子……”

☆、八十七

城填因为人而可爱,而人也因为城填而生动。

走在青阳镇的街头,一股鲜明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站在琳琅满目,彩旗飘扬的店肆前,看着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伴随着耳边不时传来的一声马嘶和几声古老的唱腔,如同欣赏一部深淀了时光和岁月的老电影。

秋阳不同于夏日灼热,变得和煦良善起来,明媚的阳光下,房屋、桥梁、城楼,牌坊等建筑显得各有特色,茶馆,客栈,布庄,食肆生意兴隆,叫卖声此起彼伏,那些古装打扮的百姓们,嘴里吆喝着挥赶牛、骡、驴等牲畜从面前匆匆而过,推车、抬轿、挑担,扛筐的百姓们也在人流中穿梭而行。

历史的尘烟如同一幅精美的画卷在叶剪秋面前徐徐展开,而他自己也是画中市井百态中的一员。

有人悄悄指着他道:“瞧,这是农场的工人,他的衣服还是我们村的人做的。”

“是啊,军团农场的制服呢!虽然没有刺绣滚边,但做工也很麻烦,而且浑身都是兜,能装几百两银子呢。”

“哎呀,原来是叶管事呢!”

“叶管事这么年轻啊,真是年少有为。”

“老家西兔儿村的……”

叶剪秋笑了笑,不理会身边百姓的议论,戴上自己的帽子,悠闲的游走在这繁华的市井街头。

他就像一个远道而来的背包独行客,漫步在这大街小巷。

他来到这里个世界快一年了,青阳镇对他来说,既陌生而又熟悉。

现在他驻足的小巷很安静,周围都是平民百姓居住的寻常院落。

他抚摸着沧桑而又真实的厚重青砖,手指丈量着斑驳的大门,轻抚着砖缝里细小干硬的苔藓,蹲在地上看三两只的蚂蚁围着脚边爬来爬去……

石板路被岁月打磨的光滑溜溜,原本灰色的石头变得黑润光滑,小小的院落有着各种造型奇特的小门楼,有的老旧的雕花木门已经裂了缝,门上还贴着褪了色的门神和春联,门头上还有雕刻的缕空造型,像是缠枝的花朵和鹊鸟,有的门前摆放两只古朴的小石狮,歪着脑袋精巧可爱,仿佛在欢迎这异空来客,墙头伸出的苦楝树已经结果了,一串串绿色的豆豆夹在绿叶丛中,格外引人注目。

每家每户的院墙壁上均镶嵌人像石、人像砖,总让他联想到老家院墙上那块可镇压一切不祥之邪的“泰山石敢当”,不远处还传来孩童们的欢叫和炒菜的嗞啦声……

青砖冰冷,苔藓柔软,空气芬芳,鸟儿欢唱……这是一个无比真实的世界。

李婶的话犹在耳边:“小秋,我若说你做的不妥,你会不会……”

“不会!”

他真怕某一天啊,一觉睡来,睁开眼又回到自己那个熟悉的小屋,伸手打开床头开关,看着天花板发愣——青阳镇,原是他一个梦吧?那梦里的他所珍视的人和物,也会像梦一样消失,那他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而已……

此时,突然听到身边传来匆匆的脚步声,还没等回过神,就有人飞快的从身后死死抱着他的头,用湿巾捂着他的口鼻,一股刺鼻的怪味传来,头晕目眩中他就被一个布袋子蒙上了脑袋,黑暗中失去了知觉……

………………………………

曹五正戴着一顶大草帽,叼着从不冒烟的烟斗正满头大汗的指挥工人们盖大棚,虽然他并不专业,但他却很敬业。

他站在那里指挥着大声吼:“喂,该上料啦,上头的人注意接着点!”

“没有吃饱怎地?都跟娘们儿似的没劲,这点活儿干不完,中午都别想吃饭!老子整日一大筐一大筐的大白馍还不如喂猪!”

“哎,那个谁谁谁,你们三个爷们儿眼头活点,没看见上面开始铺草席了吗!麻利些的送料!”

曹五又恢复了在集市里的威风,他一吼,连地都要震三震。

朝歌不在农场,突然骑马出去了,只对他说了一句:“农场就交给你和剪秋了。”

曹五点头答应,他没有问朝歌干什么去了,但是他却很羡慕,朝歌肯定是去干机密的大事去了,这才是爷们儿该干的事。

曹五走到大棚边,摸着那掺杂着草秸的土墙心里暗道,快到中午的饭点了,小厨子怎么还不回来?这一大早就出去了,真让人担心。

不过,现在这农场的大主管可真的就剩他们俩了,嘿嘿,他也可以学着朝歌和小厨子在办公室里开会,写写画画,谈论半宿……那才叫真正的举案齐眉,秉烛夜谈!

此时,一个负责门岗传话的工友匆匆跑过来道:“曹五,有客人求见。”

农场一般是不接待外来的客人的,即使敲开了墙上专门留的小木窗,也要再三审批研究后才会放人进来。

朝歌和小厨子都不在,这审批来客的重大责任就交给他自己了……曹五立刻提起警觉,万分戒备地问道:“来客是谁,可问清楚了?”

“问清楚了,说是西兔儿村的村民,一个叫叶婉珍的小姑娘,她说是咱们叶管事的妹妹。”

“小姑娘,叶婉珍?”

叶大山和牛氏总是在曹五面前有意无意的夸这个二闺女,说这个二丫头漂亮聪明,手巧善良,可爱伶俐……虽然他没有见过面,但是久闻其名,

曹五挠挠头,有些为难,小厨子倒是特地给交待过,这个叶婉珍,不能放进来,但是更多的原因,小厨子却没有说。

看起来这个小姑娘肯定和她哥有些矛盾,这是他一个外人管不了的。虽然人不能放进来,但是可以隔个墙说句话,毕竟是小厨子的亲妹妹。

“走,我去见见。“

曹五来到一个门卫小屋,墙上只开了个只能露出头的小窗户,是专门接信来访用的,屋内还有桌子,上面放着纸和笔,来客都要登记,进来后还得按手印。

曹五打开了窗,只见外面大太阳下站着一个十几岁的漂亮小丫头,穿着黄色碎花小布裙,头上戴着顶草帽,身后背了个藤筐,由于中午头天热,这个丫头一脸的汗水,脸蛋红扑扑的。

看到她和叶剪秋有几分相似的眉眼,曹五不禁心里一软:“是婉珍么?”

“哎呀,是曹五哥哥!”

叶婉珍惊喜地扑到小窗前:“曹五哥哥,终于见到你了!爹娘成天在我面前夸五哥仗义,果然,一看五哥就是一幅侠义心肠!”

曹五嘿嘿乐:“哪里,哪里,婉珍有事么?”

“我来送信的,走了几十里路呢!”

“什么信呀,瞧这一脑门的汗!累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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