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2)

古言种田:《叶剪秋》作者:酱咸菜

第22节

曹五一把摘掉了头上的帽子,“腾”地抬起汗涔涔的大脑袋,站直了高胖的身躯,扛起了厚实的胸膛,慢慢地向司徒瑾走去,双眼毫不退缩的盯着对方,如同一头雄壮的黑熊等待搏斗。

好歹曹五也是一条铮铮铁骨的汉子,除了在小厨子面前软绵些,其它人算个屁!

司徒瑾冷冷的盯着他,如同盯着一只老鼠的毒蛇。

四目交接,仿佛有股杀气在空中碰撞。

——司徒瑾,你有种就在这里杀了我曹老五!

——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那就来呀!

——送命上门的大礼,求之不得!

司徒瑾欲拨刀。

曹五嘴角冷笑。

——若是死在你手里,小厨子定会记住我一辈子!值了!

——!!

司徒瑾冷冷盯了他片刻,最后一声冷哼:“你回去告诉他,永远别作这个打算!”

“司徒瑾!有种过来斗!”

“你不是对手!”

“虽败犹荣!”

“做你的大梦!”

激将法不管用,看着司徒瑾大步远去,曹五失望的倚着墙壁。

躲在暗处观战的杨小迷叹了口气,悄悄来到曹五身边安慰道:“老五啊,早就告诉你耐心等几个月,等老夫人来说不定会有转机,这下更不好办了。”

“杨兄,兄弟该如何是好?小厨子看起来很失落,我想给他个惊喜让他高兴一下。”

杨小迷也倚着墙壁装作无奈:“没有办法,看样子钧之算是杠上了。”

“杨兄,你脑子好使,再给五弟我想个法子。”

“暂时不要再提此事,等几个月后老夫人来后再做打算。”

“真有转机?”

“比珍珠还真,司徒瑾是个大孝子,老夫人那里绝对有办法。”

曹五终于松了口气。

杨小迷暗笑,你们就争去吧!原来这个小神仙还会变登天大树,看来那晚已经引起多双眼睛的注视了,最后鱼死网破时,也许他们螭国会趁机捡个大便宜!

☆、八十四

第二天一早,司徒瑾慢腾腾的往马上收拾行装,眼睛却不经意间总瞟向署衙的大门。

晋伯双臂抱肩站在远处已经静静地观察了半天,心里不禁暗暗好笑,这个钧之,在两情相悦上真是让人替他着急。

当司徒瑾又一次瞟向在大门后,就连一向稳重的晋伯也看不上了,他上前开口道:“钧之,你若再不启程,许大夫就该等急了。”

司徒瑾一本正经地道:“明日再走也不迟,我的马蹄看起来还得修一下。”

晋伯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钧之,已经和许大夫他老人家约好,让人久等怕是不妥,君子重承诺……”

“好了好了,催的要命!我走就是,署衙的事就全交给你了。”

“放心去吧,把老夫人安然无恙的接来。”

司徒瑾叹了口气,只好翻身上马,拱手和晋伯道别。

晋伯一直目送他走出署衙,看着司徒瑾一边和众军士告别挥手,一边频频回头,晋伯暗笑,这个别扭的钧之,不推他一把,他就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司徒瑾来到杏庐前,医馆的小伙计立刻就迎了上来道:“大人,许先生在后厅等候多时了,请您进去找他。”

“嗯。”

司徒瑾下了马后进入杏庐后厅。

后厅是医馆接待贵客的地方,桌椅精美,垂幔绿植,摆设精致,墙上还挂了几张人体经络图,室内还熏了淡淡的薄荷香来遮掩浓重的中药味。

司徒瑾来到医馆后厅左右看了看,感到很奇怪,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平日里那些候诊的贵客都哪去儿了?

司徒瑾站在原地等了片刻后,看到雕花后门半掩,门后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那里正是许大夫的起居之地,也许此时他在正收拾行装。

他上前一把推开门,正欲抬腿,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呼唤。

“大人……”

熟悉而又清清浅浅的声音。

司徒瑾一怔,不禁心里一松,脸上闪过一丝微笑,原来那角落窥视中的呼吸真的是他……

“大人,我来送送你。”

“嗯。”

“大人,你有还有时间么?我们好好谈谈吧!”

“好。”

叶剪秋已经悄悄躲在垂帐后面静静地看了司徒瑾很久。

司徒瑾今天穿了身素色夏麻布常服,头发简单的用白色丝巾绾起,腰间束了一条白麻丝带,脚上穿了一双软底缎面鞋,身着柔软的长袍的司徒瑾玉树临风中又透露出军人特有的轩昂气质,稳如松石般的站在那里一手握腰间横刀,即使看着他的背影也是一种风景。

这个让他爱到死去活来的人啊,心如同他钢铁般铸成的胸膛一样坚硬。

叶剪秋长叹,他考虑了很久,今天的送别,只是想确定一件事。他总有个感觉,两人就此一别后,无论对方回不回到青阳镇,就会各自天涯。

叶剪秋轻轻来到司徒瑾面前,司徒瑾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只见叶剪秋穿了一件淡青色斜纹长衫,腰间用根白色的丝带轻轻一束,显得纤腰盈盈一握,脚上穿了双浅棕色的方口布鞋,露出雪白的袜子,一头乌发用根普通的枣木簪子挽起,脸色干净爽洁,眉毛秀长,双眸清澈如潭,整个人如同一根秀丽挺拔的翠竹。

十五岁的年华,正如梅子一样青涩。

叶剪秋定定的看着司徒瑾,浓眉入鬓,眸若星辰,仍是英俊无双绝世而立。但是,再美好的人若是和你始终有距离,就变成了墙上的一幅画,只可欣赏,却不能拥有。

两个人默默的对视了片刻后,叶剪秋开口道:““大人,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司徒瑾立刻道:“从来没有。”

“那天你发火,是因为什么?”

“我说过了,兄弟们在外面等我,你行事不当,是你的错。”

叶剪秋的心微微缩了一下:“我的错……好吧。”

司徒瑾的性格和朝歌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处,说话都是那么的直接。即使对方有三分理,也会变得让人十分心寒。坏脾气就如情感中的刀片,有时候会让人的心和肉一起疼,如果内心不够强大,是无法驾驭的。

“除此之外,没有其它的事让你厌烦么?”

“没有。”

“可是为什么我看不到你喜欢我?”

司徒瑾将对方软软的手拉起来,看着对方如潭水般的双眼道:“喜欢一个人并不需要常常挂在嘴上,你想太多了。”

“然后呢?”

叶剪秋不动声色的抽回手。

司徒瑾皱了一下眉,只好将自己的手也收了回去:“什么然后?”

“你没有想过以后么?”

司徒瑾道:“我说过了,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怎么个在一起法?”

司徒瑾有些生气:“怎么这么多问题!我喜欢你守在我身边,也喜欢一直就这样生活下去!我即使偶尔发个火又能如何?署衙里的兄弟天天被我发火挨训,也没有见过谁问过这么多为什么!我们只不过是分开的时间长了些罢了,军团里哪个兄弟不是和家人聚少离多?如果你因为这个生气,那我无话可说!”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看来司徒瑾是被自己惯坏了,习惯让对方包容体谅一切,却没有丝毫愧疚。爱情是相互的,不是一个人的,司徒瑾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看着叶剪秋仍古井无波的静静看着他,司徒瑾长叹一声,伸手抚着他的发顶道:“别想太多,安心在家乖乖等我回来。”

司徒瑾很自然的就占据了感情的主导。

叶剪秋问了他最想问的一个问题:“大人,将来你会娶妻么?”

司徒瑾点点头:“会。”

叶剪秋颤抖着道:“想要孩子?”

“是的。”

叶剪秋眼前发黑,苦笑连连,早该想到呵!

李婶子早就提醒过他,男子结为夫夫,是非常不易的,尤其是像司徒瑾这样的条件,他怎么可能为自己放弃子嗣……是他自己甘愿飞蛾扑火。

司徒瑾见对方如同受伤的小兽那般萎缩可怜,不禁伸开双臂将他紧紧搂在怀里道:“别害怕,别害怕……我知道这件事你不能接受,但这是必须的一个过程,无论是我,还是母亲,都希望我有一个完整的多口之家。你也明白,你做不到,我又能如何?当初你想和我在一起,早就该有这个心里准备才是……”

司徒瑾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解释这些,按理说他不管是娶妻纳妾还是收房,都不是这个人有权利该管的。但是当他面对叶剪秋时,总是有一种拒绝不了的温柔和尊敬,怀里这个瘦瘦小小的人,其实是和他并肩而立的。

也不知道命运是如何的阴差阳错,使得这个骨里子透着一股端庄优雅的人却落入奴籍,并且来到他的身边。

他曾经想过要将卖身契当着他的面撕掉,可是司徒瑾总觉得不妥,这张纸就像一张将两人紧紧联系在一起的重要凭证,如果毁掉的话,这个人好像随时就可以离开,而他却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

那天使他大发脾气的直接原因,其实是因为他听到了叶剪秋那开怀爽朗的笑声,还有那调皮放肆的玩笑。

那是一个活灵活现的,性格分明的,有血有肉的,非常真实的叶剪秋。

那也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叶剪秋。

为什么他在自己面前总是拘瑾,难道是对自己有些敬畏?

想到这里,司徒瑾心里又温柔许多。

叶剪秋推开对方的怀抱,仍抬着头静静的看着司徒瑾。

这种冷静而又平淡的眼神,让司徒瑾心里有种莫明的不安。

这双幽黑深邃的眼睛曾经看到他时,包容的就像看到了整个天地,温柔的时候,又如暮色之水般深情。

现在注视着他的这双眼睛,里面仿佛装满了浩翰的星空,却唯独看不到他的影子,好像对方眼中的世界自己就从来没有出现过,绝决的如同飞鸟难渡的鹰头山……

司徒瑾的心少有的发慌,尴尬地放下手:“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剪秋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有些发白。

见叶剪秋沉默,司徒瑾解释:“我不想瞒你,我必须对你坦承,否则你会更难过。”

叶剪秋有些发抖。

他根本不想莫明奇妙的成为不耻的第三者,更不想自己最爱的人和别人分享!他理解司徒瑾想成为父亲的真切愿望,但是他却不能接受这个现实。这个残酷的事实又无法躲避,就那么郑重的摆在他面前,成为无法跨越的鸿沟。

叶剪秋非常痛苦,他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司徒瑾感觉特别不好,毫不犹豫地又将对方捞了回来紧紧抱住,将下巴摩磳着黑亮的发顶,喃喃道:“你不愿意接受么?不管你如何决定,我都不想让你离开,但是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见怀里的人又要挣脱,司徒瑾用尽全力抱住他急切地道:“你一定要想明白,东山老虎会吃人,西山的老虎也会吃人,世间所有的男子都是一样的,若是你选择其它人,也会面临同样的选择!如果这个男子是我,你愿不愿意同我试一试?我们可以共同面对将来,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从来没有想过分开……”

从司徒瑾胸膛共鸣发出的声音,低沉而性感,让人心醉神迷。

心有猛虎也会嗅蔷薇,坚硬的铠甲下也会有软肋。武将的心一旦柔软起来,便是碎断人肠的缠绵悱恻,

叶剪秋脑子很乱,他看到司徒瑾因为紧张鼻子上冒出的汗,还有那双急切慌乱的眼神。

这是司徒瑾第一次向他坦露心迹,真是不易!

无论如何,此次之行,他已经确定,司徒瑾心里的确是有他的,但是对方太过粗心,对感情从不用心呵护。

叶剪秋只有苦笑,人的一生太长,漫漫无边的岁月如易碎的琉璃,让人心生恐慌,人的一生又很短,短的如白驹过隙,美好的东西转瞬即逝,如手中的流沙……这个决定很难。

“这条路很艰难……”

“不管再难,我也想让你陪我走下去。”

“我怕自己做不到,我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坚强。”

司徒瑾用一双大手轻轻捧着叶剪秋娇嫩的脸颊,看着他如水般黑亮的双眸郑重地道:“我也是一个普通的人,也会面对困难和脆弱,不管将来面对什么,我只想让你陪着我走下去。我知道,你是一个与世无争,温柔如蒲草般的男子,铁马啸鸣的生活中,只有你才让我心安。不要留下遗憾,我不想错过彼此。”

见对方一直沉默,司徒瑾不禁挥起拳头“嗵嗵”的捶击自己的胸膛,激动地道:“这里!这里你的位置谁也无法替代!即使将来娶妻生子,也无法替代!”

“太天真了,我怎么能和你将来的妻儿相比。”

“除了你,我感觉不到他人的存在!你为何不信我!”

司徒瑾在咆哮怒吼,额上的青筋暴跳。叶剪秋第一次又见到对方为了他情绪失控,这让他心里感慨万千。

爱情能使人俯首听命,爱情也能使勇士俯身下拜,爱情就是这么矛盾重重……

叶剪秋长叹一声,他相信司徒瑾是坦诚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真实的让人鲜血淋漓。

叶剪秋心里很清楚,司徒瑾将来的妻儿会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家人,随着岁月的流失,他的地位会渐渐变得微不足道,爱情的光芒也会在柴米油盐中慢慢消失殆尽。

人们都将爱情视为奢侈的珍品,幸运的人遇到真爱会修成正果,最终携手白头,不幸的人却一脸疲惫牵手身边并不真爱的人,善良的将对方视为亲人,而有些人,宁肯独守终生,也不愿将自己和一个没有爱情的人走一生……

可怜又可爱的世人啊,都在寻找爱情这个鬼东西!人们嘴里时时咀咒,心里却时时渴望。

但这个世界的土壤根本不适合他爱情种子的生长,即使艰难地发了芽,也不会开花结果。

叶剪秋痛苦地闭上眼睛:“我再试一次。”

那我们就携手走一段,也许遇到分岔的路口各自告别,互道一声珍重,哪怕爱情如灿烂夏花一般短暂。

在这个世界里,叶剪秋仍是孤独的,只想将来拥有一份美好的回忆渡过余生,当他坐在黄昏中的那把老藤上,慢慢咀嚼年少时的往事时,他希望带给他这个最美好回忆的人——是司徒瑾。

生命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未可知的悲喜,因为它未可知,所以有蚀心摧骨的痛苦,也会有淋漓尽致的快乐。

我们爱这人世的繁华似锦,也要接受这满目的百木调零。

那就将一切都交给命运吧,直到命运将他们分开。

“太好了!”

司徒瑾心里一阵轻松,如同歼灭了一场最艰难的战争,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欢悦席卷而来。他并不知道,对方在接受他同时,也做好了分手的准备。

情不自禁的司徒瑾紧紧拥抱着怀里柔软而又芳香的人,狂风暴雨般的热吻扑天盖地的袭来,力气大的恨不得将对方揉碎搓烂,司徒瑾的生理反应非常明显,意乱情迷中他喘息着在对方耳旁道:“我理解你了,当初为何在农场对我那样做……是我的错。”

在花朵需要雨露的时候,雨滴偏偏不来,在果实不需要雨水的时候,偏偏暴雨如注。

叶剪秋又一次推开了司徒瑾,看着对方惊讶而又不解的眼神,他解释:“前些天,不小心摔了一跤,后背很疼。”

司徒瑾笑着将他揽在怀里,宠溺的捏了捏叶剪秋的小鼻子:“这么不当心,让我看看伤势如何?一会儿让许大夫给你拿些药酒,我来给你抹。”

“不用了,已经好多了。”

那天,司徒瑾狠狠地推了他一把,结果碰到了桌角上,后背当时就如裂骨般的疼痛。

司徒瑾仍担心:“真的没关系么?让我看看。”

说完,就要掀他的衣袍。

叶剪秋推开他:“没有关系了,你去找许大夫吧!”

“那个黄眉老头儿,是不是和你一起合谋算计我?你们两个坏家伙!”

最新小说: 二次元发出尖锐爆鸣 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不氪金你修什么仙 重生九零:我靠玄学当大忽悠 重生后佛系星二代是医学大佬 重生后,摄政王他不肯退婚 重生后,疯批美人被摄政王宠哭了 重生孤女后冷冰冰的战王倒贴我 重生后,大小姐只想继承遗产 重生八零年代小媳妇
本站公告:点击获取最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