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到!”

“闭嘴!”

“是!呵呵……”

朝歌头疼。他现在是震不住叶剪秋了,他越是发脾气对方越是开心。

“叶剪秋,以后你不能睡在地上了。”

“为什么?”

朝歌腾地收腿坐直,“啪”的一拍桌子,鼻孔喷气:“刚才不是说了么,以后晚上会变冷!鸡都会冻死,你不会死么?”

叶剪秋不满:“关心别人就不能换个说话方式么?”老是这么直通通的心脏受不了。

“怎么换?”

“小秋啊,天要变凉了,你不能睡在地上了,要小心风寒……”

朝歌涨红着脸扭过头:“恶心!”

叶剪秋“噗”的一声笑了,朝歌越生气双眼越水灵,俏脸还粉艳艳的,他小时候肯定像个系红肚兜的人参娃娃,真是有趣。

“朝歌呀,你也要小心受凉,不要仗着年轻火力旺,老是不穿衣服,有伤风化……”

“啰嗦!”

等他耍够了朝歌后道:“你先坐,我去换件衣服。”

“晚上多生几盆炭火!”

朝歌冲他背影喊。帐篷根本没有厚砖墙抗寒,不生炭火这家伙肯定会冻死!

也不知道谁更啰嗦!叶剪秋伸手打个响指表示收到,哼着歌来到了帐幔后的卧室。

透过帐幔,仍能清楚的看出里面的人影,利索的将睡袍解开扔到一边,线条流畅的细腰窄臀,低头穿那衣,弯衣穿长裤……

朝歌默默地扭过脸,咬牙道:“叶剪秋,农场招贼了!”

“什么?!”

叶剪秋提裤子从帐幔后面匆匆跑了出来,一脸的惊惶失措。

“怎么可能?”

朝歌说凡是黑鹰出没的地方,方圆百里凶兽都退避三舍。如果是人,那更不可能了,黑鹰凶兽都能震慑,那人岂不是更不在话下?而且若是常人,怎么过得了流沙河,里面都是吃人的黑虎鱼呀!

朝歌见他难以置信,肯定地道:“的确是神偷干的,不过只是偷了一些果子和玉米。牲畜栏那边没有下手,一头牲畜也没有少。”

叶剪秋是听说过神偷传闻的,据说会隐身,看起来也是异能人士之一,但是对方只偷青阳大户,这农场怎么也把神偷也招来了?

朝歌仍气愤地道:“偷就偷了,可气的是,竟然连吃带拿,有些果子只咬一口就丢了,地上一片狼藉!太浪费了,可耻可恨!”

“是猴子干的吧?听说这里有鬼面猴。”

“不可能!不管是什么猴,黑鹰都不可能失手!”

“那怎么办?”

“不知道。”

叶剪秋愁眉苦脸,如果黑鹰也看不住,那农场就成了人家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起那些被糟蹋过的水果就心疼,万一人家玩腻了切水果的游戏,想杀个人玩玩怎么办?

而且这事不能报官,连杨捕头也无可奈何。

朝歌发现有陌生人入侵时,第一时间就唤出了黑鹰,但黑鹰的表现很奇怪,只是磳着他手温柔安抚,好像在说没事没事,只是个玩笑。难道这神偷和黑鹰交上了朋友?这也太奇怪了,黑鹰的脾气并不好……

看着叶剪秋愁眉不展的小脸,朝歌心里暗爽,让他害怕去吧!谁让他不停的笑笑笑!

☆、八十

当叶剪秋又换上了他最喜欢的那件靛蓝色冰纹蜡染圆领衫出来后,朝歌已经恢复了往日冷淡的表情。

“走,去果园看看。”

“好,找找有什么可疑的线索。”

“中午你来做饭。”

“为什么?做饭的事不是曹五包了么?我现在可是叶大管事,不负责伙房了。”

吃货厨艺都很好,这话准没错!

还别说,曹五做饭还是挺专业的,七分瘦三分肥的滚刀肉块放在一个深褐色的大瓦罐里,加水加香料加少许盐后就将封口焖严,大火煮开后就改用文火炖煮一上午,其间所有人必须遵守曹大厨的“三不”原则——不能打开,不能偷看,更不许偷吃。

等时辰终于到了后,小心翼翼的打开密封的罐口,一股异香飘十里,撇去上层清亮的浮油,浓汤呈奶白色,肉块不仅炖的酥烂,而且有入口即溶之感,再加入蒜茸,小碎葱,香菜叶,淋上几滴红辣椒油,再配上一大摞可以瓣碎泡汤的大白锅盔就可以完美出锅。

等出完大力的工人们收工后,就坐在树林下的几张桌子前开动,他们每人喝一大碗香喷喷的肉汤,热汤下肚后就开始浑身冒汗,再配上一瓶烈酒烧刀子,汗水顺着下巴和肚子直流,从嗓咙到脚底板儿一条火线,非常过瘾!

但是看起来朝歌似乎并不领情,他淡淡地道:“曹五只会做肉汤,而且喜欢掺杂碎,连老木都说,现在打个嗝全是一股猪尾巴大肠头的味儿。”

朝歌虽然一脸严肃,也无法掩盖他心里万分委屈的事实。

叶剪秋不禁哈哈笑了起来。这个曹五,真是从头到脚一根筋,从来就不知道换换花样,一手杂碎汤虽然煮的出神入化,但是天天吃也会腻味。

“好吧,我回头给你做就是,想吃什么?”

“饺子。”

“太费事了,大锅烩菜和卤汁面条不好么?”这可是食堂大锅饭的标配。

“我要吃花边水饺。”

“回头再包吧,真的太麻烦了,农场这么忙,等咱们忙完这一季,赚了钱后我特地给你包一碗。”

“若说话不算数,罚喝一盆马尿!”

“滚!”

当两个人说说笑笑一起走出帐篷时,却发现一队人马从天而降般的站在帐篷对面,为首的正是一身黑色战袍的司徒瑾。

两个人不由得同时一愣。

司徒瑾手持缰绳正静静的看着他们,轻风吹动他额角长发,眉宇间英气十足。胯下的红马轻蹄刨地,戎装武将与赤红烈马是那么耀眼,风骨雄奇般的绝世而立。左右是同样装备精良的骑兵,虽然十几骑人马,却没有丝毫嘈杂,安静的只有帽顶的红缨飘动。

叶剪秋惊喜地大叫一声,就像出了笼的小鸟着欢天喜地的跑了过去,小拖鞋呱呱嗒嗒一溜串响。

朝歌站在原地没动,心里有些吃惊。司徒瑾当然是有权利可以随意出入农场的,但是这么多人马突然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他却没有丝毫察觉?当他看到那十几匹马在马蹄上通通包了厚厚的软布后,心里暗暗一凛。

“大人!”

叶剪秋一口气跑到司徒瑾身边,将脑袋深深的扎在司徒瑾的腿上。

你终于来了呵!

分开这么长时间,你真的就不想我么?

若我不就山,山就不来么?

若我不发乎情,你就绝对止于礼么?!

爱入骨,情溶血,虽然心里万分倔强和委屈,却不忍责怪一句。

司徒瑾低头看着趴在腿上的那个小脑袋久久没有说话,当他感到腿上传来的阵阵湿热后,不禁叹口气伸出手去轻抚那黑亮的发顶。

叶剪秋吸了口气抬起头,鼻子有些发红。

“大人,你是来看我的么?”

“是的,我来找朝歌。”

叶剪秋迷惑,这句话算正面回答他了么?

司徒瑾默默的看着他。

气色不错,好像长高了一点,脸颊也有肉了,双眼仍是清澈如水,穿的衣服虽然不合时宜,但是看起来很舒服自在,他一向都喜欢舒服自在,如同身上穿的衣服和光脚穿的鞋……一双小脚白嫩精致,脚趾如同珍珠般莹泽……

司徒瑾皱了皱眉头:“怎么光着脚往外跑?回屋换鞋去!”

“是!”

叶剪秋开心地拉着他的手:“大人,今天中午留下来用饭吧,杀鸡宰羊,摘果切瓜,我给你做竹荪炖鸡,玉米排骨,红焖羊肉,樱桃烤鹅!对了,还有大坛的酒可以尽情喝!等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农场转转,咱们的农场非常美,尤其是草场和果园更是漂亮!”

他扭头和司徒瑾身后的军士们热情的打招呼:“兄弟们,今天每桌最少十个菜!保证有酒有肉!大家都别走啊!”

军士们不约而同的都笑了,互相之间兴奋的看了看,但是眼光都一起齐刷刷的盯着司徒瑾,如果老大不开口,他们谁也不能做主。

此时,朝歌走向前,拱手对司徒瑾行了礼:“大哥。”

司徒瑾点了点头道:“朝歌,你上次说农场人手不够对么?”

“是的。”

“三日后,会有一批新的死囚来农场,是杨小迷从绵州府调过来的,给你当人手用。”

“多谢大哥。”

朝歌又一次行礼。

平时不拘小节的朝歌,现在却对他彬彬有礼,泾渭分明,司徒瑾心里五味杂陈。

“朝歌,后天我就要回临月城了。”

还没等朝歌开口,叶剪秋惊慌地道:“什么?你要走?!”

他上前紧紧抓住司徒瑾的手,生怕他飞掉似的一脸惊恐,并急切地道:“大人,你为什么突然要去临月城?你还回来么?我能和你一起去么?”

看着他紧张的一口气问了这么多为什么,司徒瑾笑了笑道:“我要去临月城陪母亲过中秋,你不方便一起去,农场离不开你。”

叶剪秋松了口气,仍担心不已:“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归期不定。”

“为什么?”

“也许会陪母亲过年。”

不要!!

叶剪秋心里痛苦的呐喊!为什么他们又要分开?!

如果不是农场忙碌,他没有分心过多的思念,只怕相思成山成海,早就将他压垮淹没!

他实在无法承受再一次长长的别离!老天也太过作弄了他了,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千余里,各在天一涯!

这个时代交通不便,这一走也许要半年之久!通讯也不便,连封信也要几个月!

“大人,请你跟我来,我有很重要的事。”叶剪秋二话不说就欲将司徒瑾从马上拉下来。

司徒瑾皱了皱眉头:“什么重要的事,这里不能说么?”

“不能!”

叶剪秋口气坚决,注视他的眼神充满深情和期待。

司徒瑾只好从马上翻身下来,对身后的军士们道:“稍等,我去去就来。”

“是!”

看着两人走远后,朝歌和军士们聊天。

“朝歌你行啊,这庄头做的不错,今年署衙最起码不愁粮草。”

朝歌笑着摸了摸司徒瑾的红马道:“那是自然,我们还有放马的大草场,我们的马可以轮换着在这里养精蓄锐。”

“那最好不过!对了,听说将来农场还会发银子给兄弟们当什么叫那个……福利?”

“当然,发福利,每个人都有份。罗正,将来你老婆还能来农场布坊做织工,每月挣的薪银说不定比你还多!”

这个叫罗正的军士娶了当地的女子为妻,而且也有了孩子,算是正式在青阳安家落户了。像罗正这样的军士军团里也有十几个。

听到朝歌的话后,众军士哈哈大笑,有人打趣:“罗正,你老婆如果比你挣的多,那你在家就说话就没份量了,这怎么能成?”

罗正笑道:“无妨,巾帼不让须眉,她若是能顶半边天,我倒求之不得。”

罗正对家眷有深深的愧疚,他们夫妻不仅不能常相守,而且家里的农活几乎都是老婆娘家帮忙打理。如果妻子能来农场做工,他们一家子可以时常相见,而且又多挣些银子,倒是乐见其成。

此时,听到帐篷里传来司徒瑾的一声暴怒的大吼,大家都受了一惊,目光齐齐盯着帐篷。

很快,司徒瑾阴沉着脸推开帐门走过来,二话不说纵身上马,冷着脸一甩皮鞭:“回去!”

“是!”

一群人来的快去的快,只剩下朝歌无语的看着一地杂乱的脚蹄印。

☆、八十一

农场里的庄稼静静的生长,黄豆绿豆奶花豆等孕了荚,一簇簇藏在透绿的叶子下面,棉铃开放,一朵朵吐絮的白棉向天空伸展。埋在地下的红薯也不甘寂寞,比赛似的将地底大块根茎膨大加粗增甜,有些要强好胜的露出了地面。

远处的旷野是浓绿的玉米青纱帐,孕育,向上,是青纱帐不变的主题。庄稼们贪婪的吸收着太阳的热,土地的肥,水里的润,咯吱吱尽情生长。

伏天赤日照苍茫,果熟瓜甜互比香。田苗激情战酷暑,梧桐镇定锁阳光。

到了晚上,是农场最休闲的时光。

刚吃完晚饭的人们破例没有打牌游泳,而是三三两两聚在一棵梧桐树下。这几棵梧桐树白天是一片阴凉,晚上则成了露天的娱乐场所,树下的几个大石桌又成了聊天下棋的地方。

只见地上生了一堆火,大家伙坐姿豪放的围在石桌前,有人赤膊观战,有人坐在火堆边剥花生烤玉米,也有人学叶管事的样子挂了个吊床摇扇悠哉。

石桌上刻了楚河汉界,双方激战正酐,有人将棋子摔的脆响,这些牛角制成的棋子早就被人摔的四分五裂,被细麻绳捆了捆又凄惨的上阵服役了。

“将!”

“再将!”

“老胡,叶管事说马才走日,而非大象也!”

“象走日,马走田,车走直路炮翻山!瞧,多顺溜!”

“老胡,你马象不分,颠倒是非,棋走荒唐,乃一棋霸是也!”

“老水,想打一架咋地?”

脸上带条虫爬似的长疤直到脖子的老胡咬牙腾地站了起来,大力一拍石桌,所有的棋子同时弹震一尺多高,随后又像冰雹似的啪啪不错分毫的落到原位。

叫老水的男子三十来岁,脸色白净一派斯文,见势不对立刻放弃了打抱不平,用扇遮脸,将自己躲在老木身后:“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和个屁!观棋不语真君子,你老水还是个读书人呢,唧唧歪歪的像个娘们!”

怒气冲冲的老胡放过了装绵羊的老水,收了拳头后大大方方用撇腿的象日了对方一个帅……

老水有些无奈,他那天用手沾清水在石板写字,结果被叶管事一眼看上,二话没说就让他就当了帐房,不仅给他自己单独一个帐篷办理公事,还郑重的送他一支重力均匀的好牙笔,笔毫美观圆润,如雨后破土之笋,又似含苞玉兰,纯净秀美的就像慧眼识珠的叶管事。

叶管事说,是金子总要发光的。结果他这一发光不得了,身边一起来的人有些气愤,因为他几乎每天坐在“办公室”做闲职,其它人的任务就加重了。

老水摇着的扇子停了下来,鼻子不由得动了动,空中飘来阵阵香味。

不远处的帐篷就是农场伙房,里面仍亮了烛火。

有人耸了耸鼻子:“这是什么怪东西,晚上给谁加夜宵么?”

“叶管事两顿没吃了,曹五留下来单独给他炖汤。”

“哦……”

一群吃瓜群众立刻心照不宣。

这曹五为谁来的,大家心里一本清帐,但谁也没有点透。只有那个叶管事木楞楞的还将曹五往朝歌身边推,倒是一出精彩桃花好戏。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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