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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就像呼啸的火车,横冲直撞地碾过程欢的世界。
起初程欢只是觉得最近的胃口不好,但他也没有多想,他每到冬天就会有些萎靡,吃的也会少一些。联赛已经结束,校队的训练进入冬歇期,他这个校队经理也终于可以重新把重心投入学习当中。
他做什么事情都认真负责,尤其在学习上,那股刻苦劲是可以让周遭人都瞠目结舌的。放在古代,他就是凿壁偷光的匡衡,悬梁刺股的苏孙,程欢几乎把在学校的每一秒都揉碎了来争分夺秒地学习。
程欢吃饭也不太规律。虽然管家保罗有安排专人来给他们送午饭,但程欢往往就是随便吃个两口,然后又去刷题背书。头几次向崇盛还威逼利诱,让他全部吃完,结果程欢为了在最快的时间吃完饭而狼吞虎咽。向崇盛看着程欢每次吃饭都涨红着脸的痛苦表情都心疼的不行,也就不再勉强他了。
这样不规律的饮食带来的后果就是程欢总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但他跑去厕所呕吐的时候,又只能呕出一些酸臊的胃液和胆汁。
自从转学以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拥挤在程欢的日程表里,让他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甚至让他的大脑自动屏蔽了,那一直困扰着自己的月经,已经从不知何时起,就再未光顾。
新年的脚步临近,一晃又到了年关。
程欢呕吐的症状也越来越厉害,以至于跨年夜上向婉特意嘱咐刘妈专门给程欢熬一碗百合小米粥——也不是没有叫家庭医生来看过,但医生只说症状像浅表性胃炎,要程欢最好还是再上一趟医院看看,程欢哪肯把时间浪费在医院,好说歹说才同意期末考试结束后去做一次全身检查。
百合小米粥或许起到些作用,喝完之后程欢真的觉得胃里没有那么难受了,热融融的粥抚平了蜷缩的脏器,连带着精神都好了一点。
他本来想回房间继续刷题,但向崇盛非缠着他,说今天难得跨年,就给自己放个假。程欢看着向崇盛难得孩子气地向他撒娇,心一软就答应了。
“为什么非要来这里啊?”
庄园的西面是中式庭院的风格,方形的盏灯悬挂在木质的屋檐上,散发着淡淡的昏黄光芒,冬夜是一片寂静,地上的枯叶被园丁扫得很干净,庭院里黑蒙蒙的,程欢被向崇盛牵着,只听得到两个人的脚步声。
虽然吃饱饭出来散散步的感觉也不错,但是程欢实在不觉得这一片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看的,他困惑地问着向崇盛,但后者却像静了音一样,没有回答他。
呲——呲——呲——
黄绿色的烟花从幽暗的庭院中绽开,光由小到大,点亮了程欢的视线。
烟花一定是提前精心布置过的,被整齐得摆出了一个爱心的形状。程欢这才明白为什么在晚饭前怎么也找不到向崇盛,而在大厅再见到向崇盛的时候,他的肩膀还沾着一片枯萎的花瓣。
原来他都去忙这个了。
“喜欢吗?”
向崇盛将程欢拽到自己的怀里,用有力的臂膀绕着他,程欢看起来就像是被他圈禁的小动物,向崇盛身上的野玫瑰味包裹着侵占他。
在一片光亮里,一支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精致手表被递到程欢面前。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世界。”
这还是生平第一次,向崇盛动用了家族留给他的信托,为程欢献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这是手表,也是戒指,是他对程欢的承诺,也是他对程欢的誓约。
“我爱你,程欢。”
少年的初恋总是激烈的。
它来的猛烈,就像夏夜的暴雨,猝不及防地狂下,伴着飓风与惊雷。
程欢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银色机械手表,向崇盛搂着他的左手上也戴着一支一模一样的,只是颜色有所不同的黑色手表。重工的设计,精美的外表,这是程欢完全不曾认识过的牌子,但他猜也能知道,这块表价值不菲。
程欢心里泛酸,心情沉重又复杂,仿佛是误喝了一盅陈酿的好酒。
向崇盛是一枚贝壳。
他有着虚伪坚硬的外壳,那是他装出来的温柔,剥开后是内里的嫩肉,也是他内心最阴暗真实的另一面,但是暗藏在蚌肉内部的,却是一颗珍珠,一颗洁白无瑕的圆润珍珠。
而此刻,向崇盛毫无保留地把这颗珍珠送给了程欢,就在程欢的手心里。
他转过头看向向崇盛,向崇盛的眼睛里满是程欢承受不起的深情,还闪着点点的星光,像条刚捡回主人扔出去飞盘的金毛,尾巴一摇一摇。
气氛太恰到好处了。
我只是不忍心让他伤心。
不会有人知道的。
程欢一遍遍地用不同的理由说服着自己,一点一点地凑近向崇盛。
他想起向崇盛尴尬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的时候,暴躁地夺走他第一次的时候,慌张地在药店寻找他的时候,别扭地拐弯抹角说喜欢他的时候,害羞地和他初次接吻的时候,小心地背着他上山的时候,愤怒地揍趴横行霸道的流氓的时候,兴奋地举起实至名归属
', ' ')('于他的奖杯的时候……
还有——
那扇门被缓缓打开的时候。
微湿的头发,性感的喉结,深琥珀色的眼睛似乎可以看穿程欢的灵魂,薄削的嘴唇仿佛随时可以从他的颈上撕咬下一块肉,宽敞的胸膛上还淌着未干的水珠,白色的浴巾随意地系在腰间,向崇盛浑身都散发着顶级雄性的荷尔蒙。
他轻瞥着程欢,眼里全是漫不经心,但隐藏在深处的情感,却是绝不逊色于大海的滔天骇浪。
棋逢对手。
从那一刻起,程欢就知道,向崇盛是他要攀登的山,他会攀上他,拥有他,征服他。
唇与唇烙印。
他们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
不是法式湿吻,也不是蜻蜓点水。
只是虔诚地,比虔诚更虔诚地,将嘴唇贴在一起。
他们互相是彼此的毒药和解药,他们互相是彼此的神父和信徒。
而所有最真挚的,最美好的,此刻都凝聚成了烟花,绽放在彼此心上。
*
钟表上的指针一点一点滑向12点,屋内蓝色的鱼缸灯像鲸一般侵吞着昏暗的地界。
“可以给我吗?”
向崇盛的手指痴迷地流连在光洁有弧线的背上,一路向下越过白皙的臀丘,向两股间隐秘而无人惊扰的深处探去。
“我想要全部的你,程欢。”
他反复地呢喃着,仿佛一句话重复一百遍就一定会成为事实。
程欢趴在床上,牛奶般丝滑的绸布吞噬着他向柔软的床微微内陷。
他捂着头想自己现在一定是疯了,所以才会让向崇盛摸那个地方。
阴道子宫对程欢来说是多出来的器官,就像是坏掉的阑尾,口腔里的智齿,不割不拔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就算给向崇盛操了,他也没有太大感觉,他只把这套生殖器官当成武器,向盛绍华复仇的武器。
但是现在,向崇盛摸得是他的肛门。
肛门,那可是排泄器官。
屁眼给向崇盛操了算怎么回事?
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看,现在正在发生的一切都本不应该发生在程欢身上。
可是他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个角度程欢刚好能看见蓝色鱼缸里游着的热带鱼,他侧着头蔫蔫地觉得自己也像一条热带鱼,沉溺在昏暗的大海里,不愿醒来。
一个温软的东西贴上了他两股之间,一瞬间程欢头皮都麻了,他挣扎着就要起身,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但向崇盛把他摁得很紧,他根本动弹不得。
被仔细清洗过的菊花软软的,向崇盛灵巧的舌头钻进了那个隐秘的小洞里,模仿着性交的姿势进出着,每一下都进得又深又狠,好似要把程欢的五脏六腑都舔过一遍。
向崇盛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润滑剂,挤了一大坨在手心里,用自己的体温融热了之后,再缓缓送进程欢的菊穴里,他的动作很温柔,程欢的身体并没有感觉到很强烈的不适。
与之相反的是,是程欢的灵魂在被反复拉扯。
理智告诉他要停下来。
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程欢,我爱你。”向崇盛的吻细细密密落在程欢露出来的白皙纤长的后颈,那是他最爱的地方,是程欢最脆弱最楚楚可怜的部位,“给我好不好,把你的全部都给我。”
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程欢能感觉到向崇盛炙热的雄性器官已经抵在那本不应该承受性爱的小洞前。
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好。”
他听见他自己这样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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