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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的考场座位顺序是按照期中考试的结果来排的。
浦海三中藏龙卧虎,程欢的成绩放在贵西是一骑绝尘,但在浦海真不能算顶尖,期中考试他也只是考了校26名,虽然是能勉强够上清北的水准,但也算不上太稳定。
相比之下,向崇盛也能排进校50名的事实的确让程欢吃了一惊。因为在程欢的心里,向崇盛似乎只对篮球感兴趣,平时对待学习也不算特别认真,至少远不如自己。
他们刚好分在同一个考场,程欢坐第一个,向崇盛坐最后一个。
为了最大化地节省时间,也是为了测试学生的抗压能力,期末考试被安排成了连堂考,从早考到晚,每门考试之间给20分钟的休息时间,中午只给60分钟的放饭时间。
今天的状态实在是太差。
考到最后一门了,程欢却觉得越来越看不清卷子上的字了。
程欢从早上开始恹恹地没胃口,考试又紧张,毕竟这次期末考试是要在整个区里混合打分的,说白了就是小联考,算是一年里最重要的考试了,他胃从考语文开始就折腾个不停,写作文的时候一直冒冷汗,连监考老师都来问他需不需要去一趟医务室,程欢却硬生生扛了下来。
胃一抽一抽地疼,喉咙里抑制不住的反胃和恶心,头昏昏沉沉几乎就要晕过去。
但是,还有两道大题没写。
教室里并不是没有开制暖的空调,但程欢的额头上仍全是冷汗密布,身体不自觉地打着寒战发抖。
好痛苦,好难受,好恶心。
几乎是闭着眼睛凭着惯性记忆写完了最后两道题,落笔的最后一瞬,程欢解脱般地向一侧栽倒过去。
程欢很瘦,即使是栽倒在地上也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就像是一只飞蛾无声无息地死在了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卑微的,不受关注的。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程欢好像听到了有谁声嘶力竭地喊着他的名字。
真奇怪。
会是谁呢?
肉棒向前一挺,撞进了温软紧窒的甬道里。
“你真棒,程欢,我的宝贝。”
向崇盛就着鸡巴插在菊穴里的姿势,硬是把程欢翻了个面,硕大的龟头在程欢的直肠转了一个圈,轻而易举地击中了一个凸点,猝不及防的程欢惊声尖叫着,从未想过屁眼里居然也可以享受到这般的快感。
前列腺被戳到的快乐让小小的阴茎立刻举起了脑袋,一摇一晃地吐着前列腺液,以昭示自己的存在感。
向崇盛显然也很满意程欢的反应,他两只手托起程欢的屁股,大开大合地操了起来。程欢配合地把腿放在向崇盛的肩膀上,后者笑着将放在程欢屁股上的手移开,一点点地向上攀去。
“啊……好深……好奇怪啊……”
程欢呻吟着,身体特殊的反应让他诚实由衷地叫了出来。
向崇盛的手略过乳头,一路攀上程欢的脖子,他笑得温柔,慢慢握紧脆弱的脖子,腰越摆越狠,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紧。
窒息的性高潮成了真正的魔鬼之爪,程欢的脸都被掐得通红。
现实与虚幻的界限变得模糊不堪,深蓝色的鱼缸灯也变得鲜红。
会死掉的。
程欢这么想着,努力挣扎着企图推开面前的人,却因为缺氧而失去力气,朦胧之间,向崇盛的脸慢慢异化成另一个狰狞的面容。
“你为什么要出生?你为什么不去死?都是因为你!他才会离开我的!”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这是错误的记忆,错的错的错的错的。
程欢用尽浑身解数,用脑袋狠狠地向前一撞。
面前的景象立刻像破碎的玻璃一样呈蛛网状碎落一地,程欢终于能够正常呼吸,他大口喘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而他也终于坠落一片黑暗之地,前后左右都是纯黑的空间。
“妈妈,妈妈,妈妈不要不要我……”
咦,是谁在说话?
周围静谧且黑暗,程欢却莫名有一种安心感。他循着声音向前走去,在漆黑一片里突然出现一盏路灯,路灯地下有一个小团子一样的小男孩蹲在垃圾桶旁边哭,他豆大的泪珠不断在从手上滚落,一滴又一滴。
这景象让程欢熟悉又陌生。
他好像要想起什么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起。
“你是……谁?”
程欢艰难地问出口,霎时间整个空间都凝结了,就连面前的小男孩也是。
程欢困惑地蹲了下来,伸一只手向摸一下小男孩的头,可在接触的瞬间,小男孩忽然快速地枯萎缩小,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个婴儿,一个胎儿,还在缩小。
程欢又想吐了,他好像都闻到了腐败浓臭的血味。
胎儿的骨肉逐渐分离,脸上两个大洞像是被人剜去了眼睛,很快随着变小而消失不见。
程欢就愣
', ' ')('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刚刚小男孩蹲着的地方,只剩下一坨血淋淋的紫黑胎盘正慢慢地渗出黑色的黏液。
滴,滴,滴,滴,滴……
幽兰色的月光洒进幽兰色的窗,幽兰色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幽兰色的病床。
程欢睁开了眼,向崇盛正趴在自己的手边,而自己的手则连着一台工作中的心跳监护仪。
昏迷让他对时间产生了一些误解,究竟是过去了几个小时还是几天,他说不清。
程欢拔掉了连在手上的电极圆盘,动作很轻柔地从床里挪了出来,尽可能地不吵醒向崇盛。
有一个可怕的想法盘踞在他的脑海里,让他不得不向着自己的书包走去。
书包的夹层里有一支他之前在药店买的验孕棒。
他很久没用过了,久到他已经忘记了,原来在那里还有一支验孕棒。
蓝色的盖子,中间是白色的,商标上还印着厂商的英文名,clearbear。
他蹑手蹑脚地拿着验孕棒,走进了单人病房里自带的卫生间,轻轻地叩上了门,灯都没敢开。
手机散发着微弱的荧光,程欢借着这一点光颤抖着完成着还不太熟练的验孕过程。
尿液在试纸上散开,一路向上蔓延,程欢秉着呼吸不敢喘气。
时间突然被拉得无比的漫长,达摩克利斯之剑高高地悬在程欢的头顶上方,随时可以审判他——
两道杠。
程欢恍惚地后退一步,手不自觉地发抖。
居然是两道杠。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腹部,在自己身体里本不该存在的那枚小小子宫里,现在正有一个初以成形的小生命扎根于此,与他共生。
要,还是不要?这是一个问题。
程欢嘲讽似的笑笑,自己怎么变成莎士比亚笔下的哈姆雷特了,竟问出这样富有哲理的质问。
窒息,房间里的空气都被抽走一般的窒息。
连灵魂都在掐着脖子求救。
他现在多么希望面前有一根粗壮的麻绳,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脑袋悬挂在绳子里,任由重力牵扯着他,他的脊椎会与脑干脱离,意识会逐渐模糊,他会远离这些尘嚣,不需要再思考什么。
程欢实在过于沉浸在对死亡的憧憬和幻想里了,以至于连什么时候背后的卫生间门被缓缓推开都不曾注意到。
直到啪嗒一声,厕所橘色的灯光亮起,他才猛然意识到卫生间里多出了一个人。
“你不是说……你吃了药吗?”
程欢一抬头,目光对上神色冰冷的向崇盛。
他正死死地盯着程欢手上那两条杠的验孕棒,面上是程欢从未见过的寒若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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