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力气,男人却不为所动,压住她肩膀,捏开她下颌。
他决绝又暴戾的吻落下来,眼泪却也跟着一道。
脆弱的苦涩,混进侵略的唇舌之间。
一个人在一段感情里,卑微至此,狼狈至此,已经失去了理智。
林鸢清醒地感知到他扯开她外套。
一个男人不加自控的力量,叫她毫无反抗的余地,也叫她升起前所未有的,极度的恐惧。
林鸢颤抖着,狠狠咬住他埋进她肩膀的脖颈。
江随吃痛地一僵,顿住动作,许久,微抽身,偏头看她。
林鸢红着眼,死死瞪住他。
某一瞬间,江随只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一遍。
因为他在林鸢的眼睛里,仿佛看见了当年,她看马场里那个罪犯的厌恨和恐惧。
浑身的骨骼,都仿佛被人事无巨糜地细细敲碎。疼得他整个人,都似乎失去意识。
他明明从没想过要伤害她。
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害怕他。
江随蓦地笑了笑,脸上浮起病态的执拗:“他可以,我不行,是吗?”
林鸢本能地瑟缩了瞬。
“别怕,那我们不试了。”他低头亲了亲她眼角,说着仿佛毫无意识的话,身体机械地离开她,“反正,只要你在我身边,怎样都可以。”
可膝盖却依旧压住她腿,一手仍死死抓着她两只手腕别过头顶,另一手将她扯下的外套,顺势去捆扎她的双手。
“是郑老师怂恿你的吗?还是陆靖?李想?没关系,我知道,一定不是你自己的意思。我们一起离开,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林鸢不知道此刻失去理智的江随,到底要将她怎样,可她面对这样毫无反抗余地的力量,是真的被恐惧支配笼罩。
“江随!你要做什么?!你这是犯法!”她强撑着,虚张声势喝他。
“那就让我死!”他蓦地大吼出声,再也不想克制。
什么理智,什么自持,他只想遵从内心最本能的渴望,他想要她,想和她在一起,想和她永永远远……不要分开。
林鸢胀着眼眶,死死盯住他,牙关克制着颤抖。
她强迫自己理智,告诉自己,或许……还可以侥幸一试。
“江随,你……你能不能别这样。”林鸢眼泪落下来,有真的惶恐,也有别的,“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江随动作猛地滞住,只觉得她眼泪像烫到她心脏上,一路烧着灼痛,在他每一存呼吸间蔓延。
“你……别哭,”他蓦地松开力道,想伸手去替她揩,“别哭……”
而终于得以片刻脱身的林鸢,反手挣开外套,一把抓过边几上的烟缸,猛地朝他脑袋砸去。
江随意识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才感知到剧烈的疼痛,人也歪下去,重重栽倒在地上,本能地蜷缩起来。
林鸢浑身颤抖地看着他倒下去,看着他脑袋上涌出鲜血,看着他痛苦地捂住脑袋。
她狠狠喘息,扔掉烟缸,抓过手机,猛地站起身,想朝玄关处跑去。
脚腕却蓦地被人抓住。
他仿佛使尽了最后一点力气,衰弱而沙哑地开口:
“阿鸢,我疼。”
林鸢猛地僵住,只觉得自己心脏上那层软壳,被人骤然一锤,狠狠击碎。
锋利的碎片,在她胸腔里四溅,切割。
疼得她被他死死攥住的脚踝,连同心脏,都失魂般颤抖。
林鸢滞顿地,本能地拧过身,低眼回望。
隔着迷雾般的水汽,她看见他额角的疤,被新鲜的殷红覆盖。
又看见他,在见到她回头时,眸底重新燃起渴求的期冀,唇角艰难而努力地,向她弯起弧度。
他是不是在想,这一次,终于不会再被丢下了。
可……对不起,江随,我帮不了你。
于是她低下身,将他死死攥住自己脚踝的手指,颤抖着拼尽全力,一点一点,死
命掰开。
泪水滚落的那一瞬,她看见了他的无力、僵硬,与绝望。
也看见了那双漆黑眸底,星光消弭。
第57章 他要她活着,要她平安……
没了束缚, 林鸢站起身,划开手机,压着颤抖的手拨通120, 往门口奔。
她不敢再上楼拿东西, 惶急下拿走了玄关那里的车钥匙。
和120说完详细信息, 林鸢已经跑到院子里的车边, 挂断, 她又立刻摁下了郑老师的电话, 结果响了几声无人接听。
林鸢只觉得源源不断的眼泪,和此刻穿着单衣的躯体一样冷, 她不敢耽误, 即刻挂断打给了李想。
没两声接通。
她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地说:“李想,我把江随砸了……”
对面愣了瞬, 林鸢胡乱抹了把眼泪, 向他说了地址, 和已经打了120的情况,李想让她别急, 他立刻过来。
挂了电话,林鸢浑身发抖,颤着手摁下车钥匙。
平时阿姨用的车, 就停在院外车位上, 林鸢歪身坐进去,拧动车钥匙。
她不敢回去, 也不敢离开。
她怕回去了, 江随还有制服她的力气,又怕这样一走,江随真的出事。
汽车引擎嗡鸣, 车身颤抖,林鸢一只手紧紧捏着方向盘,一只手死死握着手机,盯着来路。
她极力祈祷救护车赶紧来,也祈求江随不要有事。
很快,李想和救护车几乎同时到达。在进院子看见她坐在车里时,李想边往里跑,边偏头指了指外面,对她说:“先走。”
林鸢微顿了瞬,在救护人员和李想进屋时,将车开出了小区,没熄火,停在路边,给李想发了条消息:
他没事的话,告诉我。
没多久,救护车闪着灯铃开出小区。
迷雾在稀薄的晨光中逐渐消散,林鸢擦干眼泪,打过方向,朝救护车相反的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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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随在医院清醒的时候,看见病房里李想沈确晏峋都在。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陆靖。
“醒了?”靠在他床边的李想,立刻站起来看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恶心想吐什么的……”
江随却好像看不到他们,也听不懂人话似的,腾地一下坐起来,一把扯掉插在手背血管里的针头,欲要翻身下床。
李想一下就来了心火,既有心疼,也有恼怒,死死摁住他肩,冲他喊道:“你他妈又要作什么?!”
江随抬头,身体僵硬地抵抗着他的力道,沙哑而执拗地开口:“我要去找她。”
李想深呼吸,不想和病人动粗,妄图用事实劝住他:“我们现在,谁也不知道林鸢去了哪里,你就算要找,也先把伤养好,行吗?”
“我知道她在哪里,我能找到她。”
上救护车昏睡前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