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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无奈之下只好看向儿子,希望他不要再追究此事了,毕竟沈月娇也只是有惊无险。
“妹妹说没有?那便没有吧,只是你我姐妹情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沈月娇勾唇一笑,带着几分嘲讽。
沈月蓉闻言,以为事情有了转机,果然祖母就是她的护身符,便是证据确凿又如何?祖母都能护着她。
正当沈月蓉开心不到片刻,沈月娇又对父母亲说道:“爹,娘,此事就算了吧,罚了妹妹伤的是祖母的心,祖母信佛,不如以后就让妹妹呆在佛堂为祖母抄写经文?我佛慈悲,妹妹诚心改过的话,佛祖是可以看得到的。”
看似求情的话,其实是把沈月蓉打进地狱。以后就在佛堂抄写经文,这与日后常伴青灯古佛有什么区别呢?
进佛堂
“母亲,依我看就这样吧,蓉儿日后就在佛堂抄写经文,为母亲诵经祈福。不然,就公事公办送衙门吧。”沈国公一锤定音,不容置疑。
“大伯父!”沈月蓉失声叫道。
沈国公凌厉的目光往沈月蓉这一扫,似是带着一股狠戾的杀气,把对方看的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就连傍边的老太太也是一阵心惊。
到底是上过战场杀人无数,煞气尽放就是身边的人也会被吓着,平时对着家人他都是收敛了煞气,加上他颇有才学,乍一看还真以为他是个读书人。
沈国公挥袖离去,赵氏和沈月娇紧跟其后。
一切尘埃落定,沈月蓉脸色惨白,死死咬着唇,垂下眼睑,掩盖住浓烈的恨意。
老太太轻轻将宝贝孙女儿搂紧怀里,慈爱地安抚着:“蓉儿啊,这次祖母也护不了你了,即日起你便搬到佛堂去吧,等你大伯父消了气祖母再给你说说情。”
沈月蓉真的搬去了佛堂,阖府上下都觉得奇怪,二小姐才十岁的年纪就进了佛堂。
有些精明的下人还是摸出了点苗头,表少爷受了重伤,大家就明显感觉到几个主子冷落二小姐了,表少爷的伤估计是跟二小姐脱不了干系,若是无意的肯定不会进佛堂。
佛堂隔壁有一间房,本来是空着的,现在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沈月蓉。
久无人居的房间虽然偶尔有人清扫,但还是散发着一阵霉味。
昏黄的烛光下,沈月蓉坐在圆凳上,原本看似柔弱的身子,腰板却挺得笔直,似乎是故意挺直腰杆的。
柔美的面容此刻也变得扭曲起来,双目含恨。
“二小姐,这是老夫人派人送来的,您还是先迟点东西吧,别饿坏了身体。”
贴身丫鬟云儿倒是对她忠心耿耿,沈月蓉如今都这般田地了还关心她的身体。
沈月蓉冷冷一笑,“我如今都这样了,跟死人又有什么区别?还要什么好身体?是我小看了沈月娇!”
该死的沈月娇,若是她当场被马蹄踩死,自己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进了佛堂,什么首饰都不能带了,只能穿着素衣,每天抄写经文。
云儿宽慰道:“二小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夫人最是宠爱您了,等国公爷消了气,老夫人就会放您出去的。”
十三岁的云儿到底比沈月蓉年长三岁,又经老太太身边的嬷嬷调教过,比沈月蓉沉稳了许多。
“出去?”沈月蓉这回思绪慢慢回笼。
云儿回答:“是啊,您是国公府的二小姐,老太太怎会让您一辈子呆在佛堂?”
沈月蓉这才缓缓拿起筷子用膳,美味佳肴,食之无味。
为了预防沈月蓉背后搞小动作,沈月娇让珠玉在佛堂了安排了自己的人,监视着沈月蓉的一举一动。
几日后,那人汇报说沈月蓉这几天都在抄写经文,也没有走出过佛堂,贴身丫鬟云儿对她忠心耿耿,老太太也去看过她。
珠玉问:“小姐,那边还要不要继续盯着?”
沈月娇淡声回道:“继续盯着吧,不要放松,才几天而已。”她就不信沈月蓉会一直那么安分。
沈月蓉,好好享受吧,姐姐对你可仁慈着呢,至少,现在每日都能看到太阳,姐姐上辈子可是半辈子没见过太阳呢……
……
那厢,韩子非断了肋骨,没个两三个月好不了,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可以下地。
沈国公担心他学业会落下,毕竟明年就春闱了,但是孩子身体还没好,现在都十一月初了,明年二月就要考了。
沈月娇窝在赵氏怀里,语气笃定:“爹,您别担心,子非哥哥一定会高中状元的!”
韩子非愕然,他虽然知道以自己的水平中进士是可以的,但是春闱有来自各地优秀的学子,他都没信心一定能高中状元。
“娇娇,你是不是我亲妹妹?你不应该说哥哥一定是状元郎吗?”沈月祺醋意满满地瞪了她一眼。
沈国公笑问:“娇娇就对你子非哥哥这么有信心?”
沈月娇笑眯眯道:“哥哥可是京都解元呢,肯定能高中状元的,而哥哥是京都亚元,会中榜眼的。”
', ' ')('几人听了她的话,忍俊不禁,这傻丫头,是该说她天真呢还是该说她井底之蛙呢?春闱才子云集,韩子非和沈月祺的才学虽然在京都数一数二,可是放眼全国谁敢说自己能把他们比下去?
沈月娇见他们只当她小孩子无知,她也没再说什么。
上辈子的时候,子非哥哥就是状元郎,哥哥是榜眼,那时国公府出了两个天才少年,风光无两。
家里出了两个天才少年,爹爹还手握兵权,上来巴结的人很多,其中还包括那无情无义之人,都是她瞎了眼,害得国公府被灭门……
来了娇客
十二月初,京都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下了一天也不停歇。
寒夜里,雪越下越大,就像柳絮被风吹起,纷纷扬扬地飘洒着。次日,大地就被雪覆盖了,放眼望去,入目皆是银装素裹。
竹兰轩。
屋内烧着炭,尽管外头雪茫茫一片,但也是暖和的。
沈月娇穿着雪色粉色的棉袄,抱着汤婆子坐在书案前,用软糯的声音读着:“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 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身边的白袍少年听得很认真,不知是听她的声音认真还是在认真听着内容。
自从韩子非受伤后,沈月娇就不让他读书了,肋骨断了,就是起床都难受,读书那么累,还是她来代劳吧,她读他听。
其实韩子非倒是不担心科举考试的,中进士他是有把握的,纯粹是喜欢听身边人儿的读书声。
见人儿读的时间长了,声音也有点干了,给她倒了一杯茶,递到书案前,温声道:“娇娇,先喝点水。”
沈月娇轻呷了一口茶,香如幽兰,昧浓醇鲜爽。起初她是喜欢君山银针的,但最近受了韩子非的影响,也偏爱云雾了。
沈月娇搁下茶杯,歪着脑袋问他:“子非哥哥,离春闱只剩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了,看你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子非哥哥是胸有成竹吗?”
韩子非回道:“怎么说呢?是也不是。”
沈月娇不解:“什么意思啊?”
韩子非道:“估摸着也不会落榜,现在就是苦学,我也不会有多大的进步。”
确实啊,当一个人达到一定的水平之后,苦学数月其实也不会有多大的进步。反之,若是一个人水平不高,苦学数月可能会有很大进步。
沈月娇语气笃定:“子非哥哥肯定不会落榜的,子非哥哥会中状元的!”
“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韩子非莞尔一笑,心里甜着呢,小人儿这般相信他,目光中透露着崇拜。
沈月娇再次语气笃定回道:“子非哥哥那么厉害肯定能高中的!”
韩子非笑问:“娇娇,那子非哥哥跟月祺相比较呢?”
虽说问的不经意,但目光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他也渴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沈月娇想也不想就回答:“自然是子非哥哥更厉害些的。”
韩子非噗嗤一笑,“小马屁精,若是叫月祺听见了看他不跟你急。”
沈月娇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虽然不可否认的是子非哥哥肯定比她亲哥哥厉害,但是在哥哥面前肯定是说哥哥最厉害的。
沈月娇忽然问道:“子非哥哥,你觉得若是一个本就不安分的人忽然间安分守己,什么动静都没有,都说事出必有妖,你说她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啊?”
沈月蓉的日常,除了抄写经文,就是刺绣,亦或是为老太太诵经祈福,简直安分得不像她了。
韩子非似乎知道她在说谁,回道:“她在佛堂里,暂时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其实他也有派人暗中监视沈月蓉,她有什么小动作都被扼杀在摇篮里,只要舅舅不松口,沈月蓉就只能呆在佛堂里。
“那就让她永远都呆在佛堂吧。”沈月娇说这句话的时候掺杂着复杂的情绪。
上辈子她在暗无天日的佛堂里呆了半辈子,这辈子就让沈月蓉呆着,既然上辈子她不杀自己,那这辈子她也不会杀了沈月蓉,让她感受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上辈子有个孩子作为精神支柱,而沈月蓉却没有,她倒要看看沈月蓉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韩子非闻言,略带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没有问出自己的疑问。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韩子非道:“进来吧。”
韩七推门进来,一阵寒意涌了进来,沈月娇略带不适地打了个寒颤,韩子非见状,责怪地看了一眼进来的韩七。
沈月娇问:“韩七,有什么事吗?”
韩七回道:“小姐,少爷,方才府上来了位娇客。”
“娇客?”沈月娇疑惑,“可有打听清楚来的是谁?”
韩七回答:“是老夫人的娘家的侄女儿,也是个年轻的姑娘,名唤张秀雪。”
沈月娇回忆了下,发现前世并没有这样的事发生,老太太也没有娘家的侄女儿要来府上。
', ' ')('老太太娘家除却老太太父亲那一辈,如今也没人在京都为官,亲哥哥在苏州为官。
娘家势力不大,这也是为什么老太太只能逞口舌之快却不敢动母亲的原因。
但是母亲以前柔弱,不敢反驳,自从她差点被马蹄踩死,母亲在老太太面前才变得强势起来。
沈月娇又问:“可有打听到来意?”
“听说是来陪老夫人的,说是老夫人觉得闷,就让娘家的侄女过来陪着。”
陪老太太?沈月娇沉思。估计是沈月蓉进了佛堂,老太太想找个人代替沈月蓉吧。可是,事情似乎也没有那么简单。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醉翁之意不在酒
次日。
家里来了客人,似乎也得老太太看重,不管怎样都是要去见上一见的。
沈月娇和沈月祺作为晚辈更应该去,沈国公也和赵氏一同去给老太太请安,顺便见一见这个表妹,而韩子非身体还没好所以不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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