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南伊从恐惧的情绪中慢慢恢复过来,才感受到浑身上下剧烈的疼痛,一时间又白了脸。
她压抑着痛苦,道:“脚……脚扭到了。”
男人迅速检查了谷南伊的脚踝,发现已经肿了起来。
他面色有些沉,道:“扭伤很严重,不能走路了,先回去再说。”
言罢,男人一把将谷南伊抱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
谷南伊注意到地上已经疼痛到昏迷的歹人,急声道:“这个人怎么办?把他放在这里么?”
谢初尧拧眉:“你的伤势要紧。”
谷南伊却不肯就这么走了:“那不行!他杀了人!况且看那样子,就是冲我来的,我得问清楚究竟……”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的脸冷了下来:“我说了,你的伤势要紧!”
谷南伊心里升起的温暖被这句冷冰冰的话冲散了七七八八,她气恼道:“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见她浑身是伤还在和自己犟,谢初尧的脾气也上来了,干脆不理会谷南伊的抗议,抱着她上了马。
马儿嘶鸣一声,便撒开蹄子往谷家村的方向而去。
男人腿长胳膊长,双脚踩在马镫上稳稳地控着马,手臂牢牢圈着谷南伊,任由她如何挣动,都挣不开男人铁箍一样的手臂。
经历了这样一场生死逃亡,谷南伊的情绪十分不稳定,登时气得又掉起了眼泪:“你这人怎么这样!讲点道理好不好!”
男人冷声道:“安生点,再闹把你扔下去。”
他面上虽冷,抱着谷南伊的动作却格外小心。
谷南伊哪里顾得上这些?
她情绪激动道:“扔啊,你倒是扔给我看看!若是后悔救我,就把我扔下去啊!”
谢初尧被谷南伊的不配合气得额上青筋都颤了颤,他咬紧后槽牙,双腿猛地一夹,身下的马儿跑得更快了。
尽管男人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他还是在遇到行人时停了下来,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叙述一番,指明了歹人的位置,并嘱托对方报官,便又带着谷南伊走了。
等谷南伊冷静下来,不得不承认,男人的做法才是最理智的。
知道歹人膝盖受伤一定跑不掉,又有路人帮着报官,谷南伊放了心,注意力便全被疼痛给占据,终于在男人怀里安分了下来。
马儿撒开了全力赶路下,谷家村很快就到了。
谢初尧没有理会路边村民们诧异的目光,径自带着谷南伊纵马冲进了家。
……
这日天气不好,天色很快就暗了,孩子们也从学堂赶了回来。
快到做晚饭的时间,易燕便殷勤地问几个孩子:“少爷小姐们,今晚想吃什么菜?”
谢向云随口点了几样喜欢的菜,非晚则摇摇头:“我没有什么想吃的,还是等娘回来,问问她的意思。”
言罢,非晚便拉着谷雨跑到了院门口,一边观察远处黑压压的乌云,一边等着谷南伊回家。
小姑娘搓了搓双手,又冲手心哈了一口气,对身边的人道:“谷雨姐姐,今天好冷啊!看样子快要下雪了,也不知道娘穿得够不够多。她怎么还不回来?”
谷雨微笑道:“婶子早上说了,晚饭前会回来的,非晚妹妹别担心。”
非晚白生生的小脸皱成一团,叹气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放学的时候就有点心神不宁,总觉得这样的天气不是什么吉兆。”
说着,又吹来一阵凉风,激起非晚一身鸡皮疙瘩。
两个小姑娘都穿的十分厚实,奈何北风实在太凉,两人站在风口,着实被吹得浑身发冷。
谷雨拽了拽非晚的袖子:“非晚妹妹,来门后面,能挡着点风。”
非晚刚想夸谷雨聪明,却被什么声音打断了。
她耳朵一向好使,不过思索片刻,便惊喜地扭头看向远处:“谷雨姐姐,我听见马蹄声了!村里没有人这么骑马,一定是我爹回来了!”
谷雨愣了愣——会是谢伯伯吗?
马蹄声又急又密,不过几息时间,来人就已经出现在两个小姑娘视野范围内了。
非晚看见那高头大马上熟悉的身影,刚想欢呼出声。
下一秒,她却瞧见了被男人圈在怀里,面色苍白的谷南伊,顿时大惊失色:“娘!娘好像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