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尧飞驰而来,在院门前停住了马。
非晚和谷雨手忙脚乱地迎了上去,一眼就瞧见了她血肉模糊的手心:“娘/婶子,你怎么了?”
男人翻身下马,又双手掐住谷南伊的腋下,将她从马上抱了下来。
谷南伊给他指了自己现在的房间。
谢初尧一边抱着谷南伊进屋,一边吩咐两个小姑娘:“快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布巾。”
非晚和谷雨顾不得别的,依言跑去了厨房。
好在易燕已经开始准备做饭了,厨房里有现成的热水。
谷雨取了木盆,将滚烫的热水和井水掺在一起;非晚跑去卧房,从衣柜里找了几块干净柔软的白色布料。
两个小姑娘又飞奔着跑去了谷南伊的房间。
另一边,谢初尧把谷南伊放在床上,冷着脸一言不发地开始检查她肿的发面馒头一般大的脚踝。
“嘶——!好疼!”
听到谷南伊喊痛,男人手下微微一顿,动作不由得也放轻了些。
只是越看她的伤势,谢初尧的脸色就越臭。
谷南伊承认,男人神色冷凝,在千钧一发救下她、又抱着她不停低声安抚时,她确实感觉到仿佛心脏受到了强烈撞击一般,心跳加速。
可如今,那张让她失神的俊脸漆黑如炭,写满了低气压和不满,浇灭了谷南伊心头的热烈。
她想到来回跳脚不停给她惹麻烦的易娉,想到男人对易娉的默许、纵容,那股热烈便彻底熄了,连一点火苗都不剩下。
还没等谷南伊开口,男人冷漠压抑的声音便在她耳边炸响了:“骨头错位了,你忍着些。”
言罢,他双手固定住谷南伊的脚,猛地一用力!
“咔”地一声,谷南伊顿时疼得满眼泪花:“啊!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都没准备好!”
呜呜呜,好疼!
男人瞧见谷南伊疼得小脸发白、冷汗如瀑的样子,声音不由得又冷了几分:“这几日都下不得床了,在家老实待几天吧。”
他自是心疼自己的媳妇遭受这样的折磨,恨不得现在就提刀回头把那伙歹人给宰了,可这副模样放在谷南伊眼中,分明是嫌弃她给他惹麻烦了。
谷南伊心里又是发堵又是生气,可一想到这个男人确实救了自己一命,便只硬邦邦地开口:“谢谢你救我!还给我治伤!”
说完,谷南伊把被子往身上一拉,盖住了受伤的身体。
如今她只想蒙着被子大哭一场,不在男人面前丢人。
男人皱眉:“挡什么?屋里又不冷。”
说着,他又把谷南伊的棉被掀开了。
谢初尧没有听出来谷南伊方才话里别扭、赌气的情绪,只当她干巴巴的声音是因为身上太疼。
接着男人迅速检查了她的手腕、胳膊,看着那一处处触目惊心的淤青,谢初尧浑身上下的低气压已经盖不住了。
他有些自责——若是他早几日回家,是不是谷南伊就不会碰上这样的事情?
若是他晚片刻出现,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活蹦乱跳的谷南伊?!
谢初尧头一次体会到所谓后怕的情绪,忍不住教训起了面前苍白着一张小脸的女人:“宜城回谷家村分明还有官道可走,偏偏寻那无人问津的小路。若非我恰好经过听见了动静,你死在那都没人知晓!日后不准再走那条小路!”
谷南伊皱眉,也硬邦邦道:“天气不好,若是走大路回来晚了,只怕会碰上大雪,当然只好走小路。”
男人不答,只阴沉着一张脸,继续给谷南伊检查伤势。
谷南伊动了动腿,想挣脱男人的手腕,却被他蛮不讲理地又压住了。
她不由气急——她都伤成这样了,他还摆脸色?若是今日受伤的是易娉,他还会如此么?
这般对她诸多嫌弃,倒不如趁早和离!反正男人也在家放了一个美娇娘,不差她这个冒牌货!
根据原书的剧情,谢初尧如今的动作已经越来越多了,造反一事,也已经慢慢提上日程,正邪两面的阵营初显。
今日的歹人,没准儿就是谢初尧得罪了什么人,对方才找到了她的头上。
谷南伊咬了咬牙,忍着疼痛下决心——
等伤好了,她就主动从谢家离开,再也不趟他们的浑水,让谢初尧带着他看好的易娉,自生自灭去吧!
……
谢初尧和谷南伊回家的动静不小,再加上非晚和谷雨惊慌失措的叫声,孩子们听到后,陆陆续续都围去了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