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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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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都一时风云变化,天空乌压压的,积云暗潮涌动,电蛇在云团间流窜,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放出出酝酿已久的怪物。

世子一派已经调动兵马,预备着先下手为强,捉拿凤巢山主君,罪名很好定,谋反,以下犯上,结党营私,诸如此类里挑出一个便是,凤君一死,凤巢山理所应当属于他的地盘!在未都举办继位仪式后就整合兵力,攻打京都,推翻“伪王”统治,便能名正言顺重新执掌天下。

世子壮志酬云,已经身披铠甲同王大统领站在一起秘密调兵待阵,正奇怪张莲大元帅为何迟迟不攻之时,军曹传来噩耗:“回禀世子殿下,大事不好!张大元帅已经被刺死于悬门,群龙无首,已经乱成了一团!”

“什么!”赵庭芝心中一紧,顾不上心中隐隐觉得奇怪,王大统领已跨上战马,对众人嘶喊:“快随我杀出重围!”

张婴和随从早已进入马车,听闻父亲噩耗,家人生死未卜,不由一阵天旋地转,心如刀绞。

他们沿着宫道往外去,一路上安静如鸡,待到城门大开,见城外一片祥和,不由得傻了眼,张莲带领千军万马呼啸而来,却见世子滴血未粘,已出了城门。

照计划他们是要里外夹击,擒住“贼王”的。

“世子!你怎么出来了!”张莲问。

王大统领四顾,已不见那个通报的军曹,愤愤道:“糟糕!我们中计了!”

城墙上已经有许多弓箭手冒出,凤君在城垛间仰头大笑,号令道:“放箭!”

一时万剑齐发,同时左右房屋涌出大量士兵,正是凤君部下。

军队突然受袭,士气低迷,不可一味强攻,众人虽心有不甘但大局为重只好先行撤退。

凤君早已设下埋伏,世子一旦撤退,路上还会有诸多袭击,即便不撤退被围困绞杀同样也是一死。

凤君在城垛间仰头大笑,一阵呼哧哧的狂风将旗子吹得豁喇喇想,居然盖住了他的笑声。

雨未止,而雷先降,我趴在窗户上瞧见云层中一抹闪电亮起,心里一惊,城外呼啸杂乱的声响被风吹到了这里。

我有种不祥的感召,便拿来一面镜子,解开系在脑袋上的绷带。

雨滴从天上降落,纷纷来到人间,阴湿的冷空气舔舐着伤口,让我不禁一哆嗦。

对着镜子我缓缓睁开眼,那只原本黑如点漆的左眼,挤满了可怖的红血丝,根本没有眼白的存在,死寂的瞳孔中有深深的两道小口,是被蜘蛛咬过的伤口。

我不敢相信这魔鬼一样的瞳孔居然是我的眼睛!我颤抖着用右手遮挡住完好的右眼,眼前只能看见物体影憧憧的轮廓。

我瞎了!左眼瞎了!我颤抖着双手,死死盯着镜子,眼泪从我眼睛里爬了出来,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那两个小孔中像是有泥鳅破土而出一样,蠕蠕爬出两道红色的蛆虫,垂到我的脸颊。

我捂着疼痛的左眼,高声喊叫:“医生!快去叫医生!我瞎了——!”

外面刮起来狂风暴雨,一场场的厮杀,仿佛无穷无尽。

我在温暖的被窝里,断断续续发起低烧,床边一直有人照料,擦身喂水,无微不至,我睡得很不安,但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两天之后,我悠悠醒转,床边是凤君,他仿佛也跟着我消瘦了一些,青着眼圈。

他看我睁开了眼,双目一亮,连忙把我扶起来,给我一杯水润唇:“青儿,你昏迷了两天两夜!可把我担心死了!”

我机械地接过杯子抿了一口,人虽醒了但灵魂还在沉睡着。

我后知后觉的摸上眼睛,“我的眼……”

凤君惋惜的说:“本来还有康复的可能性的,但你受了刺激,伤处又流血了!我不是说过嘛!叫你别着急,你非要看!这下好了!”

说完,他才想起来不能刺激我,又急忙地补救:“还是有康复的机会的,你乖乖听话,等上半年,肯定能调理好!”

我对他的鬼话半信半疑,觉得十有八九是废了,但忍不住保有一线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他一脸笃定的道:“自然!”

仆人送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凤君亲手接过,也不嫌烫,坐到床头,一口一口地吹凉再喂给我。

他对我这么好,硬是让我找不到发火的由头,我吃下一勺粥,接着又吃了一勺,登时秀眉倒竖,怒从心起,一手打翻碗,怒道:“烫死了!你怎么不干脆杀了我算了!我是个臭瞎子!你们都嫌弃我!正好也不想活了!”

那米粥全都洒到凤君的身上,仆人们连忙垂下头,战战兢兢地害怕主君发火,倒是那老仆不甚惊慌,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凤君停了良久,叹了一口气,一面将脏掉的外衣换下来,一面吩咐道:“再去拿一碗来!”又转头劝告,“你就不要再生气了,我知道你心里有闷气,发泄出来就好啦!又把眼睛给气坏了可怎么办?”

我一拳打到棉花上,只得熄火,老老实实吃粥了。

这次凤君慢了一些,一勺一勺不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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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地喂空碗。

我病恹恹的打不起精神,他便把碗交给仆人,拿出手绢来给我擦了擦嘴,把我的头靠到他的肩上,十分慈爱地说:

“你不要不高兴了,给你说件好消息听好不好?”

我懒懒地,眼睛一动也不动,心想,能有什么好消息?

他自顾自地道:“赵庭芝已经被我赶出了凤巢山一带,我为了这个不仅付出了七千兵力还搭上了我的三个儿子,张莲已死!他们落荒而逃!已经被我打得鸡零狗碎了!哈哈!”

赵庭芝,赵庭芝,我把这个陌生的名字放在舌尖儿上念了两圈,惊讶地想到——这不就是大青嘛!

我猛地支起身子,结巴地问:“他他他,死了!?”

凤君握住我的手,摇摇头:“你不要太激动,虽然这次没能杀了他!但迟早我会杀了他的,等着我把他的头献给你吧。”

“不不不!”我张口结舌的说着,我虽然记恨大青对我做的事情,可他是我的师哥,我们一起长大,我又怎么会真的想要他的命!

“哦?”凤君摸一把小胡子:“我还以为你们有仇呢?原来你还惦记着他?”

“当然不是!”我否认,“只是并不非要取他的命吧!他要是有得罪你的地方,你把他关起来抽鞭子,岂不是更解恨吗!”

凤君笑了:“你不懂,我如果不杀他,他就要来杀我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许可以给他留口气在,只是他现在逃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他站起身弯腰亲了一下我的额头,像是在感受温度,“好了烧退了,快些睡吧。”

凤君帮我把被脚掖好,起身看了看那副画像,仿佛是照镜子一般,觉得自己风采依旧,魅力四射,拈着胡须,得意的大笑两声,转身潇洒地走掉了。

唉!我缩在被子里叹气,大青还不知道活没活着,如果他真的被赶出凤巢山那该是多么可怜。

我的眼睛瞎掉了一只,说不定另一只也会瞎掉,此生我们是没有机会再相见了!想着想着,我就原谅了他对我屁股的所作所为,甚至开始背起了往生咒,提前安渡他的魂灵:“

南无阿弥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他

阿弥唎都婆毗

阿弥唎哆

悉耽婆毗

阿弥唎哆

毗迦兰帝

阿弥唎哆

毗迦兰多

伽弥腻

伽伽那

枳多迦唎

娑婆诃”

我想了想,以大青的个性肯定会不服气,为了使他灵魂安息,我又背了一遍:“

南无阿弥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他

阿弥唎都婆毗

阿弥唎哆

悉耽婆毗

阿弥唎哆

毗迦兰帝

阿弥唎哆

毗迦兰多

伽弥腻

伽伽那

枳多迦唎

娑婆诃”

这下他不服也得服了,我心安理得的打个哈欠,扭身把被子拉到头顶,酣然入眠。

陛下一脉生的孩子都十分俊朗可爱,没有丑货,就连现在这个瘦得皮包骨的皇上,年轻时也是风韵一流,体态匀称,因此要选出一个逼真的假狸猫世子来堵住众人和史官的嘴也是略有些难度。

还好现在至多捏造出一个婴儿,若是以后有差强人意的苗头,那赶紧换掉便是了。

凤君计划的很周到,但他万万没有料到陛下没有死!

皇上那天被药劲儿冲昏了过去,一时出现气数要尽的脉象,躺了几天之后,便又渐渐得喘上那口气,竟是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可以下床了。

然而他一觉醒来未都已经是天翻地覆,世子逃了;凤君已完全掌控未都,一般来说得知了这种糟糕的局面,保不齐真的会吓死过去,但幸好皇上昏庸,谁都不关心,全心全意只惦记着炼丹。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

凤君便挑出一名皇上宠幸过的妃子,令她假装怀孕,待到假王子足月出生,就颁旨册封他为世子!到了那时,皇上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凤君噼里啪啦打着算盘,命人把皇帝关到书房严加看管,一面拟出圣旨,广招兵马,追击叛贼赵庭芝等人。

他长袖善舞,面面俱道,一切尽在掌握中,同时与那心上人--二青的关系也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这日,我正在换药,左眼化了脓,时不时有腐臭的味道传来,不堪忍受,凤君把包药的绷带从左耳缠绕到右耳上三寸,把半个小脑袋都包了起来。

包扎完毕后,我抱怨:“我好臭!”

凤君舌灿莲花:“你说臭,我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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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闻不见?我只闻见你身上有药香!”

“真的?”我左了右嗅嗅,嗔怒:“分明是臭的,药也是臭的!”

“奥,是吗?那可能是我身上的香粉吧!你和我呆得久了,身上沾了香味,就不会臭了。”

我低下头,叹口气,我不喜欢凤君身上的香粉味,可总比身上有臭味好得多:“你给我一盒吧,我以后也要用啦!”

凤君点点头,牵着二青的手来到书桌边,三指磨墨,问:“青儿,你可有姓?”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老实回答道:“没有。”

凤君提起一支毛笔,笑吟吟地看着二青:“你就随我姓吧,你作为我的义子,日后,我把你记到族谱上去,你便我黄家的人了。”

我突然有点感动,“你要把我记到族谱上去?那我叫什么?黄青?”

凤君点点头,在宣纸上写出两个清峻瘦劲的字:黄青。

这个名字是够难听的,但我依旧很感动,我是狗奶养大的,照理应该姓苟,叫黄青总比苟青好听。

凤君在两个大字旁边写了两个小字,他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筠德——以后便是你的字了。”

“我记住了!那以后你就是我的契父!”

凤君抹一把小胡须,哈哈笑两声,将我虚揽在怀,拍拍肩膀:“青儿,日后你常伴我身边,我就很知足了,我已经老了,还能享受几年天伦之乐?唉。”

“父亲,你放心吧,我以后一定给你养老送终。”

他很满意,习惯性的去摸唇上的胡子。

我为表示孝心一把拉住他的手,激动地说:“父亲!你别动,我来给你刮胡子吧!”

“啊!什么!这…”

我含泪伸手打断他的话:“没有什么能为父亲做的,就让我尽些孝道吧!”转头对仆从们命令道:“没听见吗!我要为父亲刮胡子,快去准备工具!”

凤君满头大汗,被按在椅子上,那闪亮的刀刃在阳光下银光一闪,二青半蹲着,睁大独眼,甚至能看到凤君鼻孔翕张,嘴唇轻微的抖动。

生疏的把胡子挂掉,露出青色的胡茬,凤君满头大汗,强笑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刀子戳破皮肤,流出一串血珠,二青倒吸一口气,用食指堵上伤口,轻轻拍一下他的头,责怪道:“不要乱动!都流血了!”

凤君凝着面孔,闭紧眼睛,似乎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任他怎么胡闹了。

我小心翼翼地只割伤了七八条血淋淋的短细伤口,就大公告成了。

凤君愁苦地看着镜中人唇上的细伤口,疼得直发哆嗦,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捂着嘴巴便走了。

我自认为好心办了坏事,内心惭愧了许久,晚上吃了一顿好饭,便将此事忙了一干二净。

此后几天,凤君的伤口愈合,为了防止二青故态复萌,把新冒出的胡茬修剪的干干净净,下巴光滑,春光满面的又来找二青了。

那时二青正在窗前托腮,对着满园秃色发呆,他衣冠不整,神情忧愁,也许是正处在少年到男人的蜕变当中,身形是愈发的高挑清瘦,脸庞也越来越瘦削,绷带又缠遮住了小半张脸,露出桃子尖似的小下巴,看起来非常有病美人的气质。

凤君年轻时颇为英俊潇洒,相好的玩伴众多,情到浓处神魂颠倒时,也讲过许许多多叫人想起就脸红的情话。往事如烟,他如今老了,一颗爱心却愈演愈盛,有些一发不可收拾的苗头。

凤君按捺着胸膛,一颗心噗通噗通似乎要跳出胸膛,不禁感到一阵头重脚轻,像踩到棉花上,轻飘飘地进了屋里,又鬼使神差地握住了二青的手。

凤君看看床上的那副画像,画中他年轻俊朗,艳光四射,面若敷粉,唇若施脂,美丽得简直具有魔力。他身体里涌上一股奇异的能量,好像立刻之间回春到十八岁。

“啊!”凤君突然感叹,眼神真挚地看着我的独眼:“你可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我坐在床头怔了一怔,眼神回避,结巴地道:“我我我。”

“不要多说了,如果你对我没有情意的话,怎么会愿意留在这里。”

那只是因为我没有地方可以去罢了!凤君捏紧我的手,眼睛湿漉漉地继续表白:“像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或许已经瞧不上我这样的糟老头子了,可是你若不爱我,我怕是会难受死!青儿!唉!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你了!”

他喜欢我,我是知道的,只是我不愿同他相好,我望着他那干瘪瘪的嘴唇,回头又看了看那画像上的男子,无奈地低头微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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