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哥哥是回来爱你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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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灿强撑了一天,一下晚自习就趴桌子一动不动,等着原刈把他弄回去。

两人今晚还要接着熬。

回到家原灿轻车熟路跪在墙角反省,原刈换好衣服去了厨房,没一会儿端出一碗牛肉面,里面还卧了两个荷包蛋,香气逼人。原灿晚饭特意多吃一碗,还是没扛住。

他眼巴巴看着。不敢起来,不停地舔嘴唇。

原刈挑眉,短促地笑了下。

原灿犹豫片刻,爽快地推翻昨晚的供词:“哥哥我错了,我不该骗哥哥,也不该不相信哥哥。”

原刈还是看着他,那眼神太犀利,原灿无所遁形,他嗫嚅道:“还有,我从来没有联系过哥哥。”

原刈给他留了一个人的联系方式,让那人跟他说,有需要就打电话,无论什么问题,都会有人来为他处理。

“因为,”他很快仰起头,清了清嗓子,看着原刈黑褐色的眼眸,很认真地说,“我害怕我一打电话,就会不懂事地向那人要哥哥。”

“我不想让哥哥觉得灿灿不乖。”

“灿灿以后可以跟哥哥告状吗?哥哥会像小时候那样,替灿灿出头吗?会为灿灿赶跑那些欺负我的人吗?”他天真地望着原刈,眼里满满的期待和憧憬。

他好像抓住了原刈的脉门,撒起娇来句句都往人心尖上扎。

简直是要了命了。

原刈只用了一下午加一晚上,就查清了原灿说的那些事情。

校园暴力,欺凌和威胁,恐吓信和半夜三更的敲门声……

如果让他自己说出来,确实是过于残忍。

除此之外,原刈还查到,原灿近两年,一直在和一位心理咨询师联系。那位咨询师很忙,原刈重金约她最快也只约到周五下午两个小时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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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陈熠脸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也许是寿宴将近,陈瑾棠非常忙,没什么空来折腾他,他乐得自在,甚至在早上出门的时候心平气和地跟陈瑾棠告别。

“爸爸,祝你生日快乐。”他提着黑色的书包,在关门时去而复返,难得主动的吻上男人的唇。

陈瑾棠笑话他:“连爸爸的生日都记错,小熠该罚。就罚你在爸爸生日那天,也这样主动一回?”

陈熠皱眉,懊恼地红了脸,看上去就像平白闹了个乌龙,有些难堪和不愉快。

“我走了。”他望着陈瑾棠,还是笑了下,很明媚的一个笑,只有在雪化开或者梅花绽放的一瞬间才能看到这样的笑。

陈瑾棠心下一动,他很久没见养子这样笑了。他突然就不想让他走,但刚刚才收取了一个心甘情愿的吻,他又不能太过分。

他投其所好,笑着说:“今晚早点回来,爸爸带你去射击场玩。”

陈熠对他的耐心告罄,又恢复冷冰冰不搭理人的模样,单肩挎上书包出了门。他这个样子,陈瑾棠倒是习惯,失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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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熠曲着一双大长腿靠坐在天台的栏杆上,手里抖着一支女士香烟,神情恹恹地往嘴边凑,清爽的薄荷味,还夹杂一些若有若无的甜。

脱离了陈瑾棠的陈熠与普通高中生也有区别,他更偏向小说里的混混男主角,会抽烟,爱打架,逃课翻墙,将校规视如无物。关键是他成绩还很好。

原灿每每想到这点就愤愤不平,要是他有陈熠在学习上一半的天赋,他也不至于从小挨原刈那么多打。

但谁也不会想到,陈熠是那种逃课带课本的人。他有自己的学习基地,他在电玩城有一间桌球室,是独属于他的地方,陈瑾棠也不能踏足。

那双摆造型的腿又长又直,裹在黑色裤腿里,像一把未出鞘的利刃,突然,他晃了晃,看了眼慢吞吞走上来的人,拧着眉跳了下来。

“联系不上刘哥,你电话也打不通,还以为他把你卖了。”陈熠在栏杆上把烟熄灭,弹了弹手指上落下的烟灰。

刘哥肯定是陈瑾棠处理了,联系不是原灿,陈熠还挺怕,但看这小孩活蹦乱跳的样,他知道,得,白担心一场。

“我哥回来了。我不做了。”原灿认真道,“家教严,要是让我哥知道我赌博骗钱,一定剁了我的手。”

陈熠摸了摸他的头:“正好,我也想说这件事。我高三了,要专心备考。”

原灿点头:“嗯嗯,熠哥给考个状元回来呗!我出去显摆,那得多有面子啊!”

“熠哥,吃不吃奶枣?”原灿笑嘻嘻地从兜里抓上一捧枣,递得高高的,都快怼陈熠脸上了。

“你的手,没事了?”陈熠问得很含蓄,原灿也是扬了扬手,才惊觉他说的是什么。

“啊,我都没注意到……”明明是自己的手腕,原灿却稀奇地摸来摸去,好像第一次见似的,“居然结痂了!”

他翻来覆去地确认,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在阳光下举起手腕仔细查看,衬着那些斑驳狰狞的痕迹,他眼里落了透亮的光,亮晶晶的,像一颗冉冉升起的小太阳。

不停翻新的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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疴,居然有开始愈合的一天。

原灿的心脏开始战栗,酥酥麻麻,好像剖开胸膛晒了个太阳,变得柔软又轻盈,他想:他可以原谅原刈对他做的一切,他也可以不问原刈是回来干什么的?

因为他获得了久违的快乐。

“那我今天要做一件好事。”原灿笑着,脚步欢快地往另一边走。

陈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犹豫了几秒也跟着上去,他在踩上楼梯的一瞬间想:今天天气这么好,再给陈瑾棠一个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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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的锁被撬开,右侧楼梯处有个放东西的小杂物间,也就二三平,外面挤满了人,几个男生围在外面,中间是几个穿着短裙的女生。

原灿还未走近已经听到了接二连三的笑声。

“怎么?唐嘉忻的剩饭你能吃,我们的就吃不下了?”

“你是嫉妒吧,他能吃唐嘉忻的剩饭,做唐嘉忻的狗,你连人唐嘉忻的面都见不着……”

“哼!喂,你跟唐嘉忻什么关系,你们名字这么像?”

“问你呢?哑巴啦,”少女拍拍中间低着头的男生,推了他一下。

男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是垂着头站在中间,抿着唇一言不发。

其他人也觉得无趣,纷纷说道:“快点啊哥哥,吃了我们再聊聊其他的呗!”

“唐嘉,你尝尝,我们的饭好吃,还是忻哥的好吃?你不是狗吗?吃得出来主人的饭什么味道吗?”

“啪啪啪!”

原灿鼓着掌靠近,笑眯眯地绕开面色各异的人群,走到里面。

“怎么还是这一套啊?”他嫌弃地看了眼桌子上的东西,叹气,“我有没有说过,我不喜欢浪费粮食。”

从原灿出现就安静下来的隔间陷入一种怪异的恐慌,大家相互张望,眼里都是难以置信和剧烈的恐惧。

白米饭里掺了蠕动的白色虫卵,还有泥土和沙子,拌在一起,说不出的让人作呕。精致的糕点被踩在地上,脏兮兮的,饭菜混在一起,精美的保温盒被摔烂,四分五裂躺在灰尘遍地的隔间里,多看一眼都洗不干净眼睛。

男生站在里面,消瘦软弱,背都挺不直,手指紧紧攥着校服一角,捏得发白。原灿仿佛又看见那一幕,菜汤披头倒下,滑进脖子里,滚烫、黏腻、恶心。

原灿眼中的戾气并未持续很久,他转身,不着痕迹地挡在唐嘉面前,伸手去捏那块糕点,一捏就碎开,满手的粉末碎屑。像谁的尊严。

原灿诧异地望着他们:“怎么没有银针了?”

“那可以吃耶。”原灿兴奋,他有些失控,虽然还笑着,旁边的人已经毛骨悚然。

那些人畏缩着吃下去,吃完了又脏又碎、混在菜汤汁里的糕点,几欲干呕,但原灿微笑着看他们,手里拿着那盒米饭。

围观这场闹剧的陈熠突然敲了敲那扇破旧的铁门,他面无表情地扫视几人,望着原灿时才放软了神色:“灿灿,去给他拿套校服吧。”

看着原灿带着唐嘉离开后,陈熠才转身,又敲了敲门,示意几人:“先进去等一会儿,帮我一个忙就可以走了。”

两三平的脏乱隔间挤进去七八个人并不容易,但没有一个人挣扎,他们温驯而沉默,看上去像一群待宰的羔羊。哪里还有半分持刀伤人的张狂。

陈熠记起第一次遇见原灿,就是在学校的厕所,原灿是他见到的第一个在厕所旁边的杂物间里吃饭的男孩。

后面他又撞见几次,欺负原灿的人,除了学生,还有老师。因此他没有什么正常申诉的途径。

那时候陈熠跟陈瑾棠势如水火,三天两头躺床上或者医院里,学校来的少,遇见了他会管一管,但多的是遇不上的时候。

再后来,原灿“知交”遍学校,轻辱过他的老师被开除,学生们纷纷出事,谁也不敢再欺负他。

“谢谢你,熠哥。”原灿很快回来,他咬着唇,很认真地跟陈熠道谢。

他差一点,就成为了曾经最讨厌的人。他付出了这么多代价,怎么可以和那些糟糕的人一样,轻而易举地落进垃圾堆里。

时间会带走一切,哪怕很多事情在循环发生,落在你面前的风依旧是新的。

哥哥回来了,他可以做乖小孩了。

“熠哥,我们考一个学校。”原灿笑得眼睛都弯了,掰着指头信誓旦旦地保证,“有原刈在,我一定能考上你喜欢的那个学校,到时候我们去看海,去冲浪,潜水,我们去找鲸鱼……”

陈熠常常感到不可思议,原灿为什么每天都很开心呢?他努力认真地生活,嘻嘻哈哈,理解他人的情绪,富有同理心。

他骨子里,住着一个善良的小孩。

“灿灿,就算我不阻止,你也不会让他们吃的。你跟他们不一样。”陈熠轻声说道,语气温柔又肯定。

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啊,善良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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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瑾棠收到消息时在山上吃饭,赶到学校去费了点时间,陈熠倒在学校后街的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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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巷子里,看见他的时候歪了歪头,错过和他的对视。

陈瑾棠蹲下去,温柔地扭过他的下巴,脸上阴晴不定,指腹匆匆擦过他嘴边的淤痕,捏起陈熠似笑非笑的唇角,狠狠往旁边一拉。

“唔……”

“怎么又打架?”陈瑾棠也不让他起来,也不让他动,陈熠不得不对上他的视线。

“你又不让我读书,没事做。”

暧昧不清的光线从上方笼罩着他,远处是风吹的树叶,几条细细的电线,再远一点,是幽蓝的天和洁白的云,飞鸟飞来飞去,懒洋洋的,只要不落下来,就是安全的。

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陈瑾棠笑了声,手指撤了回来,隔空点上那双太阳下呈琥珀色的眼睛,陈熠眨了眨眼,无所谓地去舔他的手指。

“我抽烟了,要尝尝吗?”

陈熠哭起来很好看。

他抱着陈瑾棠的衣服,只露一张脸,眼角红了一大片,陈瑾棠给他擦眼泪太用力,他的脸颊泛了些红色的细砂,睫毛低垂,湿湿的,让他美得没那么凌厉,倒是显出罕见的脆弱。

陈瑾棠心疼这样的陈熠。尤其是在他的暴力揉搓下还暗自依赖着他的小熠。

“想要什么?”他总是说会给他最好。

但陈熠早已不抱希望,可陈瑾棠这样深情地看着他,好像全世界他只在乎陈熠,陈熠说什么他都会允许。

“陈瑾棠,我高三了。”

“所以呢?”

陈熠张了张嘴,愣了片刻,又摇摇头,他叫陈瑾棠:“爸爸。”

“老师说,我可能会被开除。”陈熠想了很久,哑声说。他像一个受尽委屈跟家长告状的小孩,在心灰意冷时妄图得到一点点宽慰。

“逃课,打架,抽烟,纹身,出入营业性娱乐场所多次,屡教不改。”陈瑾棠起身,怜爱地搂过他,温热的手揉着他的头发和后颈,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刺骨,“是我让他们开除你的。小熠,别试图离开我。”

“你杀了我吧,陈瑾棠。”

“我怎么会放你走呢?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你要是遇见其他人,不爱爸爸了怎么办?”

“我会死的。”

陈瑾棠吻他的眼睛:“不会的,小熠,爸爸爱你。”

陈熠眼角止不住地流泪,他不睁开眼睛,手指轻轻在陈瑾棠的衣服上划着,他说:“你把我放得那么高,看不住的时候,摔下去就死了。”

陈瑾棠只是说:“我会好好爱你的。”

“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陈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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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他,我的秘密是他。”少年说。

宋七歌有些紧张,面前的青年看上去温和礼貌,但浑身都透露着不好骗的气息,她喝了口咖啡,像是终于做出了某种艰难的决定。

“既然你是原灿的哥哥,那告诉你也无妨。”

宋七歌捧着杯子,指尖发白,她说:“原灿的秘密是你。”

“七岁那年,你捡到他。”宋七歌谨慎观察这个年轻人,发现原刈同样也在不着痕迹地审视她,在提到“捡”这个词时,青年不动声色地皱起了眉。

摊开诊疗记录,宋七歌示意原刈自己看。

“他说了很多次,你捡他回去。他的思维有个误区,就是他认为自己和街上流浪的小猫小狗一样,被先前的主人抛弃,你捡到他,教养他,你就自然成为他新的主人……”

“你是他的锚,他每天都会想起你……如果没推测错的话,他在一直重温被你抛弃的过程。”

原刈直视她,深邃的眼里看不出鲜明的情绪,但宋七歌却犹如置身海底,四周翻涌着黑沉难辨的暗涌,让人悚然战栗。

“为什么他要怎么做?”

宋七歌感到压抑,她无法直视青年的眼睛,微微低头,去翻找诊疗本上的记录。

——为了有一天,我再次遇到哥哥。能够正常和他相处,接受他随时的离去。

“我如果说,我只是在这里等哥哥,万一他某天路过……有没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会回来看看……”

原刈沉默,隽长的手指捏着那本记录本,眉头不自觉蹙起,生人勿近的气势太强烈,好像他正在缅怀什么东西,谁也不能打扰他。

宋七歌稍松一口气,又喝了口水,这买卖太难干了。

“任何第一次见到原灿的人,和他相处几分钟,都会被他明朗、热烈的情绪感染,他像个小太阳,不知疲倦地发着光,永远是那么开心、快乐,任谁也想不到他有什么样的家庭,经历了怎样的过去……”

“他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因此原灿来我这两年多,我对他的治疗一直是失效的。我们找到了他的误区,一遍遍梳理成因,解决办法,可始终无效。我找不到他真正的诉求,我们分析不出来他需要什么。”

原刈抬头,深沉地看了她一眼。那一刻,宋七歌仿佛被扼住喉咙,四周陡然寂静下来,她清楚地听见自己如鼓如擂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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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刈说:“我知道他需要什么。”

只有我知道。

原灿需要严厉的管教,需要有人陪他玩欲擒故纵的游戏,需要有人来承认他的价值,不指染他的天真,又沉湎于他的诱惑,他需要哥哥来告诉他对错,需要有人把他当成宝贝,一边捧着,一边施于疼痛。

原刈告辞离开,礼貌地伸手关门,西装外套下是白色的衬衣,扣子解开,露出包裹严实的医用绷带。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原灿潜意识里将它们忽略。

哥哥掌控整个房子里的日月星辰、温度与光,也包括他房间的智能锁。晚上他的骑士会把他从狭窄幽暗的衣柜里抱出来,换上一床薄薄的毛毯。他们相拥而眠,原刈的手代替他的,承接那些歇斯底里的恐惧与不安,还有他自欺欺人的眼泪。

骑士在天亮前离开,带着恶龙的尸体,他准备早餐,洗漱,潦草处理伤口,换好衣服,再去唤醒他的公主。

原灿一直不敢问的那个问题,原刈早就给出了答案。

乖乖,哥哥是回来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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