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长风原先他给他们镇的老爷当长工,那户主家少爷是个横的,回回挑他刺,逮着机会就扣他工钱。这些,程长风都忍了。可他上赶着到他面前说他娘和嫂嫂的闲话,程长风那天夜里便拿了个布袋把人打得半死。
主家少爷第二日才被找到,被救醒之后开始寻仇,认定了是程长风干的,苦于没有证据不能告官,恶狠狠把他辞退,也不许村里其他人雇他。
家里的地不过十亩,父亲和兄长足以完成收割。两月前兄长娶了妻,屋子更不够住,他索性到清河镇来找找活,正遇上从前的朋友,介绍着来了祝家。
第一日,便遇到了祝家唯一的少爷。少爷人如其名,和云一样软和,同他之前见过的人都不一样,书卷气,有些痴,又有些可爱。
程长风躺在有些硬的床板上,脑子里都是白天的那个少年,想他雪白的后颈,想他明亮的笑容,又在想,他说的“以后”是多久?
第二日,程长风上了工,跟着去割麦子。
去年的雪下得厚,把虫卵都冻死了,又滋润了土地,是以今年收成格外好,金灿灿的一片,及腰高,穗结饱满。
程长风拿着镰刀,熟练地弯腰割麦。日头渐大,不一会衣服便被汗浸湿了,紧贴在身上。他把割下来的麦跺好,走到草亭下,将黏着的汗衫脱了下来挂一边,喝了两口水正要回去干活,就听到有人叫了声“长风哥哥”。
听声音便知道是谁,程长风转过身看来人。他夜里想着的云少爷,此时被太阳晒得脸有些红,鼻尖上覆了一层薄薄的汗,笑着望他,眼睛很亮。
“云少爷怎么来了?大太阳的。”程长风问他。
“我不愿意去算账,爹爹说让我来看看。哦,还带了馒头和茶水。”他气没喘匀,胸口微微起伏。
敢情是让小少爷体验生活来了。说不嫉妒是假的,可他要是也有这么个宝贝,哪里会舍得让他受一点苦。
“那辛苦云少爷了。”程长风应道。
云生望着上身打赤膊的程长风,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放下,抹了抹鼻子说:“长风哥哥别一口一个云少爷,太生疏了。你我也算是朋友了,叫小云就好。”
程长风忍不住笑了:“你是我小东家,叫云少爷是应该的。后头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在,我再叫你小云,行吗?”
“好,”云生看着他身上往下淌的汗,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擦擦。”
“你这个用着,我身上脏,用过这手帕就不能还了。”
“没事,送你了,快擦擦。”云生坚持道。
程长风没法子,接了过来,擦了擦脸上的汗,仿佛嗅到了一股极淡的香味,兴许是云生身上的香。
“多谢了,回头我再送你一条。我先回去干活了。”程长风将沾湿了的手帕收好放进了裤袋里,笑道。
“不用不用,我家里还有几条,你要送就送点别的,”说完又意识到程长风可能更为难,补道,“我是说,编个草蚱蜢之类的……”
“成,明儿就给你编。”这傻子,原还知冷热,程长风想。
云生将东西送到了,也没有走,就在一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望着远处程长风割麦子的身影,又到处看了看。
直到了午间,长工们才都过来吃饭休息,见着少爷来了,有些稀奇,大胆些的就同云生说话。云生向来是讨人喜欢的,同他们说话也客客气气,不多时就融在了其中。
程长风坐在他身旁,烘得他身上难以言喻有些热。
几个男人闲聊,说话奔着下三路去。程长风才来,不好制止他们,瞥见云生耳朵红得厉害。
“要尿。”云生俯到他耳边,极不好意思地说。
程长风只觉得少爷有些娇气,也没废话,拉住他的手往外走。
云生的手,堪堪一握,生嫩细滑,牵得他手心痒,心也有些痒。
等离众人有些距离了,他才说:“这没茅坑,委屈一下你了,直接撒在地里,我替你看着。”
云生红着脸,钻到了麦田里。
程长风背对着他,身边传来一阵淅沥的水声,不像寻常男人尿地里的声音,心想,小少爷估摸是蹲着上了。
他回头瞟了一眼,云生也背对着他,正蹲着,腿白生生的,晃眼。
程长风赶紧移开眼,赶紧自己再看下去就该硬了,狠捏了一把手腕上的肉,把一点点不该有的欲念压了下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