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檀弓道:“天上北斗周行有定数可依,去岁是离一不错。但今日咳…是戊日,但逢戊日,普天仙真起坐失常,不受人间香火供应,北斗七元解厄星君都不在各自北斗七宫中。你着眼见瑶光一星在离位,可是瑶光破军星君、瑶光元君此时应俱在干位……”
姚云比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大惊失色下仍然没有全信:“戊日……小师弟你记错日子了么?戊日明明是明天……”
檀弓道:“你们走完上一步,就交了一更。星宿星君元君皆居三十三重太清境大赤天上,我们所居的赤明和阳与之有时日之差……现在已是神仙境界的戊日了…五百年隻逢这一遭,天上地下的戊日正好差了一天。"
檀弓瞳仁漆黑,里面映着北奎星空的几抹亮银和亮音。他尽力扬声:“干一。”
檀弓听见风声鼓鼓,亦知了是水蚓老祖正杀来。
—— 一阵锁链之声破风而来,水蚓老祖头髮披散,双目带血,凶光猛射,进攻间全无章法,尽失常态,途撞倒了不少架子、花盆、石凳。
—— 卫璇离地尺余平飞出去,跨步避开,全身向离位一撤。
水蚓老祖猱身扑上,一瞬不瞬间,卫璇借着风力,却向檀弓所指的干位挪了一步。
身前海府花厅的大红灯笼高高挂着,里面传来鲛人撕心裂肺的哭喊之声。
身后的大阵立时崩塌,压在了水蚓老祖的身上。
湘帘思垂知有涯 孽海情痴鸳无路
卫璇和檀弓赶至花厅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条千年修为的女鲛:她下身是一条苍翠碧绿的鱼尾,上身覆着薄薄的鳞片,耳尖而长,长发着地。
一双本来极清极明的美目此时遍布血丝,手蹼乱挠,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抓得面目全非。
厅中的诸正道听闻了那等大的动静,都去降服水蚓老祖,将他暂时羁押住了。可是还没缓过来一口气,腾腾杀气便又回来了。
水蚓老祖四肢上还缠着精钢锁链,身后拖着一块巨石,看来是他竟生生挣断了一块山石才逃离地牢。他被那龙牙花粉所惑,已全然失去神智,只在那女鲛每啸一声时,才略微恢復清明,朝着中央刑台前行一步。
海岛主海尚清、玄静师太、裂海真人等十几个高阶修士都正立足空中,分作四角,成合围之势与之鏖战,纵是十几个人齐上,水蚓老祖也丝毫未输。
但他双目是盲了一般,只听着女鲛的叫声向前走,没有恋战之意。
可是这女鲛是海尚清费一百二十年才寻得,怎会拱手让人?若今日之事传扬出去,北奎星岛面上再没有半分的光彩。
海尚清见他全无神智,自然是不会说出先前那桩见不得人的交易了,便清清嗓子扬起声来,装作从没见过:“我再问一遍,你是何人?私劫鲛人,意欲何为?”
水蚓老祖许久不闻女鲛啸声,便浮躁起来,那五指的紫光分散开来,寻着兜截他的三面敌人追击出去,登时血光四溅,手下生还者鲜。
卫璇至海晏青身侧,见他胸口已裂了一道极长的豁口。
他虎着一张脸被卫璇拉起来,痛得“嘶——”了一声,恶冷冷地开了口:“你来得好!我早说不吃这些奇形异状的东西,这会惹下祸来了。这两个是不是奸夫淫妇的勾当?我说以后这些‘会’的能少则少,昨天还是博陵七子呢,今天死了两个,马上又死一个,博陵七缺三子,凤阳九余一仙,清河全没了老……”撑着剑就要起来。
玄静师太挨了一爪,便知今日在座众人皆是力不能逮,便传音给海尚清说要徐徐图之,没想到海尚清是个急性子,又很要面子,恼羞变成怒:“蓝儿!取我剑来!”
水蚓老祖步步带血,拖着小山似得巨石,足步移得愈发慢了。他的真炁渐渐用完了,终究不敌众人连番挑战。
玄静师太好容易一剑破空击中,水蚓老祖滚身着地,口内不住地呢喃着“慕青”、“慕青”。他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任女鲛再唤也似无半分生机。
一片刀剑争鸣声中,只见那女鲛手捧着脸,止不住地洒下泪来。
卫璇有些目驰神眩,他尝闻“东芦有鲛,滚珠为玉”之言,今日见了方知是真。玄静师太见状也不由得惊咦叹息,手上玉虚剑颤了三颤。
忽见海晏蓝御剑上来,右手执长剑,左手拿着一个玄色绣囊。
卫璇见机极快,知道那绣囊里头铁定是龙牙花粉。
水蚓老祖现在伤势极重,若是再吸入更多的龙牙花粉,恐怕便会永久地失去神智,沦为一具最低等的傀儡。
眼见着那绣囊就要抛将过去之时,卫璇一道泠泠剑意突袭而来。
海晏蓝虎口剧痛,绣囊落地。
“海岛主你法力高强,众目已睹。恶人已将伏诛, 又何必多此一举?我看用七元宝剑给他了断便是。”卫璇说。
玄静师太明白卫璇说出这话,其实是给他们一个痛快,实在是一片慈悲的好意,便说:“贤侄说的很是,不如立时果决些。”
众人都很害怕,也说道:“快给他
', ' ')('一剑解决了!”
七元宝剑是北奎星岛的镇岛之宝。方才被卫璇一击落地,不偏不倚地插在中央刑台南方,入地三尺之深。
海晏蓝应诺将取之时,那女鲛忽地自撞在刑台石柱之上。鱼尾摆地一起一落,有骨骼崩裂之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