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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8(1 / 1)

第三德国依旧能取得最终胜利,他将作为胜利者,被光荣地铭刻于丰碑之上。

而非像现在这样。

他本来没打算活下来的。比起进战俘营,他宁可自杀。是什么改变了他的想法?他想活下去,在伊万诺夫的虐待下苟且偷生。施瓦伯格翻开日记本,几行模糊的俄文:天气晴,日照时间五小时,风很大——

“在德国,也有很多人自杀。”他低声说。

“还是活着好。”雅各布凑过来,“这是什么?这个人的字不怎么样,‘饼干不好吃,土豆是好东西。’”

施瓦伯格潦草地翻了几页,是他的本子,准确地说,是那个名为阿廖沙的幽魂的日记。天气、日照、风,无聊的记录。“如何制作酸菜。”雅各布读着,“首先——”

“你妈妈的信和这个日记本,可以借给我看几天吗?”施瓦伯格问。

雅各布惊讶地扬起眉毛,“你想读一读吗?当然,当然。”他把信纸叠整齐,与照片一起塞进信封,然后将信封夹到日记本里,“妈妈说,她要再找一找,说不定家里还有爸爸的东西。她保证过,只要想起爸爸的事情,就写给我。说不定她能找到爸爸的勋章……”

夜已经深了,雪球从门缝钻进来,轻柔地抖着胡须,像是不满的抱怨。她跳上床,依偎着施瓦伯格。日记本和信放在床头,施瓦伯格轻轻抚摸雪球,刚刚他将日记本打开,看到“阿廖沙”时,立刻就放弃了。

他关了灯,怀里是他的猫。他竭力燃烧怒火,尝试从记忆中挖掘伊万诺夫的模样……黑暗中,他只能想起,也是在这样的冬夜,寒风呼啸,他靠着一具山一般的身体取暖。他心里满是恨意,却离不开那具躯体散发出的温度。伊万诺夫搂着他,手臂沉重地搭在他的腰上。

“等到了春天……”施瓦伯格似乎听到一个声音,“等到了春天……我就带着你……我们……”

他惊醒了,一夜无眠。

第134章 末路

来自东方的信和日记本似乎无法拂动施瓦伯格沉重的心弦。圣诞节快到了,他坐在办公室,盯着眼前的一堆堆数字发愣。年轻的秘书按捺不住放假的喜悦,脚步比平日轻快得多。“希望是个白色圣诞节。”秘书憧憬地说,“圣诞节就该下雪,不是吗?”

施瓦伯格不置可否,“你圣诞节要回家?”

“当然,当然。”秘书愉快极了,“妈妈给我打了好多电话……放了假我就回去。您呢?”

“我想……”其实施瓦伯格没考虑过圣诞节,他的脑子里空空如也,好像什么也放不进去,“我可能要去海边,找个温暖的海边……”

“夏威夷!”

“我才不要去美国佬的地盘。”

但秘书的提议让施瓦伯格多多少少找到了方向。他买了张前往东南亚的飞机票,单程,临时订票花了他好大一笔钱。然后他取了一些现金,至于用这笔款子做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雅各布的新生活遇到了点问题。“她不理我了。”傍晚,裹着寒风,这个年轻人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了门,坐在门廊用力磕打靴子。“我不明白……她不接我的电话,也不回我的信。我去幼儿园找她,她的同事说,妮娜请假了……她是变心了吗?”

“不可能。”施瓦伯格盯着壁炉中跳跃的火星,“过来,帮我个忙。”

他指使雅各布将圣母像挂到壁炉上方,然后叫那忧郁的傻瓜泡两杯茶来。“妮娜如果要和我分手,我也可以理解。”雅各布吸吸鼻子,捧着茶杯,眼睛湿漉漉的,“我很穷,没文化,她那么漂亮……她值得更好的男人。”

“你跟她求婚了吗?”

“我根本见不到她——”

“玛利亚啊。”施瓦伯格望着圣母像,“雪球的眼睛很像圣母。”他轻声说,抚摸着怀里猫儿柔软的后颈,“我喜欢拉斐尔的画,他笔下的圣母像个真正的母亲,而不是冷冰冰的人偶。”

“这是拉斐尔画的吗?”雅各布敬畏地问。

“你知道拉斐尔?”

“不,我不太清楚,我只是……”

“我可买不起拉斐尔的真迹。记住,他是个非常有名的画家,以后你有了孩子,带着他们去博物馆瞧瞧,准能看到他的画。”

“妮娜要甩了我,我——”雅各布垂头丧气,“我完了,我不会有小孩了。”

“我讨厌儿子。”施瓦伯格取下壁炉上的水晶天鹅,用绒布轻轻擦拭,“希望你能生几个女儿。我喜欢小女孩,男孩总是吵吵嚷嚷,叫人头疼。”

“我想过这个问题。我和妮娜商量过,如果以后生个儿子,就取名阿列克谢。”雅各布更加沮丧,“女儿的话她要用她母亲的名字。可现在她连见都不想见到我!我不会有儿子或者女儿了。”

阿列克谢。施瓦伯格想起二楼卧室床头的那封信,心头微微一颤。但也就是刹那的功夫,他就恢复了平静。“小名叫什么?不会也是阿里克吧?”

“……我想叫他阿廖沙。”

施瓦伯格看着圣母像,圣母恬静地微笑,散发着圣光,“天哪,我得找人清理清理这幅画了。”他将水晶天鹅放回去,“看看,看看,很多灰尘……”

“你不喜欢‘阿廖沙’这个名字吗?”

“我讨厌一切俄国名字。”

雪球弓起身体,用脸蹭了蹭施瓦伯格的手指,然后跳下去,踩着小碎步消失了。“你该给你的儿子取个德国名字,”他说,“有段时间流行法国名字,令人作呕,男孩不像男孩,女孩不像女孩。还是德国名字好,我喜欢卡尔这个名字,女孩就叫卡尔拉。汉斯、弗兰茨和赫尔穆特太过时了,现在很少有孩子叫这些老名字。托马斯太土气,到处是叫托马斯的家伙……威廉……不,威廉过于软弱。”他顿了顿,“算了,随便你,反正是你的小孩。”

“你有过孩子吗?”雅各布看了眼圣母像,“抱歉,我不该问这个。”

“像我这种臭名昭著的恶棍是不该有小孩的,对吗?”施瓦伯格喝了点茶,“很遗憾,我有个孩子,她叫伯莎。”

“伯莎是小猫。”

“不,伯莎是我的女儿。但我抛弃了她。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她大概早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这才是对生活的正确态度,遗忘,忘记那些……人和事情,专注自己。”

他想要遗忘,而他成功了。深夜,面对阿列克谢·伊万诺夫的照片,施瓦伯格再度陷入迷惑:这是谁?他拿起照片,凝视着那双忧郁的浅色眼睛。伊万诺夫不该是这幅模样,零星的片段从记忆的深渊中浮出几颗气泡——那是个秋天,或者夏末,天空蔚蓝,白云镶着金边。伊万诺夫坐在大椅子里吸烟斗,吧嗒吧嗒,那声音特别讨人嫌。

“喂,我说,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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