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等一下,你别慌,你别慌。”
到底是谁在慌?
“这样,啊?宝贝。这孩子咱们不能要,去附一医,去我们附一医。明天,把假请了,我陪你去。这种事越早越好。”(写到这里,都觉得:女孩子就是吃亏啊.所以,有时候,人家作一点,就让她们作一点吧。)
“你——”
付一默早料到他的反应,但听他亲口说“这孩子咱们不能要”时,心里还是咯噔一下疼起来。
除了个“你”字,女孩子没再说其它的话。华诤等了等,才说:
“宝贝,你在哭吗?”
“你别叫我‘宝贝’!你是人吗你?!”
啊?
“我——”
华诤想辩解些什么,可是又停住了。
路遇怀孕这种事,男孩子和女孩子的心思是截然不一样的。男孩子是有逃避责任的天性的。而不管情况再怎么突然,女孩子,都是有做母亲的保护天性的。
华诤觉得自己的思路跟付一默不在一个频道,便道:
“你这——?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我···”
她想抱怨他,可是,到这个时候了,说些负气的话,还有什么用呢?
女孩的反问和啜泣,让华诤的思路转了方向:
“这个月没来月经是吗?”
“没有”
“那···得有一个多月了。”
“你又知道?你知道是哪一天···哪一次?”
“这我哪能知道?——这么多次。”
“那你又知道是一个多月?”
“我学医的嘛。学费不能白交吧?”
“你还好意思说!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学医的?!叫你戴套你又不戴!”
“不是我不戴好吗?有时候事发突然,我也没办法。谁叫你一天到晚勾引我?”
人不能无耻到这地步。
“什么?你,你——”
付一默没带帽子,否则真“怒发冲冠”了:
“你个臭流氓!”
太粗俗的脏话,女孩子碍口识羞。
华诤也不追问——现在可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又过了一段长长的沉默,华诤才道:
“那,宝宝,我现在心很乱。要不然这样?你让我想想,好吗?去医院的事儿,放一放。不在这一两天。你给我点时间想想,好吗?”
兹事体大,华诤也顾不头电话那头的女孩还在哭,道:
“去医院的事,等我想清楚。别哭了,啊?宝宝,我挂了?”
她怀上他们的孩子——跟华诤通完电话,付一默反反复复,心里就这一句话。真的要像他说的,“去医院”吗?
大一开学的时候,辅导员就说过,他们是大学生、成年人了,学校不会限制他们结婚生孩子。但,唉哟,他们才大一,要结婚?也太夸张了吧?拿什么结?何况她和华诤,好像都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再说了,他们都还是学生,没有收入,孩子吃什么?她总不能把孩子养在宿舍吧?还有,爸爸妈妈那一关,怎么张口说?估计得被妈妈打死!同学们,会以怎样的眼光看她们啊?唉,没结婚就挺着个大肚子,还招摇过市地去上课!想想那情境,就觉得汗毛倒立。
“去医院”, 几乎是唯一可行的“解决方案”。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可是··· ···付一默躺在床上,低头摸着自己的小腹,突然觉得心上的某一块地方,变柔了,很软很软。在她的肚子里面,可是一条小生命啊!——那不是普通的小生命,那可是她和他的小宝贝呢!
她可做不出来。叫她怎么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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