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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泠被拽进车里——
天旋地转,只是一秒钟,他就反应了过来,冷笑着说。
“我以前还喜欢过beta呢。”
他一边说,一边掰R的手。
“那你现在还喜欢吗?”
男人谨慎地问,任他抓挠自己的手臂。
距离很近,能感受到皮肤接触的热度,檀泠抬起眼睛。
眼前的alpha紧紧盯着他,端着尊严,可却被青色的胡茬和眼下的青色出卖了,仿佛一只好久没吃肉的狼狗,就差龇着森白的牙。
两个月没有见,有什么激烈的心情在冷静之后,似乎沉淀了下去,化为更恒久的物质。
但有些东西永远都不会改变。
空气里有白兰地的芬芳,在密闭的空间里,它们被毫无顾忌地释放,只是味道稍显扭曲——是易感期要开始的标志。没有omega抚慰的alpha,会感到孤独,彷徨,暴躁,脆弱。
按时间推断是提前了。
熟悉而复杂的气味钻入鼻腔,通常伴随着那些火热与失控的记忆,檀泠一僵,皱起脸,反手去扳车门。
“别走。”
——借着体型优势,R捉住他的手指。
大概是感到檀泠浑身冷淡,他又顿了顿,抽回胳膊。
仔细观察檀泠脸上的冷笑,R迅速置换战术。
他开始用一种很软的口气说话。
“我给你发消息,两个多月,你一条都没回过,”他低声道,视线在檀泠雪白的脖颈牢牢地打转,声音处在一种恰到好处的危险和恳请之间——是一种巧妙的谈话技巧,似乎进一步可以扑上来,退一步可以半跪下道歉,“我看着你出门,又回家。”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但我知道你需要空间…”
他看檀泠干脆闭上眼睛,脸色冰封一般。
“…”
R不甘地低笑一声,小声说:“我一直想当面和你说,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抱歉,檀泠。我没有办法忘记你...如果你愿意,我想重新追求你。”
他从车载保险柜里取出一个小软袋,看着檀泠,低声道。
“把戒指要回去,好不好?…我也戴着呢。”
他伸出无名指。银色的戒环闪闪发亮,上面有一圈红茶叶子,和他小臂上的纹身一样。
檀泠看着这个戒指。
那是对属于雨夜里小情侣的戒指,他们吃廉价旅店的餐食,但是亲密无间的抱在一起,虽然看似贫穷却满怀着喜悦,但现在来看,对他们这样身份的人来说,和华贵的车和衣着对比瞬间显得质朴又不甚起眼。
像最底下那层不易被看见的真心。
过了几秒钟,他说:“不。其他的人都会看到。”
R闭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气,像是知道会被拒绝。
“…”他又拿出什么,“那你带走这个,行吗?”
檀泠微微转过头。
是那条从城堡里带出来的挂坠项链,半透的微暖色琥珀里面是那颗檀罗尸藿草。从那天开始,被他丢在小屋了。
一时间,檀泠的睫毛动了动,眼神变得有点复杂。
他没有忘记,他拿走这条首饰时是什么心情。
那时候,他希望的是,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男人了。
“这是你的,”R说,明明是很大只的人,却像一只大型宠物求食那样,把自己的手掌爪子似的轻轻搁在檀泠手上,“...我也是你的。”
“你喜欢什么样子,我都可以改变。给我一个机会...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好不好?”
明明说着恳求意味的话,却莫名是风度翩翩的,R觑着他的脸色,檀泠表情还是很冷淡,像所有站着接受爱意的顶级omega那样矜持,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眼角眉梢似乎轻微的融化了一点。
他迅速地趁热打铁,“小屋没拆,如果你有空的话…能陪我回去看吗?”
“带上我们的孩子吧,全世界都知道了她的存在,我却还没有见过她。你不知道,我得知她没有被你放弃后,我有多高兴…”
他像呓语一样,用信息素作为介质,逼近他想要的目标。
他去慢慢地够檀泠的手,这次没有被瞬间推开。
这人果然吃软不吃硬。
看时机到了,R握住檀泠的手,往自己脸上抚揉,小声道,“老婆,让我闻闻你的气味。”
他先小心翼翼地看着檀泠,看他没什么表情,于是,男人把头赖在他颈窝里,几乎疯狂地嗅,发出很响的吸气声。
“…”
檀泠一动不动,过了几秒,用两根手指把身上沉重结实的身体推开。
他终于对此发表评论了,面上诧异道:“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从梦幻般的轻贴中被打破,alpha的脸部肌肉微微抽动了下,有点像一盘肉刚闻了一口就被端走了。
他
', ' ')('很快地调整呼吸,彬彬有礼地道:“和我没有关系是…什么意思?”
檀泠居高临下地扫视着他,突然伸手捏了捏眼前人的胸肌。
感受着手感坚硬,他语气也轻飘飘而漫不经心,像是一只不会回头、也不会落地的鸟。
“谢谢你的基因。”
说完,檀泠再加了一句,“孩子跟绪姓了,以后会继承我的爵位。你就不用再想了,和你没关系。”
R嘴巴张大,盯着他看。
那双剔透的焦糖色瞳仁无波无澜,语气也很平静。
过了半晌,alpha才终于听懂了,他找回了声音,低头扫了一眼自己,不可思议地道:“我就这点用处了?”
檀泠:“我不希望我的女儿继承一个什么黑社会组织——”
“老婆,你让我见见她,”R声音沙哑,听起来很委屈,拿头往檀泠怀里拱,“让我见见,这是我在见你之后最想见到的人了…”
工作性质被诋毁,他抹了把脸,像忍着什么耻辱说着,眼底红通通的,“我可以…不说我是他父亲。”
易感期的alpha真的很不alpha。真可惜,不知道平常会是什么样子。
檀泠看着他,道:“免了吧。”
他转身摸车门,却被R摁住了,“不...别走!”
他几乎牢牢搂住檀泠的腰部,侧头在檀泠脸上啄吻,声音听起来是扭曲的,像一种似哭非哭的神经质,“再多呆一会儿...”
檀泠没有说话,一点点地去掰alpha的手指。
垂下眼,R做最后的挣扎:“她…眼睛是什么颜色?”
檀泠缓缓转过脸,挑眉:“怎么,你的线人没拍到?”
R没说话。眼神有点晃动。
通讯器亮了,通常是R的那些骚扰求爱短信,可现在alpha就在身边。
檀泠低头看。是奥穆什的消息,上午他刚告诉他小河不久就可以出院了。
“下周三再回来一次,补习不用太忙碌。
这次我带了一个手底下和你差不多大的alpha,刚从军校毕业,很年轻,很优秀。我对他的家庭很了解。
和他见见面。”
R视力很好,倒着能识别出文字毕竟也是那几年出生入死修炼出来的技能,他瞥了一眼屏幕,脸色微变,“你要去相亲?”
他的表情像是惊恐,却又瞬间被压了下来。换成一个外放的alpha,几乎能气得团团转。在他这里,只是变成了稍显急促的呼吸。
R似乎想阻止,又自觉师出无名,只恶狠狠顺着omega胸脯的轮廓摸了摸,摸到一手沉甸甸的软腻弧度。
“涨奶了,怎么办?你就准备挺着这么对…去找别人?”
檀泠看毕,脸上没什么表情,把光脑收起来。
他抬头一笑,“想…啊?”他轻声说,伸出一根指尖,抵了抵那过分靠近的坚硬胸膛。
然后美人慢条斯理地伸出凝玉一样的手指,在R嘴边来回抚摸着,柔软的指腹卡在坚硬清晰的下颌边,仿佛在检查他的牙口。
Alpha随着动作微微张嘴,肌肉随之也一点点的变得更加僵硬。男人脸上还是笑着,但目光变得危险起来。
气氛仿佛有点暧昧,却猛地被打断了——檀泠在他脖子上用力拍了下。
“排队去吧。”
像登头被泼了一盆冷水,R现在的脸色能让任何一个认识他的人发憷。
“你还没有接受事实,瑞弗拉斯…”檀泠笑了笑,堪称冷酷地轻柔道,“现在全联邦都只知道孩子是我的,我说孩子的父亲是谁,就是谁,明白吗?”
“…”
R深呼吸两口气,脸上还似笑非笑,紧握的拳头已经涨起了委屈的青筋。
檀泠身体压在男人身上。两人无声地对视着,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大脑飞速转动的声音。
接着,R像是揭开礼物盒那样做作的叹了一口气,他突然举起手,修长的指节上吊着一个精致的银色钥匙。
“我是最好的,你会知道。给你——”他喃喃道,暗示性的顶了顶有力的腰部,“我的…锁。打开它,好不好?”
檀泠盯着那钥匙看,蹙眉,似乎在判断他的“锁”是什么意思。
半晌,他仿佛反应了过来。
檀泠冷笑了一声,把那玩意接到手中。
他握紧手心,突然笑了笑。
猛地,檀泠扑到R身上,用力吻他。
那吻是有逗弄、还未打消的憎恨以及顾忌的意味在,但呈现出来的,却是某种欲拒还迎的激情。
“…”
Alpha只愣了一秒,就不可置信而狂喜地迎接他。
他很快地反客为主,一手搂住omega纤细的腰部,他几乎像证明自己那样,表现似的凑头过去,像够一个即将涨破的多汁果实似的疯狂啜吸他的嘴唇。
在无限汹涌而使心脏都微微发抖的情意里,
', ' ')('如同一只徘徊已久的饥渴野兽,抬头迎接魂牵梦萦的甘霖。
宽大手掌在檀泠颈后又蹭又揉,那点凶狠和疯狂的劲全都收成了床上的不甘和渴望。力道仿佛要把他吞下去,紧紧衔在爪子中,再也不肯放开。
一吻完毕,两人都是微微喘息。
檀泠退开身体,慢慢地整理头发,嘴唇被咬得红肿,眼底湿漉漉的,呈现出一种冷艳的瑰色。
他手掌摊开,抵在R胸膛上,似乎用这种方式阻挡他的身体还想继续的逼近,冷静道:“短信不用发了。”
“花也不用每天送了。坏的太快,我扔麻烦。”
“那模型很幼稚。”
俯首称臣似的听,R手指扣在他臀尖,声音喑哑:“还有呢?”
檀泠似乎产生了短暂的思考,于是alpha想了想,见缝插针的下流地小声说,“她出生以后,我觉得你的…好像大了点…”
“没了。”檀泠冷冷打断道。
他猝不及防抬手,用力拍到R脸上。
那说是巴掌也不算,更像一个激烈的爱抚,如果说有羞辱,也更像不经心的。
柔软的手心抵在鼻尖,几乎瞬间,R瞳孔缩了缩,他的小臂肌肉微微鼓起,是某种动物性的充血的标志——
他被打得兴奋了。
而檀泠没有给他机会。
趁男人被压在椅背上一时半会起不了身,檀泠直起腰,眼神略过他的下身,扬扬手里的钥匙,挑衅笑了。
“没这么简单,瑞弗拉斯。”他轻声道。
他飞快碰了碰中控。
车门打开了,他摔门而去。
“嘶。”
头被扇得微微嗡嗡作响,R眨眨眼,低头看,下面已经忍无可忍地勃起了。
那个令他狂热的修长的背影已经离开了,只有怀里的温度还残留着,还有那一抹红茶的香气。
过了很久,他才慢慢坐了起来,低笑一声,咬着舌尖,尝到了不甘又迷恋的滋味。
以前天天抱在怀里的,现在想吃吃不到,得而复失的感觉,简直…
要把一个本来就疯了的人逼得更疯。
他闭上眼,品味着嘴中的滋味,动了动胳膊,想纾解,却蓦然顿住了——
钥匙被檀泠拿走了。本来想让omega看的,可是他看都没看。
“操。”
车内,alpha重重捶了一下天窗,半是痛苦不甘半是愉悦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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