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反驳却无从说起。
闪耀的光从海中升起,她逃避似地闭上眼。多巴胺在脑海中炸开,让思路幸福地空白了一瞬。
再睁开眼,面前正是林月乌溜溜的眼睛。他的眼神向来带点死气,难得有这么活泼的时候。
“干嘛?”她懒洋洋地问。
身体还未从痉挛中恢复,阴道还纠缠着阴茎,神智却已经开始清明。
空气中还留着电光和雷鸣的辛辣气味,那是臭氧的味道。
雨水在天地之间一番冲洗,带走鸟群、飞行器和漂浮的尘埃,让星空和大海彼此对仗,好把对方解释得更为清晰。
这里没有月亮的位置。
月亮正把手指插进她的指缝,牢牢握住。“我很喜欢。”微湿的额发被拨到一边,干净的眉眼完全显露了出来,他的表情温柔又愉悦,透着少见的宁静。
如果不是手正被他抓住,她简直想摸一摸他的头发。“乖。”
阴茎一点点蹭过阴道内侧,紧张的肌肉缓缓收拢,像谢幕后的幕布那样渐次合拢。
“如果我是狗的话,你该是我的主人吧?”
“嗯……?”虚应的语调在末尾拐了个弯。
摸归摸,她从来把“真像狗”这类话在心底藏得严严实实,以保住仅剩的羞耻感。“你在说什么?”她装傻。
他慢条斯理地挑逗着她的身体,重新把阴茎装进她的下体,慢慢顶弄。“不喜欢这种称呼吗?”
“……略骚。”
不!是很骚!非常骚!骚破品如的衣柜了好吗?
他饶有兴致地戳着她的肚脐,把指尖轻轻地挤进去又抽出来,戳得她不耐烦地抓住他的手指,“我觉得刚好。”
“好个鬼……”陈希又是舒服又是烦躁,拧起眉毛瞪他。
“这样的表情也很可爱。不过……能不能再高潮一次让我看?”
她想告诉林月,不高潮其实也可以很舒服,但这话没来得及出口就碎了。
“万花丛中过”的技术,她算是领教到了。做得她全身无一处不沸腾,无一处不熨帖,简直要死在床上,兴不起一点吐槽的心思。
结束之后,她虚弱地趴在一旁,朝正在摘安全套的室友竖起大拇指,“您牛逼。”
“过奖。”林月笑着凑过来,亲了她一口。
他冲了澡,又拧了帕子想替她擦下半身。陈希连忙拦住,滚下床去冲了澡才回来。
林月正侧躺在床上,一丝不挂,单手托腮,姿势妖娆。躺在色彩缤纷的床单上,像躺在怒放的花丛里。
她想起他以往半裸着在客厅乱晃的样子,问出深藏已久的疑惑:“你是天体派吗?”
“不是。”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想让你注意。”
也确实是注意到了……只是方向一定和他的预设有些偏差。
非得用裸体方式吸引注意力,陈希一时无言。“你这样很容易被人当变态的。”
他习惯性地缠过来,手指爬上乳房,夹住仍然红艳的乳头,“你觉得我变态?”
“……还行。”
“可是你好像在兴奋,主人?”他揉搓着乳头,另一只手正从后方轻轻戳刺着还在充血的阴道口,勾出黏腻的体液,“这里还在充血,下面又湿了。”
“你继续戳,再做一次算我输。”陈希淡定道。
如果阴道和阴茎的摩擦能够生火,她都已经做好叁菜一汤了。
林月悻悻地把手移到她腰上,不再逗弄。陈希趁机捏了捏他的屁股,手感果然不错,像结实柔韧的面团子,可惜没有毛。如果他有柯基或者蜜蜂那样的屁股,可能她亲密的积极性会翻几番。毛茸茸圆乎乎的屁股谁不爱。
雨还在下,打在挡雨板上发出单调的节奏。
室友慢慢地抚摸着她的背,空调的暖风和人体散发的热气烘得人犯困,“同志,我又想睡觉了。”
“吃点东西再睡?”
“还不饿。”
“下周你有时间吗?”
“我随时都有时间。”她嘟囔着。
“我想带你见一个朋友。”
她有一瞬的惊慌,“好”字在舌尖打转,就是出不去。
“不好?”
也没有明确的不好,只是像要突破某条界限,深入陌生之所。
好在她不必马上回答——房门外传来一声巨响,是装着水的气球落地炸开、水花飞溅的声音。
“天花板!”
陈希一跃而起,抓过一旁的衣服叁两下套上。拉开房门一看,果然,走廊里狼藉一片,满地的水混着碎裂的墙皮。上午才如樱桃大小的鼓包,现在不仅大如脸盆,还像挤爆的痘痘那样,破了一个大口,滴滴答答不停地往下滴水。水痕在天花板上洇成一朵花。
“晚上得用桶接水。”林月在身后说。
光着的脚趾碰到地上的水,冰凉又滑溜。除了卫生间,所有地面都铺上了一平方米的白色大理石瓷砖。就着水踩上去,完全可以一路滑过餐桌,直到冰箱。
她这么想着,提起裤脚就开始行动。
踩在积水上,脚底泛起熟悉的潮湿感,像是所有台风天后的外出。
她把重心压得极低,小小的水花为她分出道路。可惜助跑距离不够,积水路线也不够规则,她只滑行了一米多就停了下来。
“你想玩吗?”陈希保持着停住后的姿势,双肘拄膝,宛如相扑选手的仕切,扭头看他。完全没有刚做完爱时懒得动的模样。
林月默默摇头。
她遗憾地直起身,小心地挪到干爽处,扶着墙抖掉脚底的水珠。
滑行也没什么不好。
“要见朋友的话,提前告诉我时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