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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阳坐在马桶上,面如死灰,他死死的咬着手腕倔强的不肯发出一丝悲腔。那旋起的眩晕感夹杂着干呕的刺痛,咬着手腕间,粗重的喘息下唾液不可制的往外流淌……
他颤动着身体,痛苦的闭上眼,回想着过去。
越博泽很浪,但是周宇阳每次都表现的十分平淡,平淡的就好像一切不知道一样。
或许也是因为这点,让越博泽越来越放浪。
直到后来,周宇阳看见了越博泽带人回家寻欢作乐。
还是表现的那么淡然。
越博泽坦白了。
坦白时,越博泽的脸上风轻云淡,似乎在说一件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他笑得冷讽。
“我确实在外面有人了。”
“恩。”
“不生气?”
“没。”
“我不会放你走的,十二年了,周宇阳你欠我的,你得还我。”
“……”
“死了想走的心,知道吗?不然我会打断你的腿。”
“恩。”
洗完澡走出来,客厅空荡荡,大大的房间留下的是他离开前的气息。
冰冷无疑。
周宇阳坐回沙发上,深呼吸间,那是越博泽的气息。
周宇阳对越博泽说过爱他。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开始,越博泽越来越不在意……
从开始的欢喜,到后来的淡然,直至如今的放浪不堪。
十二年前。
刚刚上了高一的周宇阳因为性格孤僻成为班级里的话题点,有人嘲讽、有人同情、有人不理解……
喜静的周宇阳住校期,中午吃饭都会躲在学校操场最角落的杨树下吃饭。
夏季,偏热。
虽然如此,天气好的让人想睡个懒觉。
周宇阳吃过之后,靠在树干上闭上眼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传来的一人声让周宇阳猛地张开眼,却见一人脸贴的及近,脸上带着阳光灿烂的笑容。
周宇阳没说话,起身就要走。
那人直接挡在了周宇阳的身前:“做个朋友?你是一年级吗?”
周宇阳看着那人伸出的手,迟疑许久,慢慢的伸出手:“恩。”
对方听到周宇阳的回答,笑着点头:“我也是,中途插班生,今天才来学校报道。我叫越博泽,你呢?”
周宇阳从小到大都一直孤身一人,从来没人会接近他,他也不会主动亲近任何人。
面对越博泽突然这样的接近,周宇阳有些措手不及,目光躲闪着的同时,声音小的好似蚊蝇:“周宇阳。”
越博泽并未听清,他歪着脑袋贴近周宇阳几分。
周宇阳闻到了,他身上是一股子洗衣粉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那黑色的发丝也被修剪的十分干净利索,他微微红了脸,稍微大了点声:“周宇阳。”
越博泽点了点头,收回身。
这是他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
现在周宇阳想想,对啊!
今天看见的巫马龙真的很像年少时的越博泽,那时候的他爱笑,笑得就像太阳一样。
就那样照亮了周宇阳的世界。
面对越博泽的接近,周宇阳大多选择的是躲避。
而越博泽性格开朗外放,每次都强行拉着周宇阳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也因此周宇阳开始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不一样的色彩……
下雨天去看蚂蚁搬家。
翘课去游戏厅打游戏。
放学后去理发店染发。
偷偷躲在角落讨论女生。
还有很多事,都是周宇阳觉得他一辈子不会做的事情,都在越博泽的带领下全部做了。
星期六前一天。
越博泽站在学校门口等周宇阳。
两人并肩一同回家。
路途上,越博泽说话有些磕磕绊绊……
许久。
越博泽开口:“明天,明天要不要,去,和我去,去,去公园吗?”
周宇阳第一次被人在休息日约出去玩,他承认,遇到越博泽之后他开始对生活有些期待。
期待明天是怎么样的。
期待每天能看见越博泽的笑脸。
周宇阳看向越博泽深深的点头:“好。”
见周宇阳同意了,越博泽开心的蹦起来,撒了欢的跑起来大叫:“好!那明天学校后面的公园见!”
那时候的情感纯粹,不知道掩盖。
星期六。
周宇阳面色震惊羞红……
十六岁的越博泽手中捧着一大束满天星:“周宇阳,我喜欢你。”
是啊!
那样的场景,周宇阳想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那时候越博泽脸上的羞涩和青春未稚。
也是那天起,
', ' ')('他们开始秘密交往了。
这么一交往就是十二年。
十二年。
好漫长的时间。
但是不知不觉的就过来了,又让人觉得那么短暂。
周宇阳坐在沙发上回顾着过去,开门声惊醒了他,侧过头看去……
越博泽眉头紧锁,手里拿着一包烟:“我饿了。”
已经是中午。
周宇阳以为他这么一走又要好几天才会回来。
“我去做饭。”
起身,周宇阳走进了厨房。
越博泽的手机响起。
“别闹,下个月六号,马来西亚旅游,我不会失言,乖。”
周宇阳的脚步停顿。
下个月六号,是他们认识的刚刚好的十三周年。
虽然没再交往了。
咬了咬唇,周宇阳去忙碌做饭,将心思压入心底什么话都不去说,不去问。
曾经周宇阳也被越博泽这样的宠溺过。
只是后来变了。
说变就变了。
已是遗憾。
就像越博泽那晚说的,他周宇阳现在只是他的宣泄玩具而已,不需要思想,也没权利去思想。
吃过饭。
周宇阳回到房间午睡,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越博泽不见了。
又出门了。
这次什么时候回?
等几天之后,带着他现在的情人回来吗?
周宇阳面色无神的看着这房子,什么时候曾经觉得温馨的家变得这么冷清了呢?
越博泽这一离开,就是三天。
期间周宇阳犯了一次病,胳膊内侧被刀片割出一道道伤,血粼粼的让人不忍直视。
但是如果不这么做,周宇阳觉得他可能下一秒就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或者直接结束自己的生命。
已经是心病晚期。
他隐藏的很好。
越博泽完全没察觉。
他还不想离开越博泽。
这样的他,一定会让他厌恶和害怕。
所以,不能被发现。
要小心翼翼的,小心翼翼的藏好……
多卑微。
卑微的让人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
周宇阳又十分熟路而习惯性的躲回了房间,门从内侧被锁死,准备了很多的泡面在房间,他很乖,其实越博泽不需要那么不信任的再从外面把门锁一道。
这样,到底什么时候成为习惯的呢?
看着手机里越博泽发来的信息,周宇阳闭上了眼躺在床上,戴上耳机……
他只希望不要听见任何声音。
那条信息仅有三个字:别出来。
躺在房间的周宇阳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他们曾经的过往。
毕业。
越博泽一脸的失落,紧紧的抱着周宇阳:“我会经常去看你,照顾好自己,好嘛?”
他们考入不同的大学。
是天赋不同。
越博泽考的金融。
周宇阳考的美术。
不同的学校,分散两地。
假期,越博泽每次都会提前一天定好车票连夜赶车去周宇阳所在的城市去看他。
说是去看。
每次好不容易见面却只能窝在宾馆,一待就是四五天。
一直到分离。
周宇阳总是哭着送越博泽离开。
对啊,以前的周宇阳多爱哭的,现在他却连第一泪水都没有了。
车站前,越博泽抱着周宇阳就像哄孩子一样,一边吻去他的泪,一边说:“不要哭,下次放假就是过年了,到时候还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你这样,我会舍不得走。”
现在想想,周宇阳会忍不住的难得一笑,那时候的越博泽说话孩子气也很温柔。
而越博泽也总是宠着他,由着他,然后一点点吻去他的泪。
冬季。
新年夜。
周宇阳看着越博泽发来的信息,一个人偷偷溜出了家门。
烟火灿烂,天桥上。
周宇阳体弱怕冷,越博泽喜欢把周宇阳修长的手揣入自己的大衣口袋:“这样就不会冷了。”
周宇阳红着脸,笑了。
越博泽拿出一黑色的小盒子:“新年礼物。”
打开。
一黑色耳钉静静的躺在里面,周宇阳皱了皱眉:“我没耳洞。”
越博泽淡淡一笑:“可以去打,情侣的。你看我的,已经带上了。上面刻着你姓的缩写字母。”
周宇阳好奇的拿起那耳钉,仔细的看了看确实,一个Y字母在上面。
喜悦的心情无法描述。
吻,在漫天的烟火之中落下。
甜到发腻,让周宇阳沉溺其中,可以说,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刻。
', ' ')('纸包不住火。
他们的事,终究还是让周宇阳的父母知道了。
周宇阳的父亲一怒之下打聋了周宇阳一只耳朵,无名指也被打的神经断裂而伸不直了,周宇阳还是倔强的不肯低头,周宇阳的母亲坐在沙发上以泪洗面。
在和父母反抗间,终于,周宇阳被赶出了家门。
资金断了。
大学的学费无出路,周宇阳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越博泽,他一个人默默的承担所有,他只是不想让越博泽有任何的负担。
回到读大学的城市,开始了打工之路。
大学二年级学期,假期。
越博泽看着眼前的周宇阳:“你怎么好像瘦了很多?”
周宇阳目光闪躲:“会吗?”
越博泽并未很在意:“乖乖吃饭!太瘦了,我抱着膈应。”
周宇阳点头。
越博泽却不知道,周宇阳一个人承担了什么。
忙碌间,周宇阳经常会抱着手机看着越博泽的手机号码痛哭……
时间在两人错分两地的恋情中走过。
大学第三年,假期。
宾馆内。
越博泽脸色淡淡,眼眸中看不出情绪:“你耳钉呢?”
周宇阳回过神,抬起手摸了摸耳垂,低下了眼眸:“丢了。”
越博泽侧过脸,没表现什么情绪。
但是语气里的冷淡可以察觉:“丢了就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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