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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你们这唱得是那出戏?”
听到背后齐轩冷冷嘲讽,言欢立刻站直了身,抬手抹掉脸上丢人的水渍。
“你不服气也可以来哭哭看。”雷纪秋摊开胳膊做出副博爱圣母的姿态。
齐轩神情古怪盯着不敢回头的言欢,最终几分拨云见月的释然:“小混蛋,算你运气好。雷纪秋,回去了。”
雷纪秋走到他身边,意有所指问道:“允落辰呢?”
“天台上,说想一个人吹风醒醒酒。”
走前雷纪秋回头冲言欢歪头示意:“去看看他,别真喝醉了又玩高空弹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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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一眼望过去不见人影,目光放低才看见允落辰枕着胳膊躺在地上,银冷夜色笼在他身上,像个四处漂泊的流浪者一般落拓不羁。
有些人就像是大面额钞票,就算搓揉得再旧,本质上的吸引力却不打折扣,言欢即使有心想从他身上挑剔出点毛病,结果却是应了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掉牙老话。
“言欢,过来。”声音清明,不带丝毫醉意,这也是第一次,允落辰正经叫他的名字。
允落辰坐起来,脸正对上蹲身在他面前的言欢,不由笑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兔子眼?”
言欢尴尬撇开脸想站起身,胳膊被握住,那力道有些不像允落辰一贯的温和作风,亦如他说话少有的一本正经:
“跟我在一起,你会遇上很多事,有些不是我能控制,也不能保证你安全。”
言欢嗤笑出声:“跟着你水里来火里去,床都滚烂十几张以后才提醒我,你倒是不觉得晚。生死有命,我又不在乎。”
“我在乎”,允落辰淡淡道,“所以我要你也在乎,以前把你牵扯到危险里是不得已。”蓦然用力将言欢拉近,头低下,吻在他肩头。
言欢不禁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个小国的习俗,吻在肩上的意思是,对不起。”
言欢几分失神,不得不用戏谑笑骂掩饰:“说的你好象……哎,那什么东西?流星啊!”
“你干什么?”
“许愿,我爸说看见流星消失前把愿望想一遍就能实现。”
“有时真不能相信你跟我是同龄人”,允落辰笑着摇头,调侃间交握了双手语调夸张,“一个人不论在祈祷什么,祷辞都不外是这样的意思:‘伟大的上帝啊,请使二乘以二不等于四吧。’”
言欢冷冷道:“相信没有损失。”
允落辰似乎费着力气忍住笑:“你倒不如对我许愿,至少我不像流星转瞬即逝。”
“有什么用处?”
“至少没有损失”,允落辰食指轻戳他额头,“你想要什么?”
言欢抓了那撩拨他的指头,放在嘴里狠咬在口中,说话含糊不清,神色却低沉认真:“我的愿望不是得到,是毁灭。”
“我帮你实现,你就要呆在我身边”,允落辰任凭手指被咬得破皮出血,淡淡微笑,“不用一万年,只要你活着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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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六年前的事了”,齐轩搜索着已经在遗忘边缘的回忆,给雷纪秋讲述,“落辰精通的事情很多,但最喜欢鉴赏绘画,经常拉我去些画展或者拍卖会。”
尽管齐轩不能理解那些平淡无奇的线条圆点怎么能够价逾万元,但那时允落辰的邀约,他多是无法拒绝。
那是一场大型拍卖会,作品良莠不齐,叫卖程度冷热差异也大。允落辰一直是作壁上观的淡然态度,直到最后一副画,据说是欧洲新锐名家欧迪的作品,篝火。
画面描绘出原始部落围绕在一簇巨大篝火跳舞狂欢的景象,画面色泽诡异,那团火像是就在眼前燃烧,能让人感到打在脸上的热度。
允落辰的眼睛像是被那簇火点燃了,亮得跳动,歪头低声冲齐轩笑道:“那是赝品,真画已经流入黑市了。”
齐轩没来得及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底细,已经被他下一个举动惊得说不出来。
允落辰抬手举了牌子。那副画的底价是二十万,一次叫价加二万。
很多人对这副画表现出空前的热情和兴趣,价码很快被抬到三十万。然后的三十二万,齐轩看见允落辰面带微笑晃着手中的价拍。
“你不是说那副画是假的吗?”齐轩急忙一把拉下他手腕,低声问道。
允落辰坦然自若:“但我想要它。”
再次叫价,已经到四十万,允落辰举手同时,直接报价:“四十五万。”
这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齐轩几乎压不住声音:“你有那么多钱吗?”
允落辰很笃定的摇头,要不是顾及四周,齐轩早提起他衣领大声破口大骂你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四十五万一次。”齐轩呆呆看见场上主持拍卖的胖老头。
“四十五万两次。”齐
', ' ')('轩已经能预见他们以扰乱公共秩序罪名被警校开除的情景了。
“四十五万三次,成交!”一锤定音,盖棺定论,没有回转余地了。
跟齐轩的如丧缟纰对比鲜明是允落辰接过画是的满意笑容,他掏出把钥匙递给齐轩,目光始终未离开画,漫不经心说道:
“我家留给我的房子,你现在快点去银行还来得及办抵押。”
“你……”齐轩已经没什么力气争辩了,“万一不够怎么办?”
“路过二手市场把你的摩托车卖了。”
“那是我老婆!”
“换辆自行车,一样是骑。”
“允落辰!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
“或许吧”,允落辰轻轻抚摩那副画,神情异样温柔,“画得真好,只是怎么看也像是在求救的可怜模样。”
齐轩无法理解这句话,即使要他这个外行人来看,画面表达的也分明是一派欢乐景象,允落辰的眼底,为什么就映出落寞萧索呢?
“齐轩”,允落辰突然笑道,“可能有一天我会爱上这副画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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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道重锁的铁门被开启,允落辰做了个请的手势,里面一片漆黑隐隐透着阴冷气息,言欢却没有迟疑的走进去。
灯开的突然,刺得言欢一时睁不开眼,模糊看到这是个空房间,什么摆设布置也没有,除了四面墙上,挂着大小不一的画。
那是他的画!准确说,是为‘猎鹰’制造出的赝品。
就像是细长钢条从头顶扎进身体里,彻骨的冷和痛僵硬了每一块肌肉。言欢还记得,那是边画边靠毒品和酒精麻痹自己的信仰,每一次调色都像是搅和了五脏六腑,美术上的刮刀最常用来割破自己的皮肉寻求一丝快意。
“你怎么会有这些?”太过震惊,反倒显得死者般的寂静。
“你可以认为我是你忠实的拥护者”,允落辰淡淡笑道,并无骄傲或讽刺,像是陈述地球围绕太阳转的事实,“你总共为‘猎鹰’作了七幅画,除了程零羽那里被你撕掉的那张,全部在这里了。调查这些画被谁买去并不困难,困难的是让那些笨且固执的有钱人出让收藏品。”
“允落辰,跟你在一起我总要重复同样的问题”,言欢深吸口气,试图理顺头脑里的千丝万缕,“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六年前,你替‘猎鹰’伪造的第一幅画不巧被我碰上,如果不是你把最角落里那个仅露出嘴角的男人,原本愉快的笑容改成悲伤无力,我也分不出画的真伪。那也是我第一次承认,有些事用科学和理智不能解释,我调查你,知道你叫言欢,为了钱替‘猎鹰’做事,替你的天赋叹惋,除了收集你伪造名家的画外,也就没有其他行动,一直到通过齐轩跟雷纪秋知道了你的事情。”
允落辰说话的同时,漫步一幅一幅去看过墙上的画,转头看见呆若木鸡的言欢,不由笑道:“不相信有人会因为一幅画爱上一个人,其实我也不信,只是——受齐轩委托去找你时,心里不由自主的期待,猜测你是什么样的人,看见你跟一群男人淫乱行为,会心痛跟愤怒,也可以说是嫉妒,以及即使用思想去鄙视你,还是经不起你一点诱惑。”
言欢很费力牵动嘴角,试图勾出嘲笑的弧度以失败告终,这让他的表情停留在一种欲笑不能欲哭无泪的滑稽无奈上:
“允落辰,从头到尾,谁能信你心里喜欢我?”
漫不经心中的自信,允落辰标志式的淡然微笑:“不需要谁相信,我自己心里清楚就够了。”他走过去,将画一幅幅摘下来。
“来帮忙搬到天台上。”
“干什么?”言欢诧异,只是下意识顺从着行动。
“你不是想销毁证据吗?”允落辰将画堆在一起,眼里有不舍,下一秒却将一灌汽油倾倒浇上。
离开足够远的距离,手中点燃了打火机,递给言欢:“跟以前的所有事告别吧。”
言欢迟疑着接过打火机,突然问道:“那些画,你买下来,花了多少钱?”
允落辰笑了笑,突兀抓住他手腕一甩,那点火光像流星划破夜空,霍然一团火就熊熊冲上天际。
“那个……”在劈啪燃烧中,言欢的声音很低,“在天台纵火,不要紧吗?”
“已经打过招呼,说是一团……篝火。”
火光流窜在言欢瞳孔里,很多事在一瞬间豁然开朗——
你喜不喜欢篝火?
篝火,巨大的,能照得黑夜如白昼。
燃烬落时,你会想谁?
火光湮灭,夜色寂静无声,言欢谁也没想,他只是凶狠的像匹穿越冬季的饿狼,死死咬噬着允落辰的嘴唇。
黑暗里跌跌撞撞纠缠在一起进到卧房的身影倒在床上。
“允落辰!”男人低声喘息不定,“我要上你,上到你一个月下不了床!”
一声很轻的调笑,温声细语:“我最欣赏你的胆色——
', ' ')('可以说是,不知死活。”
然后再没了安静,偌大的床铺发出快散架的声响,人落地的闷声,窗帘被撕扯下来,桌上的摆设乒乓落地。
第二天一早允落辰好整以暇单手支着脸,淡淡笑着冲趴卧着将头转在一边的言欢说道:“我说过除非我主动趴下……”
言欢很想揍人,只是连抬手捂耳朵的力气都没有,他彻底明白身边的男人是个死也不能信任的骗子。
至于世界上最大的谎言,不是地球是方的,也不是美国发现UFO,更不是1999年是世界末日,而是允落辰说的那句,我其实更喜欢做零号。
(18)
“行内没有任何人接到杀言欢的委托”,电话的那头,黎忘的声音笃定,“就连原本活捉的那一单,也主动撤消了。”
“谢了。”
“没有任何动静,除非舒漠阳动用的是潜行者。”
“不会。”允落辰还是记得那个人自恃的高傲,不会不守诺言用自己的力量对言欢下手。
“你肯定吗?十二潜行者个个都是超一流的杀手。”
允落辰苦笑,放下电话。他记得当年的教训,不要太过自以为是,尤其是对舒漠阳。
“饿死了,有东西吃没有?”穿着允落辰的睡衣,松垮像盘随时散开的沙,言欢拖着步子走进来。
“外卖很快就送来了。”
“今天阴天啊。”言欢走到窗边。
“过来,小狸猫,别站在窗前。”允落辰冲他招手。
“怎么?怕有人看见我这副被糟蹋的样子?还不都是——”一点红光,像墓地里幽幽的鬼火,从言欢腹部游走到胸口。
允落辰不假思索扑过去抱住言欢,下一秒就听到很轻的噗声,像是有蜜蜂蛰了他后肩。
“你做什么啊?”言欢不明所以推开他,手碰到他肩膀就是一阵粘湿,红色渐渐染透出来。
“没事。”紧抱住言欢蹲下身隐蔽到窗下,允落辰低头瞥了一眼伤处,看来是右肩被射穿了。他将侦探社选择在高层首要考虑就是安全,最近的狙击点也有两百米,普通杀手不可能做到,除了以远程杀人于无形着称的潜行者。
舒漠阳真的出手了!
只是被子弹射中,倒没有想象中的痛,更多是麻痹,以及让眼皮越来越沉重的头晕目眩。
有人破门闯进来,向他们走过来。
“言欢,快走……”允落辰确定自己是中了某种药物,四肢无力,视野也渐渐模糊。
这一瞬间发生的事太多,允落辰的头沉重依靠到他肩膀上,抬眼看见一把枪指着自己,持枪的男人面色冷漠得有金属质感,眼球是雾蒙蒙的浅灰色。
他声音沙哑像是长时间缺水:“我不喜欢近距离杀人,血的味道让我鼻子不舒服。”
言欢一直用手按着允落辰血流不止的伤处,无惊无惧说道:“动手吧,然后带他去疗伤。”
“为什么要给他疗伤?”灰眼男人问了,却似乎根本不关心答案。
“让舒漠阳知道你们误伤了他,你们也离死不远。”
灰眼男人突然笑了,笑时露出森白尖牙:“潜行手下从无误伤,旗主下令我们带允落辰的脑袋回去见他。”
“那不可能!”言欢几乎想也不想用身体挡住允落辰,却被男人一脚踩在肩膀上压到墙上。
允落辰的身体顺势倒过来,歪在言欢腿上,灰眼男人的枪口慢慢移到他太阳穴的位置。
言欢连喊也喊不出来,用力去扳那男人踩住他的脚,却根本反抗不来。
“住手!任务取消!”一声喝止,让灰眼男人转身抬枪指着来人。
居然是孟擎,他喘得厉害,显然是狂奔赶来。
“你说什么?副旗主。”灰眼男人问道。
“旗主下令取消任务,不准伤害允落辰。”
“真的是旗主命令?”男人将信将疑。
孟擎上前用手指移开枪口,沉声道:“你不是不知道旗主有多喜欢落辰少爷,不舍得杀有什么奇怪。”
男人收了枪,临走前露出森白牙口冷道:“要是你假传命令,后果是什么心里清楚。”
孟擎大大松了口气,帮言欢扶起允落辰:“幸亏及时赶到了,只是下次该怎么办啊。”
言欢一惊:“什么下次?”
孟擎苦笑:“你真以为旗主改了主意?他对落辰少爷已经死心,他得不到的怎么可能让你得到。落辰少爷的父亲对我有恩惠,我就算是拼了命也只能救这一次了。”
言欢神色僵硬,动作却小心翼翼将允落辰放在床上,解开上衣查看伤处,用清水洗过上药包扎,最后直直望了允落辰片刻,抬头对孟擎说道:
“我去找舒漠阳。”
“你应该去找‘猎鹰’”,孟擎说道,“只有‘猎鹰’有能耐跟‘旗帜’谈判,保护你们两个安全。”
言欢冷冷看着他,眼里思索和犹豫交替,最终说道:“我要先把允落辰送到安全地方
', ' ')('。”
孟擎帮忙将允落辰扶进车里,自己并没跟上,自嘲一笑:“我知道你并不信任我,只要落辰少爷安全就足够了。”
言欢顿了片刻,低声道:“我会去找‘猎鹰’。”
几乎是用尽全部力气才将允落辰架到齐轩和雷纪秋家门外,言欢小心翼翼让他靠坐在门边,蹲下身理了下他额前凌乱的头发,发觉这个向来处事不惊的男人紧紧皱着眉。
言欢不由笑了一下,轻轻道:“保重,允落辰。”然后按了门铃,听到开门和齐轩惊呼声时,已经快步走下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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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欢没想到薛纵磊会约他在一处三流宾馆的房间见面。
薛纵磊仍如他印象中那样高大凶悍,只是神色却是少有的温和,甚至有那么一点久违重逢的笑容。
言欢单刀直入,愿意立刻制作伪钞票模板,听命随时挥动画笔,只要保证允落辰的安全。
对这些曾经一度想尽办法的薛纵磊却没什么反应,听了半天只涩然问了句:“你真这么喜欢允落辰?我一直对你有好感,从第一次在酒吧里见到你,就喜欢你了。”
言欢说不出话,他当然能看出薛纵磊喜欢他,并一度以此为嘲笑的把柄,但后者从没有把他看得比权势金钱帮派利益更重,甚至没有一点可比性。
“我从来没有碰过你,因为我知道真那么做了,就再没一点机会”,薛纵磊深深看着言欢,“本来只要你替‘旗帜’做事,替我做事,我可以宠爱你,我们两个可以在一起很快乐。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想通这点,不再固执下去,谁知道半途出来个允落辰。”
“他是毒枭允天机的儿子,是‘旗帜’老大舒漠阳的男人,但他居然跟你一样不安分,你们两个怎么可能在一起?”薛纵磊冷笑不再看言欢,背过身看着窗外夕阳渐落的猩红,“为了允落辰,舒漠阳不惜主动跟怨爷求和,他说你会主动送上门。”
言欢突然想起,允落辰肩膀的伤处里——找不到子弹。这一切,不过是舒漠阳引他入圈套,为了不破坏对允落辰的承诺,居然这样煞费苦心。
“这么说你要杀我?”
“我倒宁可命令是这样”,薛纵磊仍看着窗外,手握得用力将窗户的防盗铁栏拧得弯曲,“舒漠阳的意思,不是杀你,是让我强奸你。”
言欢冷冷笑道:“你当然会照办。”他不动声色,从盘子里抽出水果刀,慢慢接近薛纵磊。
薛纵磊巨大的身型几乎挡住了整个窗户,他没回头继续说道:“我当然会,喜欢值几个钱?我只要干成这件事,怨爷就要面见我,你知道被怨爷召见是什么意思?就是成为下一任‘猎鹰’头领的候选人,不再是傀儡,到时我要什么没有?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事妨碍我……我不允许!”
薛纵磊霍然转身,一把握住言欢持刀捅过来的手腕,毫不留情反折,骨头断裂声伴随言欢失声惨叫,刀尚未落地,言欢已被紧接而来的狠狠一巴掌打得眼前发黑。
纪秋教过他要先发制人,他总是学不会;落辰很爱干净,每天都要洗澡;齐轩会不会很高兴,他的报应总算到了——
言欢头脑一片混乱,被身型巨大的男人压在床上,手脚挣扎得像只垂死的虫子,只是微弱的反抗也惹怒了要泄欲的男人,一拳接一拳打进他腹部,直到他吐出酸水蜷缩着身子再使不出半份力气,微眯着眼睛看着魁梧男人脱掉裤子露出跟身型比例相符的器官。
这就像是老虎跟猫的性交。说起来,允落辰总叫他小狸猫,还没问过是什么意思?
言欢不得不佩服男人的蛮力,竟能生生撕裂了他结实的牛仔裤,至于衣服早就成了挂在他脖子上的碎布,胸前的两点被咬扯得透出淤红。
薛纵磊粗糙的大手掌抓着言欢两瓣臀大力揉捏,拇指时不时刺探到后穴,嘴里喃喃自语:“早该干你了!我怎么没早干了你这个骚货!”
他急切想把阴茎插进被刺激的不断收缩的洞穴里,但丝毫不得章法的用力根本是白费力气。
言欢忍着浑身被拆散的疼痛笑了一声:“你该不会还是个处男吧?”看那男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言欢不由笑得更大声,全然不顾下一秒那声音就变成忍不住的惨叫,薛纵磊粗厚的手指,突出的骨节猛插进紧窒密穴,如同战马铁蹄践踏在初生婴儿的柔嫩身躯上。
薛纵磊的男根已经涨得发紫,他抓起言欢头发将他拉到胯下,将性器插进言欢嘴里,摆腰不断抽送,只觉得龟头顶到了上颚,不能整根进入,不由用力按压言欢后脑,直到捅进喉咙里被温热包裹的快感袭遍全身。
他在言欢口中泄了一次,言欢被呛得不住咳出浑浊腥白。薛纵磊得到了舒缓时间,重新将言欢的身躯摆弄成侧躺,一手抓住脚踝提来起来,另一手用将手指插进去捣弄受伤的后穴。
被那根滚烫铁杵嵌进时,言欢的神智已有些涣散,只是觉得从腿间一直被慢慢撕开,撕破了肚腹胸腔一直到咽喉。然后是不断被闭合再撕开,上上下下就像是成了一只
', ' ')('恶作剧手下的拉链,直到彻底坏掉为止。
从昏迷中醒来,薛纵磊正拿着相机对着他不断拍照,言欢抬手挡住脸,被男人用力拉开,他的右手腕已经断了,角度诡异的垂在一边。
言欢用左手支撑着起身,脚一沾地腰和腿就痛得打哆嗦,他不想理会,就是爬他也想爬进浴室去。
那处干涸的精斑血迹洗得很艰难,言欢像是怕自己不够痛一样反复搓洗。衣服裤子都烂了,只能穿件浴袍走出来。
薛纵磊坐在床上摆弄相机,看也不看他一眼。
“我可以走了吗?”言欢有气无力冷声问道。
“随便你,你还有脸回去找允落辰?”薛纵磊得到的回答是关门声,他也漠不关心,不断的告诉自己终于得到怨爷的信任,不久的将来就是一呼百应,只有反复想这些,才能忽略掉被腐蚀的所剩无几的真心,那一阵一阵叫嚣的刺痛。
敲门声,薛纵磊开门,看见一身黑衣,目光冷如夜雾的男人。
“展意,你来做什么?”薛纵磊打心底同情,或者说鄙夷这个男人,连记忆都没有,像狗一样跟在怨爷身边,不知道自己只是颗被利用的棋子。
“怨爷吩咐你的事做了吗?”展意漠然开口,像是提线木偶毫无自己的思想。
“当然。我有记录下事情结果。”薛纵磊转身去拿放在床上的相机,丝毫没有觉察到跟在他身后的男人,俯身用手帕拣起地上的刀,眼都不眨的刺进薛纵磊的背心。
“你!你……”薛纵磊被抽了力气,轰然瘫倒在地,不甘心手指着展意。
展意居高临下,面无表情说道:“怨爷说,你是颗没用了的棋子。”
薛纵磊的眼中闪过惊疑和愤怒,最终却黯然在悔恨里——
早知道这样,不如……
死前一点回光返照的记忆,是那个雨夜里在酒吧门前,淋湿得瑟瑟发抖的少年挤进他伞下,抬头冲他笑道:我叫言欢。
(19)
一路上言欢只听到自己沉重跳动的心脏,像是快要衰竭一般。路人大多以为他是疯子绕道而行,少数好心的问他出了什么事情,他也不答。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走回允落辰的‘七’侦探社。没有钥匙了,还回得去吗?
他很轻的敲了下门,却远比他预料得要快,门被拉开,允落辰就站在他面前,言欢从未见过这个男人,脸上有一种类似惶恐的神色,只是他比记忆里苍白憔悴得多,因为受伤的关系?
“雷纪秋跟齐轩四处找你……”,允落辰说话从来都平静淡定,此刻却是竭力维持冷静,“我没出去,我知道你会回来找我。”
他试探着,轻柔的将手放在言欢肩膀上,慢慢将他揽进自己怀里。
言欢像是被惊醒的人,眼中突然聚了光,问道:“你的伤没事吧?”
“只是被打进一种麻醉药。”
言欢轻轻挣脱开允落辰,笑起来:“我当然会回来,舒漠阳也太笨了,以为我是什么贞洁烈女被人上一次就要去跳楼?只是我更笨,居然会上当,我的手骨折了,帮我接一下。”
就像是什么事没发生过,言欢坦然让允落辰处理他的伤处,看他被凌虐过的身躯,仍然会笑会骂,只是偶尔一个人发呆,脸上闪过恐惧的神色。
允落辰没有多问一句,只是越来越多的时间靠在他身边,习惯性将他揽到身前。
凌晨两三点本该是人类睡得最安稳的时刻,允落辰却睡不着,因为言欢还没睡,他只是闭着眼动也不动而已,允落辰早就能从呼吸频率轻易判断出言欢的状态。
揽着他的肩膀,能感到他很轻的颤抖,允落辰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的茫然,和无能为力的苦涩,像是无意识的歪头,嘴唇印在言欢肩上。
言欢的反应却出人意料的大,猛然蹬腿翻身压住他,俯身在他颈间胸前狂燥的吻咬,抬头黑暗中幽然的目光射向他:
“觉得恶心吗?”
允落辰笑道:“怎么可能?”
言欢的吻继续向下,到他小腹处用舌头流连一圈,将脸埋进他腿里,让那处在他口中硬挺竖直起来。
“上我”,言欢跨坐到他腰上,大腿摩擦着他的性器,他垂头吻他,很低声喃喃,“已经洗得很干净。”
手抚摩着言欢腰身,允落辰淡淡道:“抱歉,我今天状态不好。”
言欢愣了片刻,冷笑出声。
允落辰却拉下他的脸,细吻他的唇边:“不介意的话,你来怎么样?只要小心右手。”
“允落辰……”,言欢将脸埋进他颈间,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混蛋,我根本就不能恨舒漠阳,你就是那种让人到死都不想放手的男人!”
“过奖了。”允落辰手抚过他的后背,轻轻笑道。只是心里却摆脱不去一层阴郁,单纯叫人强奸言欢,这不像是舒漠阳的作风——他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但不能达到目的的事也从来不屑去做。
担心很快变为现实,第二天清早,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上门
', ' ')(',言欢甚至未反应过是怎么回事已被反扭了胳膊摁在墙上:
“言欢,现在以涉嫌谋杀的罪名逮捕你。”
允落辰在一瞬间,霍然明白了整件阴谋的来龙去脉。言欢被带走,他只是站着,不阻止,甚至没有回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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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
曾是警察的齐轩等了半天,总算等到以前做同事时极为照顾他的苏立其走出来。
“师兄,怎么样?”
苏立其直摇头:“凶器上有言欢的指纹,他也有杀人动机,再加上一盘匿名寄来的录影带,铁证如山,几乎不用等到判决下来了。”
“那盘录影带上有言欢杀人的画面?”雷纪秋皱眉问道。
“倒是没有,但有杀人前的动作。”苏立其答道。
“让我看一次。”允落辰口气平淡,却像是不容拒绝。
“这不合规矩啊。”苏立其为难。
“拜托你——”允落辰靠近一步,微垂下头,目光直逼人心。
“那……那就跟我来吧。”苏立其也不知为什么,就这么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那段影像十分短暂,只是言欢拿了桌上水果刀,悄然走到薛纵磊背后,举刀的刹那影像就中断了。
允落辰转身向外走,齐轩问道:“不用再看一遍?”
回头冲他淡淡笑了下,允落辰如同平时一样运筹帷幄的自信:“那是一卷拷贝,他想要我去拿原始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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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擎必恭必敬进来通报:“旗主,落辰少爷到了。”
舒漠阳从帮派的交易档案中抬头,冷漠的脸上像是被暖风抚过,有了少许笑意。
帮派后的树林庭院,是两个人初次见面的地方,舒漠阳一步一步走进,两个人的距离,已经更多年前记忆里的一样。
允落辰微微笑道:“老师,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言欢?”
“见面就说这样的话?”
“你教过我,做事要讲究效率。”
“言欢对你算什么?”
允落辰笑了笑:“他是我现在和未来的路。”
舒漠阳眼睑微动,声音低缓:“那我对你算什么?”
“你是我的回忆”,允落辰淡淡说道,“从你选择‘旗帜’开始,你就是回忆了,而不是慢慢变成回忆。那段感情我早放开了,对于你的紧抓不放,我只感到抱歉。”
舒漠阳的脸色纹丝不动的僵硬,冷冷道:“运气好的话,言欢只要蹲个二三十年就出来了。”
“老师,不如来打个赌吧。”
“我为什么要——”
“老师,这次我绝不使诈,我们赌你最擅长的,你教我的,剑术。”
舒漠阳望进他眼里:“赌注是什么?”
“我要录影带,你要我,显而易见。”
“好。”
两人持剑对立的场景,在记忆中多不胜数,只是全部是教学切磋,从未以生死相搏。
舒漠阳还记得当年自己订下的规矩:“剑离手为输,背落地为输,亲口认为输。”允落辰几乎从未出过全力,打到七八分就丢剑,打滚,要么就是大喊着认输了不打了。
经常抱着他的腰,一脸诡笑:“赢老师有什么用处?”
风吹过,明明还是盛夏,却有树叶开始落地,有些人有些物,总要提前离开吗?
允落辰出了招,他的剑仍以圆通变化为常,不走凌厉迅猛,舒漠阳对剑的拆招过往不必经过大脑思考,那已是身体的一种本能,就如同他多年总认为自己该把允落辰找回来。
允落辰,可能早就不是他记忆中的人,只有剑碰撞的声音,很熟悉。
舒漠阳一剑直刺过去,朴实平淡的一招,并无凶险,却听见皮肉破开的碎声,他一时愣住,不能相信这一剑能刺进允落辰腹部,更让他惊愕的是允落辰居然左手抓住剑锋,将剑更深刺进身体里。
剑就如同舒漠阳身体的一部分,绝不可能脱离,他整个身体被拉着向前了半步,允落辰右手回剑平削向他脖颈,剑光在他眼前闪过。
血滴滴答答流落了一地,允落辰的剑驾在他颈间,皮肤感到寒意泛起一层细密疙瘩,舒漠阳听见允落辰淡淡道:
“老师,你认输吧。”
“我不认,你会杀我?”
允落辰摇摇头,攒着剑的手更用力,再往里几分就会在肺上开出个洞。
舒漠阳松了手,剑炳沉重,剑尖滑出允落辰体内。
“孟擎,给他那盒带,还有纱布。”
允落辰面色渐渐苍白渗出一层汗珠,却笑得淡定:“谢谢你,老师。”
数日后,孟擎问:“旗主,您明明可以留下落辰少爷为什么要放他走呢?”
舒漠阳淡淡答道:“他的剑术已经超过我了。”
“也许您其他的地方也被
', ' ')('人超过了呢?”孟擎说话同时,突然往他身上一撞,一把藏得精巧的匕首,插进他腹侧。
舒漠阳的剑在下一秒就挥出,孟擎有所防备却料不到如此之快,右臂上顿时血流如柱,只是冷冷笑道:“今天当班的全部是我的人,舒漠阳,你插翅难飞!”
舒漠阳却没有恐慌之色,冷冷面对一群如狼似虎之徒,他的无所畏惧里似乎还有一点无奈的孤僻,一种既时不与我便遗世独立的傲慢。
他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只是且战且退到渐渐力不从心,突然在高处有人开枪毙了最前面直威胁到他性命的人,又有谁从后抱了他,拖进车里,嘴里嚷着:“救到人了,快走,追来了。”
最后的意识,是在一张手术台上,视野里出现的面孔有几分像允落辰——
“落辰……”
“我再说一次,我叫易木石!”
(最终章)
雷纪秋站在言世开的坟墓前,点燃一根烟静静笑道:“老好人,你儿子我照顾不了,我就把他甩给那个更有本事的男人了,你要是不服气就夜里来找我哭吧。”
言欢问站在身边的齐轩:“你不会嫉妒?”
齐轩不看他,没什么好气回答道:“没有你爸,哪来今天的雷纪秋,我除了感激还会有什么?”
言欢笑了笑:“纪秋哥没有选错人,我……从来没得到过他。”
“你从来没失去过他”,齐轩终于第一次,与他对视,“好好珍惜落辰,他是个会流血三百里,为你翻案的人。”
“太过夸张了。”买了束白菊花放到言世开墓前的允落辰淡淡笑道。
“还有什么比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在警察局抱着嫌疑犯对一干警察要求他立刻无罪释放更夸张的?”雷纪秋也转头戏谑插话。
“比起齐轩在警察例会上大声宣布自己爱上了男人辞职不干呢?”允落辰兵来将挡的从容有度。
齐轩脸微红了一下,低声催促雷纪秋:“先走了,有人嫌我们碍事。”
剩下两个人,允落辰双手合十,闭目似乎喃喃说了些什么。
言欢并肩站在他身旁,淡淡说道:“我以为我是个犯了罪的人。”
允落辰微笑:“王尔德说:‘每个圣人都有过去,每个罪人都有未来。’”
言欢皱眉:“他是什么人?”
“英国唯美主义艺术运动的倡导者,着名的作家、诗人、戏剧家。”
“我当他是放屁。”
“还有”,允落辰补充,“他是个同性恋。”
言欢大笑:“那我可以考虑相信他的话了。”
我从来不是你的救赎者,因为你抛弃困锁回归无辜的那一刻,被释放的是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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