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孤城还给我。”他最后只是说,“天阙神农鼎并没有起死回生的奇效,它归根究底只是炼丹之用,你拿着没有任何用处。”
“……冕旒此言差矣。”宫九的笑容便的自然,“于鹫鸿而言,世上的人只分为有用的人和没用的人,该死的人和暂时不该死的人。但是冕旒却是在这四种人之外的。鹫鸿一生无亲无友,唯一执着的便只有冕旒。我大仇得报之后希望冕旒留在鹫鸿身侧,死后同行也不寂寞,不该吗?”
冕旒问:“所以你让我去阻止司空摘星他们来救陆小凤?”
宫九摇头道:“不,我只是不希望冕旒心中对我有所厌恶罢了。毕竟冕旒并不喜欢杀戮,更不喜欢看到自己认识的人被杀。”
冕旒又问:“你就是宫九?”
宫九豁然冷笑道:“怎么,冕旒也要除魔卫道,杀我而后快?”
冕旒只是摇头道:“我十年前对你说过一句话,你可曾记得?”
宫九微微一动,他雪白的衣服此时几乎红了一半,但是他脖颈和手上深可见骨的伤口都已经快速的结痂。这般恢复速度,即使是有着红世决内力的冕旒也暗暗心惊。冕旒重复着当年的话:“你要做什么祸国殃民的事情与我何干,我岂是那种心系苍生的豪侠?”
宫九的手动了动。
陆小凤突然出声道:“皇冕旒,你可知道你面前的人害多少人家破人亡,杀了多少不该死的人,又是一个怎样喜欢自虐的变态?”
宫九神色一冷,冕旒却背对着他道:“……与我何干。”
“那么,皇少侠是要帮宫九咯?”
一个声音突然传入众人耳际,除了冕旒之外的人几乎都是心中一惊,抬头看去,只见屋顶的石雕背后走出了一个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锦袍,居高临下道:“有人为你走进这一滩浑水之中,皇少侠这般过河拆桥可甚是不美啊。”
西门吹雪的眉头微微一蹙,将目光移开。
冕旒转过身看向陆小凤和西门吹雪,最后只是道:“我只要鹫鸿活着。”
宫九笑道:“冕旒这是说笑了,这般境况,鹫鸿怎会输?”
冕旒冷哼一声:“把鼎还给我。”
宫九一顿。
“还给我!”
“冕旒莫气。”宫九从广袖中拿出一个布包递进了冕旒手中:“这件事是鹫鸿的不是,冕旒莫气才好。”
鼎到了冕旒的手中,他走到了宫九身后便“听”到了叶孤城清冷的声音:“你在为难。”
冕旒沉默。
看到冕旒拿到布包却并没有打开检查,想必是相信自己,宫九心情更好。他转过身笑道:“虽不知哪位贵客光临王府,但是阁下既然来了,便一起留下吧。”
“呵,久闻九公子自负之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玉罗刹冷笑一声:“不弱九公子便试试看,我是否躲得过这百张铁弓呢?”
陆小凤听得一身冷汗。屋顶上的神秘人可以不惧,西门吹雪也可以抗一下,但是他身边还有沙曼,还有个不会武功的太平王,他可不敢赌。顿了顿,他突然道:“皇冕旒,你要杀我吗?”
冕旒回答道:“我只是要鹫鸿——要宫九不死。”
陆小凤朝着宫九道:“我在无名岛上听说九公子武功高超无人能敌,可是我却觉得你定是打不过我的。”
宫九冷笑一声,他嘲道:“我知道你是激我,陆小凤,你是个聪明人,我喜欢聪明人,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我若是不给你这个机会,岂不是太不给你面子了?”
陆小凤深呼一口气道:“那好,我与你一对一交手。如何?”
他们不用说谁输谁赢的问题,因为输的人只有死。宫九死了自然万事皆休,陆小凤死了,也不过是免了万箭穿心的局面罢了。
宫九自负一笑:“当然。”
陆小凤眼角看了一眼冕旒,又道:“西门自不必多说,只是这位前辈与皇冕旒也不可插手,如何?”
二人皆是一笑。对于他们这种高手而言沉默很多时候可以代表很多事。
叶孤城突然道:“我不明白,宫九这种人应当让你厌恶才对。更何况他欺骗与你。可是你在犹豫,你甚至没有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