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相泽第一次听到组织全名。
柳女士曾说她生产时同时移植了一颗心脏,柳某时无意中提过有的亚人专门利用不死之身贩卖人体器官,柳病发那晚曾说自己是实验的产物——造,亚人。
夜色中柳的双眼亮得怵人,相泽终于松了手。
问题在他太聪明。柳指尖再次失了温度,冷涩的凉风擦着他的筋络和骨缝掠过。
下一刻,一只手放在柳的头上,压扁了他蓬松的自来卷,接着抬起右手对称他的发型,然后双手向下滑去,搓搓他冻的发红的柔软面颊,一如往日的亲昵,更有说不出的怜爱。
“你还好吗?”
已经很久没人这么问了,柳眨眨眼,以为相泽说的是自己的病。
“现在我能回答你,有人在身边比独自硬抗好一点。”
至少后来柳回忆那时,那个夜晚除了风雨、药片和谰语,尚有些许温度。
“你不知道,你是我宇宙起始爆炸的奇点。”
“是啊,宇宙形成后奇点就不存在了。”
“对不起。”
又这么承认了,相泽叹息。
“我很少跟人道歉,我唯一觉得抱歉的,”柳抿了下唇,“是对不起让你无法信任我。”
柳在不安,他不是不会受伤,冷漠和伪装是他的保护壳,相泽却硬要把柳剥得血肉分离,竟然是自己过分了。
至少柳从未伤害过他,反而牺牲颇多,或许没了自己,他的计划进行的顺利些,现在更不至于也像个犯人一样低顺的让自己质问、怀疑,袒露真心而遭污蔑。
相泽把柳拉进怀里。
“不用道歉。”
静默片刻,柳挣开了他,侧移一步面对江水,手肘拄着大桥栏杆。
“相泽消太,一步步推动世界回归正轨,这只是个开始。”
柳叫了他全名,足够郑重。
“但凡我的行为亏于世人,你要用铁链锁紧我,石棺封死我,沉我入江底。”
原来就是柳所说的,如果他能死去相泽是唯一嫌疑人。
柳如此相信他,相信他的客观和判断,以防自己堕于错误和平庸,于是让他担当这个嫌疑人的角色。
想来柳才是清醒的,疯的是世界。
“我们无法威胁彼此,抵消吧。”
相泽取过柳臂弯的档案袋,掏出自己兜中运作着的录音笔,掰成两节连同档案袋一并抛入江中。
柳神情平静,没有分毫意外,只握起相泽的手,轻轻给他戴上余温未褪的戒指。
江水奔流,明月高悬,恒古不变,一切如昨。
作者有话要说:正式完结
☆、番外一
“跳下来!不跳的话出去别说是我弟弟,胆小鬼快跳!”
在河水中大声笑喝着的是我血缘和法律上的哥哥,我出生睁眼看到的第一个就是他,但我一直对他逼迫式的说话方式没有好感。
没人知道我到底会不会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会死。
我站上栏杆,不动声色的吸气蓄气,在他又一轮教唆和怂恿下,假装冲动的一跃而下。
“噗通!”
失重的半秒后是铺天盖地的清凉液体,盛夏天中怪让人喜欢的感觉,我冷静的平衡在水中的位置,象征性的在他眼前挣扎几下,随即屏息,沉入深水水底。医书上的溺水症状对我来说不难装。
无论如何,今天我唆使强迫四岁弟弟跳河的亲爱的哥哥都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