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突然升起了某种感同身受,花坂裕也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话说出口时一怔,他能说话了?
琉生却把这种沉默当作了无话可说,笑着岔开话题:说起来,今日是不是已经深秋了?
花坂裕也瞧了眼院内,秋雨急急,打落了一地的枯叶,枝干上光秃秃的,只有少数几片叶子还在坚持,场景看起来颇为凄凉。
看样子是深秋了。
庭院里的叶子黄了吗?花坂琉生雪白的脸上隐隐有着期待。
花坂裕也想了想,回答:嗯,变黄了。
黄色的叶子,好看吗?
还不错。
啊真想看看啊。
听见这句话,花坂裕也沉默了两秒:总有机会的。
不。琉生摇头,轻轻道,最好不要有这个机会。
花坂裕也刚想问为什么,脑中突然一涨,想起了许多事情。
比如他的全名叫花坂裕也,是花坂家族不受宠的旁支,却因为和族里的小公子花坂琉生交好,连带着身份也水涨船高。
又比如花坂琉生不是天生眼盲,而是因为某个原因被封印了视力。这个原因只有本家的少数几个高层知道,就连他和花坂琉生关系这么好,也没得到一点线索。
接受这些记忆时,意识深处,某个声音也在嘱咐他,这一切都是虚构的,认人识物,要用眼睛仔细辨别。
见他太久没有说话,花坂琉生疑惑叫了他一声:裕也,裕也?
嗯?花坂裕也回神。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花坂琉生问。
没什么。花坂裕也垂眸,从端着的茶水里看见了自己的面容。
水里反射出的人相貌平平无奇,不算丑,也比不得花坂琉生那样无害温文的长相。
足足打量了水里的人片刻,花坂裕也才收回视线:外面风大,我们进屋说吧。
花坂琉生不疑有他:嗯,我收一下茶。
不用。自从恢复了记忆,花坂裕也就没再出现过身体不能自控的情况。他按住花坂琉生想要提壶的手,我来,你靠边一点。
花坂琉生懵懵懂懂地被他赶到边上:裕也是在嫌我碍事吗?
花坂裕也:
怎么会?他不知道花坂琉生怎么会想到这个方向,将炉子里的火灭掉,连着水壶一起端进屋内,是怕我粗心,不小心伤到琉生。
花坂琉生靠着墙角站着:裕也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是吗?花坂裕也放完水壶又去搬桌子,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和多久以前不一样了?
两盏茶以前。
无人看到的地方,花坂裕也眼里闪过一抹晦暗,然后笑道:两盏茶以前,不就是刚刚吗?
是噢。花坂琉生一锤手心,那就是和刚刚不一样了。
花坂裕也摇头,笑他果然还是个小孩子。但是笑完后才想起,自己和他同岁,于是敛了敛笑意问:哪里不一样?
花坂琉生想了想:说不上来,应该是更温柔了吧?
花坂裕也:人哪会突然变温柔啊。
阿姐就是。花坂琉生认真地反驳,阿姐对你们都很严格,但是对我很好,这不就是突然变温柔吗?
花坂裕也心说,那是疼爱你,待你和别人不同,不叫突然变温柔。
当然是!一道声音大大咧咧闯进了他们的谈话。
花坂裕也循着看去,门边多了位高挑的女人,黑发黑眼,和花坂琉生有三分相像,应该就是先前提到的里华姐了。
阿姐!花坂琉生立刻露出了兴奋的笑容,欢迎回家。
女人身上还带着秋日潮意,快步走到花坂琉生面前,宠溺地摸了摸男孩子的头:我回来了。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什么温柔不温柔的?
花坂琉生问:阿姐你没有听到啊,那为什么要答应我?
花坂里华笑着回答:因为琉生说的所有话我这里都是对的。
花坂裕也拢了拢眼皮,将姐弟和睦的这幕看在眼里,不知为何,好像他也亲身经历过一般。
可他不是独子吗?
花坂里华和花坂琉生闲聊了几句,才转身对着花坂裕也说:跟上,一起去吃饭。
阿姐。花坂琉生拽了拽花坂里华的衣袖,小声道,你以后别对裕也这么凶啦。
花坂里华不假辞色:等他什么时候学了好再说吧,走,我们去吃饭。说完拉起花坂琉生,直接越过了花坂裕也离开。
花坂裕也站在原地。
他只记起了过去的部分记忆,全是和花坂琉生相关的事情,根本想不起从前是否得罪了花坂里华。
一切都是虚构的,认人识物,要用眼睛仔细辨别吗?
花坂裕也垂眸。
裕也,快跟来呀。花坂琉生回头喊他。
嗯,来了。
第39章 千年诅咒【评论二合一】
转眼的时间过去了一个月,期间内,花坂裕也将花坂家族的状况摸了个七七八八,就连和花坂里华的关系也缓解了不少。听伺候的仆人背后议论,主家最看重的就是幺子琉生,每个人都把他当宝似的宠着。小公子对谁都一副温柔可亲的模样,却偏偏喜欢亲近不务正业的花坂裕也,花坂里华怕他带坏了自家弟弟,这才像防贼一样防着他。
但最近一个月,花坂裕也仿佛转了性子,不但不去喝酒,还成天窝在屋子里学习咒术知识。要不是知道他天生没什么咒力,花坂里华还以为他要当咒术师去。
裕也。深秋过后是初冬,今年的天格外冷,仆人们早早就给花坂琉生穿上了厚不透风的外套,你又在看书吗?
嗯。虽然咒术大多是靠实践,但花坂家还是有不少手札记本,以方便族内子弟学习。花坂裕也翻过一页,书里写的内容还挺有趣的。
是哪一本?
花坂裕也报了个名字。
花坂琉生顿了一下,一个月前他还看的是入门启蒙,现在就已经学习到高级咒术了吗?
从脑海里搜寻到这本书的记忆,花坂琉生怀疑自己读了假书:这本不是很生涩吗?
花坂裕也抬头:琉生也看过?
是读过。花坂琉生纠正他,羞赧地抿了抿嘴,小时候不敢一个人睡觉,阿姐就会给我念书。
花坂裕也从他的话里品到另一个意思:书房的书,琉生都读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