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某天，以陈观海为首的众多长辈前辈和以李繁铭为首的文（sun）友邀请方运和颜域空二人，言道是圣元大陆的百姓一齐上书，请求他们做一份问卷。
方颜二人如约而至，相携而来，却见一处高台，上坐陈观海与李文鹰，还留了两个位置给他们，本是平平无奇，奈何高台下人山人海，乌压压的一群人，见他们到来，齐刷刷盯着。
被千百双眼睛死死盯住，纵是方运也不禁后退一步。
颜域空低声对方运说道:“对阵妖蛮也不过如此。”
方运点头称是，极为赞同。
李繁铭坐在台下第一排，眼尖见方运来到，笑说:“方镇国可把我们好等。该罚该罚，不如作诗一首，不然接下来可要为难你了。”
宗午德坐在他身边，立刻道:“不可！他方运一作诗词，苦的就是我，几次害我文名不能扬天下，要不得要不得。”说着，他连晃脑袋，面露苦色。
华玉青笑问:“宗兄之意为何？”话毕，他忍不住咳了一声。
宗午德狡黠一笑:“方运，待会儿的问题，你可要老实回答啊，半点疏漏都不可。”
身边众人皆起哄，让方运接受惩罚。
颜域空低低一笑，没帮方运说话，乐得看他难见的窘迫。
他这时倒没想到，待会儿和方运一起答题的可是他们二人。
方运还一句话没说，就已经被决定好了惩罚，他只能无奈点头。
走到高台上，方运与颜域空十指紧扣，对陈观海和李文鹰行礼之时才松开。
“见过陈圣。”
“见过李大人。”
陈观海笑着点头。李文鹰和他身前摆着一叠纸页，摞得整整齐齐，李文鹰开门见山道:“既来了，那便开始吧。”
方颜二人坐了下来。
1.陈观海:“请问你们的名字？”
“方运。”
“颜域空。”
2.李文鹰:“年龄？”
方运想了一下:“约莫二十吧？”犹犹豫豫的，又道，“古今岁月，我都待了许久，已记不清了。如果按圣元大陆的时间算，应该二十了。”
颜域空道:“二十四。”
底下观众窃窃私语:“原来方颜是年下啊……”
颜域空听到，问:“年下为何意？”
方颜是指他和方运二人，年下之意字面理解也简单，但直觉告诉他，年下有深意。
方运道:“域空长我几岁而已。”他下意识的想掩饰，只讲了一层意思。
颜域空:“嗯。”
回去后私下探寻便是。
3.陈观海:“性别是……”他看着纸上面露无奈之色。
李文鹰道:“谁出的题目，怎么废话连篇的？”
“莫要心急。”陈观海劝慰，把目光转向方颜二人。
“男。”
“男。”
台下李繁铭撇了撇嘴:“怎么就叫做废话了？万一他们有谁女扮男装骗了我等怎么办？”
方运把头转向台下，笑道:“李兄，听你意思，难不成这题目是你出的？”
“不是不是！”
4.李文鹰道:“请问你的性格是怎样的？”
“总算问了点实际的了。”
方运沉吟片刻，道:“心胸宽广，刻苦努力……这实在不好评讲啊。我之功过，自留后人评说。”他笑道。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你尚要自勉。”李文鹰剑眉一蹙，说道。
“还能有什么了解，无非是小肚鸡肠、满腹黑水，碎胆狂魔……”李繁铭小声碎念。
“吱吱！吱吱！”他怀里的兔子蹦跶了两下，气冲冲的盯着他，他就哭着脸求饶，揉了揉发痛的腿，道:“祖宗诶……你可不能再吃了。”
华玉青:“嗯……可方运不是偏题了吗？”
韩守律笑道:“问的分明是性格，却总结整个人，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孔德论点头:“言之有理。”
颜域空道:“动有道，语有理，行必正。”
方运叹道:“域空乃真君子。”
颜域空握住他的手:“运是真圣人。”
人难免有瑕，而圣人无暇。
在颜域空心中，方运如隋珠和璧一般完美无缺，圆润无瑕。
方运一愣，反握住他的手，眼中浮现融融暖意。
5.陈观海:“对方的性格？”
方运:“上一题我说的就是对域空的评价。”
颜域空:“同。”
语毕，二人相视一笑。
坐在台下的人唉声叹气，扑面而来的酸臭味熏得他们恨不得离开，但又想看方运出丑，只恨自己还是单身。
（颜域空:……你们可想得到我？众人:事后道歉不晚！此刻只对付方运！）
华玉青忍不住嗓子眼里的痒意，捂着嘴又咳了一阵，孔德论递
', ' ')('给他一块方巾。
更远处的观众兴奋，低低的讨论声、尖叫声此起彼伏，“嗡嗡”浪潮不断。
颜域空听得一些，心想:他们所说的方颜、颜方是何意？我与方运的排名吗？达者为先，方运已然超越我，排在我之前理所应当。
6.李文鹰:“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方运:“玉海城，端午龙舟之上。”
7.陈观海接着问道:“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颜域空忖度:“……已经记不太清了，原以为是个优秀的后辈，却没想到是我等之列？当时年少气盛，所思所想，令人惭愧。”
方运:“没想到域空是这样看我的。”
颜域空:“惭愧了。”
“哈。”方运轻笑，“披头散发，难掩风姿，姿容不可一世。”
颜域空有些郝然。
李文鹰看的几乎要翻白眼，忍不住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8.他问道:“喜欢对方哪一点呢？”还不等方颜回答，他忽的想起来一件事，朝着台下舌绽春雷:“今日可有人笔录？”
陆怀江应道:“有。”
他身边坐着又换了身装扮的隐君，诗君词君相邻。
四大才子再次齐聚。
词君道:“我和竞道特地从两界山奔赴回来，史君更是从不缺席此等盛事。”
“……”方运无语，片刻后才道:“全部。”
“哦？”陈观海问道，“纵是圣人也非全德，颜域空的一切你都能接受吗？”
他意有所指。
“域空在我看来已有了世间最大的德。我目览世间黑白正邪，又岂看不到他的？只是他已然在我眼中，我眼里容得下他。”
颜域空脸上微红:“喜欢并非一朝一夕，初见印象深刻，此后见一面便喜欢的深一些，至如今，已无法自拔，亦甘愿沉溺其中。我不知喜欢他哪一点，只知我身前有他。”
9.陈观海得到答案，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李文鹰，继续问:“讨厌对方哪一点？”
“并无。”
方运和颜域空一齐道。
“要如实回答！”宗午德在台下舌绽春雷道。
“……”方运咳了一声，“宗兄坑我。”
他瞄了一眼颜域空，在颜域空回望过来前赶紧收回目光，正经道:“为了追赶我，他太过努力了。”
颜域空一愣，却是没想到这一点。
“我原以为……”他结舌道。
“以为什么？”方运反问。
“不，没什么。”他苦笑一下，“我只是不忍看你太辛苦。”
高台质地奇特，圣道处于鸿蒙状态，不需要动用手段也能说出半真半假的话来，方运心知，但不愿追问，颜域空若想告诉他，便不会隐瞒。
“域空之心，我知。”
“嗯……若说讨厌，太过了，只是不喜。”颜域空犹豫半晌，低声道，“他太受欢迎了。”
他并非嫉妒，只是面对喜欢的人，圣人都难以释怀喜欢之人众星捧月，可方运如明珠，尘埃难掩其光芒，而颜域空也是被他所吸引的一员。
方运惊奇:“不是你比我受欢迎吗？”
曾经的第一举人随着年纪的增长愈发内敛，温润如玉皎皎出尘，曾经目空一切的傲气被时光打磨成最圆润自如的模样。
颜域空微恼。
10.李文鹰:“你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题目是谁出的？不是废话就是令人费解的话，这个相性是何意？”
台下有人心虚低头，不敢说话。
陈观海摇头:“我亦不太理解。”
“想来不是贬语。”方运回答:“好。”
“好。”颜域空也说道。
11.陈观海:“你怎么称呼对方？”
方运:“域空。”
颜域空:“方运。”
“竟没有更亲密的称呼吗？”同坐在第一排的杨玉环大惊失色，抱着奴奴开始担心起弟弟的感情生活。
“阿姐……”方运面露无奈之色，“你莫要瞎担心。”
“玉环阿姐，我们之间很好。”颜域空对着台下道。
12.李文鹰:“你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颜域空道:“现在就很好。”
方运点头。
13.陈观海:“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你觉得对方是？”
方运和颜域空一齐陷入沉默。
方运思索道:“域空应当是白鹤，当于穹宇凌翅，高山来去，自由流水之间。”
他微微一笑。
“方运就是方运，我无法比喻。”颜域空坦言道，“方运有狼的果决冷静，豹的灵敏矫健，狮的霸道伟岸。他只是他，无法用一种动物形容。”
“又没正面回答问题……”宗午德翻了个白眼，扯了扯李繁铭的衣袖道。
“一个语含祝愿
', ' ')('，一个极尽夸赞，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这对狗男男似的。”
有人酸溜溜的说道。
陈观海轻咳一声，算是认可了他们的回答。
“下一题。”
14.李文鹰翻了页，扫了一眼题目，问:“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你会送？”
“与域空讨论圣道。”方运回答道。
“陪伴。”
“我多问一句，为什么会送这个礼物？”陈观海问。
颜域空与方运对视一眼，他先笑道:“方运所背负的……域空无法分担，但是我希望，我能伴他一起。方运需要的，是可以坦诚交谈的人，而我，恰好就是这个人。”
他不需要依靠，但是需要颜域空，可以放下一切警惕与束缚。
方运在心底悄悄吐了口气，满溢无声的情感，道:“与域空谈论圣道，无论是‘仁’‘义’，还是琴棋书画，都令我放松舒缓。与其说这是送给域空的礼物，不如说他希望我如此。合域空的意，便是给他的的礼物。”
“君知我。”
颜域空笑着对方运道。
“世间最难得，便是知己。”李文鹰道，“你们很幸运。”
15.“更重要的是，你们知道对方最需要、最在乎的东西。”陈观海赞叹，他看了看题目，继续问道:“那么你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并无。”
“并无。人族未来胜过己身。”
“未来危急，四面楚歌，需争分夺秒。”
16.“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李文鹰有些不耐烦，他盯着写问卷的纸，问道:“这些问题……当真是奇怪，总要踩在挑拨离间的线上。”
“文鹰莫急。”陈观海安抚道，“你们先回答吧，我看一下后面的题。”
“并无。”
“并无。”
陈观海抱着题目走向后台，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于是台上台下众人隔着高台开始唠嗑。
华玉青道:“方兄，颜兄，你们之事……忽然抖出来，让我等当真有些吃惊。”
“怎的，华兄难道要和那些腐儒一般了吗？”
不待方颜回答，孔德论就先笑着调侃。
众人都笑了。
前段时日，方运与颜域空忽然宣布二人的关系，让一些思想顽固不化之辈像找到污点一般痛斥激骂。起初方运并未理会，只是当风声有向污颜域空文名的势头转变时，才站在众人前，引经据典，铿锵有力，听得那些人灰头土脸，脸都绿了。
早在让女子读书时，方运就已经有了被斥骂的经验，他对这些无所谓。只是颜域空清伟，他不愿让人以此攻击他。
说到此处，颜域空忽的道:“我要改答案了。”
“嗯？”方运愕然。
“你不准我出面替你解释，任凭你被人污名。你能承受，为何我就不能。”颜域空道。方运看着他的眼睛，将他眼底的痛惜看的分明。
“……抱歉。”方运诚恳道，牵住颜域空的手，“域空，我知道了。”
颜域空抿住的唇角有了一丝笑意。
台下众人纷纷不忍直视。
17.不多时，陈观海回到座位，道:“嗯……后面的题目我已翻阅，与众圣商议后，有几题需要修改，第十七题‘你的毛病是……’改成‘第一次心动’，如何？”
“善。”
“第十八题，改为‘心动变为喜欢是什么时候’。第十九题，‘变成爱又是什么时候’。二十题，‘如何定义你们之间的感情’。怎样？”
“谢陈圣。”
“无妨。你们答题吧。”
方运思考一会儿，微笑道:“第一次见面。”
“方运！你这是见色起意啊！”
台下有人喊道。
方运大方点头，道:“嗯，确实不乏相貌的因素。域空容貌出众俊朗，试问谁不见之心喜？”
“但是他的眼睛……”方运偏头凝视颜域空的眼眸，里面似有万千星辰，又似星辰都入不了他的眼，方运咽下形容这双眼的话语，只说道，“现在里面有我，我很欢喜。”
颜域空笑着看他，眉眼都透着柔顺的亲切，他在方运面前，放下一切自傲孤高，只是颜域空，没有颜子世家、也不是半圣传人，只是最纯粹最清透的他。
他说道:“我已记不清了……好像等我意识到非方运不可的时候，已经无法自拔。”
18.李文鹰有些感叹，亦心生淡淡的羡慕，试问谁见到这份真挚的情感后而不动容呢？他继续问道:“心动变为喜欢是什么时候？”
方运道:“妖祖门庭内，第三长廊……雪崩文会时，最后一里意外频出，他毅然挡在众人身前。明知不可却偏要为，那一瞬间，域空于我……”
他说道:“我已然彻底心动。”
说道此处，所有进入圣墟经历雪崩文会的人无不叹道:“域空兄之义气，吾等拜服。”
', ' ')('颜域空眼底莹光微动:“我只是尽力而已。”
“‘尽力’二字，何人能做到尽身之力，亦尽心之力？”
“唯域空耳。”
颜域空有些不好意思，惭愧道:“是方运高誉我了。”
19.陈观海笑着打断他们:“你们再互夸下去，何时是个尽头？颜域空，你的答案？”
颜域空答道:“和上一题相同。”
“嗯，”陈圣点头，又问，“变成爱又是什么时候？”
“情不知所起，却一往情深。”
颜域空先答。
“域空站在千万人前，直述其情，护我，怜我，惜我。那一瞬间，我再难以抑制心中的情感。”方运道，“此后，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圣道半缘君。”
台下众人皆叹，方运再吟此诗，更又一连写了三首新诗＊，其中情意引得金声玉振红袖添香，一出便引得痴男怨女前赴后继，日夜呢喃。他与颜域空之事，瞬间情势逆转，此连诗所带来的影响与力量，让读到的人泪目，心中情丝哀愁。
当月《圣道》，万千人在街上便哭了出来。
此景堪称一绝。
20.李文鹰叹笑，继续问:“如何定义你们之间的感情？”
“此问应交给方运回答。”颜域空道。
“哦？为何？”李文鹰好奇。
“我们之间，取决于他。若是他娶妻生子，我们便是伯牙子期；若是他一生为人族搏命，我们便是战友同袍:我们之间，都在于他，无论他做什么选择，我都甘之如饴。”
“域空……”方运久不能语。许久，才说道:“是知己。本是知己。”
“只是我一念私心，想要占有域空的全部，无论是亲情、友情、爱情，我希望他所有的情感都能倾注在我身上。”
方运继续说道:“是我自私，把他拖入这万丈深渊，希望在他身上求索更多的情感和回应。”
颜域空轻声说道:“我说过，我甘之如饴。”
台下，颜子世家的家主长叹一声，惆怅道:
“有方运，是人族之幸，却非域空之幸哪……”
原本期望与颜子世家联姻的世家家主都摇头叹气。
“你们这话说的，怎不说都怪颜域空，让我等少了个震古烁今的女婿？”有些家主笑骂。
场上附和声此起彼伏。
21.听到台下乱哄哄吵成一片，陈观海不禁笑起来，问:“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方运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颜域空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他们颠倒了《诗经》里的语句，以表达对彼此的情感。《诗经》原义本指的是战友同袍之情谊，面对战乱仍期盼和平归乡。如今妖蛮虎视眈眈，古妖不知是敌是友，人族尚弱，他们的情况，却也暗合此意。
曾原是个商人，只笑道:“原是生死兄弟，如今是同床共枕罢了。”
颜域空脸颊微红。
方运倒是脸皮厚，笑着对曾原道:“曾兄，城宴之上你们几位曾约为婚姻，不知如今怎样了？”
曾原大笑:“感情甚笃，未来可期。”
22.姬守愚笑道:“你们安静些吧，可还想继续看方运窘迫了？”
方运笑:“可算说出真实意图了。”
“我被连累，真是无辜。”颜域空道。
台下张知星舌绽春雷道:“如今你们二位一体，自然你要多担待些，谁让他方运太欠，让人眼红啊。”
叫好声四起。
李文鹰清咳一声，台下安静些许。他继续问:
“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方运道:“不知算不算是约会……”
颜域空接话:“当时太过懵懂。”
方颜相视一笑，思绪不禁飘远。
孔城。
蛟龙宴后。
聚散总有时，即便再不舍美好的时光，时间也悄然流逝了。
众人三三两两的走着，像寻常人一般，年轻的面孔上洋溢着轻松的微笑。
“域空，一道吗？”方运邀请道。
他侧过头看着颜域空，微光和夜色在颜域空的脸上打出朦胧又微妙的光与暗的交织，不禁让他想到阴阳暗三面，再高明的画技也难以画出这个人的风采。
“好。”颜域空朗然笑道。
两个人沿着河边漫步，轻松又惬意的氛围几乎让方运沉醉其中，懒洋洋的，他难得的放弃一心二用，一半心念从奇书天地中收回，全身心的沉浸在带着些许暧昧的气氛中。
颜域空慢慢走着，他带着些新奇，空气中仿佛还残留酒香，熏得他微醺了。
“方运……”
“嗯？”
二人的视线撞到了一起，心脏也“怦”地一声响动，电光火石间，气氛刹那凝固，视线胶着在一起，久久不能分开。
……
思绪
', ' ')('返回，方运道:“蛟龙宴后。”
李繁铭张大嘴，吃惊道:“好呀你们，我们以为是旧友重聚，却不料你们偷偷发展奸♂情。”
颜域空微微一笑。
23.陈观海很少掺和晚辈的笑闹，继续问:“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颜域空道:“很新奇的感觉……静谧、美好。”
回想起那夜，颜域空与方运聊了很多，天南海北，万界异闻。
方运传承颇多，见闻广博，但颜域空身为南圣弟子，或亲身经历，或半圣口述，见识亦不少于方运。
又话回家常，方运说玉环阿姐结识赵红妆长公主后，愈发坚强，主修儒家，辅修琴道，更是加入了巾帼社。
颜域空听过巾帼社的名头，他隐隐知道方运的打算。但他不打算阻止，只担忧方运未来即将遇到的困难，为此心疼，甚至懊恼自己不能尽一份心力。
方运道:“……域空，有你一份心，我已……”说道此处，他竟有些说不下去了，“我甘之如饴。”
24.李文鹰道:“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方运道:“朋友之上。”
25.陈观海道:“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颜域空沉吟，思考后回答道:“并无，我们平日甚少相聚。”
说道此处，台下的人都纷纷叹息。
无论是方颜，还是其他人，因为有妖蛮的威胁大多各自天涯，像诗君词君那般，只为少数。
向诗君词君投去鄙视的目光后，众人又感谢起方运的《水调歌头》，为分隔两地的人创造了见面机会。半圣一念天下知，但并非人人都是半圣。
有人打趣词君，道:“你们二人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中秋文会上见证这诗也无用。”
词君微笑。
诗君低头轻咳。
26.李文鹰问道:“你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颜域空思考片刻，认真道:“我们尚未一起度过生辰……但想来应与平日无异。”
方运笑道:“君心即我心。”
底下个个都是人精儿，纷纷郁闷嘀咕:“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刻秀起来没完没了。”
另一个角落里——
“……方颜杀我！”压低嗓音尖叫。
“太好吃了！知♂己♂情我可！”
“他！们！还秀恩爱！两个人在一起每天都是（qing）生（ren）辰（jie），（qing）生（ren）辰（jie）就是日常！”
……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神秘力量，此中情景外人不可见，唯有方运有所察觉，却无心分神。
角落里的人一堆堆聚在一起，满脸激动。
27.陈观海清咳一声，眼里笑意盎然:“现在的年轻人呐……”，他继续问道:“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颜域空道:“并没有谁先开口。”
方运默契接道:“心意相通，彼此互明。”
二人相视一笑:“便有今日。”
28.李文鹰在纸上勾勾画画，不等陈观海商量。陈观海愕然：“文鹰，你……”他苦笑。
李文鹰冷脸道：“废话太多。删掉几题。”
他转头看向方颜二人，问：“你有多喜欢对方？”
方运道：“风雨不改，日夜无阻。”
颜域空道：“愿为君故。”
29.陈观海望着被砍除大半、瘦身成功的问卷，十分无奈：“你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方运与颜域空互相观察，默默思考。
半晌，颜域空道：“海棠。”
方运同时说：“莲花。”
30.李文鹰叹道：“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
“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方运答道：“自然是希望的，域空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他是明镜”
颜域空道：“我倒希望方运能……”
话未毕，就见方运眉眼生微怒，他改口：“无论如何，我都希望能再遇他。”
陈观海道：“今日我与文鹰的任务就此结束。”
台下一片叹息，哀声连连。
“诸君，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有今日之景、共聚一堂。”
李文鹰沉声道：“唯愿我人族：昌盛富强。”
台下所有人齐声道：“愿我人族：昌盛富强！”
声音如雷震耳，传遍十里八方，轰轰似雷霆。
前三十问END
=======================================
“所以说，为什么是我来做这个得罪人的活儿？”李繁铭捧着写上题目的卷纸，满腹抱怨。他唉声叹气的，恨不能把已经离去的陈观海喊回来。
“李大人就在台下，你让他再上去啊！”
有人不客气地调侃，舌绽春
', ' ')('雷道。
李繁铭直摇头，连声说“不敢不敢”。
台下他的位置，大兔子毫不客气的整个霸占，抱着萝卜啃的欢乐，笑的门牙白花花的。
卷页里面的问题有些他这种常喝花酒的风流名士看了都觉得面红耳赤，何况方颜二人要当众坦诚。
“宗兄误我啊！”
“李兄，你无需多虑，继续就好。”方运淡笑道，颜域空也点头称是。
李繁铭苦着脸道:“我继续了，方兄颜兄可别事后怨我。”要怪就怪宗午德。
31.他清了清嗓子:“请问你是攻方，还是受方？”
“嗯，这个问题……”李繁铭拉长嗓音，坏笑道，“我真是万分好奇啊。”
底下的人起哄:“我们也很好奇！”
方运:“我是攻方。”
“我是受方。”被恶补了一些知识的颜域空坦诚道。
台下的人一幅意料之中的表情。
32.李繁铭:“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
华玉青道：“我等好奇万分啊。虽说方运堪称人族第一天才，但域空兄也不差。凭何就处在这下位了？”
颜域空怔怔道：“为何要争这个？我与方运心意相通，初次便是如此，也无需特意改变。”
方运微微一笑：“域空，多谢你。”
部分人以为这下位是折辱，而方运有时确实很恶劣。但颜域空极其包容他，对方运予取予求。
颜域空很自然的说道：“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方运把内心的种种恶意藏在微笑下，十分感慨。
颜域空是通透之人，能看到他们所看不见之物。方运对他的“折辱”，有时恶劣到能让他哭出来，但方运对他的一片赤诚，他同样知晓，因此从不曾在意那些。
33.李繁铭一脸惨不忍睹，扶额道：“我原先也是一风流才子，为何今日要在你们面前自讨苦吃？”
他继续问：“初夜的早晨你的第一句话是？”
颜域空迟疑，犹豫道：“早……上好？”
台下顿时一片嘘声。
方运笑道：“是‘晨安’。”
大兔子给他们了个白眼。
34.李繁铭略略无语，但又继续问：“坦白的说，你喜欢H么？”
方运微笑：“自然是喜欢的。”
颜域空颇为认真道：“与方运一同做的所有事，我都喜欢。”
35.仿佛吃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李繁铭心想：宗午德，今天的事我和你没完。
他翻到下一题：“你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性关系么？你觉得与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方运道：“无。”
颜域空道：“无。”
台下有人大喊：“后面还有个问题！”
李繁铭笑道：“这种问题我替他们回答都可以，当然是——”
“不可。”
36.李繁铭继续翻页：“对於「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你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方运和颜域空俱是沉默片刻，才道：“反对。”
李繁铭笑道：“你们怎的迟疑？”
二人对视，忽的一同笑了。
颜域空道：“我怕若是方运心中无我、而我却极珍爱他时，有朝一日，我会克制不住自己。”
台下众人罕见一愣，心想这话怎么是从颜域空口中说出。
方运说道：“我……亦是。”
“情难自已。何况我对域空之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若是他不爱我，我难以想象那情景。”
“只怕到时，文胆蒙尘、文心不在。日日沉沦苦海，夜夜思念不止。”
37.李繁铭沉默，摇头叹息：“所以我才不愿被情爱束缚。”他继续问：“如果好朋友对你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你会？”
方运一听，起身扫视台下一圈，问道：“有谁会这样做，今日趁早说出。今日过后，我就当不知道。”
台下众人俱笑了。
颜域空亦道：“说吧。今日是例外。若是今日过后还有此等事情发生，那我们之间的情谊……”
虽是玩笑话，但大家都听出了他们的认真。
38.李繁铭对这两个人简直无话可说，他继续下一题：“你对BDSM有兴趣吗？”
颜域空茫然：“SM是什么？”
方运犹豫，回答他：“支配与臣服，掌控与被掌控，全身心属于另外一个人。”
颜域空从容道：“若是你有兴趣，我们可以一试。”
台下某个角落：素材到手。
39.“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你的身体了，你会？”
颜域空道：“是问我吗？”
他皱眉苦思：“方运可能为某些事烦心，我会问他，希望为他分忧。”
李繁铭
', ' ')('暧昧笑了：“直接问他缘由吗？”
颜域空道：“是。方运渴求我，我亦渴求他。”
40.李繁铭继续问：“对你而言H是？”
颜域空道：“另一种与方运相处的方式。”
“与读书、修习，无甚区别。有他在，无论做什么都是好的。”
方运笑道：“一种可以反复印证我在域空心中地位之事。”
到了最后一个问题，此次集会便要结束了，李繁铭无奈道:“下次再相聚，也不知何时了。”
方运道:“若是有闲暇，我们再来相会。”
颜域空点头。
他们都知道，方运难有空闲。只是心中有盼望，便相信。
台下文友们都大声应和。
李繁铭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说出最后一题:“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颜域空深深凝视方运，眼里竟慢慢浮现一层莹润的水光，他道:“方运……你走的太快，我已经跟不上了。”
话语间已有哽咽之声。
方运无语，只是一叹。
为人族，他不得不竭尽全力前进。可为自己……
他抱住颜域空，缓声道:“在尽头，我等你。”
颜域空垂首。
他不是怕被方运落下，只是怕他一人踽踽，担子太重；怕他走的太孤独，没有人替他分担些。
但是……
“君心即我心。”
此心不悔。
End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