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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临行前,凉抄拍了拍天琊的肩膀,脸上复杂的神色一览无遗,“天琊,保重。”
“嗯。”天琊只是淡淡的回应,凌照背好包袱,牵过了一旁下人给他的缰绳,天琊也牵过另一匹马。
“天琊,我们,还会见面吗?”凉抄略带难过的问他。
天琊摇头。
握紧拳,凉抄上前两步,一手用力的抱住天琊,一手握住了天琊的手,他吻住天琊,撬开牙关侵入内部。
舌头传来一阵刺痛,凉抄才放开他,天琊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在乎,对他还是没有一点感觉呢。
凌照又吼又叫,非常生气他吻了天琊,几乎破口大骂,但碍于天琊在,只能忍着,憋的慌,恨不得冲过来用刀子割凉抄几刀子泄恨。
两人上马,最后看了一眼送行的凉抄,打马而去!
跑了许久,天琊才把手掌摊开,一枚翠绿的扳指躺在手心。
停下马,他把扳指带在了拇指上。
这枚扳指,本是拿去当铺当了的,现在竟然又回到了手里。
这枚扳指,还是回到了他手里。
凉抄,你到底想干什么?
“大叔,看这天气是快要下雨了。”凌照突然说到,明明刚才天气好好的,怎的就乌云密布了?
凌照看天琊一夹马肚往前去,他知道,这是要找个地方避雨了。
跟随着大叔跑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停下,前方正是一个村子。
但是大叔并不进村,只是在周围转了转,带着他去了小寺庙。
小庙里只有一尊佛像,虽有些简陋,却有村名供奉的香火。
找了快干净地方,刚坐下,外面果然下起了倾盆大雨,他不敢靠大叔太近,只是从包袱里拿出些吃食,递给大叔。
大叔接过,默默一人吃。那是一块红豆糕,大叔没注意,咬了一口后,眉头紧皱,却没有说话。
大叔不喜甜食,却还是咽了下去。
他立即把水袋递到他眼前,也趁机偷偷的靠近一些距离。
大雨直到午时才停,地上潮湿的坑坑洼洼,走上去能粘一鞋底的黄泥。
雨后的天空蓝的透彻,太阳挂在天空,灿烂的能把他心里所有的阴霾都去除。
他看着前方的大叔,心里的想法,更坚定了。
他们的目地是去罗家堡,大叔没有透露任何东西给他为何去那儿。
一路上没有遇到麻烦事儿,除了眼前的山贼。
“今天来的似乎不是什么有钱的,头儿,要不要拿下?”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向一旁骑在马上的络腮胡男人说道。
被十几号人围住,虽然这些小贼不足为惧,被缠着也着实麻烦。
他想,要不直接跑得了,反正这些人打不过他大叔。
他看大叔冷眼盯着络腮胡男人,只道出一字:“让开。”
如此嚣张,怎得了?络腮胡看这男子长的俊俏却是个目中无人的家伙,顿时不悦了。
“兔崽子,你竟然让你爷爷我让开,活的不耐烦了?留下买路财,否则,你就把命留下吧!”络腮胡男人拉紧缰绳,手持长刀冲过来!
马儿嘶鸣,像是一道命令使得其他山贼也拔刀冲来!天啊,真打起来了!
凌照看天琊翻身一蹬马背冲了过去!
电闪雷鸣一般快速,那些小山贼全部倒地不起,在地上哀嚎不已,看来大叔还是手下留情了的,并没有上他们的性命。
“忒奶奶的,伤我兄弟,俺定要把你绑了干死你!”说着长刀一挥划过了天琊的衣摆。
竟然能碰到大叔!凌照担心起来了,难不成这山贼头目是个江湖高手?!
天琊看被割了一角的衣摆,冷哼一声。这人,该死!
不过眨眼功夫,那坐在马背上瞪大眼的络腮胡男人被天琊一分为二。
连同那匹马,分成两半倒在地上。
血液以及内脏流露出来,让人作呕。
大叔他,生气了。
因为那山贼头目的话。
其他山贼见自家老大被杀,还是如此凄惨的死法不禁吓得尿裤子,嚎啕着拼命的逃离,逃离不得的人惊恐的生怕天琊对他们下手,头磕在地上血肉模糊,连连求饶!
“大叔,走吧。”他傻兮兮的一笑,并不同情这些人,他只是关心大叔的事情,其他人一律跟他无关。
收好剑的天琊越上马背,扬起马鞭一抽,向前奔去,而他立即跟上。
五天后,他们来到了玉林城,那是一座繁荣的大城。大叔说,罗家堡虽然靠近玉林城,却并不是在这处,而且在彭山。彭山脚下甚少有村户,只因彭山有着许多伤人的野兽,没点本事的人,是不敢贸然上彭山的。
大叔带着他去了钱庄,交给他一个钱袋,里头只有十几两碎银。以往大叔给他的生活费用,也不是很多,最近确实越来越少了。是因为自己吃太多了?银子用的这么快,他都不知道大叔是怎
', ' ')('么得到这些钱财的,大叔不会去干活,为了不暴露行踪,都不去接任务,他们甚至时刻都要小心翼翼的远离人群。生活上的费用,他真的不知道,是如何来的。
他俩在饭馆吃了午饭后,便动身前往彭山,正要离开饭馆,却被十几号红衣女子围住。
“天琊,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带头的红衣女子,名叫郑秀儿,是水袖楼的掌上明珠。
凌照记得这个年芳十九的姑娘,一年前就曾追杀他们,但是失败了。
他记得当时郑秀儿说,是大叔接了玉林城主的二儿子的悬赏来杀了她的未婚夫。
这其中缘由,不过是城主的二儿子是个纨绔喜欢上郑秀儿于是顾杀手杀害了她那已经订婚的心爱之人。
郑秀儿只是会一点武的秀女,家里做布匹生意,虽不是富甲一方,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丈夫被杀岂能不恨?
可那城主之子得罪不起,便只有找天琊了。
念在郑秀儿是个女子,天琊不屑杀女人,因此放过了她。
此次来玉林城再次照面,免不得见血了么?
“郑秀儿,想死就早说。”天琊目光摄人,郑秀儿心中充满恨意和苦楚,拿着剑的手都在发抖。
凌照虽不想天琊杀人,特别是女人,可他并不觉得自己会去阻止。小时候有人告诉过他,这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也有不好也不坏的人,只要对自己好的人,即使他是坏人,那也没有关系。
可是对自己很坏的人,却是对别人好的人,又该怎么样分呢?
猛然,他记起了那句话的答案。
熟悉的……
回过神来,他发现大叔用剑割断了郑秀儿那绑成马尾的长长秀发。
发丝散落在地,郑秀儿嚎啕大哭,跟着她的那些女子担心的安慰她。
对自己不好的人,宁可杀之,绝不留活。
那人声音冰冷彻骨,眼神冷血。但是他又看不清这人是谁,是谁告诉他的?
站在彭山的山脚下,他实在想不出,罗家堡会在彭山山顶。
彭山植被茂盛,毒虫野兽繁多,那些猎人都不敢往深山跑,因此上山的路崎岖的难以想象,仿佛这里根本没有人类来过一般。
牵着马跟在大叔后面,他的手背不知何时被划伤,自己给自己抹了些药粉,继续前进。
不知道大叔在一些大树下弄了些什么,随后他们找了快空地歇息。
天色渐晚,太阳落下山,他去拾了些干柴生火。
在野外,他早已习惯做这些,并不需要大叔亲自动手。
大叔去猎了两只兔子,好在不远处有山间小溪,处理后就架在棍子上烤。
他随身携带调味料并非难事,所以,烤的兔肉总比没调味的兔肉好吃多了。
“大叔,给。”他把烤好的第一只给了大叔。
对方接过,看了看,而后转过身子,闻了闻兔肉,他想,大叔脸上肯定有些微的笑意,他看着大叔的背影,随着大叔的动作,他出声提醒:“小心烫。”
大叔果然僵了一下,他知道了,大叔被烫着了。
无奈,有时候大叔也会心急,他甚至难以想象,大叔这样的人,怎么就是个冷血的刽子手呢?
天一亮,他发现自己是靠着大叔的。咦?昨天难道是自己死皮赖脸的蹭过去的?
大叔睁开眼,眼前的火堆已经熄灭,而凌照也正在收拾东西,他站起来,估摸了下时辰。
是时候了。
他们俩走到了半山腰,已经花去了半天时间,现在还没到山顶,却已经下午了。
终于来到了一处宽阔的,有着众多巨石的地方。两匹马因为路太陡,只好留在了原地,现在他俩站在这儿,有些累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凌照刚想这么问,却突然听到一阵笛声,曲调奇异,随后一阵风吹来,响起叮铃铃的铃铛声。
“天琊,好久不见。竟然是亲自来看我们了?哦呵呵呵……”成熟女子的声音,柔媚入骨。
这声音,好耳熟。
第八章
凌照看着出现的三个女人,惊讶的指着她们,“狐媚,狐拟,狐笑,是你们。”
“呵呵,凌照,你竟然还待在天琊身边,没被弄死,真是可惜。”一身粉红的狐媚卷着自己的一缕头发满眼不屑。
“……”凌照不做声,他知道,这三姐妹都不待见他。
狐拟不做声,只是步步生莲的来到天琊身旁,想要拥住他,却被躲了开。
“好了,天琊难得来一次,别忘了礼数。我这就带你们去罗家堡。”说罢,身为大姐的狐笑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不过片刻功夫,他与大叔就发现,已经站在了与刚才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难道说,狐家三姐妹是仙人不成?
从他跟随在大叔身边起,他总共见过狐家三姐妹八次,每次都在不同的地方,她们与大叔的关
', ' ')('系似乎很好,他想不明白,为何大叔要特意去见他们,以前总是偶然间就遇到的。
虽然见的时间和地点都不甚相同,他想不到是因为什么。
然而他注意到,大叔见到她们并不高兴。
想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被狐媚招待去了独自的厢房,离大叔的房间有些远,这是为什么?
而且这个地方一点也不似人间的住所。太过安静,虽然有仆从,却一点人气也没。
好奇怪,这跟以前见她们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大叔,如果这里是罗家堡,是为了见她们,不是已经见到了么?还是有其他的事情?
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们不会伤害大叔。可是,还是奇怪。
晚上,他趴在桌子上看着那几只茶杯和茶壶,脑海里全是大叔的影子,不行不行,看书好了,拿出小本子,看着自己做的记录。
三七,可止血,散瘀,定痛,粉剂冲服,白芨……白芨可以有何药用……
记不得!心乱!
凌照把手记放下,站起来走出门。他想去看大叔,大叔,我想见你。
大叔并不在他的厢房里,去了哪儿?
兜兜转转,他都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儿了。
“这里是?”这是哪儿?到处都是一模一样,分不清东南西北。
有奇怪的声音,不对,是说话声。
“天琊,这是你必须付出的代价,你忘了吗?”狐拟的声音带着诱惑,极似那让人堕落的魔物。
“呵呵,我们的天琊,一直都是如此冷淡,你们别为难他了。”大姐狐笑说道。
屋子里,天琊坐在床沿,一丝未动。
“我的天琊,难道你忘了,是谁帮助了你,是谁让你……”狐媚伸手点住天琊的嘴唇,眼中有道不尽的春情。
“……此次前来,就是想要亲自来道谢的,承蒙三位姐姐的厚爱,只是,天琊生来就是无情之人。”天琊握紧手,终究是熬不过去,只是他再也不想受那种煎熬了。没有狐家三姐妹,他一样还是他天琊!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狐笑忽然冷笑一声,捉住天琊的一只手,看到那枚扳指,脸色难看。
“果真是天意。它竟然回来了。”她指的它,是这枚扳指,到底这扳指有何意义?
“你这一切都是我们给的,你现在想舍弃?”狐拟望向冷漠的天琊,脸上竟然划过泪水。
“是。我的吃穿用度,我的命,我的一切都是靠你们给的,所以,如果要我偿还,除了那件事情,要我做什么都可。”天琊闭紧眼,不管他们同不同意,他都要跟她们断开关系。
凌照听到了什么?这,这怎么回事?
“天琊,你是不是想的太过简单?”狐媚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的看着他的眉眼,“睁开眼看着我们。”
天琊睁开眼,美丽却又冷漠的眸子可以伤害任何人。
凌照听到这话,担心的想冲进去。可是内心却又有一种胆怯,让他无法做出行动。
直至听到大叔的闷哼声,他的心一痛,发生了什么?大叔会不会遇到危险?那三人是不是欺负大叔了,不,不会的。
艰难的把门推开一些,仿佛这门有千万斤重……
大叔从未向他说过他的什么人,不管是朋友还是亲人,向他说的最多的,就是遇到一些来找他寻仇之人的事情。
狐家三姐妹的事情,大叔从未跟他说过一丝一毫。每次见到她们,大叔总是让他去做一些事情把他支开,或者直接让他滚开。
原来,每次见到她们,大叔都是做这种事情么?
凌照摸摸脸上,止不住的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无法看清大叔被迫接受三个女人的亲吻和拥抱。
天琊那撩人的声音,他想听,而不是在这儿听,更不是别人让天琊发出这样的声音。
天琊……大叔……
胸口,快疼死了……
不,他不要这样的结果!
他冲了进去,画面一下子清晰!
大叔被三人压住,胸口刺目的吻痕让人发疯,发狂!
心中强烈的怒气快要爆体而出!
狐媚捉着大叔的一只手tian弄,而狐笑脱去了大叔的亵裤挑逗着那他都不曾看到过的宝贝。
而狐拟吻住大叔,深深的进入对方,吸取甘美的汁水……大叔面色绯红,眼中一片春意。这不可能是大叔!
怎么会这样呢?
“你们!你们……”凌照一直摇头,他不想相信,他不敢相信,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天琊会变成这样!
“凌照,你终于发现了?”狐媚笑靥如花,亲吻了一下天琊的唇,“不过,我们要告诉你,我们可是在救他。”
救大叔?!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是为什么,我们是不会告诉你的。”狐拟,手中泛起蓝色的光点,光点悠悠
', ' ')('的侵入天琊的身体。
狐媚手中同样是光点,却是红色,而狐笑的是淡绿色。
三种颜色的光点融入天琊的身体,而天琊的脸和光裸的身体越发红润,以可见的速度生出一层白色毛发覆盖了天琊的整个身子。
随后,天琊痛苦的声音传来,凌照赶紧上前,把天琊抱在怀里!
目前的情况超出想象,大叔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他以前也是这样的么?到底大叔身上有什么被隐瞒的事情?!
谁来告诉他,他该怎么办?
“放心吧,他不会死的,如果他死了,我们三个是不会允许的。”狐媚穿好衣裳,坐在圆凳上,而其他两人同样收拾好自己,虽然因为天琊拒绝跟他们欢爱,只好先进行禁术的封印了。
“你们,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凌照眼泪直掉,他看着怀里在痛苦呻吟的人,心碎的无法言喻。
“两个时辰后,他就会醒过来,如果你不想被他伤到,你就滚开,我可不想让你碰他。”狐拟说道。
“我,没关系,我不怕。”凌照紧紧的拥着天琊,一点也不退却。
天琊像是个一身白毛的毛猴子,脆弱的躺在他的怀里,他发觉那三人已经离开,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不能哭,大叔不喜欢他哭。
擦干眼泪,看着大叔的身子,那些毛发不是很长,却覆盖全身,看起来诡异的让人害怕。
缓缓的摸着怀里人的脸颊,毛茸茸的像是在轻轻的抚弄着一只幼兽。
过了不知多久,他就快睡着,却发现大叔不再痛苦的呻吟,只是身子冰冷的厉害,整个人往自己怀里钻!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好冷……”天琊无意识的喃喃,伸手抓住了凌照,那指甲竟然逐渐长的老长,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
这,难道是要醒来了么?
会伤害到我?狐拟他们说的,大叔会伤害人!
他稍不注意,手臂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让他不禁痛出声,“大叔……”,手臂上被画划出一道长长的小口子,疼的他直颤抖!
他惊奇的看着大叔身上的白色毛发以可见的速度脱落,毛发落在床上,渐渐的变得透明,而后化作白色的光点浮在周围,耀眼的像是满天的星光!
“大叔,你怎么样?”赤衣果的大叔虽然身上的毛发脱落了,但是手指指甲却还是那么长,甚至犬牙都长了出来!
这是什么?
就连头上都长出了类似狐狸的耳朵,身后那毛茸茸的尾巴吓的他差点尖叫!
大叔怎么变成了这样?!
大叔是个人,不是妖物!
他想起在破烂寺庙里,那次被大叔消灭的两个一白一红的女子,那不过是经过一夜就变成腐烂尸体的女尸,散发着恶臭!
这世上,存在鬼神么?
那两个女子,是鬼还是幽灵?
而狐家三姐妹是妖还是魔?
往后退了一些距离,他不敢想下去。
可大叔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类似野兽的声音,那白色的獠牙和逐渐变成爪子的双手,浑身□□的大叔让他又惊又惧!
窒息的感觉传来,他看着眼前掐着自己的人,长长的指甲几乎刺进自己的脖子里……
牙齿啃咬在自己身上,剧痛让他无法反抗,他也不想反抗。
“没事的大叔,就算你杀了我……也,也不会怪你的……天琊……”凌照抱紧天琊,鼻腔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血,在不停的涌出身体。
他发现大叔这个样子,只是在发泄痛苦,蜕变的痛苦。
天琊弓着身子,极其痛苦的模样胡乱的撕咬着床被,被凌照抱住时转而撕咬他!
抓痕和咬出的伤口,触目惊心!
好疼……
天琊也许比他还要疼,他模模糊糊的看到满身汗渍,肌肤泛红的天琊,极度痛苦的摔下床,撞翻了桌子和凳子,嘴里吼叫着模糊的声音,天琊的身体上被撞出浅红的印记,他心疼极了!
凌照吃力的跑下去紧紧抱住他!
“不要伤害自己,天琊,没关系,不疼的,不疼,只要咬我就可以了!”用尽力气才使得天琊挣脱不开,后背剧烈的疼痛,差点让他晕厥!
对,就是这样,伤了我也没关系。
好样的,天琊。
凌照几乎全身血肉模糊,衣服早已残破的不成样子,他就忍受不住天琊的伤害,但看到天琊那不知何原因逐渐变小直至隐没的狐耳和尾巴,以及那如同刀刃一般的指甲变回原样,总算是明白了,同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真好,天琊,你变回来了……
这么一想,凌照终于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第九章
大火在燃烧,他依旧喊着,喊的嗓子都哑了,却没有一个人听到,他看到那女子倒下去,看着火舌肆虐着她的衣衫,他仿佛能闻到肉ti被烧焦的味道,以
', ' ')('及女子的秀发被烧灼所散发出的焦味。
他死命的扒拉着抱紧自己的双手,碰到那枚在火光的映照下越发通透的扳指,他绝望极了。
为什么没人听他的话,为什么所有人都似乎看不到他的呼喊?为什么所有人都那么无情?!
他拼命的喊叫,拼命的掰开禁锢自己的手,却还是无能为力,明明他并不理解为何自己要那么拼命的想叫人去救大火中的女人。
那枚扳指沾染上了湿气,他抬头看去,还是看不清,而那枚扳指被打湿,在火光的照耀下更加剔透。
带着扳指的手指是惨白的颜色,手背上那淡青色的血管爆起,那手紧紧的箍住他的身子,使他逃脱不得。
又是一滴,落在了他的脸颊,再次抬头看去,他却止住了哭喊,为什么他还是看不清这个流泪的人是什么模样?
不要,他不在乎谁哭了,他只想挣扎开!
猛然眼前一黑,颈侧传来了剧痛!无尽的黑暗席卷了他!
好疼!
睁开眼,看到的是床顶,转过脖子看到的还是白色的床幔。
原来,是梦啊。
“又做那个梦了,呃,好疼……嘶……”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体疼的要命。
而且都包扎了绑着厚厚的纱布,咦?自己是骨折了还是怎么了,全身都是纱布,还一丝不挂。
“哎你醒了?感觉如何?”身边出现了狐媚的声音,凌照望去,竟然没看到大叔。
“大叔呢?他怎么样了?”说着他就要下床,却被狐媚摁住。
“他很好,而你,给我好好待着,看在你为了他受伤的份上,给你疗伤的。”说着把一碗药汤递了过来。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选择把药喝了,而后就想要去找大叔。
“蠢蛋,都说了你要躺好不要乱动,你不听是不是。”狐媚真的想暴打一顿这家伙。
“我,我担心大叔,我想去看他怎么样了,看看也好。”他即使知道自己可能伤的比较严重,可是他真的不放心大叔。
终于见到躺在床上的人,松了一口气。
“好了,放心了吧?”狐拟坐在一旁翻着白眼,明明是个大美人,硬是被这个白眼给毁了形象。
而后他才知道自己晕过去之后她们把天琊照顾的好好的,而他也被处理好伤口了,伤口不深但是看起来很恐怖,只是以后免不得身上留有疤痕。三姐妹问他要不要去掉疤痕,他连忙说不用,因为……因为这是天琊留下的,他想留着,这是他跟天琊如此亲密的接触才有的印记,他怎么舍得去掉呢。
狐媚惊讶于他竟然是这种想法,这个凌照,难道真的那么喜欢天琊么?喜欢到这种地步?
她们向来不相信人类会有至真至纯的爱情,有也是少数,她们见过太多的人类为了一己私欲而抛弃甚至利用对方,根本就不会有真正的爱情。
这个人类才多大啊,敢说爱?笑死人了。
但是他们有时候也会感叹,有的人,为了另一半也会宁死也不苟活。
那就是天琊的母亲,那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不过,自从天琊的父亲死后,天琊的母亲就服毒自杀殉情了。
想起了往事,狐媚她们走出去。
房间里只留下了凌照和已经无碍躺在床上昏睡的天琊。
花园里,狐媚斟酒一杯,望着那开得艳丽的花儿,一只蝴蝶停在花瓣出,扇着翅膀,她看了一会儿,移开视线,看到狐拟撑着脑袋无聊的模样,说道:“怎么了这是?”
“大姐,已经过去多少年了,你还在耿耿于怀么?”狐拟摇头说道。
“哪有啊,只是想起了秋黎的妻子,你们说,她怎么就抛下天琊去殉情呢?都说母亲最爱孩子,她怎么就舍得自己的孩子没了爹又没了母亲。”狐笑坐下来,也斟了一杯酒慢慢的品尝。
“恩……谁知道呢,人类啊,就是这样的,看不透。”狐拟并不懂,只是跟着两位姐姐帮天琊加固禁术的封印,她甚至都不明白为何要这么帮天琊。只是因为天琊是秋黎的孩子么?
她们三个是妖,机缘巧合下跟秋黎,也就是天琊的父亲成为朋友。她们修行几百年,倒是没见过那样灵透的人类。与之交好后,自然关系好的很。
于她们来说,生命太过于漫长,流连在人类的世界或许不会那么无聊,她们向来也是清心寡欲,自然乐得自在。
十几年,于她们来说,不过眨眼的时间,然而人类的世界却是千变万化的。
唯一的变数,那就是她们对天琊起了情欲吧。这真是难办的事情,已经破戒了呢。
她们也不纠结,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可是,天琊竟然想跟他们断绝关系,这不得不让她们紧张起来。
千魂殇。
狐族的一种禁术,可以令死人复活,有一半的几率会被禁术反噬,第一次使用成功后需要重复加固封印,反噬的表现为:身体脆弱,由内部五脏六腑开始腐烂,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会失去视力和嗅觉,性格变得狂躁,而
', ' ')('后开始自残,在整个身体内部腐烂完之后,身体会变得轻飘飘的而后风化,变成晶莹的粉尘,最后消散。之所以称为千魂殇,因为不仅反噬非常残忍可怕,还能令其三魂七魄变得粉碎,再无聚集的可能,所以又被称为“归墟之魔”
如果禁术使用成功,最开始会痛苦非常,全身像是被浸在冰冷洞窟里,伴随着钻心刺骨的痛,这种疼痛非寻常人可以忍受的。身上会长白色的毛发,两个时辰后毛发脱落,毛发会变成光点,浮于空中。身体会变得红润,发汗,并且显现出狐族的一些特征,因此这种禁术也可以理解为,彻底的改变了被施禁术者的种族,也就等于,天琊变成了妖了。不过,由于天琊本身抗拒这种禁术,就会发生变异的情况,长出狐族的特征,会发生自残或者伤人的暴躁行为。
“这已经是第九次了,下次要是天琊还是不肯怎么办?他不来找我们,还是我们去找他么?天琊这小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总是到处跑躲躲藏藏的。”狐拟有点担心。
千魂殇这种禁术,还有一个可怕之处,当时天琊太小,过于脆弱,受伤严重的几乎救不回来,哪怕是她们拿自己的金丹给他续命都行不通,只好用了禁术。
由于天琊那时候还是个小小的孩子,不过五六岁的幼童,就算用了千魂殇都差点功亏一篑。
好在这孩子的命格顽强,竟然活了下来,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更棘手的问题。
天琊越长大,需要加固封印的时间就越短,迄今为止已经总共九次了。要是天琊不想加固封印,那后果只有消亡。至于为什么天琊不肯继续加固封印,她们也猜不透。
人类的想法实在是太难理解。
“真是麻烦。”狐拟真想不管那家伙了。
由于天琊已经是半妖,千魂殇对天琊并没有完全的改变,长大后其特征并不明显,因此她们如果依靠自身的气味来锁定天琊的方位,就没什么效果了;加上天琊武功高强,有时候她们也不一定找得到他,何况天琊总是被追杀,她们也不好过分干涉,毕竟他们妖和人类是有法则的。
狐媚无奈的笑笑,“好了,麻烦我们也做了,现在想甩手也不行了。”
“……也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狐笑看着满园子的花儿,笑的有些奇怪。
“对啊,要不下次不救天琊好了。”狐拟也发觉了,这花园里的花丛他们从不修剪所以长的很是错综复杂,也很茂盛,几乎像个野园子一般。
有人偷听呢,是谁呢?
“啧啧,有人昨天偷听不够,今天又来偷听了。真是不安生。”狐笑啧啧两声,意有所指。
突然,旁边的花丛里冒出一人,“我才不是!我……我只是路过……”
狐家三姐妹笑作一团,“哎哟,哎哟,笑哭了,天琊的小尾巴有时候还是挺可爱。”
“你们!”凌照没想到自己被调笑了,脸涨得通红。
“不过,偷听可不好。”止住了笑意,狐媚说道。
“我只是,听到你们说大叔的事……”他非常在意,他几乎听到了她们所有的话。
“既然如此,那你就滚开啊。”狐拟是个任性的女子,她非常不喜欢这家伙的。
“虽然也怪不得你,但是因为你,天琊始终无法放下你,我有时候也在想,要不,犯杀戒杀了你的话,说不定天琊会好过一点。”狐笑冷笑,眼中杀意尽显。
狐媚走过来,伸手到了他的头顶,他有些怕,这三人,比他以往见过的厉害人物都要让人更加恐惧。
拿走了凌照头上的一片花瓣,她把花瓣放在自己的手掌心,“放心吧,没天琊的允许,我们不会杀你的。”
三姐妹美如谪仙,却也是一肚子坏水,捉弄凌照不过是小小耍弄罢了。
凌照胆战心惊,这三个女人,真是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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