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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圆玉硬(寝妓)作者:沉默是金

第18节

丁嘉听了这话,恍然之余,却感到一股莫名的安慰,那天刘衡中抱着他的腿喊爸爸,就算刘迪明心知肚明,却没有拒绝和否认。当年母亲在诞下自己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丁嘉不是周川的孩子,所以选择了绝望去死。

同样的故事,却有着不同的结局。这是因为母亲熟知周川的秉性。

丁嘉握着话筒,说:“你别着急,我马上回来帮你找。”

第11章

离开x市,进入下河地界,快到约定的地点,臧梦下了车,拉出了刘衡中,行色匆匆。

刘衡中必须小跑才能跟上他妈妈的步伐,问:“妈,我们去哪儿啊?”

臧梦不回答他,只是疾步向前走,风吹在人脸上如割肉一般。街道这边突然出现一个带着鸭舌帽的高个男人,横穿栅栏过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儿子,抱了起来。

臧梦一声惊呼,刘衡中立即乱踢,其中有一脚踢到了要命的地方,那人憋了半天后,说了一声“ouch”!

臧梦看清来人的面孔,对刘衡中说:“叫陈叔叔。”

那人正是陈雄。陈雄立即带着母子二人向一间宾馆走去,进了电梯,按了16楼。

下电梯后,还未到门口,臧梦便看见一个穿灰色外套的大眼青年,正是云烟。云烟看到她,微微点了一下头,刘衡中一见云烟立即退避三舍。

云烟笑出声来,上前把刘衡中抱了起来,说:“听丁园长说,你想上一辈子的幼儿园?”

刘衡中听了这话万分羞愧,扭动了几下,从云烟怀中挣扎出来,跑到他妈身后。

云烟大笑:“哈,居然还害羞。”刘衡中很郁闷,云烟老师每次见了面都笑话他。

81608的房门还关闭着,隔着门板,臧梦也浑身发起冷来。陈雄有些怜悯地看了她一眼,说:“江磊和他爷都在屋里。”

一听到这个名字,臧梦的嘴唇又惨灰了一个色度,陈雄敲了敲门,门开了,屋里坐着三个男人。

一个带帽的老者,两个成年男子。一个身形肥胖,一个背影清隽。

听见了她的脚步声,那两个男人都起身,向她走了过来。

周肃正说:“臧梦,好久不见。”

是的,太久了。当年清俊冷淡如同仙人的男生,如今面容憔悴不堪,仿佛受尽了折磨。但看到她的那一刻,一双眼睛里含着真正的笑意。似是许久不笑,都不会笑了。

臧梦嘴唇抖了抖,正要说些什么,但重逢的喜悦立即被一旁的另一个人冲淡。

原本房间里橘黄的灯光十分温馨,母子一进来,江磊立即将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壁灯,廊灯,台灯,吊灯,无数面大镜子,灯光的直射,反射,令人头晕眼花,太阳穴也突突的疼。

刘衡中有点受不了,伸出一只手臂盖住了眼睛。

臧梦却将他那只手臂夺过来,放下,动作十分粗鲁,刘衡中有点疼,想将脸埋入臧梦身上,臧梦却一把将他揪过来,将脸正面朝向那个老者。

这个姿势绷得难受,刘衡中喊:“妈,我头皮疼。”

屋里没人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刘衡中的五官上,那老者鉴定许久之后才缓开金口:“并不太像,要做dna鉴定。”

臧梦冷笑一声:“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说着一把将刘衡中扔上飘窗,打开了窗户,一股极大的冷风扑面而来,整个屋子都被灌满。

如此高楼,如此大风,刘衡中“啊”了一声,被吹得摇摇晃晃,臧梦将他后领抓住,又往窗口一送,说:“这孩子你们要便要认,反正我是不要了。”她露出个微笑,“我已经结婚了,马上还能再生一个。”

刘衡中的脚已经被逼到了窗棱上,他嚎啕大哭:“妈我错了,我再也不逃学了,我好好上课,我听你的话,妈妈不要杀我……”

周肃正皱了皱眉,窗边的臧梦,长发被风吹得四散开来,眼神倔强坚定,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居然有这样的韧性和狠劲。

江磊大喊:“你不要冲动!”

说着他快步向前,将刘衡中抢了过来,刘衡中像捡到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抱住了他,哇哇大哭。

江磊也望向那老者,哀求着叫了一声:“爷爷!”

那老者叹了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说:“好。”

江磊将近两米,体重200多斤,臧梦一见他点头,立即将刘衡中从江磊怀中抢了过来,含泪亲了亲儿子的面颊,刘衡中又牢牢抱住了臧梦,说:“妈妈我们回去吧,这么高的楼我好害怕。”

臧梦便抱着刘衡中向外走去,江磊在后面追了过去,追得气喘吁吁。电梯口,母子停了下来。

臧梦冷冰冰地说:“你别内疚,这是我自己选的,当年我爸的手术虽然失败了,但我还是很感激你,至少我不是什么都没做,眼睁睁看他去死。你让我有选择的余地。”

江磊过于肥胖,一身的毛病,婚后生下的两个孩子都是畸形,未满月而夭折。刘衡中是他唯一的希望。这孩子小脸圆圆,小腿很长,某些地方确实像他,而且都是优点。

江磊说:“你放心,我爷爷既然答应了帮忙,就不会让龙君梅顶罪。你……”

电梯来了,臧梦牵着刘衡中进了电梯,面无表情地说:“谢谢。”说完,电梯门便合了上来。

在电梯里,臧梦蹲下来,抱着儿子无声饮泣。刘衡中见不得母亲哭,忙说:“妈妈,这个叔叔好胖啊,他能减肥吗,听说丁园长以前也是个胖子,可现在一点都不胖了!”

臧梦擦了一把泪,对儿子解释道:“周叔叔对妈妈有恩,所以刚才妈妈对你有点凶,但这样能帮周叔叔的忙,你不要怪妈妈,妈妈最爱你了,不会不要你的!”

刘衡中立即帮臧梦把眼泪擦干,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最爱妈妈。我还爱爸爸。爱刘阿姨,爱爷爷(刘芷的爸),爱奶奶(刘芷的妈),爱丁园长……”

臧梦说:“回家之后,你爸问起,你怎么说?”

刘衡中说:“不能告诉他,我们偷偷出来旅游了,就说……说……”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到借口,他觉得爸爸很可怜,不能和他们一起来玩就算了,还要被人欺骗,他觉得受不了。

之后,臧梦带着刘衡中去游乐场玩了整整一天,直到天黑才开车回x市。

臧梦对刘迪明说:“我怀的是个女儿。”

刘迪明泣不成声,说:“好,好,儿女成双,好……”

刘迪明见到母子二人,几乎是嚎啕痛哭,失而复得的爱人尚未捂热,又要得而复失……口头上的憎恶,又怎能比得上内心真正的感受。

这时候,丁嘉正从下河赶回x市,他尝试着打了臧梦的电话,臧梦已经回家了,他的一颗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这十年间,丽人岛的房价已经高到了一个离谱的价格,开发商将这里的房子只租不卖,可突然一夜之间,就卖了个精光。丁嘉看着租户一家家搬出,撤退,离开了这里。寝室长当年买到这套房子,想必也动用了不少关系。

丁嘉小心翼翼前去问了一下,听到幼儿园必须保留是这些房子出卖的条件之一,他才放下心来。

这样的变化让丁嘉心中不安。他手中有一把301的钥匙,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敢上去过,也不敢打听消息。

他害怕房子被卖给了别人,也怕房子换了锁。

可这次,他不得不上去了。锁道长期不开,有些生涩,但依然被打开了。房间走之前,收拾得很干净,但还是充满了灰尘的气息。

丁嘉走进书房,书上落满了灰,一吹便是一呛。

他又走进卧房,卧房不大,除了床,一张小落地桌,就只有一个衣柜。他打开衣柜,里面挂着寝室长曾经的几件旧衣服,他一一收了起来,准备带回去洗一洗。既然要搜,就搜得彻底。然后他在最底下的一个抽屉中,看到一个包装严密的纸盒,打开一看,里面是那件301寝服。

干干净净的t恤。有点宽大。丁嘉觉得耳朵有点发烧,因为这件衣服,是他的。

寝室长偷了他最喜欢、最常穿的一件衣服用来做什么,丁嘉觉得……还是不要细想了。

第12章

到了夜间,地面冻得僵硬,三个人走了出来。

陈雄等人并未就地在这酒店住下,而是驱车回x市。奔波数载,终于有了个定论。三人都觉一身轻松,周肃正上车后,也将后背轻轻靠在后座上,难得的放松了神经,阖上了眼。

开车的是云烟,他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周肃正的疲惫,关了电台。

速度不快,车灯的探照下,雪片如撕烂的试卷一样纷纷扬扬掉下来。

四十分钟过后,已经驶入x市地界,云烟说:“要不然,我们去找嘉嘉玩?”

周肃正听了这话,睁开眼,正直了身体,苍白憔悴的面颊焕出病态的红,露出了少见的为难之色。

陈雄笑了一声,说:“云烟,嘉嘉前年放了狠话,一年之内你再不给他打电话,他就和你绝交。算一算时间,你俩现在已经没关系了。雄哥可是把话带到了的,到时候别赖我。”

云烟骂了一句脏,说:“人家出钱买命,我t还不得消停点儿啊!”

周川参与影视投资已有十几年了,他在不少场合多次遇上在这一行内试水的云烟。一来二去,两人便渐渐联系上了。云烟虽不清楚周川和丁嘉一家的过往,但并不喜欢这个室友的叔叔。然而,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眼前的利益,云烟并不介意与周川往来过密。

好几次,周川都不怀好意地说:“像小云这种长相,没有十个八个男女为你争风吃醋都说不过去。”

云烟呵呵,说这个真没有。

周川说,你长成这样还没人要,你这性格得多讨人嫌。

这是实话。云烟荧屏上的形象好,观众比较喜欢,但圈内口碑很差。同是搞投资的,男女都知他爱财如命,见猎心喜,一听到大利润就眉开眼笑,那股不加掩饰的贪婪劲儿,没人看了能心里舒服,这一点连他自己的经纪人同事也受不了。在这个美色寻租的圈子里,最缺的是钱,最不缺的是美人,得多好色、多自尊心弱、多脸皮厚、多想不开才能把这么一个掉钱眼的货拐弄自己床上来啊。而云烟也心高气傲,对外宣称,对方得像唐僧的老婆那么有钱,他才能答应(此宣言度娘可寻,经纪人已疯)。但云烟是一个良好的合作伙伴,投资就是为了产生回报,为了艺术、为了感恩、为了回馈社会十分伟大,但……这样的大好人就留给别人去做吧,所以云烟自诩有市场,愿意有人与他搭伙,这周川不就寻来了吗?

可惜周川不是想要他的人,而是想要他的命。周川许久之后才知道,和侄儿纠缠不清的另有其人。可云烟胆敢公然诈他八万块,耍了他一道,他咽不下这口恶气。毕业后,云烟多次在电视台上寻呼他侄儿,民间又落下一个戏谈,这给了周川一个很好的借口。

在罗市长女儿的生日宴下来,云烟喝了酒,有些醉歪歪的;周川的车十分宽敞,然而车内放了一个巨大的铁笼,一只黑色的巨型杜宾静静地卧在座上。但周川很宠这条狗,抚摸着它的头,得意地说:“我嫂子不会看人,但会看狗,她说这狗不错。”

云烟似乎有点困,摆了摆手,让那条狗进笼子里去,别占地方。

周川却不悦道,嫌占地方,你自己进去睡呗。

这时候的车已经开到了红菱湖,十分荒僻,林间停着一辆黑色的林肯。周川的车徐徐向前,开到湖边,林肯中出来两个人将铁笼抬下来,又将云烟拽了出来,塞进了铁笼中。云烟这时候依然一脸没醒酒的模样,毫不挣扎。两个人锁上铁笼,将之丢进红菱湖。

周川将云烟的手机和包也一并丢进了湖中。

湖中心冒了一阵巨大的水泡,之后就再没有反应了,仿佛投入的是块石头,而不是一个活人。甚少抽烟的周川向司机要了一支烟,点燃,自己含了一口,冒出一缕青烟后,他将烟掷入了湖中。

两辆车一前一后分别离开了。

神不知鬼不觉,就这样结果掉了一条人命。这并不是周川第一次这么干。

云烟一沾水,立即不醉了,从手腕上摘下预备好的特制掏耳勺将锁打开,在铁笼沉入湖底之前,憋着一口气,像条水蛇一般瞬间滑出三十多米,潜藏在对岸的菖蒲丛中。直到两辆车走远了,他才敢上岸,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云烟心想,他还没到被淹死的时候。

今天在去赴宴之前,他遇上了一个熟人,一个让他十分恶心的人。

自丁教授的葬礼之后,刘迪明就巴上了周川,在建筑这行上跟着混饭吃。

见到刘迪明,云烟十分倒胃口,因为他和刘迪明眼下的角色一样,影视和地产是周川的两个投资方向,硬要说起来,地产还是实业,高了影视一头。

刘迪明这人见了谁都像孙子,一脸虚伪的热情。但私下见云烟的时候,却面无表情,人前人后,两幅面孔,若非陈雄不在,云烟肯定上去揍他了!

结果刘迪明十分嚣张,说:“我们虽是校友,但相互之间并不待见彼此。”

云烟见他不说人话,心中窝火,却还是耐着性子等了后续。

刘迪明说:“丁嘉的外公去世了,他很伤心。”

云烟皱着眉,没吭声。

刘迪明沉默了很久,似乎故意留给他足够长的时间来难受。

云烟抬头望了刘迪明一眼,刘迪明才说:“你这人吧,狡诈奸猾,投机倒把,恶毒成性,死不足惜。但丁嘉却当你是朋友,你要死了,他肯定不高兴。”

云烟一听这评价,差点大喊一声:反弹!这每个字都是他想对刘迪明说的,结果对方抢了先!这孙子有什么资格对他讲这种话?还是用这么一本正经的口吻!

云烟还未回过神来,刘迪明用极低极快的语速说了一句“周川要把你沉湖”之后匆匆转身离开。

云烟自然不信,刘迪明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但却将那件多年不用的万能行头套在了腕上,从高勘手里捡了一条命后,颠沛流离的那些年,开锁,扑克牌等街头魔术,他一直玩的很溜。

从红菱湖爬出来后,云烟在很长一段时间不敢露面,这件事他只敢对陈雄一个人讲。周川是周肃正的叔叔,云烟不敢与他攀比在他侄儿心中的地位。

陈雄拍着胸向云烟保证,老周很高兴看到你被周川插刀。

周川一直主张让他嫂子龙局长帮人顶雷,保下周家在本省的现在、将来,他苦口婆心对周肃正讲道理,周家这代就你一个儿子,将来都是你的。你妈就算救下来,政治前途也早完了,周家在本省一切归零,从头再来,你爸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你,你就忍心?

父亲周岳保持了沉默。周肃正知道,要救母亲,只能靠他自己。红尘之中,他尚有父母恩情未绝。

……

所幸,奔波这些年,千辛万苦,终于有了结果。

云烟嘴硬地说:“有老周的八年在前面顶着,我这……不算什么吧……”

他话未落音,就听到陈雄突然喊:“老周,老周!”

云烟从后视镜中看到周肃正的身体歪在后座,他捂着口鼻,指缝中渗出大量的血,忙对陈雄说:“把他放平,不要让血呛进气管!”

云烟赶紧倒车,向校外开去,直奔医院。

这个晚上丁嘉的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睡不着。

他披上云爹给买的那件黑貂大衣,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下着雪的天,有一辆车向这边开过来,光柱照得很远,却又突然打了个转,走了,仿佛临时改变了主意。

那辆奥迪a6消失在雪夜中,丁嘉想,这样的车,他从前也有一辆。

第13章

检查结果不算好,也不算太坏,是十分严重的胃溃疡引起的上消化道出血。

听到是胃不是肺,云烟和陈雄松了口气,起码留下了一条命。

这几年周肃正是怎么过来的,他们最清楚。高度的压力状态之下,整个人连轴转,每天休息不到4个小时,大多数时间都在路上奔波。海南,浙江,四川,重庆,北京,贵州,从本国到伦敦,到里约热内卢,这些年能找的人,能办的事,他马不停蹄,睡不解衣。为了给某位副国级领导的母亲贺寿,他亲赴缅甸寻找翡翠;为了缓合一位领导的父女矛盾,他找遍伦敦,只为了请求那位倔强的小姐回去过一个中秋;知道某位喜欢盆景,他高价拍下了那盆对节白蜡“微言大义”……甚至连母亲最爱的那条犬也让给了别人。

龙君梅在这个位置上干了几十年,她不能保证自己清白无辜,但她问心无愧,生死无悔。无论认与不认,均于周家有利,毕竟周肃正是她的儿子,母亲为儿子做出牺牲是值得的。因此,她心中十分坦然。但儿子为了她举世辗转,辛勤奔命,她又怎能令他寒心?龙君梅公开了一封承诺书,声明自己绝不自杀;并且放了一份体检报告,表示自己一切心血管功能正常、精神状态稳定。她犬不离人,枪不离身,不给周川任何“被自杀”的机会。

周肃正与母亲做过保证,无论怎样都绝不放弃。

支撑了这么久,仿佛一个弹簧被拉升到了极限。绷紧的弓弦终于断掉了。黎明在即,他稍一松懈,身体便迅速地垮了下来。而在从前的时候,周肃正根本不敢生病。

没有什么可考虑的,云烟做了主,马上入院,做了胃部部分切除手术。

虽然现代医疗成熟,周肃正的病情发现及时,然而剖膛剖肚乃是元气大伤,云烟好几次要去找丁嘉,周肃正都说再等等。

既然上苍给他预留了时间,就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他要完好地站在对方面前,不能比离开的时候缺太多的零部件。

陈雄忐忑地回了北京,公司还要不要他,就另一说了。最后的结果还是令他欣慰的,只是降职处理,每个月少了1200块的补贴。陶春林要去美国了,因为他追的妹子读完博后去了万恶的美利坚,他对陈雄说:“你在国内混不下去了,就来美国找我!”

陈雄说,没问题,哥英语过了四级,还能打黑拳。

陶春林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帮我打一个人。说着,发给了陈雄一个链接。陈雄点开一看,是一个视频。陶春林指着视频中的人说:“就是这小子,谢巽喜欢过的。”

陈雄黄果树瀑布汗。这视频正是老周帮他讨钱时做的那个。陈雄摸出手机来当镜子来照了照,难道自己与从前的变化有这么大,以至于近在眼前的陶春林都不认识了?

陶春林露出个阴险的表情:“找到这个人,抽他一耳光。”

陈雄点了点头。

上飞机前,人来人往的大厅中,陈雄突然说:“哎呀有蚊子!”说着拍了一巴掌自己的脸。

又响又脆,旁边的旅客吓了一跳。陶春林浑然不觉,陈雄心想,雄哥也算没亏欠你。

周岳、周川在本省的建筑资金链断了,周家兄弟拆东墙补西墙,捉襟见肘。周川料不到侄儿如此厉害,竟然请动了一尊前代大佛,嫂子不仅人身安然,还恢复了工作。只是苦了他们。周川气得哆嗦,说:“你究竟是姓周,还是姓龙?我和你爸辛辛苦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你败的是你自己的钱!”

周肃正平静地说:“既然是我的,那我就自行处理了。”

而这一次周川不能再打他,因为病床上的侄儿随时一幅一命归西的模样让他又气又怕。然而他从三楼坠楼却并非因为气愤,据护士声称,周川声称是遇见了鬼。

云烟给周肃正请了两个看护,一老一少,周肃正到底是年纪轻,底子好,三个月便下床走动了。吃流食十分苦恼,好在人心中有盼头,周肃正的精神状态十分不错。

周肃正给刘迪明打了个电话,刘迪明十分意外。周肃正问:“你不是想拿红菱湖污水处理厂的标吗,过来吃个饭吧。”

周肃正牵线搭桥,刘迪明拿下了这桩33亿的市政工程,这是刘迪明自毕业后做成的最大的一笔。

云烟知道后,咬牙切齿:“你他妈疯了,这一笔你自己赚多好!”

陈雄说:“人家好歹救过你一命,别说是刘迪明了,就算是个猴子救的你,也该给根香蕉吧!”

云烟十分郁闷地说:“我的命也值不了这么多啊,他这次最少可纯收800万。”云烟最大的愿望,就是刘迪明有一天讨饭讨到他门口来,可照这么下去,刘迪明的财富累积瞬间就将他甩了几个档次,他还混个毛啊!

周肃正微微一笑:“这个钱不好赚,如果不是刘迪明,别人轻易拿不到。”

云烟这才想起来了,桌上吃饭的人中有江磊,亲生儿子在人家手里,就当是给个生活费了。

那天,臧梦以儿子威胁江家祖孙,小朋友刘衡中往窗外瞧了一眼吓得浑身发抖的模样,令周肃正心中一颤。十年前,有个笨蛋也是这样站在七楼的窗台上,企图用一跃来阻止某些事的发生。

周肃正对刘迪明说:“开个同学会吧。”

刘迪明这才醒悟,这个污水厂是他将丁嘉卖给周肃正的打赏。周肃正曾对他说过,丁嘉是他的,别人管不着。

吴泾诓了奖学金到手的那晚,班上的人都喝得大醉,丁嘉在窗边擦了擦眼泪,从背后抱住了周肃正。丁嘉的脸贴着他的后背,轻声说:“你也会走吗?”

周肃正没吭声,他闻到丁嘉一身的酒气,还在打酒嗝。

丁嘉想了想,鼓起勇气说:“可是,我觉得,你有点喜欢我……这样,你也要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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