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2)

“我一个外地人,没本事,合法手段只能求助于警察叔叔。”云烟这话是对陈雄、周肃正两个本地人说的,“你们要是有更好的办法,我就听你们的。”

周肃正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不管合法非法,你要干就干,干完了……推给我就行。”

陈雄的嘴巴变成了一个o型。

云烟看着周肃正波澜不兴的神色,品味了这话两秒钟,露出个玩味的笑:“你们本地人啊,就是有本事。”

第三章(下)

很快,周肃正就弄清楚了一件事,刘迪明开学来迟,并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看不上这所学校,而是为了筹措大一这学年九千块钱的学费。

刘迪明家境不宽裕,好在大学开通了助学贷款的绿色通道,决不会让哪个学生因为贫困而失学。助学贷款无利息,许多留了个心眼的学生,哪怕家境尚可,也办理了贷款,将这笔款项另作他用;而反倒是真正需要这笔钱的刘迪明,却迟迟没有来办理。大一功课稀松,不少学生参加了勤工助学,或做家教,或者在食堂帮工,每天只花费一个小时,并不影响学业,但刘迪明却没有。这并不是说他好吃懒做,他只是太过于虚荣,耻于言穷。

陈雄家境也不好,他父亲是个下岗工人,但他就很真诚地参加了勤工俭学,去食堂帮忙端盘子,但食堂里的几个厨子打架,他插手干预后,就被人“恭送”回来了。他虽说是劝架,但为了劝架他两边各打五十大板(真·五十大板),厨师们全挂彩了,第二天学生们总觉得番茄蛋汤有些残阳如血,菜包子里也吃出了肉味,而这个肉绝非猪牛羊,非鸡鸭鹅,酸酸的,滑滑的,颇有几分八百年前十字坡的余韵……

那天晚上熄灯后很久,刘迪明才姗姗归来,哼着小曲儿,心情十分不错,显然是刚和女友又甜蜜了一番。然而他一进寝室,就警惕地觉察到气氛不对。所有人都在,连那个爱上自习、不转钟不归宿的周肃正也在,寝室却异常安静,安静得不正常。

他一进门,长手长脚的陈雄就从上铺跳下来,悄无声息地插上了门栓,黑暗中还冲他龇牙咧嘴一笑,就像一只要干坏事的大猩猩。

刘迪明心知不妙,正要打电话给他学生会中结识的哥们,躺在床上的云烟却一声轻笑,开口了:“刘迪明,咱寝室出内贼了,嘉嘉银行卡里的钱没了。”

刘迪明擦了把汗,说:“内贼?确定吗,会不会是外面的人干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望向丁嘉的床。丁嘉床上是空的,大概是回了外婆家,这几个人已预先把丁嘉支开了,看来是蓄谋已久要对付他刘迪明。

云烟继续说:“可卡没丢啊。银行卡一直都在嘉嘉身上,而你一直跟嘉嘉在一起,你怎么不知道这事呢?”

刘迪明有些结巴了,说:“我……这事我没听丁嘉提过,该不会是他自己用掉了?他脑子笨,记性差,又贪吃,说不定钱是他自己买东西花光了,吃过之后又忘了。”

寝室里一时沉默,云烟床铺上有些不小的动静。这笔钱确实是被吃喝玩乐花掉了,可惜消费的是三个人,不只丁嘉一个。

刘迪明正要往床上爬,周肃正开口了:“看来必须报警了。三楼还有其他寝室失窃,丢了不少钱。刘迪明,你这阵子买了不少东西,资金来源不明,人家已经怀疑上你了,辅导员肯定会来查的。”

刘迪明十分气愤地说:“他们丢东西关我屁事!我上个月还丢了一双袜子,才穿了两次,还是新的,我找谁说理去?说我偷钱,这是诽谤,我要去告他们!我这些东西,是我自己打工赚来的!”

陈雄说:“两个月就赚了这么多,你是在哪儿打的工?也告诉告诉我呗,有财兄弟一起发!”

刘迪明涨红了脸,说:“我是和其他人合伙做了点小生意……”

“合伙撬门的生意吗?同伙是谁,若是不招认,警察会用刑的。”周肃正的口气十分平淡。

陈雄也煽风点火地说:“是啊,警察局里常这么干,屈打成招啊。等我当了公安部长,一定要纠正这股不正之风。可惜我现在还只是个平凡的大学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些同仁心怀正义,却在用不法的手段逼供,我心寒呐。”和云烟混一起久了,陈雄的口才明显有所提高。

云烟斥道:“陈雄你闭嘴。”陈雄并不负责逼问和套话,他另有任务。

周肃正说:“要不然,我把外寝丢钱的几个人喊来问问?”

刘迪明依然死鸭子嘴硬:“问就问,你们不要看我穷,就污蔑我的人格!每个人都有自己来钱的办法,云烟你爸妈都断了你生活费,你不也活得好好的?穿金戴银,涂脂抹粉,这钱难道是你卖屁眼赚的?”

云烟轻笑一声,说:“我的钱可不是无根之水,确实是有一帮女生争着抢着要养我,警察要问,我就直说。有人养你吗?”

陈雄暗中冲云烟做了个鄙视的手势,牛皮不是这么吹的!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吹来的,你不认账,苦主也没招,只能打你一顿出气。”周肃正说,“纵然你在学生会混得再好,碰上黑社会也没用。人家暗地里下手,废你一手一脚,挖你一眼一肾,你能怎么办?我们同寝一场,不想看你客死他乡,所以今晚来探探你的口风。”

刘迪明冷汗涔涔,腿都软了,这个向来寡言的周肃正,一开口这么狠?!

周肃正的口吻依然十分正直、正常:“按道理说,你若是清白的,别人来打你,我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陈雄说:“就是啊,谁要搞我兄弟,我就找带着体院的人去干死他!”

周肃正说:“可你的钱来历不明,我们要是帮忙,岂不是助纣为虐?打死打伤了人,我们连正当防卫都算不上,赔钱坐牢,太冤了。所以,要是有人打你,我们肯定避免矛盾,不会帮你堵抢眼。”

陈雄也说:“就是啊,我们总不能和贼当兄弟!”

刘迪明牙关打颤,战战兢兢,说:“钱不是偷的,是、是丁嘉的……”

寝室里突然寂静。过了片刻,云烟才开口:“哈~你终于承认了,要的就是这一句。”

陈雄也如释重负:“妈呀,得亏你松了口,我手机录音都快录没电了!”

刘迪明这才回过神来,知道被这一寝室的人设计了。云烟松开了手,柔声说:“嘉嘉,为了捂你的嘴,云哥胳膊都要折了。下床的时候慢点啊~”

事情完毕了,丁嘉这才艰难地踩着凳子,含着泪,从云烟的上铺下来。

刘迪明气得浑身发颤,只能用手指着丁嘉狂骂:“你这不守信用的死胖子,你不是答应不告诉别人吗?背信弃义!枉为人!死肥猪!胖肥猪!只知道吃喝拉撒的大蠢猪!”

丁嘉鼻腔一酸,踩在半空中床梯上的腿脚顿了顿,腾出手来抹了把眼泪,小声说:“我不是故意说出去的……”

刘迪明突然疯了一般跑过来,一把将空中的丁嘉一拽,丁嘉便从半米多高的床梯上摔了下来,“噗通”一声,在大理石地板上十分清脆,刘迪明然后他就要开始踢打丁嘉。

但是陈雄早已风一般赶过来,一个下勾拳打在刘迪明的下巴上,又风一般将地上的丁嘉抢了过来,揽在怀中。

“刘迪明我草你妈,你敢在我面前打人?”一边骂着,陈雄动起手来。

“陈雄你注意点!”云烟说,动手别太明显,留了痕迹。

同仇敌忾有利于关系融洽,自从这次共同对付了刘迪明后,云烟再也没挨过陈雄的揍。

除了刚才的第一拳,之后陈雄下手并不重,几个月来的情谊在关键时候确实能够买命。

丁嘉在一旁哭喊着:“不要打他,不要打他,55555555……”

刘迪明狼狈地打开寝室门,摔门而去,在他学生会的同仁那里挤了一宿。次日,刘迪明便动用学生会的关系,搬离了301寝室,他倒是识相,将新电脑、新手机、新衣服都留在了光溜溜的床板上。

云烟动作利索,这些衣服能退就退,不能退就高价卖二手。有的新衣服没发票,为了退货,云烟不知飞了多少个媚眼给了女导购,都快斜眼了。九成新的两个情侣手机也卖掉了,这样七七八八的,弄回来四千多块钱,那些消费在高级餐厅、高级酒店、ktv的钱是没法要回来了,然而大头却是那台五千多元的台式电脑。

云烟在校园bbs发帖卖东西,丁嘉说,电脑就不卖了,留着给大家看电影吧。

陈雄表示好好好!

那一个晚上,大家以不存在的失窃寝室为刀,连唬带诈,终于让这做贼心虚的刘迪明吐出了一笔钱,并将他赶出了301寝。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刘迪明都十分低调,夹着尾巴做人。而周肃正也并未这事张扬出去,一来体谅刘迪明寒门读书不易,二来是丁嘉的求情。周肃正也不想让事情闹大,让丁、齐两位老教授知道了担心。

之后的一年中,周肃正依然一脸冷淡,不与寝室其他几人过多交流,只醉心于学业书本。可丁嘉看他的眼神却不一样了,充满了崇敬和畏惧,周肃正那晚胡诌起黑社会三刀六洞的口吻轻描淡写,听得丁嘉又怕又向往。

如今已经是大二了,刘迪明靠着学生会的关系,拿了不少补助和贫困奖学金,又开始得意忘形,兴风作浪了。

周肃正心想,好了伤疤忘了疼,莫非要开始第二轮收拾?

第四章

下课铃响了,同学们纷纷起身,木质的礼堂凳哐哐的落下,周肃正也背着书包跟随人流出了教室。

每天上午有两堂课,每堂课又分成两小节,两堂课中间有足足20分钟的休息时间。每当这时,校园里人声鼎沸,十分热闹,仿佛开了饭,许多学生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奔赴一公里之外的另外一栋教学楼。在男女比率正常的学校,这本是一个相当温馨的契机,但在本校,却总是一个男生载着另一个男生,大煞风景。每到傍晚,总能在校园主干道上看到有男生在学骑自行车,他们摔得鼻青脸肿,零件四溅,一些民工常默默跟在后面捡螺丝,一群武装齐全的小学生弓着背,溜着风火轮,围着摔趴的人绕来绕去,正所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每次换教室,就如寒冬将至,野地里成群的候鸟飞向南方;但身在建筑系就不用吃这个苦头了,他们只需乘坐电梯,从四楼到六楼即可。每当这个时候,本院学生就庆幸高考选对了专业,体会到了共和国搞建设的干劲和决心。当下土木建设如同一个聚宝盆,吸聚了国家数万亿的资金,不用下工地看现场,不用在课堂上听老师们吹牛收入,光是这些教学上的便利,就能让他们切身体会到建筑人的牛气。

“寝室长——寝……室……长……”丁嘉在背后一边跑一边喊,肥嘟嘟的肉挤压胸腔,带出几个颤音。

不知为什么,人前人后丁嘉都不敢喊出周肃正的全名,三个极其普通的字,却仿佛禁句一般。

大概是平翘舌不好发音的缘故吧!丁嘉心想。

周肃正故意多走了好几步才停脚,皱着眉头转身:“有事?”

丁嘉喘着气,一张雪白的圆脸微微发汗,他小声哀求着说:“别将那件事说出去~”

与料想中一样,是为刘迪明求情的。声音轻而软,是丁嘉一贯求人的姿态。周肃正刚要答应,却又变了主意:“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丁嘉问。

周肃正扫视了四周一遍,见没什么人路过,才低声说:“以后别在寝室乱来,不文明。”

丁嘉瞬间红了脸,周肃正皱眉说:“你懂不懂,这是猥亵,是耍流氓,别吃了亏还不知道!”

周肃正口吻严厉,目光如剑,似乎这件事十分严重。丁嘉垂下头,咬着嘴唇不吭声,晶莹雪白的耳尖都红红的。周肃正瞥了一眼,迅速移开目光,向前走去,不与丁嘉同行。

第二堂课是古典园林史,丁嘉心事重重。寝室长说那是“猥亵”,是“耍流氓”,是“吃亏的事”,每次云烟、陈雄喊他来看av,他虽不太愿意,却也不想扫两位室友的兴。

这事已成了传统,有一就有二。首次发生在大一上学期,那时刘迪明刚离开301,上铺空出一个,周肃正便搬了上去。除了丁嘉,其余三人都睡在上铺,下铺用来搁放行李箱和一些闲置书籍。大一的时候,众人家当还很少,寝室显得十分空旷。十一月初,北方已经下了几场雪,那年的暖气有点问题,半热不热,云烟身上无肉,格外怕冷,每次一踩到冰冷的金属床梯,就鬼哭神嚎。有一个冰天雪地的晚上,云烟死都不肯回自己床去睡,非要和丁嘉挤一挤。

丁嘉略有迟疑,答应慢了半拍。云烟一把捏他的面颊:“你敢嫌弃我?我可是天天都洗澡的,不信你闻闻!”

丁嘉笑眯眯地说:“万一你被挤下来,可别怪我。”

云烟口中说不怕,却要求靠墙睡在里头。学校单人床宽一米二,纵然丁嘉心宽体胖,却并没有压到云烟。云烟很瘦很窄,十分纤细,他冬天上磅毛重还不满一百二,弱不禁风,丁嘉十分同情他,很想将自己的肉分给他二十斤御寒。

丁嘉身上又软又暖,仿佛一个水做的抱枕,云烟一进被窝就抱住丁嘉不撒手,还将脸贴了过来。丁胖胖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奶味,云烟闻着心痒,又想起前几天约他的那个学姐,胯下便有了反应,高高翘了起来。

云烟动了情欲,想回自己床上,却又怕冷,不愿出丁嘉的被窝,只得将手伸进了自己裤头中摩挲起来,他一边摩挲自己的阴茎,一边将手伸到丁嘉的睡衣里,丁胖胖身上绵软细腻,摸起来十分舒服,云烟一旦尝到甜头便再也不松手了。丁嘉以为云烟和自己闹着玩,他倒是不怕痒,伸手反去挠云烟的腰,这一下子摸到了一根硬物。丁嘉知道那是什么,脸上一红,正要缩回手,却被云烟捉住了。

“帮云哥摸摸~”云烟轻笑,沙哑的嗓音又轻又媚,伴随着热气飘进丁嘉的耳朵,丁嘉被他逗得面红耳热。云烟捉着丁嘉的手,放在自己的胯间,引导着丁嘉上下抚弄,另一条细长的腿也半跨上了丁嘉的身上,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云烟用这个柔软白嫩的胖子自渎,口鼻间溢出轻轻的呻吟。寝室里的铁床上下铺一体,此刻随着云烟胯下的律动,很不友好地摇晃起来,咯吱咯吱,十分夸张,上铺的周肃正若说没知觉,除非他昏过去了。

“快~快点~”云烟不知不觉间到了高潮,又哑着嗓子说:“纸呢,嘉嘉,卫生纸~”

丁嘉的身子被云烟搂定,另一只手伺候着云烟的小兄弟,哪还能伸手去床头摸卫生纸呢?眼看着云烟开始不对了,就这样射出来会弄脏被罩,恰在这千钧一发的啥时候,上铺掉下来一卷卫生纸。丁嘉心想,寝室长的卫生纸真是善解人意啊,不早不晚,就在这时。云烟心想,周肃正这小子迟早长针眼。

刚入寝一开始,为了不让别人坐自己的床、拥有所谓的私密性,大家都不约而同选择了睡上铺。但相熟之后,也不在乎别人坐不坐了,直男之间也没什么隐秘性可言了。陈雄也曾假干净过一回,选择了睡上铺,后来他从别的寝室拷回一些小电影之后,就将自己的床搬到了离电脑最近的下铺。陈雄是个头脑简单的体育生,缺乏想象力,如果不看一些画面刺激的电影、海报,他连自慰都不圆满。

那天上午,陈雄翘课在寝室看av,女优夸张的叫床声回荡在整个301寝室,在上铺对着镜子撕嘴唇皮的云烟说:“雄哥,有耳机,别公放。”

陈雄喘着粗气说:“这不让你也爽爽吗,像雄哥这么义气的,上哪儿找去?”

可关键是云烟他娘的一会儿得出门办正事,这么搞一下,正常小伙子谁受得了?云烟于是下床来,和陈雄窝在一起准备速战速决。

恰逢丁嘉拿着个袋子进来,他问:“你俩有脏衣服吗,我带回家用洗衣机洗!”

云烟一把将他拉过来,说:“洗什么洗,看电影!”说着一把将丁嘉拽到了陈雄的床上,床上顿时拥挤起来。有了那一夜的助兴,云烟爱死了丁嘉的手感,视频中的女‘优被猥琐男抚弄着雏鸟般的乳’房,云烟也随着频率在丁嘉肥嫩的胸前搓弄揉‘捏。丁嘉皮肤白得发光,乳尖曾现出红色,未经锻炼的胸膛没有一丝坚硬的肌肉,全是柔软如水的脂肪,几乎要从云烟的指缝中滑走。

云烟将丁嘉的双乳挤出各种沟,一会儿直线,一会儿s线,一会儿w线,就像沙滩上画画一样。洁白嫩滑的皮肤,柔软丰满的胸部,可惜这些资源偏偏属于一个男孩——他的乖乖好室友。不能说他没福分,只能说福份有限。云烟不搅基,他长得太漂亮,高中时差点被一个变态校霸骚扰到死,到如今也只是垂恋大胸美女。这么软趴趴的嘉嘉是世界上最暖最软的垫子,云烟每次射完后十分疲累就想躺在丁嘉身上一睡不起。

受到云烟的启发后,陈雄偶尔也会调戏一把,丁嘉偶有微词,陈雄就说:“有胖子的寝室都这么玩,不信你去看嘛!”

云烟和陈雄七嘴八舌,终于将丁嘉成功洗脑,认为这是正常的室友互助。可是有一天,丁嘉突然想起了什么,红着脸问:“寝室长怎么不和咱一起玩呢?”

于是陈雄代丁嘉向周肃正发出邀请,周肃正一口回绝。他正人君子一枚,对此十分厌恶。

丁嘉有些难过,这是寝室集体活动呀,可以增进大家的感情。

陈雄也开始讨伐周肃正:“就是啊,太不合群了!”

云烟安慰丁嘉说:“你看陈雄的床这么小,咱三人就够呛了,再多一个人床就垮了。别看周肃正这么假正经,他呀,其实一个人在自习室自摸。”

“啊?”丁嘉有些惊讶。

云烟继续胡诌,说:“这是男人的正常需求,他总去自习室,你当他是真爱学习?才不!世人谓我爱上自习,其实只爱自习室·py。av里头,好多老师在教室里给男学生补个课就被推倒了。人各有志,我们摸摸你就行了,他非得看着讲台才能硬。但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男人,本质还是一样的,你也别瞧不起他,哈哈。”

在之后的日子里,每当英语老师穿着短裙丝袜来上课,丁嘉就会偷偷扭头看一眼周肃正,一脸“我懂的”。

周肃正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第五章(上)

北方的冬天来得很早,十月底就开始下雪了。此地给人以冰天雪地之感,并非落雪频繁,乃是温度太低,雪坠地而不化,渐次堆积,一层一层,如守财奴攒钱一般,才有了那般厚重的银装素裹。冰雪是冬天的嫁妆,大自然这个父亲若不能增以丰厚的陪嫁,这样个性残酷的女儿断不能为世所容。

冬天十分漫长,呵气成霜。南边过来的云烟起初不明白阳台上的玻璃为什么要用双层,后来才知道纵然是双层的,寒气一来,窗户也开不了,冰渣雪沫封住了缝隙,整整一个冬天,窗子都像一堵透明的墙。

阳台成了一个天然冰柜,云烟买的十个巧乐兹雪糕还整整齐齐码在窗台上,冻得仿佛一摞冰砖。陈雄的姐姐、姐夫是做水果生意的,每当开着大卡车路过省城,都会给301寝室搬来成箱成箱的水果,磊在阳台上,整整一个冬天都不会变坏。头疼的是,301寝室的人都不爱吃水果,为了不浪费,陈雄只得拎着这些水果去给那些打架挂彩的人探病,搞得众人受宠若惊。

当南风吹来的时候,已经是阳历五月了。人间四月芳菲尽,北地冰雪始消融。这么漫长的冬季,人类第一次领略之时,想必是十分绝望,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尽头。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人们因此能安心享受被迫的冬藏。过完年后,大二的下学期,就这样不紧不慢开始了,一切如昨,不必去盼着些什么,因为所希冀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天晚上,周肃正回寝已经11点40了,看书到大半夜,眼睛酸胀。一进门,便发现寝室格局有了变动,几个行李箱挪了位置,多了件很奇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可惜应急灯不够亮,看不太清。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陈雄干的。

别看陈雄是个粗犷的爷们,不太在意宿舍卫生,却格外讲究风水。他说,寝室布置的不好,成员会有血光之灾。其他三人老老实实,只有他这名体育生常常惹是生非,血光之灾降在他头上的几率最大,所以他格外上心,还让丁嘉抱了一盆他外公的金橘盆景来宿舍镇着,说这小盆景中有大天地,汇聚了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可保一方平安。

第二天是星期六,可以睡个懒觉,周肃正也比平常晚起了一个小时。醒来一看,发现昨夜自己并没看错,寝室的空铺上躺着一辆自行车。

“哪来的?”周肃正问。

在隔壁水房刷牙的陈雄听到问话,立即含着白沫跑回来,猴子献宝一样激动:“是我给咱寝弄的!”

隔壁学校有个男生欠钱不还,债主找了陈雄等一干体育生帮忙,众人打了那男生一顿,又将他浑身上下值钱的东西都搜刮得干干净净,连课本都被卖了废纸。债主没要到一毛钱,请众人喝了一顿酒后,就对帮忙的体育生说,你们自己看着挑,有用的就拿走。陈雄很仗义,孔融让梨,其他人挑走了羽毛球拍、名牌运动鞋,陈雄就把这辆看着还算新的自行车扛回来了。

陈雄说:“你们谁会骑,就给谁!”

周肃正冷冷看着他,云烟睡眼惺忪,丁嘉也一脸茫然,陈雄愣了两秒:“不是吧,马戏团的猴子都会骑车啊,你们一群大学生居然不会?!”

一时之间,三人都有些尴尬。

云烟说:“大学生不会怎么了,高考又不考这个。都什么年代了,谁还骑自行车,我家车库里闲着好几台四轮的。不过我不用学,多的是美貌学姐乐意载我!”

陈雄呸了一口,不吹牛能死!

周肃正很礼貌地说:“谢谢,我用不上。我们的课都在求知楼。”求知楼离东一栋男寝很近,步行也不过五分钟的距离,就算是打了上课铃再从寝室跑出去都来得及。周肃正的名字是z打头,排得很靠后,教授点名的时候,可以拖延几分钟。更别提周肃正很守时,总是提前到,自行车确实用不上。

丁嘉还没开口,陈雄就抢着说:“嘉嘉这车就给你一人专用,这俩孙子摸一下都别想!”

丁嘉有些惭愧地说:“我也在求知楼上课……”

陈雄严肃地说:“嘉嘉,你怎么能这样呢?你和这几个狼心狗肺的孙子不一样,你家还有外公外婆呀!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不容易就混个团团圆圆!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我知道,你想说你每周都回去一次,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外公外婆都六十多了,就算他们活到一百岁,你们见面的次数也寥寥可数,只有……嗯,我用计算机给你算算……只有1440天,合计三年零九个月。也就是说,你今生今世,你们祖孙一场,可与你外公外婆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年零九个月!……嘉嘉你别哭,如果你骑自行车回去,每次早十分钟到家,你就能多赚到1440个十分钟!”

周肃正:“……”

云烟瞌睡顿时被惊醒了,心道卧槽,这货可以出师了。

丁嘉被这笔残酷的亲情账算得泪水直掉,陈雄慈爱地擦掉了他雪白圆脸上的泪水,说:“嘉嘉不哭,神佛给了咱弥补的机会,咱们现在就出去学骑自行车!”

周六的操场上人很多,毕竟工科院校里有女朋友的男生是少数,现实生活中的基佬又不像耽美中那么普遍,因此大多数男生到了大学依然只能以篮球为伴。301寝的胖子要学自行车的消息很快传开了,一些无聊人士立刻过来围观。大家纷纷感叹,连丁嘉都要学骑自行车,人生当须披荆斩棘,奋斗不止。此举鼓舞了一大批堕落者,那些考驾照十多次没过的老师们都大为感动。

丁嘉一看这么多人围观,仿佛十里长街送总理一样,他心里十分紧张,额头上满是汗珠:“陈雄,我们今天不学了吧~~”

陈雄严肃地说:“你早一天学会,你与外公外婆就多团圆十分钟。”

丁嘉咬着嘴唇,在众目睽睽之下,跨上了车。哐当一声,只一秒钟不到,丁嘉就摔了。他一声没吭,就爬了起来。

“倒也倒也……”围观群众开始记正字了。

“看毛啊!”云烟愤怒地去驱赶众人,却听到那边又传来哐当的声音。

一连摔了好几把,车龙头都快歪了,一个围观群众终于看不下去了,说:“你们谁给扶一下呗!”

听了这话,周肃正、云烟、陈雄三人都有些脸红,因为他们都不会骑,也没有学车的经验。

有了人扶,便好了很多,众人见胖子不摔跤了,没看头了,就散了。丁嘉终于可以一心一意来学习了,消除紧张后,状况就好了许多,只可惜这个车龙头很别扭,总是歪歪斜斜。

“雄哥,雄哥,你别老汉推车了,板哥让人给打了!快过去!”有人跑了过来,一头汗,“打你电话也不接,二食堂门口呢,快点!”

陈雄只得松了手,对云烟和周肃正说:“你俩先扶着,我有事先去一趟。”

云烟很主动地上前扶车,他知道周肃正为人冷淡,这次跟着来已经是不情不愿,还指望他能出力?

“云烟,你才一米四,能扶得住吗?”丁嘉有些担心。

“嘉嘉你混蛋,你云哥一米七二!”

丁嘉赶紧上前赔罪:“是陈雄说的!”

陈雄一米九四,还有继续发育的趋势,这个头搁在北方大学里也算出众了。他看谁都像一米四,尤其是云烟,细胳膊细腿,整个人就像一条细长的红带子,小姑娘扎头发的那种。

云烟确实扶不住,他胳膊太细了,也没什么力气,到最后一摔摔俩。两人爬起来,不过三秒,再摔一对儿。再爬,再摔……

周肃正终于看不下去了,说:“云烟你回寝室休息吧,我来扶。”

丁嘉听了十分紧张,咬住嘴唇。周肃正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我一米八一。”

第五章(下)

听了这句话,丁嘉的脸莫名烧烫起来,推着自行车的手掌也有些发汗。

第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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