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阿弥陀佛……”法相听着寺庙的钟声,闭目念经。
焚香。
这与消失在这个时空的修罗关联最深的门派,在中原停留了三月之后,由李洵带领着弟子回到了幽谷。
第一天,回谷、消息传遍了焚香,哭喊的焚香弟子和早已经流干了泪水的焚香弟子,最后都在茫然、伤心中变得沉默。
第二天,人们汇聚在龙息广场,惯例的演练,却没有一人动作,都低着头,谁和谁都不说话,五族也不敢多话,整个广场死寂。
第三天,各自窝在房中,闭门不出,焚香成了死寂谷。
第四天……
第五天……
……
李洵将焚香弟子都叫到了山河殿前,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沉气高呼:“哭!都他/妈给我大声的哭出来,喊出来!然后、哭过之后,做自己该做的事。”
李洵这样吼着,怒不可遏,放声大吼到哽咽,自己的眼眶湿润着,红得吓人,不肯落泪。
然后那一天,幽谷嚎啕恸哭,如厉鬼的送葬。
之后,再也没有人提及那天,焚香谷所有的一切恢复了正常。
谁都不再说起那个人,灵堂里也没有那个人的牌位。
她,就如焚香的鲜红,放在心里。
神州大地恢复了她该有的宁静、和平。
曾经末日发生的地方,绿草依依,河川潺潺,与无垠草原比邻的幽谷中,流光异彩,百鸟争鸣,百兽嬉戏,仙山薄雾,人间仙境。
缭绕在山林的云雾被彩虹拨开,一位白衣丽人,慢慢从谷中走了出来。
她很美,美到倾国倾城,无人不晓。她的轶事,人人乐道。她的义举,流芳百世。她的所作所为,让人敬佩。她的人,令人倾慕,念念不忘。她会被世人百年、千年,甚至更久。
她的故事会传下去,但她的伤心,却不知道会被别人记多久。
她是陆雪琪,有故事、有地位、有身份,现在,只是个伤心人。
她叫自己,痴人。
陆雪琪走到了草地上,那个人狠狠吻她的地方,伫立了一会儿,便取出天琊插在地上,然后席地坐下,并腿屈膝,背靠着天琊。
微风吹着她的墨发、微乱,她抬手勾在耳后,静静地看着远方的天,一坐好久,有时是一天,有时是几天。
她的表情很平静,只是不再有那人在时才绽放的笑颜。
这里是被时空错乱影响最深的地方,四时变幻也最奇怪,起初三天便是一季,到后来五天一季、七天一季,交替了好几个寒来暑往,但这里的植被却在这样快的季节变化中恢复得最快,还十分茁壮。
龙形谷,不过七日就恢复了原貌,村里人也都回到了家里。
可只有那个给了他们家园的人,没回来。
陆雪琪眸光闪了闪,忽然一片冰凉触碰她的耳际,她仰起头看见雪花,轻飘飘的落下。
现在这里的季节应该是春天了,却下起了雪,乍暖还寒。
这是她离开自己的第五月吧,季节都过了好多个寒暑了,冷的时候,她不会从后面抱上来了,虽然她们都不怕冷,只是乐意相依。
“咦?雪琪,我的酒呢?”
“小酌怡情,不可贪杯。从这顿起每天只能一壶了。”
“啊~不、”
“嗯?”
“哦。”
“你醒着!”
“呵,雪琪你要是想吻我,我随时准备着,干嘛从背后偷亲我,还只亲耳发。”
“……夜深了,睡觉。”
“诶?亲都亲了,反正夜深了,就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