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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羽琛这辈子还没为什么发过愁。
他是魏家最小的孩子,上面有同父异母的姐姐和哥哥,母亲是父亲的第三任妻子,貌美没什么野心,很小的时候就教育魏羽琛责任越大活的越累,不如当个没有继承权的二少,魏家家大业大,总不能缺你钱花。
魏羽琛对母亲的教诲深以为然,从小到大立志当个快乐没烦恼的豪门阔少。因为显赫的家世,没有人敢欺负他,又因为不用继承家业,就没了学业的压力,也不用学习复杂的商业知识,像哥姐那样早早进入公司为了继承权明争暗斗。
每天只需要思考在哪里找乐子,和其他二代混在一起,把永远也花不完的零花钱花完。
他的人生顺遂的像顺流而行的船,无需任何努力,只需要安静的存在就可以抵达他人努力一辈子也走不到的终点。
魏羽琛就这样长到了二十多岁。
“这事儿我不能帮你。”楚向歌靠在沙发上,戳着手机,看都没看魏羽琛一眼。
“还是不是兄弟?这小忙都不帮?”
“别对我用激将法,”楚向歌放下手机,一挑眉,“我说你真是闲的,调查蓝调老板做什么?”
魏羽琛抿了下唇,有点烦躁的模样,“好奇不行吗?”
楚向歌笑了下,从果盘里捏了个樱桃塞到嘴里,没有回答。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什么情况,”魏羽琛又说,“我要是让我姐我哥帮忙指不定他们怎么想。”
“那你怎么不找闫辰川帮忙?”楚向歌问。
魏羽琛眉眼稍冷,扫了楚向歌一眼,“你知道咱们几个之间从来不聊这些。”
他们三个年龄相近,一起长大,但是本质上却有极大的不同。闫家这一代只有闫辰川一个孩子,早在他们上大学的时候,闫辰川就已经从叔叔手里接管了公司,和魏羽琛楚向歌的父亲平起平坐。虽然他们情谊深厚,但是身份位置不同,一旦牵扯到利益,需要考虑的东西就多了。
当然最主要是他有他的私心。他还不确定蓝调老板到底和蔺珩有没有关系,这样贸然去找闫辰川,岂不是暴露了他和蔺珩的关系?平白给自己和蔺珩找麻烦。
而且估计闫辰川正自顾不暇,不知道有没有从分手中走出来。
“你不和闫辰川聊这些,就和我聊?”楚向歌眯了下眼,“魏羽琛,有没有人说过你撒起谎来很蠢?”
魏羽琛冷笑,“楚向歌,有没有说过你很装?”
楚向歌摊了下手,站起身,“你不愿意说到底为什么就算了。”
“等一下,”魏羽琛叫住楚向歌,他满面纠结,最终败下阵来,妥协道,“因为,我看上了蓝调一个侍应生,他说”
魏羽琛纠结了一下措辞,选择了一个委婉的说法,“他说他被蓝调老板胁迫了,所以我想查查能不能帮帮他。”
楚向歌沉默。
过了会儿,他问,“你和闫辰川都好侍应生这口?”
魏羽琛生气道,“什么叫都好这口?蔺珩明明一开始也是我先喜欢的,是闫辰川喜欢我才让给他的,你忘了?”
楚向歌:“我没忘,你前几天不还对我说后悔当时对蔺珩感兴趣,让他留下来倒酒,结果祸害了闫辰川。”
“所以你现在生气什么?”楚向歌问。
魏羽琛移开了目光,“我生气我喜欢的那个被蓝调老板胁迫了,不关闫辰川的事情。”
楚向歌点点头,“行吧,我只能说我尽力,有结果告诉你。”
楚向歌说完后,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准备离开,又想起晚上的邀约,转头提醒魏羽琛,“晚上别忘了还有个聚会,闫辰川说有点有意思的事情。”
有意思?什么有意思?魏羽琛有点疑惑,但是楚向歌表示他也不知道,披上外套就离开了。
“学长,去图书馆有什么意思,刚完成作业不应该放松一下吗?”
a大路的两侧载满了梧桐树,初秋的季节,叶子落了些,但一早就被扫走了。下过雨后放晴的天空格外的蓝,万里无云,明澄如镜,空气中还有泥土湿润的气息。这样的好天气,又刚刚完成一项大作业,周涟难以置信学长竟然现在就要去图书馆。
他还以为学长要去寝室或者哪里,就跟上了,原来学长要去图书馆。
蔺珩停下脚步,周涟期盼地看着他,期待他能改变决定。
蔺珩想了下,今天并没有课,接下来他也没有别的安排,往常这些时候,他都会去图书馆,除此之外,他对其他的事情也不太感兴趣。
“你想要做什么?”蔺珩问。
冷又淡的神情,若是往常周涟大概会觉得学长真是个冷淡不好接触的人,但是经历了学长帮忙后,他竟有一种微妙的感觉总感觉学长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冷淡,学长问这句话,并不是赶他走的意思,而像是认真地询问,你想要做什么。
有点可爱怎么回事,还以为学长是冰块呢。
周涟露出一个无害的笑,他清了下嗓子,努力恢复一点清澈
', ' ')('的少年音,“我有些有意思的事情,学长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说着是有意思的事情,但是周涟也摸不准学长到底感不感兴趣。他说出这话时也没多想,就是想着不想让学长那么早离开,但是围着社科院绕了大半圈,还没有找到想找的,周涟心里难免有些忐忑。
又过了会儿,整个社科院都快被绕了一圈将要回到原先的位置,周涟停下脚步,有些羞愧,“学长,今天运气不是很好”
居然让醉心学术的学长居然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什么结果,简直罪大恶极。
他一直没说到底在找什么,蔺珩也没问,现在停下来,蔺珩问道,“你在找什么?”
“最近咱们社科院出现了只猫猫,”周涟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直睡在教学楼后面的草丛里,我想带学长去看一看。”
“也许因为最近刚下过雨,它去避雨了。”
“小白快要生产了,在校外的宠物医院。”蔺珩结果周涟的话,平淡道,“所以你一直没有找到它。”
嗯?谁?小白?
周涟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蔺珩口中的小白是在指他找了许久都没找到的那只猫猫。
“学长怎么会知道?”
学长和猫,毫无关联的两个品种啊!醉心学术的学长怎么会对学院的猫了如指掌?学长不应该全部心神都扑在学术上吗?
“一直是我在喂它。”蔺珩解释道,他想了下,看着周涟问,“这段时间,你是不是每天白天都会来喂它?”
“对,我每天中午都会来”周涟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他呆呆问,“学长你怎么知道啊?”
学长怎么无所不知啊?
“因为这段时间,小白晚上总是吃的很少,”提起小白,蔺珩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我猜白天一定有人喂它了。”
“小白怎么怀孕了?”周涟问,他已经顺着蔺珩的思路进行下去了,难以置信,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注意到的小猫居然被学院里大忙人学长喂了那么久。
“它刚来我们院的时候就怀了,最近快要生产,我就把它带到宠物医院去了。”蔺珩接着解释道,“如果你想见它,再等几天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a大的猫并不算少,但是固定在社科院的猫,小白是独一只,大概是怀孕后找安静又适合生产的环境才来了社科院。
小白是一只全身雪白的猫猫,绿色眼瞳,性格高冷,警惕性很高。自从周涟发现小白的存在后,每天中午乐此不疲地来投喂,用了一周的时间才逐渐亲近起来。今天本想把这个“秘密”分享给学长,没想到学长早就先他一步开始照顾小白。
“我一直以为学长很忙,没想到小白一直是学长在照顾。”周涟说,学长给他留下的印象完全是颠覆式的,他想起蔺珩提起小白的神情柔和的神情,禁不住在内心感慨,学长比看起来温柔好多。
虽然看着很冷淡,但实际上会帮记不住名字的学弟上台,明明每天都很忙却还是会记得晚上来投喂猫猫。周涟在教学楼后面的草丛还发现了小小的碗,防水的笼子,笼子里面铺着一层绒布,实在难以想象,冷淡的学长会细心温柔到这种地步。
蔺珩看了一眼周涟。
他知道周涟在想些什么。
但是他才不温柔。
只是觉得,相比较人,还是动物好相处一些。只需要提供食物和水,就能获得全身心的信任和依赖。脆弱又单纯的生命,一旦离开主人,就很难存活。人则不行,会背叛,会怀疑,会吵架,会反扑,永远学不会听话,一遍又一遍,却还是恶习难改。
有些宠物,离开主人会死,但是人类却是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下去的。
驯养一个人,比养一只猫难多了。
所以他喜欢宠物大过人类。
但是蔺珩没有解释,“没什么事,我去图书馆了。”
“等一等,”周涟叫住了蔺珩,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想了半天,脸有点红,“学长,那个,别忘了,我叫周涟。”
蔺珩点点头,“我记住了。”
周涟笑了,脸还是红的,夕阳下,一切都是暖橙色,学长也变成了暖色调,他又说,“学长,别忘了我还要请你吃饭。”
“好。”
回了图书馆就继续学习,很快就把今天所有的事忘在脑后,一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然后再一抬头的时候,窗外的夜空上已经繁星点点,明镜般的月亮高悬在天空上。
明天还是个好天气。
蔺珩离开座位,去了趟洗手间。手机一直是静音状态,出了洗手间,要回去的时候,蔺珩想起来,本是随意地看一眼,但是他一打开,十几通的未接电话蹦了出来。
他把闫辰川拉黑了,闫辰川打不进来。
这又是谁的号码?十几通,是很急的事情吗?
蔺珩迟疑了下,拨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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