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怀菘道,“当真。”
重谣声音平淡道,“我不会离开你。”他说这话时,仿佛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随意。
可齐怀菘却当了真,他仿佛不记得这是他要挟重谣说的,他认真道,“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庄主,夫人,衣服送来了。”
齐怀菘走到门口,他将门打开,接过齐湘手中的衣服,又将门关上,对重谣道,“换上吧。”
重谣一愣,齐怀菘果真信守承诺?也对,齐怀菘好歹也是正经武林名门的庄主,自小德行端正,这信守诺言一事早已成了习惯,融在了他骨子之中,即使现在很多时候看起来像疯了一般,却至少不会言而无信。
他迅速换了衣服,那身喜服,他穿着实在浑身难受。
齐怀菘执起他的手,“我们出去吧。”
重谣蓦地缩回手,见他目光款款地看着自己,便别开了眼,冷着脸走了出去。
刚刚走出门,齐怀菘的声音又响起,“等等。”
重谣脚下一顿,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看齐怀菘,难道他要食言?
齐怀菘走到他跟前,微微低头,在他唇上一吻。
重谣只觉一股清凉滑入喉间,随后齐怀菘直起身子,领着他往花园走去。
重谣不在意齐怀菘带他去的地方,被困在房间之中的短短几日对他来讲仿佛过了好几年,他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心情也松动了起来。
齐怀菘领着他走到花园之中。
正如他方才所交代的那样,容寒尽与翁祖师两人一直待在花园之中未曾走动。
除了翁祖师脸上的神情难辨以外。
翁祖师一见重谣便激动起来,“小徒孙!”
重谣呆住,他怎么不认识此人啊……凭空多出一个师祖来?
翁祖师见他神情如方才容师侄一般,立马反应了过来,他给了重谣一巴掌,“我是谁?”
重谣一愣,“祖师爷爷?”
翁祖师眼睛一酸,千言万语都凝成了一句话,“老天真是待我不薄,你还活着,真好。”
重谣鼻头一酸,他是决计不会对祖师爷爷说出自己时间不长了的事的,他胡乱点了点头,“您怎么来这了?”
翁祖师擦了擦眼睛,“应千雪那小子中了天煞掌,生死一线。”他随即气愤道,“若不是出了这个事,傅悬月那个混蛋还瞒着我你的消息!”
重谣大惊失色,“天煞掌!”中天煞掌者生不如死,师父当年只将天煞掌传给了他一人,这世上除却自己断无人再会这天煞掌,小雪怎会中了天煞掌?不必旁人多说,重谣自知天煞掌威力,他连忙抓住翁祖师的手腕,“祖师爷爷,他现在在哪?”
容寒尽期期艾艾地看向翁祖师。
翁祖师道,“落霞寺中。”
重谣松了口气,“那我们快过去吧。”应千雪与他竹马竹马,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若他出了事,自己恐怕一辈子也不能释怀——此时他哪里还敢顾忌自己命不久矣不敢出现在应千雪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