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做好了饭,便端着盘子去了堂屋,刚刚走进堂屋,便见五个灵牌并列摆在了神龛上,阿福仔细一看,原来是婆婆的夫君和子女,原来这位婆婆竟是寡居在此。
他不由想到亲人接连过世的齐怀菘,旋即他自嘲一笑,齐怀菘年纪轻轻,想必投怀送抱的女子多的是,关心齐怀菘还不如关心关心自己。
这里只有两件空房,总不能让裴臻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和齐怀菘一间房,当然更不可能让阿绿与齐怀菘一间房,所以只能他跟齐怀菘一间房了。他脸上戴着面具,本打算今晚有机会摘下来透透气,可他与齐怀菘待在一块儿,哪里有机会独处?他不由叹了两声。
阿绿循着饭菜的香味走了过来,见桌子上竟还有腊味,眼睛一亮,灿若星辰。那婆婆似乎极为喜欢阿绿,连连拉着阿绿的手,让她坐在自己旁边,“小姑娘,来这里坐。”
阿绿乖巧地坐下来,她眨了眨眼,“怎么称呼婆婆呀?”
老婆婆浑浊的眼睛动了动,“老婆子当年也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洛水。”
洛水婆婆隐居在此地已有十几年了,村子偏安一隅,难得见到外人,她的目光落在裴臻腰间的剑上,眼里露出一丝怀念之色。
吃过饭后,几人借着院子里的井水稍稍洗漱了下,虽说这一路游山玩水很是惬意,可毕竟连日奔波,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疲倦。
阿绿洗漱好了,便悠悠地飘进房间,瘫倒在床上,满足地叹了口气。
齐怀菘也早早洗漱好了回了屋,阿福目送他们的背影,转而问道,“婆婆可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河吗?”他想借着这个机会出去透透气。
洛水婆婆想了想,对他指了个方向,“村子里没有河,那边有个水潭,你去看看吧。”
阿福谢过婆婆,将婆婆送回屋后,便朝着那水潭的方向走去。
齐怀菘在屋中久等阿福不至,便走出了屋子,院子中空空荡荡,十分寂静,就连马儿都打起了呼。
齐怀菘皱起眉来,这大晚上的,阿福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他们初来乍到,对此地十分陌生,按理说没有什么事他们也不需要打探地形……莫非阿福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心里陡然一惊,连忙回屋披上了衣服走出了院子。
婆婆所说的那个水潭距她的小院子不远,阿福从院子中出去,不过半个时辰,便听见了飞溅的声音,他跟着这声音找到了那个水潭。
初秋夜里有些凉意,飞瀑自高处直流而下,落入潭中,飞溅的雾气白茫茫一片,在月光之下恍若仙境。
阿福解开腰带,将衣物尽数放在潭边,随后在脸边摸索片刻,揭开了那张薄如蝉翼的面具,露出他原本的容貌。他慢慢地走进水潭,像条鱼一般潜入潭底,过了好一会儿才浮起来。
齐怀菘走了好几里,渐渐听见一阵飞瀑溅落的声音。他心里一动,循着这声音而去。
雾气氤氲的水潭之中,一人背对着潭边,莹白如玉般的后背之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
阿福解开发带,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他心情愉快地搓起头发来。他在这里洗地兴起,齐怀菘在潭边忽然捏紧了拳头。
一股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一闪而过,糟糕!阿福陡然潜入水中,借着水汽将自己隐匿起来,他半张脸潜入潭水之中,小心翼翼的地转过身子来,只见潭边美人如月神降世,清冷孤傲地看着他。
齐怀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