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2)

任由包子抓着我的袖子哭了一通,等他停下来的时候,我的半边袖子已经湿了一半。无奈的抖了抖袖子,我想拧下他的脸,可是看到他红肿的眼睛又有些下不去手了。

“是你自己来接我的么?”我边让包子给我披衣服,边问道。

包子此时还有些哽咽,抽了口气用还带着哭腔的声音回答我,“我和翻羽大哥一起来的,沧紫公子本来想一起来的,不过被侯爷拦下来了。少爷,咱们快回去吧,侯爷和沧紫公子在府里都急坏了。”

听包子说完,我点了点头便要抬脚往外走,想到客厅里还有一个梁楚逸,我复又停下脚步,半转身看着他,想抬手对他拱手致谢,只是抬到一半感觉有些不太方便,便又把手放了下来,只好冲他点了点头。

“今日承蒙王爷照顾,日后定上门致谢。”

我这话本是客气话,哪知对方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回道:“好,我等你。”

我无语啊,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我又不能反悔,只有微笑着转身离开。

来到门口,翻羽和绝地正站在门口等我,原本担忧的目光在看到我精神还算不错的从里面走出来,都顿时松了口气。翻羽放下脚凳让我上了马车,一路想侯府疾驰而去。

刚从马车上下来,我就看到门口背着手犹如被一只踩到尾巴的猫一般正团团乱转。见我从马车上下来,忙小跑着过来,看我除了脸色苍白了点,其他一切都还好,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伤到哪里没有?”老爹抓着我的手,目光焦急的上下打量着我。

“只是肩膀被划了一刀,已经上过药没什么大碍了。”

除了前世之外,我还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老爹一听我被砍了,无视掉我后面的那句话让管家拿着他的腰牌,去宫里请御医过来帮我看看,以免刀上被人下毒。老管家平时磨磨蹭蹭,这会儿速度飞快,领着人一溜烟儿就跑没影儿了。我有些无奈的看着这群小题大做的人,不由叹了口气,认命的跟着老爹进了府。

第22章引蛇出洞

前厅里沧紫正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见到我们回来立时迎了上来。

“怎么会被刺杀?可有伤到什么地方?”

我刚想要摇头,包子在一旁扶着我哽咽道:“少爷被人砍伤了肩膀。”

闻言,沧紫有些急了,但也知道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忙侧身让我们进屋。

我们才刚刚在屋里坐定,还没等我说清楚前因后果,只见华凌淑带着两个小丫鬟匆匆忙忙的赶来。看到我完好无损的坐在客厅里,眼神中极快的闪过一丝惊讶和愤恨,而后便凑上前来对我嘘寒问暖。

自打这个女人过来我的目光便一直盯在她身上,她眼里任何的情绪变化都没有逃过我的眼睛。这女人对我怀恨在心已久,以前的我有什么不快都会摆在脸上,也深知我因为她进府的事一直跟老爹有隔阂,所以每次她激怒我被收拾后,就可怜兮兮的跟老爹来一次‘偶遇’,或者我冲她发火的场面总是被老爹‘巧合’的撞到,也因此我跟老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最后几乎反目。

而现在的我基本每次都对她笑脸盈盈,就算她再出什么幺蛾子,我基本也装作看不到。我跟老爹的关系日益缓和,加之我之前提醒过老爹防备她,所以华凌淑并不能像以前那样得老爹的信任,在侯府她的手只能伸到她自己院子那么远,我想这次听我遇袭怕是最高兴的就是她了。

猛然间,我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等我想要去抓住的时候已经想不起来了。

因为有华凌淑在,有些话我们几个也不方便说了,等到太医来了之后让他帮我看了下伤口,确认对方刀刃没毒,又帮我开了一个药方和伤药就又被管家送回去了。

在太医帮我换药的时候,老爹在一旁悄悄红了眼睛。我知道他是心疼我,便努力忍受着疼痛让自己笑着想让他放心。老爹并没有因此就好受些,只看了眼那几乎横穿的肩膀的伤口,老爹双手的关节处都握的发白,咬牙扭头走出了前厅自己一个人站在门口去了。

回到我的院子,因为伤口不能沾水,我只得让包子给我打了盆温水在身上粗略的擦了擦。我喝完管事送来的药正要准备睡觉,却见绝地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

我知道他是有事要说,挥手在旁边伺候的包子,开口问道:“你想问今天晚上发生的事?”

“不是,刚刚超光收到了一张纸条,请小侯爷过目!”说着,绝地上前双手递上了那张纸条。

我轻轻用手指碾开纸条,只见指头宽两寸长的纸条上只写了一个字‘华’。

看到这个字我颇有些摸不着头脑,脑子里猛地想起刚才华凌淑带人赶到前厅看到我的眼神,我立时明白了。将手中的纸条捻成团,我转头对绝地冷声说道:“给我查华府这些年所有见不得光的事,越多越好!”

听我这么说,绝地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了,双手抱拳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我一个人坐在桌子旁咬牙锤了一下桌面,被我放在桌上的纸团被这么一阵从桌上滚下来落到了地上。思考了一会儿我觉得光是收集他们的罪证还是不行,忙叫人请来老爹密谋一番这才安下心来。

看来这几天我对华金祥的亲近还是让华府的有些人起疑了,不过好在华金祥此时在华府中已经站稳了脚跟,那些人现在还动他不得。不过这小子也确实有几分本事,能打探到这个秘密,竟然还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消息送到我手上。

躺倒床上,虽然满脑子都是疑虑,但依旧不敌药性慢慢闭上了眼睛。等我被惊醒的时候,已经是快日上三竿了。

此时,沧紫正坐在桌旁发呆,不经意转头看我醒来,立刻倒了杯水站起身朝我走来。

“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么?”说着,沧紫将杯子递到我面前,见我起身有些困难,便伸手撑着我的脊背把我扶了起来,手臂一伸把递到我面前的杯子抵到我的嘴边。

被沧紫这么照顾,我心里不禁有些尴尬,但是我看他清澈的眼眸,也就放下了那点尴尬就着他的手把水喝干了。

“怎么是你在,包子呢?”

沧紫把杯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仔细的看了一眼我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肩膀,替我拉了拉被子回答道:“他去厨房熬药去了,等下就回来。”

正说着,老爹带着老管家阴沉着脸进了门,看了眼坐在我床前跟我聊天的沧紫愣了一下。

沧紫见老爹来了,忙起身跟老爹打了声招呼,想到我们父子应该有什么事说就告辞回自己房间去了。

老爹挥手让管家离开,确信四周再无其他人,这才放心的在我床边坐下。

“你料想的不错,昨天半夜府中一个浣衣房的管事说家里的老娘病了要出府,我让人把她扣下一吓唬就全交代了。她是要出府替华凌淑那个贱女人送信,我将计就计把你伤重的消息送了过去,馆驿那边也做了安排。现在京城里你遇刺重伤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再过不久相信皇上也该收到消息了。”

我点头,“这几年华府那老头行事缜密,落在外面的把柄并不多,我们恐怕得等上几天了。”

闻言,老爹冷笑一声。“没有把柄,爹就给他们捏造几个!敢打我儿子的主意,老子就要他的老命!”

我知道老爹是想为我报仇,可是若是这样做风险太大,若是让人查出来没有扳倒华府,恐怕我们自身就要难保了。

我将我心中的顾虑跟老爹说了一声,老爹难得温和的摸了摸我的发顶,柔声说道:“别担心,为父既然敢这么做就有十足的把握,若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老爹也走不到今天了。”

我从来没见过老爹如此,压抑在我心中多年对他的依赖顿时爆发出来,没受伤的右手抓着老爹的衣摆,像是一个孩子一般。

片刻之后,包子小心翼翼的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原本想服侍我用药的,却被老爹一把接过一勺一勺的把药喂进我嘴里。

我之前同老爹几乎势同水火,就在前段时间同老爹关系缓和了很多,但还远没亲近到这种程度。看着老爹一脸温和的给我喂药,包子犹如被雷劈中了一般僵在原地动弹不了了,最后还是被进屋送信儿的翻羽拎着衣领提出去的。

大姐和大姐夫是中午午饭的时候得到我受伤的消息的,因为流言被夸大了许多,不明真相的大姐信以为真,当时就昏了过去,待缓过来后就让管家套车和姐夫一起赶了过来,等到进了我的院子时整个人已经没办法走了,最后被大姐夫抱进来的。在流着泪的大姐看到躺在床上精神奕奕的我后顿时傻了,呆呆的转头看向一旁负手而立的老爹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二姐跟大姐回侯府的时辰前后相差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二姐进来的时候比大姐镇定了许多,不过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没有擦干的泪痕。在看到我没什么大碍后,暴脾气的二姐抓着插在瓶子里的鸡毛掸子朝我冲了过来。

见此情景,我吓的顿时抱头躲闪,老爹也忙上前拦在了二姐前面,二姐身后二姐夫和大姐纷纷伸手拖住她不让她冲动。

二姐被众人拦住动弹不得,只能站在与我两米远的距离咬牙怒道:“你个混小子,今天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就算是爹护着你我也非扒了你一层皮不可!”

看二姐怒气冲冲的模样,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老爹,他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脾气火爆的闺女。老爹瞅着我无奈的耸了耸肩,示意他们都坐下说话。

这么会儿大姐也都急了,见老爹发话忙开口问:“爹,外面都说小弟重伤,到底怎么回事儿?”

老爹把昨天晚上我遇袭的事从头到尾的跟姐姐姐夫四人讲了一遍,说我装重伤是因为想要引出凶手,关于华府的事儿老爹一个字儿都没提,我知道他是不想两位姐姐跟着担心。

二姐一听我是装的,当即站起还要揍我,老爹忙把她拉住了。

“小莹莫冲动,阿言肩膀确实受伤了,你莫要让他扯了伤口。”

大姐被老爹说的心又提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柔声问我伤在哪里。大姐生来就温柔,气质跟我娘很相像。每次我见了她就会想到我娘,听她这么问。我有点儿委屈的吸了吸鼻子,闷闷的说:“肩膀被砍伤了。”

大姐红着眼睛掀开盖在我身上的被子,在看到被白色的纱布包裹着的半个肩膀,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一双柔荑微微颤抖着轻抚着我的肩膀说不出话来。

透过缝隙二姐也看到了我包裹着的肩膀,红着眼睛咬了咬下唇,转头问老爹:“爹,刺杀小弟的凶手可有线索?”

老爹摇摇头皱眉不欲。二姐暴脾气又上来了,指着二姐夫,咬牙说道:“宇文铭,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抓到弄伤我弟弟的凶手,否则我跟你没完!”

“小莹!这事儿爹心里自有定夺,你们谁也不要管了!还有等下从府里走的时候,关于阿言的伤势一个字都不要透露出去,若是有人问起,只说阿言伤重,谨记!”

第23章设计

安平侯世子在京城被刺杀伤重命在旦夕,皇上闻听此消息大为震怒,当即命人责打京城府尹三十大板后,让其带伤在十日之内缉拿凶手归案。

此消息一出京城顿时炸了锅,纷纷猜测小侯爷被刺的隐情。有些人认为小侯爷平素在京城嚣张惯了,可能是得罪了某位权贵这才遭了报复。也有人将之前的那则流言联系在了一起,说可能是小侯爷抢了某人的心上人,那人气不过才找了人对其报复……总之,就是平素纨绔子弟作恶太多才有了今天的报应。

这次不光是包子愤愤难平,就连老爹也有些气闷。我则无所谓的每天躺在我的小院儿继续过着米虫的日子,同时听听绝地他们计划的进行,然后再顺便提出点儿小建议。

关于华凌淑老爹并未禁止她的任何行动,只是让人日夜监视着她的行动。因为老爹早已经把她送信的小管事给拿住了,所以每次她递给华府的消息都一条不落的到了我们手中,同时再捏造一条消息送过去。

这几日在幽灵八骏的努力下和华金祥的暗中帮助下,他们收集罪证已经足以将华府扳倒了。华府在京中几十年基业不少,虽然这几年有些没落,可是若是突然将华府的消息散播出去,难免不引起有心人的猜疑,所以这一切只是还需要一个引子,而这个引子还需要华府的人来才行。

为了这件事我这几天都想的有些魔怔了,这些一直陪我的沧紫都看在眼里。在第三次看到我将滚烫的茶水往嘴里送,沧紫便再也忍不住了。摁住我的肩膀,将手里的茶盏拿过来放在桌上无奈的叹了口气。

“阿言,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一直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什么事?不若说出来我也帮你出出主意。”

我有气无力的靠在躺椅上喟叹一声,沧紫皱眉从旁边拿了一个软垫扳着我的肩膀搁在我的背后。我侧目看到他白皙的右脸,心中有些有些替他可惜。如果沧紫的左脸好好的,一定能迷倒苗疆一大群女子。

失神中我突然看到眼前沧紫的右耳突然有些红了,就在我想伸手摸摸的时候,只见沧紫神色有些慌张的放开我的肩膀坐回到椅子上。

我看着他的动作不由一愣,同时暗中失笑这纯情小菜鸟似乎有些害羞了。

这么一想我心下轻松了不少,躺在躺椅上侧头看着捂着耳朵皱眉的沧紫,不抱希望的问道:“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一种药能把人控制住,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让他说什么就说什么?”

沧紫听我说话捂着耳朵抬起头来眨巴着眼睛看着我,“有啊,我们苗疆就有一种蛊虫能够把人控制住。不过这些蛊虫大都是用在犯下大罪的人身上,一般人是不允许用的。”

闻听此言,我顿时有了精神。抓住躺椅的把手坐起身,急切的问道:“那你可有这种蛊虫?”

“我是苗疆的大祭司,这些简单的蛊虫自然是要学的。你问这个干嘛?这种蛊虫都是给犯了大罪的人用的,一般的人不行。”

“就是犯了大罪的人,而且我这次受伤也是他们做的。”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沧紫已经非常信任我了。一听我这么说,沧紫顿时动摇了。抬头看了看我,又在腰间摸了摸犹豫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这才点头答应。

见他同意帮我我顿时高兴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激动的伸手抱住了沧紫并且在他脊背上大力的拍了两下,而后疾步走出凉亭,看到翻羽正站在门口放哨连忙冲他摆手招他过来。

让翻羽叫来绝地几人,我让沧紫把那种蛊虫给我,沧紫这次并没有再犹豫,从腰间摸出一只瓷瓶交给我。我好奇的打开看了一下,发现里面有一只跟针尖大小的虫子在里面快速的爬动着。若不是我目力好还以为那只虫子是瓷瓶烧制的时候留下的一点小瑕疵呢。

“这虫子这么小怎么把它倒出来?”我将瓶口冲着沧紫,有些头疼的看着沧紫。

“在里面撒上几粒盐巴即可,不过你们甚少接触蛊虫,这下蛊还是我自己来吧。”

沧紫这么说一来是怕出意外,二来也是想要我们要下手的对象究竟是什么人。

和他们几人商量了好几天,我们都认为那华府的二少爷华金林做我们的引子是再合适不过。此人在京城的名声比我更甚,平素吃喝嫖赌样样具会,欺男霸女的事儿也没少做,这人平时也是那些花街柳巷的常客,喝酒闹事什么的更是跟吃饭一样平常。若是一个醉鬼酒后失言什么的……

准备了两天,我终于收到华金祥的消息,他说华金林今打算在醉花楼宴客。看完消息之后,我让翻羽替我和沧紫伪装一番,就带着几个人从后门去了醉花楼。

在醉花楼老鸨恭敬的目光下,我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放到她手里,告诉她今日醉花楼的二楼和雅间都被我包下了。身在风月场合没有几个不爱钱的,那老鸨一见那么一大叠银票眼睛都直了,忙点头哈腰的同意。

因为今晚是新来头牌初夜拍卖会,老鸨以为我是那头牌的爱慕者也没有起疑,一路恭敬的请我们进了雅间。

因为我的伤口还没有恢复,酒自然是不能沾的。于是我只让老鸨上了一壶上好的茶水,谢绝了找几个姑娘陪同的提议,我同沧紫坐在雅间里闲坐聊天。

天色渐渐暗下来,在窗口望风的翻羽在看到华金林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来到醉花楼门口,忙抬手示意我们过去。我同沧紫对视一眼同时起身来到窗前,果然看到一个打扮的油头粉面的后生,表情倨傲的迈着步子走进了醉花楼的大门。片刻之后,我们听到楼下争执的声音,同时还有砸东西的声音响起。

醉花楼在京城数十年而不倒,背后有什么背景暂时先不提,那老鸨的本事也不能让人小觑。没过多久,那楼下的声音就渐渐消失了,我让人下去看了一下,说是老鸨已经安抚了那华金林在台子的第一桌坐了下来。

戌时,楼下胡琴声戛然而止,我知道定是那头牌的拍卖会开始了,便让翻羽打起帘子去看。在一片欢呼声中以为一袭红纱的美貌女子款款走到台子中央,对着台下福了福身露出一半酥胸。一时间楼下猛地安静下来,而后便又是一阵起哄的声音。

我坐在楼上望着那女子,看了看她的身段,暗道果然是个尤物。在我走神的这一会儿,楼下叫价声已经开始,底价从五百两已经叫到了一千两。那老鸨这时已经喜得脸都皱在了一起,忙扯着旁边的女子让她给大家行礼。

华金林本就是一好色之徒,醉眼朦胧中看到台上那美貌的女子立刻动了淫心,大声的喊着价钱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跟人竞争到最后,那厮似是有些不耐烦了,直接从怀里甩出一叠银票,大声说道:“这里是两万两银票,爷要包这女子七天!”

此言一出大厅里顿时是一阵议论之声,原本跟他竞争的那位公子看着他哼笑道:“哼,阁下这是要效仿安平侯世子么?”说着,那人朗声一笑,折扇在手中敲了敲,继续说道:“可惜阁下可比安平侯世子差得远呢。”

说罢,那人再次仰头大笑起来,其余在座的人也纷纷跟着笑了起来。那华金林被众人笑的面红耳赤,顿时急了起来抄起手边的茶盏朝对方砸了过去。

我见时机到了便转头看向沧紫,沧紫会意从怀里掏出瓷瓶递给了翻羽。翻羽佯装醉酒,把瓶子握在手心里踉踉跄跄的下了楼。看到楼下打成一片,表情一愣顿时‘热心肠’的蹒跚着脚步上去拉架。只是手臂刚刚碰到华金林的身体,就被对方甩到了一边,同时华金林身体一顿,继续朝那男子打去。

我见翻羽从人群中退了出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翻羽朝楼上看了一眼,对我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已经得手了。见状我便放心下来,安心的坐下来等待着接下来好戏。

片刻,华金林和那人被醉花楼的人拉开,沧紫在我对面紧闭双眼,只是嘴唇微动似是再说什么。只听楼下华金林一手摸着鼻子被打出的血,一手指着对面的人骂道:“小畜生,你竟然敢打我,我祖父乃是前朝华太师,今儿你要是给爷磕头赔罪,爷就饶了你,如若不然,信不信小爷弄死你!”

那男子听到华金林的话丝毫没有慌张,反而哈哈一笑,“好大的口气!让我磕头的只有一人,敢在我面前自称小爷的,除了周品言你还是头一个!”

闻言,我不由窘迫的摸了摸鼻子,这四皇子还真是记仇,小时候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竟然还记得。刚刚看到四皇子的时候,我心里着实是有些慌,不过现在看来这个京城最大的纨绔子弟竟然还帮了我不少忙呢。

“哼,周品言焉能与我相比,安平世子又有什么了不起?想要杀他还不是我爹一句话!”

四皇子闻言负手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问道:“那这么说来,这次周品言遇刺也是你爹指使得咯?”

此时那华金林好似被揍傻了一般竟然承认了下来,楼下闻听此言顿时一片哗然。谁都知道小侯爷在京城遇刺惹得陛下盛怒,正命京城府尹捉拿凶手,这人此时敢放出此话感情是真不怕死。

目的已经达到留下来也只是浪费时间,于是我起身带着沧紫下楼悄悄离开了。

第24章杖毙华凌淑

翌日醒来已经是辰时了,洗漱好之后我吃了点清粥让包子请绝地过来。绝地自然知道我让他来的目的,进来也不废话将昨夜发生的事完完整整的告诉了我。

在我们离开没有一个时辰,正在醉花楼和那位头牌翻云覆雨中的华金林被突然破门而入的兵丁给抓进了大牢,同时一队官兵也将华府团团围住,华府内的一干男女老小皆被投入大牢。在官兵抓人的时候,在华老太爷的书房里发现了几封还没来得及销毁的书信,为首的官兵打开信,顿时脸色大变,连夜将信件呈现给了皇上。当时皇上看完信脸色铁青,下旨吩咐京城府尹严查华府一干人等。

在官兵抓人的时候,几名衣衫褴褛的美貌女子从后院冲出来说,自己是被华府的人掳进府的,同时,在华府的府库里还找到了许多禁品。一夜之间,曾经权倾一时的华府倒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开心的笑了。起身掸了掸衣摆带着绝地等人来到了前厅。此时,让浣衣房管事透露给华凌淑的消息已经带到了,一进入前厅便看到揪着手帕急的团团转华凌淑。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什么心思跟我虚以委蛇,虽然惊讶我会出来走动,只是她这会儿没工夫计较这些。看了我一眼又转头看了看门口,而后坐在椅子上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

我也不理会她的不敬,撩起衣摆在上首坐下,笑盈盈的开口问道:“大清早的华姨娘来前厅做什么?”

见我问话,华凌淑只得定下心神回答,“没什么,府中有些事需要老爷定夺。”

闻言,我勾了勾嘴角也不再多问,右手托腮静静的看着华凌淑神色焦急的模样心中暗爽。

算起来华凌淑进入侯府已经将近十年了,因为娘亲早逝,侯府后院的事物大都是华凌淑掌管,这女人最是不会亏待自己,年逾四十的她,在她脸上看不到一丝岁月的痕迹,一身水白色的云缎穿在她身上犹如二八的妙龄少女一般。可惜这样富足的生活满足不了她,一心想要往上爬,却根本没有想过如果侯府倒了,她背后那个已经腐朽不堪的华府还能不能值得她依靠。

在前厅静坐了半个时辰,老爹便夹着官帽神采奕奕的回来了。然而原本兴高采烈的表情在看到站在门口华凌淑之后,脸色顿时一沉。背着手走入前厅,在看到我在后,脸色这才缓和一点。

“老爷……”华凌淑开口喊了一声,眼圈慢慢红了起来,看起来颇有些我见犹怜的意思。

老爹看着她似乎有些不耐烦,也不欲同她再说其他的,开口直言道:“我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但是我告诉你想让我为华府求情是万万不可能的。”

闻言,华凌淑上前拉住老爹的衣袖,哽咽道:“老爷,我兄长怎么会对世子不利,肯定是有人冤枉他们,我父亲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折腾。老爷这时候只有你才能帮华家了。”

华凌淑不说还好,闻听此言老爹冷哼一声甩开她的手,向旁边挪了一步。

“冤枉?那华金林亲口承认你兄长华明琪亲口命人要了阿言的命,怎么可能是冤枉他!还有你!”说着,老爹瞪了华凌淑一眼,厉声说道:“你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华凌淑,我自问这么多年来我侯府对你不薄,你竟然做出这等事来!”

华凌淑心中本就不踏实,见老爹将矛头只想自己顿时一惊,用手捂着胸口红着眼睛还想继续装傻:“老爷,你说什么,妾身怎么都听不懂?”

见华凌淑装傻,我在旁边轻轻笑了一声,扬声对门外的管事说道:“想不到华姨娘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消息倒是灵通?听不懂没关系,我找人讲到你懂。袁管事,去把关押在柴房里的李妈妈带出来,让她帮华姨娘解释解释。”

一听‘李妈妈’三个字,华凌淑顿时又是一颤,秀眉微蹙似是一脸困惑的模样。

片刻之后,李妈妈被人带了上来,看到老爹和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告罪。

“老爷,少爷,老奴已经什么都交代了。是夫人,不,不,是华姨娘给了老奴十两银子让我给华府传递消息。但是老奴大字不识一个,华姨娘送的什么消息,老奴是一概不知啊。求老爷饶命,老奴下次再也不敢了。都是是老奴见钱眼开,被狗血蒙了心才做出这等糊涂事来,求老爷饶了我这一次吧。”说着,李妈妈兀自掌起自己的嘴来。

一听李妈妈全都交代了,华凌淑看着她厉声说道:“你这个刁奴乱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给你十两银子让你传递消息的。”

见华凌淑还嘴硬我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用茶盖拨着茶盏里的茶叶,说道:“别急着否认,李妈妈你不知道总有你认识的人,把人都带上来吧,让他们帮华姨娘回忆回忆她自己都做过什么。”

翻羽应了一声是转身出了门,没一会儿十多个丫鬟婆子和小厮被带到了前厅,一看到我和老爹纷纷下跪。

看到这些人,华凌淑苍白着脸踉跄着身子坐到在背后的椅子上,身子轻颤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恐惧。

见状,我直了直身子伸手指着跪在地上一排的人,看向华凌淑问道:“华姨娘,这些人都是安插在我和我爹院子里的眼线,华姨娘年纪大了,记性有些不太好,需要我一一告诉你他们都是谁么?”

知道自己做的事已经瞒不过去了,华凌淑索性也不再装了。闭着眼睛深呼吸一下,再睁开眼睛后,嘴角含着一抹笑容,反问我道:“是我把你那天的行踪泄露出去的又怎么样?我就是想要你死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你想利用华府要我的命,我要你看着华府毁在你手里。”说罢,我轻声笑了起来,而后似是想起什么,忙继续说道:“哦,对了,华姨娘不知道吧,从我受伤回来开始,你送出去的信息都被我调换过了。华府能落得今日下场,说起来华姨娘可是功不可没啊。”

闻言,华凌淑彻底崩溃,尖叫着朝我冲过来。我看着她那副张牙舞爪的模样,轻蔑一笑伸手挡住想要挡在我面前的翻羽,在华凌淑冲到我跟前的时候,突然伸脚将她踹了出去。

华凌淑只是一介弱女子,哪里抵得住我这一脚痛的尖叫一声飞了出去。我起身走到华凌淑跟前俯下身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冷声说道:“很久之前我就想这么做了,华凌淑,你本来可以过的很好,可惜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怪不得别人。这一脚是替我爹踹你的,你欠我的,用你这条贱命来还吧!”

说着,我起身对外喊道:“来人,把华姨娘拖出去,杖毙!”

门外传来华凌淑凄厉的叫骂声,我抬头看了眼木着脸的老爹,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老爹,其实你不想她死对不对?”

老爹沉默片刻,无力的喟叹一声。“我是不想她死,其实这些年我也有亏欠她的地方。你娘去世之前嘱托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为了不让你受委屈,我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个孩子,我……”

“老爹,对不起。”说着,我起身跪倒在老爹面前。老爹哪里见过我这样,一惊忙起身要将我从地上扶起来,我推开他的手继续说道:“经过那个不知道是前世还是梦境后,我这才发现自己以前是如此的不懂事。这声忏悔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我知道你为了我操了不少心,以前我不懂珍惜,等到后悔也已经晚了。幸好老天给了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不想再走之前的老路,我想悔改。爹,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华凌淑留着始终是个祸害。她在府中多年,对于侯府的一切她也了解一些,我不能冒险。若是留她在府里,如果她再跟前世一般跟六皇子搭上线,说不定我们做的努力都白费了。爹,我不想再让之前的事重演,所以原谅儿子的狠心吧。”

说着,我对着老爹深深地拜了下去。

听到我的解释,老爹红着眼睛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阿言,爹虽然感觉心里愧对她,可是也不怪你。你做得对,爹不能因为一时心软就毁整个安平侯府。”

说话间,绝地在前厅门口说道:“禀侯爷,小侯爷,华凌淑已经咽气了。”

闻言,老爹握着我肩膀的手一紧,随即沉声说道:“厚葬了吧。”

绝地领命而去,我回头见老爹一脸疲惫,知道他心里难受,知道这时候让他一个人静一下最好,于是便起身告辞。老爹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官帽夹在胳肢窝里向后院走去。

我走出前厅,看着被绑在凳子上打的血肉模糊的华凌淑握了握拳头。抬头目光扫过底下一干人等,冷声说道:“以前我不管你们都做过些什么,但是从今日开始,凡事有人再做出有损侯府的事,一经被查决不轻饶!”

第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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