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驯奴记作者:呆呆呆呆呆
第4节
忍着满腹的怒火,将两人送出府去。等老爹听信儿回到府里的时候,我已经踢坏了三根木桩了。老爹见我怒气冲冲的样子,以为是四公主找我麻烦了,于是便开口劝道:“四公主的性子被皇上惯坏了,你外放在即,此时即便是四公主再过分你也要先忍下,凡事不可意气用事。”
我跟梁楚逸之间的过节自然不能同老爹言明,见他误会我也没有解释。
片刻之后,老爹见我冷静下来,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开口继续道:“刚刚我回府的时候,门房告诉我你今天从外面带回来一个男人,可有此事?”
见我带回沧紫的事老爹已经知道了,于是我没有隐瞒,将沧紫和他以身克蛊的事尽数告知了老爹。
老爹听完后沉默了半晌,而后才点头同意了。
“既然是苗疆的大祭司,又如此的信任你,就先让他在府里住着也行。不过有关他的身份万万不可泄露出去。你也知道皇上看似温和,其实疑心是很大的。若是此事传到他耳朵里很难不往偏了想。”
我对老爹应了声是,心中暗自庆幸,幸好今天没有对四公主他们说破,不然可真就闯了大祸了。
同老爹一起吃了晚饭,我们便一同看望了还在昏迷的沧紫。前世的我受过金蝉蛊的折磨,自然知道沧紫此时的感受。见他一直皱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也不忍心将他挪到别处,让包子带人给我在隔壁收拾出来一间房间将就住了进去。
第19章流言
在我接沧紫进府的没几天,关于安平侯府周品言接一名神秘男子进府的各种流言便在京城里传开了。此言一出,京城内是议论纷纷,以前凡事听过我名号的人,都在猜测此事真假。
我以前是喜欢没事儿出去瞎混,可是自从我有了前世的记忆以后就收了心性不再出去惹是生非。平时就算是无聊的紧上街,也只是走走,那些花街柳巷除了设计四公主之外,便再也没有踏足了。以前常常接待我的花楼酒坊发觉我已经好久没有上门了,一听此时的留言,纷纷点头觉得有理。不然以我以前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收心从良。
在街头巷尾纷纷议论我收心从良的同时,让我接进府真心相待的神秘男子也一时间成了最热门的话题。有人说此人他见过,美若天仙,不输潘安。有人说此人不光貌美,而且床上功夫极佳。总之,各式各样的猜想纷纷在大街小巷流传,好似真的有人见过一样。当然,确实是真的有人见过,一个是跟我有仇,一个现在对我颇为厌恶。
然而此时议论中心的那个纨绔子弟——我,正优哉游哉的躺在树荫下的吊床上纳凉,被传说貌美如仙且床上功夫极佳的俏美人——沧紫,正躺在对面的躺椅上闭目养神。
沧紫许是没说假话,除了开始的前几日金蝉蛊与他身体的药性相克,让他颇为难受。后来几日情况似乎渐渐好转,虽然沧紫身体依旧孱弱,但最起码能被人搀扶着出来吹吹风了。
今日太阳不怎么烈,我看沧紫在屋里闷着实在是难受,便让人在我平时纳凉的吊床便放了一张躺椅,让包子扶着沧紫跟我坐在一起闲聊打发时间。
这几天我与沧紫朝夕相对,两人也算是熟稔了。我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放在胸膛有节奏的轻点着,两条腿翘着毫无形象的让包子替我晃悠着吊床,时不时的张嘴让他喂我吃一颗葡萄。而沧紫在看了一会儿我懒散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不去看我。
唯有被我奴役的包子坐在一边撅着嘴巴,老大不高兴的伸手推着我的吊床,喂我吃葡萄。
在嘴里的葡萄吃完,我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将葡萄递到我嘴边,微微侧头斜眼睨看着包子。
“干嘛呢?这么不专心。”
听到我的话,包子将手里的扇子扔到我身上,嘟囔道:“少爷你还有心情在这里乘凉,你都不知道外面把你都传成什么样子了。也不知道咱们府上哪个嘴碎的传出去的,要是让我知道了,非揍得他哭爹喊娘不可!”
听到包子的话,对面闭目假寐的沧紫也慢慢睁开眼睛,似乎是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满不在乎的捏了捏包子肉乎乎的小脸,包子被我捏的脸都变形了,忙伸手去掰开我的手指,屁股往旁边挪了挪,理我远了一些。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少爷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人说什么与我有何干,难不成要少爷我上街挨个封了他们的嘴?傻包子。”
包子被我几句话说的直瞪眼,想要说什么话反驳我,却一时找不到好词。最后只得憋红了一张脸,气的站起身吭哧吭哧的走了。
见包子被我欺负走了,沧紫用手臂撑着躺椅的扶手坐起了身。我看着沧紫有些费力的动作虽有心想要起来帮他,可是我知道他不想让人觉得他是废人一个,只得忍着起身的冲动,任由他自己气喘吁吁的调整好自己的位置。
“看得出来包子是真心为你着想,外面传的风风雨雨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若是如此放任流言滋长下去,对你以后的仕途和生活可能会有影响。”
我翘着二郎腿微笑着看着头顶那边蔚蓝的天空,勾着嘴角说道:“不瞒你说,我爹虽然是安平侯,我也知道总有一天我要继承这安平侯府,可是这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我的脾气秉性都不是做官的料儿,安平侯府传到我手上,总有一天会被我毁了的。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想过的是那种安静恬淡的生活,平时养养花草,逗逗宠物。我身上的骂名已经够多了,外面的流言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起初沧紫听我前面的话,表情还微微有些感慨。但是听到后来,不由的一阵失笑,显然也是想起了之前京城内对我的种种评价。
见他微笑不语,我翻身从吊床上下来凑到他跟前冲他挤了挤眉戏谑道:“诶,说起来跟我这个声名狼藉的小侯爷当‘男宠’,大祭司有没有觉得很委屈?”
沧紫看着我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会觉得委屈?”
“那些人把你跟一个男人编排在一起,你不觉得讨厌么?”我学着他的模样对着他眨眼睛。
“你是为了帮我才不惜毁掉自己的名声,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讨厌。”听到沧紫的回答,我失望的退后坐到了石凳上。
好吧,我实在不该对一个情商为零的问这样深奥的问题。像沧紫如此单纯的人,让他想歪实在是太难了。真不知道沧紫那个义父是怎么教的,若是老爹早几年知道了,估计非得哭着喊着去拜师不可。
将近午饭的时候老爹背着手从外面踱回来了,看我没事儿人一样躺在吊床上纳凉,抬脚踢了踢我的屁股让我从上面起来,自己很自然的躺了上去。我无语的看着年纪一把还跟我争东西的老爹有点说不出话来,老爹见我木桩一样杵在他面前,抬了下眼皮指着桌上的茶壶示意我给他倒水。
老爹喝完水心满意足的咂了咂嘴巴,开口问我:“今日大祭司情况怎么样?”
我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撩起衣摆在石凳上坐下,“身体状况比前几天好多了,刚刚还出来晒了会儿太阳。”
老爹嗯了一声,又幽幽的叹了口气,“外面的传言你都听说了吧?这事都传到宫里去了,今儿下朝皇上单独把我留下问了怎么回事儿。哎,幸好当初没有把大祭司的身份说出去。不过我倒是奇怪了,是谁没事儿把这事儿传出去的?那天也就四公主和西陵大皇子在场,四公主虽然不喜欢你,可也不至于无聊到四处散播你的‘风流韵事’啊。”
“老爹,什么‘风流韵事’,别人说也就罢了,你是我爹还这样编排我,你是我亲爹么?”
我的话一出,老爹就作势起身要揍我,吓得我从凳子上一跳蹦出去好远。
“混蛋小子,敢怀疑我不是你亲爹,皮痒了是吧?”
见老爹要发火,我花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把老爹的怒火平息。暗自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看来有些话还真的不能乱说。
翌日,还在睡梦中的我被包子推醒,眯着眼睛迷迷瞪瞪的被他套好衣服,直到一块儿被井水沁的冰凉的帕子糊在脸上,我这才一哆嗦彻底清醒过来,眨巴眼睛跟已经穿戴整齐的老爹打了声招呼。
洗漱好之后,我跟老爹胡乱的吃了点早饭,便一同坐马车往宫里去了。
昨天中午皇上召见老爹问了一下我的情况后,又让老爹带我进宫面圣。于是今天一大早,我只得呵欠连天的跟着老爹一齐进了宫。
不多时,我同老爹来到了宫门口,刚下马车就见周围停满了马车和轿子,我们来的不算早,只能将马车停在最外围。老爹带着还有些困顿的我递了自己的腰牌给卫兵检查,而后便带着我来到了奉天殿。因为我无官无职只能在殿外等着一干大臣下朝才能得召见。于是,百无聊赖的我无心跟旁边当值的守卫闲聊,迷迷瞪瞪又站在奉天殿外靠着一搂粗细的朱红柱子小小的睡了一会儿。
迷蒙中感觉有人推我,我立时惊醒过来。眨巴着惺忪的睡眼看着面前一脸愠色的老爹露出讨好的一笑。侧头见周围并无多少人,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毕竟在奉天殿门口睡觉,恐怕我还是独一份儿,若是让那些长着白胡子的老言官知道了非告我个殿前失仪不可。
“老爹已经下朝了?”我揉了揉有些僵硬的两颊开口问道。
“恩,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先跑出来看看,不然你要把你爹的老脸都给丢光了!”说完,老爹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我一眼,丢下‘跟我走’三个字怒气冲冲的就带着我去了御书房。
这御书房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来,因为是面圣我心里虽然有点好奇皇帝的书房和别人家的书房有啥不一样,但依旧不敢抬头去打量。目光瞄到老爹停住了脚步,我也忙停了下来撩起衣摆随着老爹一起跪倒在地。
口呼三声万岁之后,一句‘平身’从前方传来,我谢恩之后起身,刚刚站定就听皇上说道:“周品言,最近在京城你的风头不小啊?听说有些茶馆里都把你的事编成书来讲了。”
对于皇帝的问话,我早有心理准备,听到他这么说我面上露出一丝惶恐,跪下身去忙连声告罪。
皇上让我起身后示意我抬头,看到我的脸后,呵呵笑了一声,冲老爹说道:“长了这么一张招人的脸,怪不得能让全京城的不少女子为你倾心。年轻人爱闹虽然不是坏事,可凡事要有个度。”
闻言,我忙躬身应是。许是见我还老实,皇上倒也没再多说什么。踱步走回到龙椅旁坐下,喝了口太监奉上来的茶水,微微叹了口气。
“这次外放吏部举荐人选的折子,朕已经看过了。你身为安平侯的世子外放一名县令,虽然有些不合常理,但是为了你爹能再帮朕几年,朕就答应了。”
皇上说完,我和老爹忙再次跪地谢恩。随后,皇上又同老爹说了几句别的就挥手让我们下去了,在我们临走之际,皇上看着我感慨的说道:“一眨眼当年那个拉着朕衣摆要糖葫芦的小娃娃已经长这么大了,以后到了任上切不可恣意妄为,要知道你是朝廷命官,不是无所事事的小侯爷了。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朕可不会念在你爹的份上就轻饶你!”
我忙低头答应,抬头看坐在龙椅上已经两鬓斑白的皇上,我这才发现我记忆中一身锦衣,笑容和煦的大叔真的已经老了。
第20章被刺
眼看着外放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这个当事人没什么感觉,可是担心坏了从来就没对我放心过的老爹和两位姐姐。两位姐夫被他们紧张的情绪感染,这几天没事儿也一直往侯府跑。不是安排这个,就是嘱咐那个。更过分的是大姐夫更是给我开了课,每天讲官场那些弯弯绕绕。只要我稍不走心,大姐夫就开始摩挲那根被他摸得光滑的竹板……
大姐夫几天的集训下来,对太平县那块儿总算有了大致的了解。大姐夫见我对他提问的问题也能说出个一二来,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将那块儿长约一尺的竹板收回到袖筒里。默默不语的盯着姐夫的袖筒看了半晌,我心里暗暗为小外甥以后的日子默念了声自求多福。
我外放的事被府里当成头等大事,就算是平素不出院门的沧紫也从没事儿闲聊的小丫鬟口中得知了。起初我以为他并不知晓,所以等离开的前一天再告诉他,不料待第二天我去看他的时候,床上已经放了一个打包好的包裹。见我进来,沧紫愣了一下朝我笑了笑。
我疑惑的看了那包裹一眼,好奇的问道:“要收拾东西让下人来,你身子没好可别乱动。”
沧紫伸手示意我坐下说话,倒了杯茶推到我面前说道:“啊,我听说你就要去外地做官了,我身子也没什么大碍了,也是时候回苗疆了。”
闻言,我不由的愣了一下,看着对方依旧苍白的脸颊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怎么,我一走侯府就要撵你出去不成?你说你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你运气给我看看。”
我话一说完,沧紫那二百五双手紧握成拳抬至腋下准备运气给我看,见状,我连忙起身将人摁住,“大哥,你还真听话啊。你这才好不容易恢复一点儿,再一运功出了岔子到时候去哪儿说理去。”
沧紫也知道此时运功勉强,默默的放下手臂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动身?”
“还有五天呢,我走以后你在侯府安心养伤便是。到时候我告诉老爹一声,你当我是朋友,就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呷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你若在府里待得不安稳,随我出去走走也好。我听我姐夫说太平县虽然地处偏远,可风景优美,民风淳朴。虽然路上可能会颠簸一点儿,你也不用觉得不自在,等你身子养好了再走也不迟。”
一旁的包子也道:“对啊对啊,沧紫公子跟我们一起走,路上正好多个人作伴也热闹一些。”
包子的话让我一顿汗呀,感情这人是把上任当游玩了。不过包子年龄还小,虽然名义上是侯府的下人,可是我从来没真把他当下人看过。而且这孩子心性单纯,爱热闹,多一个人陪我们上路他自然可的高兴。
沧紫被包子拽着衣袖来回不停的晃悠着,沧紫一直都很喜欢这个小家伙,看他对自己撒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只能冲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我幸灾乐祸的冲他耸了耸肩膀,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其实我也明白,让沧紫跟我一起去有些不太靠谱。他的身体受不受的住颠簸是一回事,还有就是他的身份。如果是以外界传言那般,别人先不说就单是老爹都要打死我。
包子缠着沧紫闹了一会儿,我见他一脸为难这才帮他把包子劝下。我们三人聊了一会儿,听下人来报说华府华金祥来了,这才同沧紫去了前厅。
这次华金祥是一个人来的,一袭青衫站在客厅里显得格外飘逸。
见我带着包子走过来,华金祥从椅子上站起身冲我抱了抱拳,我白了他一眼径自走到一旁坐下。
“怎么这会儿来了?”
“听说你要出京了就过来看看,这几天府事多,可能你走那天我没法去送你了。”
前一段时间我跟华金祥混得的也算熟稔了,此时说话也没有了之前的客套。
听他这么说我点了点头,众所周知,我向来看不上华府,所以在华凌淑和华府一干人等的眼里,我同华金祥交好目的很可能是要捉弄他,所以都没放在心上。若是华金祥真的在我离京那天出现,必定会让人生疑。而且我跟他也没熟悉到那种程度,所以华金祥去不去给我送行,我是真不在意。
我曾经和华金祥长谈过一次,这人虽然生在华府,因为当初生母的事心里对华府痛恨至极,但身为华府的一员有时候却不得不忍气吞声。
我当时便试探性的问他若有机会毁了华府,或者让他执掌华府他会同意么。华金祥当时没有丝毫犹豫的如果能毁掉华府,他愿以性命交换。看华金祥的表情,我无法想象这人从小到大在华府到底过着什么日子,恐怕不只是丧母之痛那么简单吧。
而后的几次见面,我有意无意的向他透露出一些八骏这段时间查到的有关华府的消息,华金祥并非愚笨之人,几次暗示以后便隐隐明白了我的意图。然后痛快的跟我表明,只要我愿意帮他毁了华府,事成以后华府的一切都可以交给我。
我要的只是借助华金祥知道一些东西,至于华府的以后那就我毫无关系了。
就这样,我同华金祥搭上了线。说真的这人也着实聪明,虽然之前他也能在府里说上几句话,现在用上我给他的消息,还有他自己灵光的脑袋,已经渐渐在府里站稳了脚跟。相信再过不久,便能取代几位生在主院的哥哥和弟弟。
华府有了华金祥,侯府和京城有老爹,还有幽灵八骏,相信一切都会顺利。
翌日,大姐夫请人让我去燕来居,我不明就里的跟着姐夫府上的小厮来到燕来居,一问大姐大才知道他今日要宴请吏部的几位大人,所以也请我来作陪为我以后的仕途打基铺路。
我平素虽然爱闹,可是最是不耐这种场合,不过大姐夫发话了我也只能带着笑脸应着。
不多时,几位大人姗姗来迟,同我们寒暄一番这才纷纷落座。
姐夫看人已经到齐了,便吩咐小二上菜。一干人等在相互恭维中有意无意的把话题扯到了我身上。
我身为安平侯世子,出任一方小小的知县并不合规矩,不过我乃是皇上亲点,他们也都不能说什么。在京城里我的名字虽然算不得人人皆知,平时也没什么好名声,听他们一个个的夸我年少有为,我都不禁一阵牙酸。
好不容易把这顿饭吃完,我的两颊已经快笑的没有知觉了。看着醉的东倒西歪的一堆半大老头儿,我很不厚道把人都扔给了姐夫处理,完了自己还客气的冲他挥挥手,说自己一个人回去不用他送了,直把姐夫给气的不行。
现在已经快亥时了,街上行人寥寥可数,除了几家酒坊和转角的一家花楼还点着灯,路上几乎算的上是一片漆黑。
我负手走在路上被微凉的夜风一吹,酒劲儿便开始上头。我以前出来胡混的时候在这条街上走惯了,所以心里也不担心,依旧慢条斯理的往前走。
然而当我面前站着三名身着夜行衣,手持长刀的刺客的时候,我停下脚步看着他们眨了眨眼睛,突然有种走夜路终于遇到鬼的感觉。
我摸了摸垂在腰间的荷包,开口问道:“要钱?”
那三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摇了摇头,还没等我再说话,站在中间的那名黑衣人挥了下手,说了声‘杀’便率先朝我冲了过来。
我的酒意被这一声‘杀’惊的彻底没有了,急忙后退几步从袖口里摸出一把匕首迎了上去。
一把短匕首对阵三把长刀,说真心话我心里还真的没把握。看对面三人也都是训练有素的主儿,稍不小心恐怕我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看情况我跑是跑不了了,只能尽可能的弄出点儿大动静吸引周围的住家户,还有巡逻的士兵们。
脑筋急转中我手上也没有丝毫怠慢,小心翼翼的招架着三人,我便打便寻机往后退。领头的那人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意图,一个闪身封住了我的退路。
看此情景我心中不由的开始有些着急,伸手掀翻路边小商贩搭建的棚子,趁三人格挡的空档飞身上了房顶,一路朝南跑去。
慌乱中我竟然跑到了馆驿,看到馆驿门口把守的卫兵,三人再次对视一眼用刀对着我一步步后退,然后一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见他们离开我不由松了口气,手中的匕首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我也跟着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
匕首掉地的声音还是惊动了馆驿的守卫,只听一人大喝一声提刀冲我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
见黑暗中一个衣衫有些凌乱的男人坐在石头上,大声喝问道:“什么人?”
跟三人对打一阵又跑了这么久,我已是没有力气再跟他们闲嗑了,右手一抬指着其中一人说道:“是我,安平侯世子周品言。去,把你们领头的叫来。”
那人听我是周品言依旧没有放松警惕,然后一捅身边的人去喊人。
片刻之后,一个身穿重甲的将军走了出来,看到我确认我是安平侯世子后,忙拱手向我行礼。
我跟着他进了馆驿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那人一听便要点人去捉拿那三名贼人。我阻止他的动作,只是吩咐他让人去安平侯府叫人过来接我回去。
第21章上药
坐在馆驿的大厅里,我这次感觉都肩膀微微的抽疼。侧目看去,只见左肩处不知何时被他们划了一刀,我试着动了一下肩膀除了伤口有些长之外,并不算太严重。
我让馆驿的管事帮我打盆清水过来,自己把外衣脱下用布巾在伤口边沿擦了擦溢出来的血液,伸手让管事把上药递过来,我等了半天也没见那管事的把伤药给我,疑惑的转头便看到梁楚逸在我身后站着。我看着这人呆了一下,随后才想到这人自从来到东秦便一直都住在这里。刚刚我到馆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没可能不惊动他。
我绕过他走到桌前,拿了装药粉的瓶子打开轻轻的洒在伤口上。因为伤口处还在溢血,此时也不好包扎,纵使知道这人对我有些不当的想法,也只能赤裸着上身同梁楚逸四目相对。
“怎么伤的?”梁楚逸看着我左肩上约有八九寸的伤口皱眉问道。
“回府的时候碰上了刺客。”我疼的只抽冷气,感觉嘴唇有些发干,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茶壶,感觉里面的茶水还有些温热,便提起为自己倒了一杯。
那管事送来的伤药还算管用,没多久伤口便不流血了。我原想叫来管事帮我包扎伤口,哪知还没等我开口,那梁楚逸似是看出了我的想法,走到桌前用他修长的手指拿起那块纱布用力撕成了布条。
我是真的不想同这个人有任何接触,见他把纱布上倒了伤药便要过来帮我包扎,我忙侧了下身子说道:“这等小事就不劳王爷帮忙了,让门口的管事就好。”
“小侯爷就这么怕本王?”
我微笑,“怎么会?只是王爷身份最贵,在下实不敢当。”
闻言,梁楚逸看着我冷笑一声,而后不由分说掰过我侧着的身子,把那块儿敷着伤药纱布贴在了伤口上。伤药与伤口接触蛰的我伤口生疼,额头上也慢慢沁出一层密汗。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梁楚逸帮我缠上布条的时候下手的力度轻了许多。
在梁楚逸在我肩膀上打了个结,我这才放松的吁了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上被疼出的冷汗,向梁楚逸道了声谢。梁楚逸看着我并没说话,退后两步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目光定定的看着我。
起初我倒不怎么注意,可是时间越过越久,对面梁楚逸的目光依旧不转开,我被他盯得一阵皱眉。起身走到门边的架子旁,拿过里衣便要穿上。奈何一只手总是比不得两只手方便,我堪堪把衣服披在身上,抬手想要把手臂伸入袖筒中,却感觉左肩伤口一阵生疼。我手臂一顿垂了下来。
见状,梁楚逸起身过来一言不发的帮我把手臂套在袖子里,整了整我的衣襟,帮我系好腰间的衣带,在梁楚逸帮我系衣带的时候,他修长的手指不经意的划过我腰间的软肉。虽然此时天气还很炎热,可是我光了那么久的膀子,裸露的皮肤还是有些凉的。梁楚逸手指上的温热擦过我微凉的皮肤,我整个人一激灵想退后躲开,可是又觉得这动作未免太娘们儿。毕竟对方只是好心的帮我系衣带,也并未做出其他出格的举动。
我刚刚在心里做好自我安慰,哪知,下一刻梁楚逸猛地抬起头揽住了我的腰身,我心中一凛不顾肩头的伤口,一掌拍在他的胸口,向后急退几步躲开梁楚逸的攻击范围,厉声说道:“王爷,我感谢你出手帮忙,可是也请你自重!”
梁楚逸看着我阴沉的表情,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开口。想要凑上前来,看着我戒备的目光,皱了皱眉还是放弃了。
“我……小侯爷可知今日刺杀你的人是谁?”
见他转移话题,也不好再揪着不放,开口道:“我也不知道。”
“你最近可有与人结怨,还是之前的那帮人?”
听梁楚逸这么说,我开始凝眉沉思。
最近我鲜少出门,就算出门也只是随意转转跟陌生人都少聊天,更何况结怨。六皇子那边我还真的说不准,之前派遣魏离追杀我那次之后他就开始沉寂了下来。自从我回京之后,就没听说过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也从未跟他打过照面。若不是我外放在即我这才让幽灵八骏注意他和几位皇子的动向。难不成这次八骏失手被六皇子察觉到我在身边设下的眼线?
可是幽灵八骏自小都经过严格的训练,从成立到现在从来没有一次失手过。按理说我让他们注意六皇子的动作,又不是杀了他,怎么也没道理被发现的。就算是八骏失手被发现,他们也不会笨到泄露出我的身份,要说怀疑也应该是他的几位兄弟才对吧。
我疑惑不解的想了半天,直到包子跑进来才回过神来。
包子从外面一路冲进来,见一脸苍白的站在大厅里,眼睛红红的就要扑过来。在距离我还有三步远的时候,飞奔中的包子被站在一侧的梁楚逸用手掌摁住了脑袋。
包子跟梁楚逸身高大概差了半个头,被梁楚逸向后推了两步,包子红着眼睛狠狠地挥舞着两只胖乎乎的肥爪子要去抓梁楚逸,不过努力了半天没有成功。
用力过度的包子憋红了一张脸,用头顶着梁楚逸的掌心,大声骂道:“你这个坏带快放开我!不然等下就对你不客气。”
我见包子被制住仍旧大言不惭的放着大话,心里着实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佩服他的勇气。见他那副样子实在是觉得面上无光,忙上前打圆场。
“王爷还是放开他吧。”
梁楚逸听到我的声音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看向包子说道:“你家公子受伤了,你若扑他会让他伤的更严重。”
闻言,包子扑腾的动作停了下来,向后退了一步把脑袋从梁楚逸的掌心移开,转头见我肩膀上红了一片,眼睛顿时又红了起来,撇着嘴叫了上‘少爷’,活像受伤的是他一样。
见他如此,我忙上前摸了摸他的发顶,告诉他只是皮肉伤而已。
包子自然不信,用手指挑着我的衣襟看着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我就说我跟你一起去你偏不让,这才一会儿就受伤了,自从包子跟着少爷,少爷就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呜呜,少爷你一定很疼吧,整个肩膀都包起来了,少爷你一定很难受,下次就是打死包子,包子也要跟着少爷寸步不离。”
说完,包子又呜呜的哭了起来。小嘴儿撇着,肉嘟嘟的脸上挂满了泪珠。从包子进府之后,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哭的这么惨,知道他这是心疼我,我心里一软,也不嫌弃他眼泪和鼻涕横流,用衣袖帮他把脸擦干净。
“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少爷我要死了呢。快把脸擦擦,本来就丑这一哭就更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