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顾先生一定事务缠身,就不必继续将时间耗在我家中了。严管事,你送顾先生出去。”沈倦说完这些话,神色间似乎更疲乏,揉了揉眉心:“暮生,你就跪在这里,想一想为什么会挨罚。”
顾疏面朝沈倦,瞳孔倏然收缩,严管事来请人也不动,一只手臂牢牢箍着殷朝暮。“殷伯母忍心让暮生受累?您别忘了他身上还有病。”
沈倦似笑非笑:“谁是你的殷伯母?”
顾疏从善如流:“罚跪……这件事太好笑了。夫人请原谅我说话直白,实在是第一次见识如此狠心的父母。”
殷朝暮此刻已经看出两人之间针锋相对的气势,轻挣了一挣,顾疏没放手,顺道暗中调整了姿势,把他全身重量往自己身上移,以免久站疲累。
“我想顾先生再厉害,也管不到我殷家的事。”
“夫人说的是,父母训诫子女天经地义。” 顾疏微微一笑,道:“不过暮生是我的爱人,我之前曾下过决心不会让他再受委屈……所以即便不自量力,也要试过才行。夫人冒犯了,有我在,暮生绝不能跪。”
他此刻长身立在别人地头,还对上了沈倦这样厉害的角色,但说话间那份不容置疑的自信气势,却耀人眼目。饶是沈倦对他百般看不顺眼,也不禁心中感叹:顾家出了这么个人物,倒是福气。接着又想这两句话虽得罪了自己,但自家那傻儿子恐怕天平都要彻底倾过去了。
果然殷朝暮听了这一番话,苍白的脸染上几抹鲜丽的红晕,回头望着顾疏,眼神中带着细微的痴。 严管事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对现在年轻人的口无遮拦感到气愤,他这样的人,不是托付少爷的好人选。
“罢了,你今天既然要闹,就不用做这些姿态,直说目的就是。哼,我殷家多年清净,还从没有人敢在这里喧哗。”沈倦说完,轻飘飘瞥一眼儿子:“暮生,你带回来的好客人。”
殷朝暮被这一眼看得羞愤难当。沈倦说得不错,虽然顾疏是为了护他,但说穿了还是让人踩在自家地界羞辱母亲,而这个人还是他引来的。
顾疏再次轻笑几声,道:“夫人看不惯我,但我却不能离了暮生。何不让我带他出去住,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