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些都跟他无关。
试卷发了下来,关白羽写上自己的名字,就开始看试卷上的题目,等铃声一响,他立刻开始做题。
这次考试比他们学校平常的考试要难很多,甚至比镇上市里那些学校平常的考试都要难,被称为“竞赛”。
不过石振给他买的习题,本就是比课堂内容要难的,所以他倒也不至于慌乱。
关白羽做得很认真。
闫江涛坐在关白羽身后,却连前面最基础的题,也有好些不会。
比如看拼音写汉字,他早就把拼音忘得差不多了,“iu”和“ui”他就完全分不出,分出了那字他也不会写。
潦草地做了一些题之后,闫江涛做不下去了,见关白羽在奋笔疾书,也就更加生气。
他心里一动,从口袋里拿一张原本想用来让关白羽给他传答案的草稿纸,写上一些答案,揉成一团,趁着老师没注意扔到关白羽桌上。
然后,不等关白羽反应过来,他就指着关白羽大声对着监考老师道:“老师,他作弊!”
那个男的监考老师脸都黑了,他一眼瞧见关白羽桌上的纸团,几步过来就抓在手里,冷着脸对关白羽道:“拿上你的试卷,跟我出去。”
关白羽有点怕老师,懵了懵,最终拿起试卷,跟着老师去了外面。
一到外面,关白羽就道:“老师,我没作弊。”
“那这是什么?”那个老师将之前从关白羽桌上拿的纸团打开,看到里面写的乱七八糟的答案,更是对关白羽没个好脸色:“考不出来就别考,平常不好好读书,考试的时候还作弊,你们这些人没救了!”
“是闫江涛扔过来的,我没看,我一直在做题。”关白羽道。
这个老师却不听关白羽的辩解。
他是镇上初中的老师,但对乡下的学校也有所了解。
这所学校的老师水平很差,学生成绩更差,校风也乱七八糟,他觉得这种竞赛考试,这个学校的学生压根没有必要考。
市里每年评出十来个一等奖几十个二等奖几百个三等奖,这所学校从未捞到过哪怕一个,这些学生考了有用吗?
眼前这个作弊还找理由,更是没意思。
这老师伸手去拿关白羽的试卷,要在他的试卷上作记号:“考试作弊,成绩不作数,算零分。”
关白羽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又是委屈又是生气,不肯把自己的试卷给出去:“我没作弊!我平常都考第一名的,我根本不用作弊,这纸团跟我没关系。”
那老师有些不耐烦,鄙夷地看着关白羽:“你是年级第一又怎么样?你们学校的年级第一,也考不出什么好成绩。”
“那我也不可能跟人传纸条作弊。”关白羽不想被算零分。
他们学校只有极少数人,初中毕业还继续读书的,学校老师也就不怎么跟他们说高中乃至中专的消息。
他以前,对自己的未来也没有太多想法。
但最近他哥跟他说了很多高中的事情,甚至连大学是如何如何的,都跟他说了。
他哥还让他去读大学。
如此一来,他对这次决定保送的考试,就很重视了,毕竟要是不保送,他很难考上市里最好的高中一中,能上他们镇上那所市里最差的高中都算好的。
那监考考试本就看不上关白羽,关白羽这样子,他更是不耐烦,伸手就去扯关白羽。
这时,那女的监考老师从教室里出来,细声细气地说:“陈老师,就一个纸团,也不能证明他作弊了。”
“不是作弊又是什么?”那陈老师问。
关白羽想也不想,就对着那女老师道:“老师,我真的没作弊,平常考试我都是考第一的,不可能作弊!”
他能感觉到,那男老师对他们有偏见,甚至巴不得从他们身上找点茬出来,他要是弱一点,指不定就被这人算零分了!
他只能求助别的老师!
关白羽唇红齿白,看着就乖巧,这会儿眼睛还红了……后面出来的监考老师有点同情他:“陈老师,总要讲证据的,我们看看他的试卷,对一下纸团上的答案,就能看出来他是不是作弊了。”
那男老师冷哼了一声:“他就是没来得及作弊。”
“那也不一定……”
“王老师你觉得我做错了?你觉得我应该看到学生作弊都不管?”程老师没好气地说。
那女老师闻言,闭上了嘴巴,她刚工作,陈老师却是学校里的老人……
关白羽心里一沉。
各种各样的不公正待遇,从他有记忆起,就跟他如影随形。
比如被人打了,还被倒打一耙。
比如被人抢了东西,也没人给他出头。
比如闫江涛天天找他麻烦,但他依然不得不跟闫江涛做同桌,之前甚至不得不给闫江涛讲题。
他不喜欢这些,但早就习惯了,不会再去反抗。
毕竟反抗之后,他不一定能得到好处,甚至有可能遭遇更糟糕的情况。
可现在不一样。
他哥会帮他。
而且,他哥那么重视他的这次考试,还特地给他买了习题……他决不能第一场考试就得零分。
关白羽盯着那个男老师道:“老师,你不了解实际情况就给我定罪,明明是别人作弊反过来诬陷我……你要是给我算零分,我不会这么算了的,大不了告到教育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