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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不同以往”,结果就是两人一同去了酒吧。
好在今天他们穿的都是日常便服,否则如果身着军装走进来,尤其是云震肩膀上的橄榄枝加上两颗星,未免就太惹眼了。
两人没有开包厢,就坐在大厅里。
偌大的空间尽头,是一座不大不小的演艺台,有位长发飘飘的女歌手正在台上演唱。
一曲唱毕,陆偲兴冲冲跑到台下,大方地给了歌手一笔不菲的小费,并向她咨询问题。而后她让陆偲把经理叫了过来,经过沟通,同意让陆偲上台唱首歌。
陆偲走上台,站在落地式的麦克风前,点好的歌曲尚未开始播放,这会儿整个酒吧没有音乐声,比较安静,只听见客人们的谈话声,乱七八糟地混杂在一起,听起来嗡嗡嗡嗡一片模糊。
陆偲咳了两声,声音通过话筒从音响中传播出来,很轻却很清晰。
试过了音响效果,陆偲正式说道:“今天我在这里唱首歌,想要送给我的一个朋友,一个……对我来说意义很特别的人,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真的非常感谢他,感谢他给了我难得的机会让我实现夙愿,感谢他对我的关怀和照顾,也感谢他教会了我许多很好很重要的东西,比如一个军人的威武大气,一个父亲的深沉浩瀚,一个男人的成熟和……哦对了,顺便说一句——”
举起手放在嘴边充当扩音器的样子,呐喊道,“你真是帅呆了酷毙了!”
底下的众人顿时一阵哄笑。
云震也笑起来,坐在原处凝望着台上的人,灯光从他头顶上方集中照射下来,他整个人仿佛笼罩着一层光晕,本就透着棕色的头发几近金黄,犹如艳阳下美丽的麦田。俊脸上绽放出笑容,乍眼望去,近乎好看得不真实。
他真的是很美,云震想,他这么天真,这么伶俐,让人怎么能不怜他不宠他呢?
反过来,也因为台上光线明亮,台下相对黑暗,导致陆偲无法看清楚云震,所以他只能朝这个方向灿烂地笑。
“我要唱的歌是《最美》,献给他——”顿了顿,笑容再度扩大,一字一字朗朗清脆,“祝你生日快乐!”
十秒后,伴奏音乐响了起来。
平心而论,陆偲的歌声并没有他的外貌那么出色,偶尔还会有一点点音准问题,但总体上也能算是无功无过。
等他唱完整首歌,人们毫不吝啬地奉送了掌声。
就算不谈他的歌喉如何,他能够站到台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唱,只为了表达对于一个人的祝福,这份勇气这份心意都是值得赞赏的,对吧?
陆偲跳下台,回到座位上,只见云震笑吟吟地望着他,向他鼓掌。
刚才在台上他还落落大方,这下却忽然有点羞惭起来,掩饰性地搓搓鼻头:“你不要鼓掌啦,我知道我唱得不好,你别嫌弃就不错了。”
“怎么会?你唱得很好,而且——”
云震唇边笑意加深,眼神柔和似水,水波中荡漾着深邃的流光,“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唱情歌为我庆生。”
“……”陆偲额上挂下一滴汗。
当时屏幕上的歌单第一页刚好有这首歌,比起其他歌也更熟悉,再加上他觉得这个歌名还挺适合云震——这着实是他见过的最有魅力的男人之一嘛,所以他就直接选歌了,压根没有多想任何。
现在被云震这么一说,顿时感觉还真尴尬,澄清也不是,不澄清也不是。
怎么办好呢?
——喝酒呗!
今天陆偲点的酒是基本没有酒精度的鸡尾酒,不怕会喝醉,于是端起来与云震碰杯,豪气干云地一饮而尽,那些尴尬的东西也随之一带而过。
忽然有两个人走过来,都是体格高大的白人男子,他们俩分别与陆偲这边的两人搭话,说要请他们喝酒什么的,说白了也就是搭讪。
陆偲有些讶异,这里并不是GAY吧,没想到也会被同性搭讪。
他当然拒绝,对方多说了几句还是说不动,也就没再纠缠。
云震那边的人还在接着说,似乎不肯气馁的样子,然后云震就笑了,笑得很淡,从容如常,透着一种罕见的冷漠,就像剑鞘中的剑,看不到外露的锋芒,却莫名逼迫得人不敢靠近。
最后那人终于放弃,跟自己的朋友一道离开。两人并没有走远,附近恰巧有张桌子空出来了,他们就在桌边坐下,边喝酒边聊天。
刚才跟他们交谈时讲的是英语,当时陆偲就感觉这两个人的口音有点怪,现在再一听,果然都改成讲俄语,原来是俄罗斯人——算陆偲的半个老乡?
大概是以为这里没人能听懂俄语,他们便懒得刻意压低嗓门,音量大到陆偲这边都能清楚听见。
其中一人问:“你也失败啦?”
对方回答说:“是啊,真可惜。”
“算啦算啦,运气不好嘛。不过我说啊,你的口味怎么变了这么多?你那个明显年纪比较大吧,至少有三十岁了吧?你以前不都喜欢十几岁的小男孩吗?”
', ' ')('“哈哈,同一种类型的玩多了也会腻吧?更何况这人长得很不赖啊,而且身上有一种,唔……中国人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哦,气质,对对对,有气质对吧?反正我是觉得挺有吸引力的。年纪大点又有什么要紧?比起小孩子经验丰富啊,正好能跟我仔细交流交流嘛。”
“哼哼哼,交流个鬼哦!我看他就不像是给人压在下边的,难不成你还打算给他压吗?”
“如果是他的话,我觉得让他压一下我也不介意啊。哈哈哈,再说你不是认为他年纪大吗,我还怕我太猛了他会吃不消呢。”
话说到这儿,两人齐齐笑了起来。
如果说陆偲先前只是无语,那么现在就是已经忍无可忍,把手里的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与其说是放不如说是砸,酒水都从杯口洒了出来。
他从椅子里腾地站起来,走到那两个人的桌边,居高临下地说:“我觉得有些事你们还没搞清楚。”
“……”
当陆偲走过去的时候,云震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视线追随着他,只见他对那两人说了一句什么话,听起来像是俄语——事实上的确是俄语,那两人瞬间满脸错愕,随即显得有些尴尬,然后也回了他一句话。
陆偲听了面无表情,再度张口,随着他继续说下去,对方的脸色也是千变万化,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演变成争论。
同样的,陆偲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语速越来越快,听上去就跟机关枪似的“哒哒哒哒”狂扫猛射,如果化为实质的话,面前的一切早已经千疮百孔。
突然,那个之前向云震搭讪的男人站了起来,伸出手,作势要捏住陆偲的肩膀。
陆偲一把捉住对方的胳膊,身体一转,直接把这个比他高壮一圈的男人丢了出去。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标准到堪称完美的过肩摔。
“……咦?”
陆偲愣了愣,眨巴眨巴眼,自言自语道,“是我吗?难道是被我摔倒的?”
在做出那个动作之前,其实他什么都没想,好像只是惯性的条件反射——一种多次训练而形成的反射。
所以说,他这么多天来的训练确实有了成果,虽然连他自己也没料到效果会这么好。
他再次眨眨眼,忽然一脸兴奋地向云震看去,手舞足蹈地蹦了几下:“云叔云叔,你看到了吗?真的是我做的,我把别人成功摔倒了哎!”
云震几乎有点啼笑皆非,这孩子……叫人该怎么说他才好呢?
——呵呵,真是个傻得可爱的小家伙。
旗开得胜的陆偲并没能得意多久,因为对方还有个同样高大的同伴,再加上那人很快也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二对一,陆偲还是吃亏的。
当然了,陆偲有难,云震又岂会坐视不理?走上前去,一人一拳——仅只一拳,便让两个年轻健壮的男人倒地不起。
一切结束得太快,陆偲反倒觉得自己失去了练手的机会,有种淡淡的失落感。
话说回来,把人一拳放倒,这也太厉害了吧?他想,云震应该是击中了对方体内的什么要害,正所谓打蛇要打七寸,找准了就能速战速决。
不管怎样都太牛X了,陆偲实在佩服,忍不住鼓掌欢呼起来。
云震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拉起他的手往外走。
经理连同保安正在朝这边来,想必是打算把闹事者请出去。
发生了这种事,再呆下去已经没什么意思,歌也唱了,酒也喝了,也差不多可以离开。
先前到达这里之后,因为司机有个朋友正好住在附近,云震便让他去跟朋友聚聚,到了时间再过来接。
现在时间还没到,两人没有其他目的地,也不急着回去,就这样随意在路上漫步。
走了好一会儿,云震始终未曾开口,陆偲越发忐忑起来,试探地问:“云叔,你是不是不高兴啦?”
之前的那场冲突,陆偲并不认为自己有错,但是云震好像还未了解详情啊,没准会以为是他有意挑衅呢,那岂不就误会大了?
云震停住脚步,转过身面向跟在身后的陆偲,终于问:“究竟怎么回事?”
陆偲正巴不得他问,赶紧解释道:“是那两个人一直在谈论你,而且讲的东西越来越难堪……简直不堪入耳,我实在听不下去了。”
一说起来还是很忿忿然,鼻孔里用力喷出一口气:“哼,两只白猪,根本搞不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还在那里自我感觉良好,纯属欠揍!”
“喔——?”
云震眉尖一挑,眼中泛起层层深奥,“所以这场冲突的起因是在于我?”
“对……也不对。”
陆偲摇头,“你是无辜的,责任完全在于他们那边。那两个白痴,精虫糊了狗眼,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啊,以为你是谁啊?他们凭什么……凭什么……”
越说越义愤填膺,简直无话可说。再想想,有些话说出来也只是污染耳朵,干脆不说算了。
他念头
', ' ')('一转,故作谄媚地嘿笑两声:“不过云叔你真是太厉害了,一拳撂倒一个,比拍功夫片还帅哦!”
云震沉默几秒,抬手扶额:“我这把年纪还在外面跟人打架……”叹息般的语气,听上去相当无奈的样子。
陆偲顿时大窘,作为把云震拖下水的主要责任人之一,现在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呢?
正努力思索着,却看见云震的手从额头放下来,唇边缓缓流露一抹笑容:“不论如何,你的的确确是做到了。”
陆偲一愣:“什么?”
笑容在云震的面庞上继续舒展,愈发显得意味深长,他说:“你让我过了一个不同以往、别开生面的生日。”
“……”
陆偲实在不知道自己是该骄傲呢还是该汗颜,只好干笑,“呵呵,呵……”
笑声未落,面前的人突然凑近,近到陆偲不由得把身体后仰。
两双眼睛里清晰无比地映出彼此,只有彼此。
“小玫瑰,再送我今天的最后一份礼物。”云震说。
陆偲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几拍:“什么礼物?”
云震笑而不语,直接吻了下去。
喧闹的酒吧街,人来人往的脚步声、说话声,骤然间全部消失在真空里,整个世界一片寂静。
一座路灯伫立在侧,由无数微型灯泡拼凑而成的文字图案,刹那间化成流星雨,雨点从头顶上方倾落而下,仿佛他们披星戴月而来,时间在此走到了尽头,只有星光璀璨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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