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宋天河半生转战,寻遍神庙道观,看遍山河,终于也还是没能寻到故土......
然而,看到那背面的一句,无论是王恒之还是谢晚春都沉默了下去。王恒之面色静了一瞬,忽而垂下眼与谢晚春对视着,轻声打破沉默:“都过去了,晚春。”
是啊,都过去了.......谢晚春闭上眼睛,眼中的泪水终于顺势滑落下来。眼泪掉下来的时候,正好砸在她的手背上,滚烫灼热,就像是针一样的扎人,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反倒是王恒之伸出手,动作轻柔的把她搂在怀里,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抚了抚她的背,轻声安慰道:“没事儿,你哭吧。”
谢池春一辈子也没哭过几回,痛了忍着、难受了也忍着,忍了一辈子。可她成了谢晚春后仿佛就总是哭个不停——就像是她心头那一层层的铁皮被人一层层的扒开,终于露出柔软的心脏,用刀尖一戳就会疼得流血流泪。她紧紧的咬住唇,竭力忍住喉中的哭声,小心翼翼的把头贴在王恒之的胸口处,然后终于放心的默默流下泪。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哭什么,只是心中的许多复杂感情随着那些泪水渐渐的散开,倒是好受了许多。
也不知她哭了多久,好容易才收了泪,从王恒之怀里抬起头,看着他被糟蹋得半湿的衣襟,颇有几分尴尬的道:“我有些饿了......”哭了这么久,浑身的水分和力气仿佛也被蒸发了许多,适才吃的那些根本就不抵饿。
王恒之垂下眼,看着她眼红、鼻子红的兔子模样,有些想笑,可最后还是忍住笑,点了点头:“恩,我让人去给你端些吃的来。”
谢晚春觉得丢脸死了,连忙摇头:“不用这么麻烦,你替我倒杯茶,再拿几块糕来就是了。“
王恒之依了她,起身从暖炉边上提了一壶茶倒了一杯递给她,然后又亲自拿了一个奶香小窝头递到她嘴边,等她吃完了方才又拿了帕子替她擦了擦嘴,当真是拿她当小祖宗似的伺候。
谢晚春说完了事,哭了一场又吃了好些东西,总算舒服了许多,靠在王恒之怀里闭眼养神,眼见着就要舒服的睡过去了。偏这时候,王恒之倒是慢条斯理的开了口:“你的事说完了,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谢晚春一时不防,倒是不禁眨了眨那双水眸,随口问道:“你又有什么事?”
“西南乱起,今日朝中议了半日,还是决定派兵去西南。何陵将军以及岳承钧将军各掌一军,两路分兵而行,我自讨了差事,随何陵将军一同出发。”王恒之语调缓缓,不疾不徐,仿佛在说明日吃什么一般。
“什么时候去?”谢晚春咬了咬唇,瞪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
王恒之倒是半点也不怕她脸色,从容自若的道:“事情紧急,明日就要出发。”
谢晚春被他那模样气得不行,狠狠的揪了一下王恒之的袖子:“你是不是傻啊?西南生乱,必是齐天乐与周国宇文博暗中勾连捣鬼......”她深吸了一口气,顿了顿,认真的道,“如今禁卫军统领何陵将军被调走,京中的禁卫军有一半都要落在萧家手里,还有一月多皇后就要产子,萧家怕是就等着这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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