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瞬间死寂,穿堂而过的风声猎猎,屋外融雪的声音汇聚成淙淙水流。
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你、说、什、么?”不闹不怒,夜辜星沉沉开口,只是黑色瞳孔之中幽幽燃起的诡异火苗让人不寒而栗。
纪情如遭雷击。
平嫂面色顿时惨白。
“她们以为我不知道……”齐兰双眼无神,喃喃开口,“可是我怎么会
开口,“可是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哈哈哈……那晚,我就跟在这两个人身后!亲眼看着她们是如何把你母亲推进海里!”
“我凭什么相信你?”眼皮在跳动,愤怒在燃烧,只有思绪清晰得不可思议,骨子里流淌着冷静的血液,却承载着沸腾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破体而出。
“凭什么?”齐兰眼里划过瞬间的失神,“我没有证据,但我可以对天发誓,就是这两个人,合力把你母亲推进了海里!”
眼神骤然一聚,“对!就是针筒!”齐兰指着地面上那一管药剂,“纪情和那个女人在海边说话,这个老太婆就从后面举着针管悄悄靠近,最后把针头插进了那个女人后背……”
夜辜星呼吸一窒。
“那个女人?你如何肯定她就是我母亲?”
“你们长得太像……尤其是,眼睛。”
那个女人太美,哪怕只远远地看了一眼,也毕生难忘。
当初,第一次在岛上见到夜辜星的时候,齐兰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后来,听说少夫人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她才反应过来,却在潜意识里否认那样的猜测……
直到,不久前,她偶然撞见二夫人在花园一个隐蔽的角落讲电话。
她从头听到尾,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说!”夜辜星冷冷开口,一字一顿,“把你知道的,通通说出来!”
“不——”纪情从地上爬起,伸手去捂齐兰的嘴,神情凶恶,一双眼珠子似要瞪出来。
齐兰一时分神,措手不及,就这样被纪情按倒在地。
“唔——你……放……”
啪啪——
“我让你胡说八道!让你犯贱!”
“唔——救命!”
邓雪试图拉开两人,反被纪情尖利的指甲划伤了皮肤。
夜辜星朝暗处比了个手势,暗卫得令,鬼魅般的身形出现在室内,一手拎起一个女人,像提小鸡仔一般,这才把两人分开。
“这三个人,都给我绑了,除了她,把其余两人的嘴塞上。”
五分钟后,宽敞的卧房之内。
纪情和平嫂捆绑在一起,被扔在左侧,嘴里塞着从自己脚上脱下来的袜子。
平嫂还好,纪情却穿着睡觉的衣服,冷风一吹,开始还不觉得,这一停下来,冻得瑟瑟发抖。
两人对视一眼,神情惊骇。
齐兰被绑在另一边,平静得有些异常,嘴里没有任何异物阻塞。
“现在,你一个人说。”
齐兰朝纪情的方向看了眼,冷笑爬上唇边,“那晚,该我值夜……”
事情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那时,齐兰已经跟了安炳贤,却还是个伺候人的丫头。
为了避开纪情的荼毒,她忍痛将女儿送到乌克兰,或许是移情作用,她很疼养在纪情身边的安隽臣。
那晚,本来该她值夜。
熬到凌晨一点,她洗完澡,睡下,却因为担心安隽臣踢被子,特地进了次卧,检查一番。
等她从次卧出来时候,恰好撞上鬼鬼祟祟的纪情和平嫂。
好奇心驱使下,她跟了上去。
一路跟到了海边!
没想到,那片荒凉的海域上,竟然停了一艘小型游轮。
一个女人站在甲板上张望,看到纪情她很激动,不停地说话。
平嫂藏在暗处,手里拿着一支针筒,趁两人说话的时候,她潜伏到女子身后,一针扎下。
那个女人身体一歪,晕倒在甲板上。
纪情和平嫂一个抓住女人的肩,一个抬起女人的脚,把人丢进海里……
耳边响起重物落水的声音,齐兰吓得瑟瑟发抖。
很快,纪情和平嫂就走了。
游艇也出现半沉的状态,再过三个钟头,就会涨潮,介时,不管是船,还是人,都会被大海吞噬!
生还无望!
齐兰试图靠近那片海域,可是游艇沉了,人也不知道落在哪个方位。
再加上受惊过度,她一咬牙,跌跌撞撞回到住处,钻进被窝,用被子将身体团团围住。
第二天,她就开始发烧。
迷迷糊糊睡了一个星期,才大病痊愈。
等她再回到那片海滩的时候,什么都没了……
涛声依旧,波浪翻滚。
仿佛,那晚亲眼所见的一切都是错觉,其实,什么都不曾发生。
她想,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