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梧桐便没睡好,今天精神紧张,闻晏到来忽觉困意,点头答应一声,走至窗外,唤来金儿,回头对闻晏道:“我明日再来换闻晏哥哥。”金儿飞来,梧桐跳上金儿的背,没入夜色中。
皇上见梧桐走了,走至软塌上坐下,笑看着闻晏道:“祁儿可还好。”
闻晏警觉看向皇上,一言不发。暗道:桐儿到底和皇上说了些什么?若是不一致,岂不是露馅儿了。这正是皇上的高明之处,未等闻晏想明白,又听皇上说:“梧桐都跟朕说了,朕早知皇后在碧荷苑,不然怎会让小许子去宣旨,又为何寻个错处,将他打发道碧荷苑去?”
闻晏依旧不语,心中暗想:皇上老奸巨猾,知道皇后的事情,未必知道祁王殿下的事情,刚才他不应该让桐儿回去,好在问清楚后再回去。
皇上道:“你不愿意说朕也不勉强你,你也累了,歇息吧。”起身,到龙床上躺着,将软塌让给闻晏说:“你在软塌上委屈几晚吧。”
闻晏躺在软塌上,想着皇上刚才的话,他问起祁王殿下,只是简单询问还是知道些什么?皇上知道皇后的事情,因为许公公见过皇上,萧景祁去边关,这件事只有他们几人知道,外人断不会知道。难道是九王爷告诉了皇上,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算了,明日问问桐儿便知道了。
时光流逝,眼看到了五月底,天气越来越人,使人烦躁难安。夏贵妃等了十几日不见传来皇上的死讯,有些不耐烦了,领着众人来至龙泉殿。
梧桐耳朵灵敏,听见夏贵妃来了,忙给皇上收拾一番,让他到床上躺着,自己躲到厨子里,刚关上橱子门,听见门响了。
夏贵妃带人进来,直奔皇上的龙床,见皇上安静地躺在床上,愣了一会儿神,摆摆手让宫女太监们都出去,等房间内只剩她一人时。夏贵妃忽然笑了,指着皇上流泪不止,喃喃自语道:“皇上呀,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是那个高高在上,随时定人生死的皇上吗。你也只是一个可怜虫罢了,皇后不爱你,臣妾心里也没有你,臣妾爱的是权势。”
“只有您能给我权势,使我们夏家风光无限,多少人都仰着我的鼻息生活。那时候您宠我爱我,我自然仰慕皇上,可后来变了,自从皇后走后,您就变了,很少踏足景仁宫,臣妾稍有错处,您就疾言厉色训斥。”
夏贵妃说着走至床边坐下,抬手抚摸着皇上的脸庞,道:“从前的您多威风,多威武,如今的您就有多狼狈,看着您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臣妾心里痛快极了,您放心吧,等您驾崩了,臣妾会送德妃母子下去陪着您。”
“对了,皇后姐姐也在那边等着您呢,到了那边,您一样可以三妻四妾的,这江山就让我儿做,定会让大圣朝大放异彩的。恐怕您还不知道吧,皇后姐姐就是我让人烧死的。谁让您心里有她,都看不到臣妾了呢,女人的嫉妒心无人能及,皇上宠爱我,就应该一直宠爱下去,皇儿温顺孝顺,从不违逆您,您却看不到他,眼里心里都是祁王。我的皇儿哪里比不上皇后的儿子,可惜祁王没死,如是死了,你们一家三口也能团聚了。”
夏贵妃嘀嘀咕咕又说了不少话,将她如何害皇后被冷落的事情说了,还说了一些暗害皇子的事,桩桩件件都可让夏家杀头了。说够了,也乏了,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回头笑了笑道:“皇上,臣妾知活死人不好当,这就让人送您走,您可要感激臣妾呀。”信步离开,没有丝毫犹豫。
听到关门声,梧桐推开橱,走出来,到皇上身边,冷冷瞥他一眼,皇上正好睁开眼睛,看见梧桐冷眼冷清,讪讪地笑了笑:“没想到朕一世英名,竟被一个妇人玩弄鼓掌之中。”
梧桐坐在软塌上,拿出棋盘和棋子,自顾自下棋,好似没有听到皇上的。皇上叹了口气,他知梧桐生气,皇后是因他受了莫大的委屈,刚才夏贵妃的话,桩桩件件都透露皇后的委屈,梧桐生气也属正常。
这时,闻晏推门进来,一向沉稳的脸庞带着急色,道:“梁王带人进宫了,他们直接去了金銮殿,闻晏带皇上过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更,这几天都一更,可以养肥再看哈。开班了,月底很忙,请体谅一下,谢谢,么么哒,爱你们!
第98章 夏贵妃疯了?
梧桐惊地站起来, 朝闻晏走来, 急切问道:“怎么突然进宫?”
皇上跟在梧桐身后, 轻轻咳嗽几声,道:“看来是等不急了,走, 咱们去金銮殿看看,朕倒是想看看朕的好儿子, 到底是如何弑父逼宫的。”率先走出龙泉殿。
闻晏和梧桐对视一眼, 忙上前扶着皇上。一行人朝金銮殿走来。宫内的禁军侍卫都去了前殿, 守卫的没几个。闻晏扶着皇上很快到了金銮殿内殿,听见殿前梁王咄咄逼人的话。
“圣旨已下, 父皇驾崩,传位于本王。谁若是不听本王的话,休怪本王不客气。”梁王手里高举圣旨,站在金銮殿上, 俯瞰群臣, 脸上满是得意。
下面大臣默不作声, 脸上露出质疑, 相互对视,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事。
夏丞相站出来, 得意地看着平日的同僚, 沉声道:“各位同僚,识时务者为俊杰,想想你们的项上人头, 再想想你们的家眷,一朝天子一朝臣,梁王殿下登基乃天命所归,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闻胥站在夏丞相一旁,也帮腔说了几句话,让大臣归顺梁王殿下。
下面的臣子有几个得皇上看重,说没见到皇上的遗体不相信皇上驾崩,希望梁王殿下能够体谅。
誉王也趁机跳出来,指责梁王殿下狼子野心,毒害父王,谋朝篡位等等。
梁王毫不在意,缓步走至誉王身边,挥剑刺向誉王胸口,没有任何征兆,眸中带着凶光说:“本王现在是皇上了,说的话就是圣旨,你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父皇封你为誉王,让你跟本王斗,你还真以为自己有本事,是本王的对手。”拔出剑,誉王倒地。大臣们战战兢兢,跪地称呼万岁。再次抬头发现皇上身穿明黄里衣,未带皇冠坐在龙椅上,直直地目光紧紧的盯着群臣。
大臣们忙跪地直呼万岁,梁王背对皇上,哈哈大笑,以为权臣愿意臣服,抬手准备说话,只听身后传来:“平身吧。”
梁王的身体好像被定住一般,环视群臣,见他们脸上,有害怕的,有庆幸的,有欣喜的。梁王眼瞪着溜圆,缓缓转身,龙椅上坐着一个人,不是他的父皇有是谁。内心惊涛怕,面上不显,他深知走到这一步,再无回头地道理,心中虽也害怕,却下定决心,暗道:成王败寇,豁出去拼一拼吧,勾唇一笑道:“原来父皇还活着?”母妃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父皇已经死了,为何还好端端的活着,瞥眼看向一旁的闻晏,梁王明白了,用剑指着闻晏道:“你这个妖人,拜了妖孽为师,找一个替身,就想颠覆我朝的朝廷,你休想。”将矛头指向闻晏。
闻晏但笑不语,眯着眼睛看向梁王殿下,过了一会儿道:“皇上是不是原来的皇上,朝中文武百官自有定论。”
皇上见梁王冥顽不灵,气得咳嗽几声,梧桐端着一杯茶上来,递给皇上,皇上轻抿了一口,压住喉咙的干燥,看着梁王越看越气,砰地一声,茶杯应声而裂,被摔了个粉碎,皇上又猛烈咳嗽几声:“朕带你不薄,你为却弑父篡位,你可对得起朕的悉心教导。”
梁王冷笑:“待我不薄?父皇,你莫把人都当傻子,你为了平衡朝中局势,让祁王和我斗,祁王被贬为庶人,我以为我是当之无愧的太子,你却扶持誉王,让我们斗得你死我活,我们也是你的儿子,你可想过我们的感受?不被父皇重视,甚至被猜忌。你竟然说对我们不薄,若是薄待,我是不是跟祁王一个下场,行踪未明,是生是死都不知?”
皇上气得又剧烈咳嗽一声。欲吐口的话,被夏丞相堵了回来道:“皇上,您身子骨欠安,就安心养病吧,这大圣朝的江山,我等会拼全力守护。老臣也竭尽全力辅佐梁王殿下的。”
闻晏嗤笑,道:“辅佐梁王登基,你们还真以为皇上病入膏肓了,半年前,夏贵妃给皇上下了慢性毒药,开始不容易觉察,毒素越深,龙体越差。若不是闻晏医术高超,都险些以为皇上真的病的无药可救的,夏家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夏丞相自知说不过闻晏,回头看向闻胥。闻胥跳出来,指着闻晏道:“你个孽子,还不赶紧回家伺候你母亲去,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别以为你高中状元,就无法无天了,我是你父亲,你违逆我就是大逆不道。”
闻胥和夏丞相都知道,今日若不拼一拼,等待他们的会什么,抄家灭族,所以,今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闻晏冷冷笑道:“我与你早已断了父子关系,作为你曾经的儿子,我奉劝你一句,回头是岸,皇上仁慈,说不定留你一个全尸。”闻胥气得哇哇大叫,指着闻晏咒骂一番。
皇上盯着梁王,缓缓开口道:“你若认错,朕留你一命。”
梁王镇定自若:“父皇,您老了,安享晚年就好,这江山儿子要了,绝不会像您一样,不信任自己的儿子,让儿子们争斗不休。来人,皇上年纪大了,扶着皇上下去休息。闻晏挟持太上皇,试图刺杀,大逆不道,拉出去就地斩首。”
命令一出,夏丞相和闻胥得意地看着闻晏,闻晏毫不在意,淡然站在皇上身边,看着夏丞相等人如看跳梁小丑一般。
等了片刻,不见有人进来。大臣们都是有眼力劲儿的,见此光景,纷纷跪地求饶,说是夏家胁迫,不得已听命,求皇上宽恕。
梁王慌了,再次命人将闻晏拉出去砍了,依然无人。
夏丞相走至殿外,见他们的人被人制服了,唬得跌坐在地上,口内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梁王不甘心,举着剑飞身朝龙椅而去。眼看就要刺入皇上的咽喉,闻晏移步,两根手指夹住利剑,轻蔑道:“梁王殿下,还真弑父,这样的人,怎么能当皇帝。”一个用劲儿,将梁王甩出去,直接落在闻胥身边。
闻胥吓得双膝跪地,头触底,磕头求饶。
皇上丝毫不予理会,冷清下命令,梁王逼宫谋反,打入天牢。参与者一律抄家灭族。皇上又念了几个人的名字,都是夏丞相的同|党。他们直呼冤枉,哀嚎着被人拉出去。
梁王看了看地上誉王,哈哈哈大笑,口内念着道:“成王败寇,不能做皇帝,死了又何妨。”捡起地上的剑,朝脖子抹去,血溅在大殿的柱子上,梁王到底身亡。
皇上一连失去两个儿子,痛心疾首,眼眶通红,双唇颤抖着:“朕,没想要你的命,你这是何必呢。”都说虎毒不食子,他怎会狠心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