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只有一个印象,完了,完了,什么都没了。
夏鹤宁在后院设了个隔音禁制,就算陈淑香在里面哭翻天,外头也听不见,“她叫你去干啥?是要钱,还是想复婚?”
夏奶奶急慌慌地将老儿子叫到小东屋,避着人问道。
夏鹤宁觉得自己老娘替自己操碎了心,不忍再瞒着她,便将方才的事跟她讲了一遍,夏奶奶恍惚了许久,“阮阮不是你的……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夏阮阮出生时,他却没有一点为人父的欣喜和激动,还以为是因为陈家的缘故磨平了他的欢喜,后来随着修为越高,他对血脉间的感应越强,父母兄弟子侄,包括沅儿都有,只有夏阮阮,没有!
那时,他便怀疑,这个女儿恐怕不是他的种,后来他在商婉的帮助下,用了秘法,翻检了陈淑香的记忆(不是搜魂,只是翻检记忆,不会让她变成傻子),夏阮阮的父亲是个叫赵良才的,陈淑香下乡时,就住在他们村,两人曾好了一段时间,后来赵良才来秀水镇打工时,两人碰上(就是那个在小楼门口误闯鬼打墙,爆出情|色往事的),借着过去的事,赵良才逼着陈淑香给他找工作,之后,得知夏鹤宁对她很冷淡,夫妻感情并不算好,就趁着夏鹤宁出差在外,打着表哥的名义来家里安抚她空虚寂寞的心灵,然后就怀上了夏阮阮。
都说阮阮长的像娘舅,但看了赵良才后,才知道她更像父亲,
原本他真不愿将这事说出来的,被老婆带绿帽子,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再加上他又没打算再婚,有个夏阮阮在那顶着,也不算无后,又是女孩,长大后,备上一份体面的嫁妆,把她嫁出去,也混淆不了夏家的血脉。
偏偏他忽略了人心的贪婪,父母都大了,不能再让他们为了自己的事费心劳神了,夏阮阮不是夏家的种,养不进夏家的门。
断了吧,干干净净的,对大家都好。
“我那功法有一个秘术,可以感应血脉,我一时不确定,便又拿了阮阮的毛发做了亲自鉴定,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你们的,”
此刻,夏奶奶愤怒之余,也大大地松了口气,这是彻底将陈家那个大包袱甩脱了,老儿子终于真正的自由了。
“娘,我们疼爱沅儿并非无缘无故的,她的外公跟我们夏家有着血缘关系,师傅也承认了,他跟我们有着血亲关系,至于他是哪个辈分上的人,他没说,”
这个他倒是真的跟商婉确认过的,商婉也说,当初跟他回来,就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后代血亲,得知这个事实时,他还消沉了许久,后来,跟商婉相处越久,越觉得若不是血亲,只怕他也没福认识她,收养夏沅,母女两骨子里都是那种不会跟陌生人亲近的人,于是也就释然了!?
☆、了断
?借着做席还未撤去的大火炉灶,夏沅开始准备明日出行的口粮,因为要制作罐头的缘故,智能管家要被留在家里帮忙,游历期间只能自己做吃的,深山老林里危机四伏,也不可能按顿吃饭,干粮饼干什么的,她又不爱吃,便准备做点卤味熟食带着,反正有空间,也不怕坏。
见夏鹤宁从后院出来,便拿出一张纸,“爸爸,我要做卤味,你去肉联厂给我买些鸭脖子、鸭舌头、鸡鸭爪子回来,”
“怎么突然想起来做卤味了?”
“大哥带回来的鸭脖子挺好吃的,我要做一些带路上吃,”
“爱吃就去多买点,自己做多累啊,你明个就出发了,今个该好好歇歇才是,不然路上会累的,”
“那个好吃是好吃,但还缺点味,我要给改良改良,”
“馋猫儿,就你嘴巴叼,”夏鹤宁宠溺地刮刮她的小鼻子,“成,爸爸给你买,还要点啥,算了,我自己看着买吧,”
叫上夏沣去帮忙搬东西,“馋嘴猫,你一人嘴馋,倒使唤起我们大家为你忙活,”夏沣习惯性地跟她逗贫道。
夏沅小腰一掐,“有本事你别吃,”
“……”
好吧,没本事。
两人走后,夏沅便叫上顾元琛帮着准备熬制卤水,她大爱汉口的鸭脖,又生着一张皇帝舌,再加上厨艺还不赖,喜欢捣鼓吃食,遂那些所谓秘方,也经不住她这小嘴一过,好在她心眼虽不大好,但还算正,没有占取他人成果的意思,不然店都不用开,光卖秘方就发财了。
顾元琛给她系上一个花式小围裙后,又照着她的指示配好香料和姜蒜辣椒等,然后架锅下油炒,农庄里专门开辟出了一个山头种香料,白豆蔻、香茅草、八角、山奈、香叶、胡椒、高良姜、甘草、肉豆蔻、丁香、荜拨、草果、肉桂、香果、草豆蔻、云木香、千里香、青红花椒、胡椒等近百种香料,常用的辣椒更是种了十亩地,都是优化过的品种,那味道冲的很,非常入味。
夏沅做菜,一般是动嘴多过动手,像这种架锅炒料的活都是顾元琛来做,她就跟一旁指挥,将配好的香料同豆瓣酱翻炒出香味后,加入高汤,然后是老抽、生抽、蚝油、盐、糖等佐料,“老抽和糖再多一些,”老抽上色,生抽提鲜,“加点碳进去,将火烧到最大,”
待大铁锅里的卤汤滚了后,一股浓浓的卤香味便溢了出来,整个小院都飘着卤水香,“好香啊,”
勾着一帮男男女女都围了过来,“妹儿,你这是又做啥好吃的呢?”马瑞一脸垂涎地问。
“猪啊,没见过自己跑,还没闻过自己的肉么?这一看就是卤水,做卤菜用的,这辣椒味可真正,光闻着就让人口水直流,真馋人,”袁眉挤过来说道,身为辣妹子,辣椒是最爱啊。
李菲儿和刘怀阳等人附和,“你们要不要这么馋啊,咱们这碗可才放下呢?”柳诗诗没有凑这热闹,她跟唐婉稳坐在小院里的石桌前喝茶,那怡然自得的样,还真有种大家小姐喝午后茶的悠闲自在,见这边吵吵嚷嚷的,便软柔柔慢悠悠地说道。
夏沅也嫌吵,小手一指,“二哥,你带着他们去将我前个钓的龙虾和螺蛳收拾出来,晚点我要用,”
这使唤人的架势是一点都不客气,林渠笑着跟她逗闷道,“沅儿,我们可是你家客人,你好意思使唤客人干活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想吃我做的东西,就得按我的规矩来,我的规矩就是,我的地盘我做主,都给我去干活去,”
一干人:……
“我的地盘我做主,老二,咱妹子这规矩,够霸气的,”林渠率先反应过来,呵呵笑着说。
“这坏丫头,打小就霸道,谁都横不过她,”夏淙一脸无奈,“让兄弟们见笑了,”
“这么漂亮的小厨娘给咱们做吃的,荣幸都来不及,”林渠笑眯眯地说。
是挺骄横的,不过,谁叫人家有这本钱呢?
爷奶宠着,爹妈……好吧,没妈,但是有个爹惯着,有一群哥哥纵着,还有个高人外公在后头撑腰,底气足,横点也是应该的。
话说,那个解毒丸的效果还真神奇,白尾莽山烙铁头蛇,毒液具有腐蚀性,被咬之后,若不及时将毒液清除,轻则刮肉断骨,重则丧命。
旁人只当解毒粉救了他的命,但身为病患,他却知道,真正起到作用的是老三给他内服的解毒丸,虽然当然他神志有些不清醒,但丸药入嘴进腹的感觉他却是记得清清楚楚,不会混忘的,如一股暖泉将肺腑中的毒血缓缓逼出,就像是冲水马桶将赃物排除,这个比喻有点恶心哈,但当时他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当然解毒粉也不是只起到幌子的作用,洒上后,被咬到的地方,先是一阵剧痛,然后慢慢的十分清凉,这才几天功夫,伤口的地方就长了新肉,开始发痒,这是长好的节奏。
他们那个圈子里秘密有,但多少会透些风出来,发小跟高人学艺的事不算秘密,原也没引起家族长辈太大重视,但是从顾家送出来的药酒和蜂蜜,那效果真是……谁用谁知道,循着那个线索查到的是药酒是夏家炮制的,但炮制药酒的草药是高人给的,那高人是夏家养女的外公,还是顾元琛的师父,夏家两代五人都是那高人的外门弟子,曾有人试探过夏家当家人夏嵩朝的功底,精英特种兵王在他手下能撑十招,这是怎样的战斗力。
老爷子动用了好些关系,才将他分到跟夏淙一个宿舍,这夏淙瞧着是个心粗的,但相处下来才知道,他是个心里有成算的,相处一年多了,除了知道他的武力不俗外,有个极为疼宠的妹妹外,还真没套出啥有用的消息,不过,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至少确定一件事,这夏家,底牌深,只能交好,不能得罪。
挥挥手,“都别愣着了,干活去,干活去,”
他一吆喝完,马瑞、赵千成、刘怀洋三人便溜溜地去找小马扎子准备干活,他们都是尝过夏沅手艺的,那美味,让人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