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父母对她们姐弟俩的管教几乎到了严苛的地步,虽然是爱的深刻,可在道德上也带给他们无尽的压力。
他们站在大人的角度,做出的所有决定也都是从他们的需求出发,而从来不会考虑一个孩子是否愿意接受又能不能接受。
这次的事件很突然,所造成的后果也很严重,谭笑非常担心这件事会对谭叙的成长造成一系列坏的影响。
有的人心很宽,昨天发生的事明天就忘了,有的人心很窄,一辈子揪着不放的其实只是多少年以前发生的一件小事。
而谭叙的心,真的不算宽,多思多想多虑,贴在他身上的标签,总归离不开这几个字。
恨是最大的负能量,幼年时的感情很纯粹,亲情几乎占用了一个孩子所有的心,谭笑不想让这件事在弟弟心里留下阴影,从此丧失了爱的能力。
当爹妈的,每天每夜,醒着梦中,无外乎都是在为孩子的现在和未来打拼,每天一地鸡毛一团乱麻,犯错是难免的,这一次的事情虽然是妈妈的错,可接受一个会犯错误的妈妈,也是她们做儿女要学会的事情。
她想让谭叙懂得,原谅父母的不完美,是世界上最大的教养。可她不知道该如何向年幼的弟弟解释什么是贫穷,什么是贫穷的心理,还有怎样遗忘妈妈对他言语上的伤害,理解亲情的含义。
正文 第53章一尿三里地
应该是精神上太累了,谭叙沉沉地睡了两个多小时都没有醒过来,谭守林用四轮车请来的崔德财给谭叙号了脉、又翻看过眼睑、舌苔,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没看出来有啥毛病,除了身子虚弱点,一切正常。这让谭守林和王佩一直揪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不过照你们说的这个情况来看,你家孩子这毛病以后十有八九还会犯,这病我虽然没治过,但是我以前上卫校的时候可是听老师讲过,他说这种毛病之所以会犯病,基本上都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了,所以这以后啊,你们夫妻俩还真得注意着点,别让孩子生气、被吓着啥的。”
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谭守林夫妻俩连怪崔德财大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啊,那老崔二哥,这到底是啥毛病啊?能治不?你给开点药啥的呗。”
“守林啊,不是我不给你们开药,是这病我不会治啊,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是药三分毒,胡乱开药可使不得。孩子具体得的是啥病,你们还得去大地方让那里的大夫瞅瞅才行。”
直到谭守林送崔德财回去,谭叙也没有醒过来,要不是呼吸的频率规律且均匀,谭笑都怀疑他是不是又晕过去了。
王佩问谭笑吃不吃新饺子,被谭笑给拒绝了。孩子都不吃,大人更没有吃的心思了。王佩把饺子放到仓库里冻起来,然后背靠在墙壁上等谭守林回来。
她这心里又闷又疼憋的难受,不找个人说说今晚上是睡不着觉了。
小孩子多觉,爸送崔大夫出去之后,她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至于爸爸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爸妈两个人又说了什么说了多长时间,谭笑是完全没有印象。
一晚上做了好几个梦,梦里的场景、人、事有熟悉的有陌生的,混沌而混乱,但都跟谭叙的病有关。那些父母带着弟弟四处求医问药、愁眉不展的记忆纷至沓来,笼罩在自家房顶上的乌云,厚重而阴森,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夜长梦多,谭笑却觉得不够睡,早上晨曦微露,她还在梦中南奔北撞突然被一双小手拉醒了,神色迷茫又如释重负。
“姐,我渴了。”谭叙小脸红扑扑,额前的头发打绺,面容微囧。
“渴了?”
“等着我去给你倒水”穿着线衣钻出被窝就往地下跳,老弟昨晚上出了那么多的汗,身体里的水分早就蒸发干净了,不渴才奇怪呢。
“那个,我还是叫妈给你倒水吧。”跳到一半,两条腿停住了,面色微讪,一激动,就把自己只是个豆丁大的小孩子的事情给忘了,还倒水呢,自己都没有放水壶的柜子高。
“姐,我、我肚子涨,我想撒尿。”谭叙的脸色有些红涨,刚才没注意,这么仔细一看,才发现了他的不正常,看来是被尿憋的。到底是先喝水还是先撒尿,看来这个选择性难题不分大人小孩男女老幼。
眼睛在屋地上扫视一遍,晚上用来起夜的尿桶已经被爸拿走了,看看弟弟憋得已经弓起来的身子,谭笑放开嗓门冲院子里喊:“妈,我老弟要尿尿,拿尿桶,快点,要不然就尿炕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