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对自己真香了作者:江色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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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游在心前前后后推了几遍,总觉得矛盾。
他问:“楚仙师——”
嗓音轻而软,透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清亮。
相识不到日,秦子游已经十分信任楚慎行。
楚慎行坦然接受这份信任,心想:他还没有吃过苦头。
六七岁时那段艰难岁月已经离秦子游远去。按说那是记事的年纪,可到最后,秦子游偏能忘掉其苦难。
他记得最深的,是赠他碗饭、让他顺利带药回家的仙子;是踩在砖上、从墙头递他颗海棠果的邻家姐姐;是无论日子多苦,都要拾起根木棍,在泥土地上温柔教儿子认字的娘亲。
秦子游好像天生心思纯净。
少年东扯西扯地想了通,倏忽记起:我是要请教楚仙师其他事。
思及此处,秦子游不再纠结楚慎行是否真与赵开阳、白天权有旧怨,改口问:“我有两件事不解。”
“其,”秦子游目不转睛看楚慎行,“昨夜楚仙师告予我和魏郎,说要为月娘换新身体。那会儿,我见魏郎似是心动……他尚且不知楚仙师的手段,既如此,魏郎是当真想要夺舍其他修士?”
楚慎行颔首:“是。”
秦子游瞳仁缩。
若说赵开阳、路鹤轩的行事,打破了他对归元宗的憧憬。那此刻楚慎行给出的答案,就干脆模糊了秦子游心“善”与“恶”的边界。
少年陷入苦惑。
他喃喃自语,十分费解:“怎么会。”
楚慎行反问:“怎么不会?”
秦子游不答,眉尖紧蹙。
楚慎行道:“子游,先前在望月楼,我们四人起喝酒。我听孙、张两位小友说,来郢都路,你杀了十数名山匪。”
秦子游答:“是。”
他问心无愧。
可楚慎行说:“那些山匪,也是爹生娘养,要养活兄弟、孝顺父母。”
秦子游嘴唇轻轻颤动:“怎会……”
楚慎行语气平平,陈述:“杀了你们,他们拿上银两、灵石,自能花天酒地,不理其他。”说着,他忽而促狭地笑了下,有意拉长语调,“个孙小友,就够他们金盆洗手。”
秦子游放在膝头的手轻轻捏紧。
楚慎行逗他:“倘若真能金盆洗手,那往后几年,娶妻生子,置办田庄,兴许还能成为乡义士。”
少年的嘴唇抿成条细线,显然并不赞同。
可他没有反驳。
或说不知如何反驳。
楚慎行话锋转:“可他们从前横行乡里是真,明火执仗、杀人越货同样是真。你铲恶锄奸,只怪他们不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