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从霜被他盯得浑身难受,只好道:“是,二少爷。”
林元晏这才觉得舒畅了一些,脸色也缓和了不少:“今日你虽恼了母亲,但她却是不记仇的,很快便会忘了。改明儿你做了新的扇子送去,我替你解释一二,只说你身上的银钱不够,所以才想着晚些时候弥补,她定不会再恼你。”
“是,奴婢遵命。”
说完了这些话后,林元晏重新走到邬从霜面前,他个子比她高出许多,看她的时候,只能看到她光洁的额头。
静立片刻,他忽然伸手一把揽住了她的腰。
邬从霜被吓了一跳,她条件反射的抬起头,却发现面前便是林元晏低头看她的脸。
两人的距离离得非常近,林元晏的眼神深邃无垠,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眼眸中翻涌,极近的距离让两人吹拂出来的气息都在空中交缠,热度迎面而来,她甚至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
“你已是我的通房丫鬟,为何总是躲着我?”林元晏声音黯哑,“你难道心中有了别人?不想跟我?”
邬从霜心中警铃大作!
她发现这一世的林元晏与前世的作风大不相同!
前世林元晏是在与她成了夫妻之事后才食髓知味,天天想着与她亲亲抱抱,也因此亲热了不少,在她的培养下更是慢慢学会了情话和体贴人这一套。但这一世林元晏还没有和她怎么样呢,怎么就这么……这么黏黏糊糊的,满脑子就想着这种事情!
“少,少爷,这里是书房。”邬从霜下意识的后退半步,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
怎料林元晏不松手:“那我们去卧房。”
啊啊啊啊啊,她要疯了!
眼看林元晏的俊脸慢慢靠了过来,邬从霜情急之下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少爷!奴婢有事禀报!”
林元晏的动作停了下来,因为她有意的躲避而脸色不太好,但仍耐心的垂着视线望着跪在地上的邬从霜:“你说。”
“陆公子的母亲……陆翠夫人……死了。”
她的这一句话,让林元晏猛地一怔:“你说什么?”
邬从霜回禀道:“陆公子受杖刑时,陆翠夫人替他挡了一杖。陆翠夫人身子一向不好,那一杖要了她的性命。陆少爷送她去医馆时已经晚了,陆翠夫人去了。”
书房的空气在这一瞬间几乎凝固。
过了不知道多久,林元晏才缓缓开口:“此事母亲知道吗?”
“不知。”
“好,此事交给我处理。你在府上什么都不要提起。”林元晏转身从柜上取下一件东西,然后命邬从霜为他披上斗篷。
他推开门,守在外面的一个小厮昭安见他披着斗篷,立刻打起了精神:“少爷,您要出去?”
“去唤锄安,让他准备马车。”
“少爷,天色已晚,您要去什么地方?要不要向大夫人禀报。”
“不必。”
昭安得令,便上前搀扶着林元晏。
邬从霜不知道林元晏要去干什么,她心中有些慌张,急急忙忙跟上来。却被林元晏阻止:“你留在青云院。”
“可是——”
“我说了,你留在这里。其他事情交给我。”林元晏一字一句答道。
他说的并不快,语气也非常平和,却强硬不得抗拒。
邬从霜被震慑住,立在地上不敢再说半个字。林元晏已带着昭安离去,消失在黑暗中。
林元晏离开后,邬从霜便留在院中等待,她来回踱步,心中有些惶惶不安。这一世陆后临的母亲是因杖刑而死,如果官府查问起来,那就是林府下的手,所以林元晏才连夜赶去处理。
但他预备怎么做?
回想起在大雨中陆后临的眼神,她觉得无论林府给出多少钱财,他都不会善罢甘休。
就这样一夜过去,林元晏却没有回来。
香蕊早早起来从厨房端来早茶,却得知林元晏昨夜就出了门:“二少爷去哪儿啦?大夫人今晨还派人来说请少爷起了就过去说话呢。”
邬从霜回过神来,有些慌张的答道:“不知道,昨天少爷忽然就带着锄安昭安出去了。”
香蕊点了点头,也没多想。她坐下来将托盘上的糕点递给邬从霜:“反正少爷也吃不了了,嘿嘿,我们两吃吧。”
“若是被宝笙看到,恐怕要被训斥一顿了。”
“那你可别担心了,昨日花珑不是在大夫人面前丢了颜面么,现在全府的人都知道她献的团扇是买来的,还偏偏说是自己做的。宝笙正在安慰她呢,她躲在房中都不出来了。”
因为花珑在青云院里一向自傲,院中很多人都不喜欢她,如今她失势,众人高兴都来不及呢。
邬从霜吃了一惊:“昨夜的事……府上的人都知道了?”
“那是自然,昨夜大夫人生辰,各个院的丫鬟们都在,花珑做的那点事情,很快就传遍了。”香蕊道。林府里可没有不透风的墙,昨夜大夫人单独喊邬从霜问话,花珑在八宝斋买团扇的事,以及那团扇是邬从霜所制便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林府。
现如今花珑是丢脸的根本不敢出门了。
邬从霜却没多少高兴,花珑失势和前世一样,明明她没有按照命运的路线走,但命运却一直在她脚下。
她不希望自己被命运摆弄,可仿佛无论她怎么做,最终的结果却是一样的。
一想到眼前的香蕊,她忽然害怕起来,一把握住她的手:“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会努力保护你的。”
香蕊一脸莫名其妙:“你怎么啦?我不是好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