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屏住呼吸视线在地下室游动,脑子里计算着各个路线逃跑的成功率。但最后的通道都*在那扇门上,而那扇门还被夏之荷给锁上了。
怎么办?
眼见没能将那只猫诈出来,夏之荷眼眸暗色更甚,脚步从左往右走了过去,捡起地上棍子朝架子堆随意一薅,“轰隆隆”的架子便从上面砸了下来。
没有。
她眯了眯眼睛,没瞧见丝毫动静,瞥了眼旁边的柜子,索性一脚朝废旧的柜子踹了一脚,那柜子“轰”的一声朝后面倒去,溅起厚厚的灰尘,地面微微震动了下。
“还不出来?”夏之荷声音低沉压抑,带着山雨欲来的威胁感。
余夏望着身侧像山一般倒塌的柜子,心底一揪。
她顺着柜子朝上看,就见铁质的梯.子布满灰尘,整整齐齐摆放着,而离梯.子顶部不远处是这间地下室上方用隔板隔开的储物间,上面摆放着些许废旧的瓷器、电器、点灯等。
“砰——”
在夏之荷踹门的同一瞬间,余夏跳开,猫身越过柜子,爬过旁侧的梯.子“嗖”的一下就窜上了梯.子。
夏之荷眼疾手快挥动棍子朝铁质梯.子砸了过去,那梯.子骤然歪歪扭扭朝另一方倒塌,而爬上顶端的余夏纵身一跃朝储物间跳了去,在上头打了个滚,才堪堪停下来。
朝下一看,就见夏之荷拿棍子狠狠朝她砸了过来。
余夏别过脸堪堪躲过。
夏之荷眸色一凝,面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捡起地上的物件就朝储物间扔来,企图将橘猫给逼下来。
“铿铿铿”几声,储物间里就被砸了收音机、键盘、扫把上来。
余夏将旁边整齐摆放的瓷碗狠狠朝地面推了下去,白色瓷器溅成水花,发出“哐当”“哐当”的碎裂鸣叫声,她没管地面如何,继续推着储物间里的花瓶朝下砸去,还有搁置在一旁的灯泡。
地下室的隔音不好也不坏,得想办法引人来这儿。
夏之荷被半空接连不断砸下来的东西逼退了几步,扔掉手中碍事的针管,拉过地上铁质的梯.子从另一边力了起来,地上狂哐当哐当的声音她丝毫不在意,踩着梯.子静默无声朝上走。
下头没动静,余夏朝下一看,就见夏之荷从另一边踩上了梯.子.被吓了一跳,她连忙冲过去一脚踹掉一个最近的黑瓶子,“哐哐哐”接连不断朝夏之荷身上砸过去。
那黑瓶子没盖,有的泼洒出黑色的液体撒在夏之荷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有的砸向她的手肘、胸膛、脸……这攻势让她不得不蹬蹬瞪朝下退了回去,抬手摸了下脸上黑色的墨汁,瞪着眼像是被吓到似的发出尖锐的尖叫声。
“贱猫!”夏之荷气得浑身抖了抖,抬眼就见橘猫站在储物间隔板上居高临下盯着她。
余夏踹着气,警惕盯着她。
然后,她就见浑身脏兮兮的女人抓过灌装的液体朝地面撒了撒,浅淡的汽油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砸啊,你继续砸。”夏之荷声音泛寒,提起另一罐汽油撒了撒其余地方*,然后她将汽油罐一扔,笑眯眯望向在隔板上急得徘徊的橘猫,“不过是个储物间,你喜欢,送给你好了。”
余夏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瞪着她,露出锋利的尖牙,低吼着:“喵呜!”
你敢点火试试!
“那就试试。”夏之荷收敛笑意,面无表情拿出破桌子上搁置的打火机,“咔擦咔擦”两下打燃。
一簇小小的火苗,在打火机上絮絮燃烧。
一旦它落在地上,整个地下室将是一片火海。
余夏几乎没任何犹豫,脚下一蹬就朝夏之荷脸上扑了上去,嘴巴一下子朝打火机猛然咬去。
被吓了一跳的夏之荷手指本能缩回,抬手抓住橘猫肚子欲将她给扯开扔在地上。
然而橘猫的爪子狠狠扎在夏之荷的旗袍里,勾爪甚至因用力过猛而划过夏之荷的肌肤。
嘴里吃了点汽油味,火焰顷刻熄灭,她叼着打火机狠狠朝没被浇到岂有的空地上扔了出去。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夏之荷就抓住了她的脖子,狠狠勒住了她的脖子。
“去死吧!”那张被沾染上墨汁的脸伴随着些许猫爪印,此刻显得狰狞极了,浑然没半分高贵典雅。
余夏发出凄厉的叫声,勾爪狠狠朝两条手臂扎了上去,划出几道血痕。
缺失氧气的脑子里闪过陌生又熟悉的画面,是深夜从客厅里冲上来抓住她的夏之荷,推推嚷嚷的画面中,赫尔墨斯冲出来朝夏之荷扑了上去,然后她听到它说“夏夏,快跑”。
夏夏,快跑!
这声音温柔又坚韧,却渐渐变得虚弱。
然后,黑暗里一阵天旋地转,她朝楼下摔了下去。
记忆回流,余夏这一瞬间只觉那画面如新,深刻得像是刻进骨子里似的。
原来都不是梦境,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赫尔墨斯为了救她,死在了夏之荷手里。
而她,因为从楼梯上摔下去磕到头失去记忆躲过一劫,可那晚,夏之荷到底跟谁视频通话。
到底,他们在说什么?
剧烈的疼痛传来,夏之荷瞪着眼吸了口气,眼睛赤红着不松手。
就在这时,门被“轰隆隆”一声砸开了,背后有人厉斥道:“你在做什么!”
夏之荷转头就见穿着睡衣精神矍铄的余向城从入口处伸出脖子,她背脊上传来不妙的预感,呼吸一下子凝滞了,就连手中的力道都松了几分。
“老公,我……”
此刻,余向城面色阴郁,三两下踩着梯.子从上面下来,那双锋利的眼睛压抑着复杂的情绪呵斥:“还不放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