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着年茴潇洒的背影,淡淡开口。
“刚刚那位小姐是……当红明星傅盂吗?”
宁夏后知后觉。
“嗯。”
贺沉舟应声,面色如常。
他从倒车镜里看到年茴上了车,刚想让宁夏也开车离开,结果一抬眼,前面也缓缓驶来一辆黑色路虎车。
贺沉舟眯了眯眼睛,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角。
从路虎车上下来的是傅靳廷。
他撑着伞。经过贺沉舟的车时,傅靳廷扭头看了一眼,目光暗沉幽深。
傅靳廷朝年茴的车走了过去。
年茴正想倒车时看到了车前长身玉立的傅靳廷。
傅靳廷撑着伞,优雅矜贵,俨然如同贵公子一般,只不过他的面容冷峻俊美,气势逼人,让人不寒而栗。
大雨淅淅沥沥,他撑伞站在雨里,别有一番风情。
雨滴还是打湿了他前额的碎发。
傅靳廷隔着车窗静静的看着她,面色阴沉,很是不悦,他攥紧手心。
年茴扯了扯唇,脸色难看,她打开车门迅速走到他面前。
“不是让你在华苑等我吗?你怎么过来了?下这么大的雨……”
年茴皱着眉头。
“你也知道下了这么大的雨啊……呵呵。你是不要命了吗?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你吗?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有想过我吗?”
傅靳廷冷着脸,紧紧盯着年茴的脸,声音冷若冰霜。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贺沉舟的车,眼底尽是阴鸷狠戾。
“我不是没事吗……”
年茴扯了扯唇,想在他面前硬气一点,可看到他,她也就软弱了。
她深吸一口气,攥紧手心。
“幸好你现在没事,如果你出事了呢?你真的是想要我的命啊!!!!”
傅靳廷拧紧眉心,沉声说着。
“傅靳廷……”
年茴抬手揉了揉眉心,抿紧唇,“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这些不重要,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你,我们回去吧。”
年茴看向傅靳廷,有些不耐烦的说着。
傅靳廷自然没有错过她眼底所有的情绪。
看清她的不耐烦后,傅靳廷脸色变得难看。
“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不耐烦?那么重要?重要到让你拼了命去找我。”
傅靳廷嗤笑一声,静静的看着她。
“你不把你的生死当回事儿,你不在乎,可是我很在乎……我等了那么多年才等到你……你跟我说这些不重要。那在你眼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你们年家?还是……车上的那个人。”
傅靳廷忽然开始阴阳怪气了,他看着年茴,冷嘲热讽道。
“傅靳廷……你有病吧!”
年茴脸色立刻就变了。
傅靳廷这是怀疑什么?她之前都解释的那么清楚了,他居然还……
年茴恼怒的看着他,面色冷然。
“傅靳廷。你别先找事!!我还没有和你算账呢!”
年茴拧紧眉心,冷声道。
“我先找事?呵呵。”
傅靳廷冷笑连连,抬眼睨着她,声音清冷,“你倒是说说,和我算什么账!!!什么账能让你不顾性命,冒着大雨的冲过来找我!”
贺沉舟坐着车里,他没有让宁夏开车走,也只是像看好戏一样坐在车里看着傅靳廷和“傅盂”。
“少爷,那个是傅六少吧?他们这是闹别扭了吗?”
宁夏小心翼翼的问着,也打量着他们。
“你也知道?”
贺沉舟扯了扯唇。
“嗯……我女儿追星。她是傅盂小姐的粉丝。她很喜欢傅盂小姐,知道傅盂小姐和傅六少恋爱的时候还难受了好几天。”
贺沉舟抬眼看向他,静默着。
“嗯……”
“不过,这大雨天……会分手吗?不像是正常的闹别扭,事情看着好像还有点儿……严重。原本我还想上去给傅盂小姐要张签名照,看来是不行了……”
宁夏失笑着。
贺沉舟默然不语。
“少爷,我们不走吗?”
“再等等。”
……
年茴盯紧傅靳廷的脸,目光坚定。
她扯了扯唇,攥紧手心。
“傅靳廷,我们回去再说吧。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的清的……”
年茴扯了扯唇,她深吸一口气,扭头想要上车。
“……”
傅靳廷抿唇不语,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沉着脸,声音清冷。
“你早上从家里走的时候,我们俩还不是这样的……现在你这么冷淡的站在我面前,是为什么呢?才不到一天……不对,我们之前发信息的时候不是也还好好的吗?到底什么事?现在告诉我。我觉得我等不到回去了,因为现在不说的话,我们俩这一路,你都不会和我说话的。我真的不想和你之间有什么事情……我不想跟你冷战!我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不管什么事情,我不希望它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傅靳廷一把伸手拉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将她拉到面前,正对着自己。
傅靳廷对上年茴的视线,年茴的眼眶红红的,她紧紧攥着手心,抬眼看向傅靳廷,眼底尽是失望和痛苦。
傅靳廷愣了一下,手心蓦地一紧。
“年茴……”
他低喃一声。
“傅靳廷……你既然想立刻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反正,我也等不到回去了。有的事情,我也想立刻知道!不然……我觉得就算我经历了很多,它还是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年茴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她挣开傅靳廷的手,走到车旁,从驾驶座上的包里拿出来在冉黎咨询室拿到的文件夹,然后把里面的文件全部抽了出来。
她走到傅靳廷面前,静静的看着他。
年茴笑了笑,眼里含泪。
“……傅靳廷,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年茴扬着手中的文件。
傅靳廷皱了皱眉尖,他睨着她,声音淡淡的,“什么……”
“不知道吗?呵呵。”
年茴冷笑连连。
“这是我在冉黎咨询室里帮她整理资料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她的资料室是里她和她的病之间记录表。每一年每个月每一天每个人,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
“冉黎说,她很多年前就认识你了,她的第一个病人是在十三年前,是个女孩子……”
傅靳廷脸色蓦地一变,身子僵了僵,他看向年茴,薄唇轻颤。
“你……”
“你看到了,对吗?”
傅靳廷攥紧手心,死死看着她。
“是,我看到了。我曾经被冉黎催眠过。我曾经抑郁过,我曾经情绪崩溃过……可笑的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自己做过心理治疗,就连病历表上我的名字,都不是我自己写的……
傅靳廷,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告诉我,我曾经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是不是擅作主张让让利冉黎催眠我?”